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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
沈瑶轻蔑一笑。
沈夭夭早就没命了，就算老太太不答应，她这副样子还能活几年，沈家嫡系这一脉就她沈瑶一个，到时候还不是落入她的手中。
在沈瑶眼里，老太太现如今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纯粹吓唬人罢了。
她看了身后的人一眼，那些人随即会意：
“老太太，新药房项目大小姐当初一意孤行在周边花了两千万买了一处垃圾堆，还说要在那里开发房地产，引起了不少居民反对，这件事还是要趁早解决。”
“是啊老太太，还有新药房项目大小姐坚持按照她的方案来执行，已经超出原有预算两倍，再这么下去，集团可能会再次陷入资金危机。”
“之前公司陷入信誉危机，虽然大小姐上任之后以强势手腕解除，但是目前仍有不少人在网络上诋毁，大小姐却采取任之的态度，对公司的长久发展来说还是有很大影响的。”
“……”
众人纷纷以讨伐沈夭夭的姿态站在老太太面前，你一言我一句地，竟是在细数沈夭夭就任家主期间所有错误决策，打算强拉沈夭夭下马。
沈老太太八风不动，手中拨动的佛珠不急不缓，那些激烈的声音在佛珠轻音下渐渐弱了下来。
老太太抬起眼，眸子深如幽潭：“说完了？”
“……”
“行，那我来说说。”
老太太看向那个说沈夭夭花两千万买了一处垃圾堆的人，“新药房项目一旦成立收益如何，你们都评估过，我就不多说了。周边自然会水涨船高，两千万的地将来市值翻几番，更别提做房地产项目，你在公司干了这么多年，这点远见都没有？”
“还有，居民反对那必然是因为赔偿款没到位，这还用我教你？”
老太太说话语速不快，相反极慢，这么压着音说话时更显威严。
那人张了张嘴，说不出半句话来。
老太太随即看向另外两人，“所谓的超出两倍预算，那是基于前一个方案，而前一个方案发生了什么，各位总不至于比我这个老太太忘性还大吗？”
“……”
怎么能忘？
沈氏集团当时差点宣告破产。
就是因为沈昊林与人签订合同未审查仔细，土地陷入偌大的债务纠纷导致银行拒绝放贷。
而项目前期所需资金都已经投入无法收回，沈氏集团当即陷入严重资金周转问题。
与此同时，沈家二小姐被爆元乐药方属于抄袭，给沈氏致命一击。
如果不是大小姐，沈氏集团早已覆灭。
若是今日在场的公司各股东，不用老太太提醒，他们自觉没脸站在这里。
可惜现在在这里的都是当时沈家遭大难各自避去的人，沈瑶以巨大利益引诱前来，纵使心虚，但绝不会轻易退缩。
他们才不会管这么多。
“老太太，公司的战略性发展方面您说了算，但现在问题是大小姐不知所踪，公司总不能群龙无首吧？那我们的利益如何保障？”
“是啊？我们的利益怎么办？”
“就是——”
“……”
场面骤然失控。
红面无表情地站到了老太太面前。
然而这依旧不能让那些人停止，声讨仍在继续。
沈瑶面色闪过一抹狠毒。
当初她不过是想让段意浓回来过年，就遭到了无情反对。
如今这个结果，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沈瑶——”
沈瑶脸色一僵，脸上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收敛，就这么对上了沈老太太。
“奶…奶，”她定了定神，面容因未及时调整恢复到小白花状态而显得有丝扭曲，“怎么了奶奶？”
沈老太太的目光近乎和缓地看着她，只是在水晶灯下显得没什么温度，“你觉得呢？”
“什…什么？”
“小夭不在，你觉得谁能担任沈家家主？”
沈瑶的心骤然狂跳起来，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询问她的意见吗？
她…她当然觉得是——
沈瑶沈吸了口气，说：“奶奶，姐姐去宫家给那位宫老爷治病的事我也听说了，姐姐这次在宫家，这么巧就遇到了天降雷火，而且我听说那位宫老爷的病症在姐姐医治过后反而更严重了，所以……”
说着顿了下，“宫家那位老爷的病确实很难医治，我近来无事，在家里翻了些医术，查到了相关记载，找到了一些药方，可以一试……”
旁边的沈昊林越听越不对，这小妮子说着说着怎么有往自己身上引的架势？
沈昊林不满，总不能大女儿没了，二女儿又来抢他的家主之位吧？
“妈，瑶瑶还小，这么大的事您问她有什么用？”
沈瑶惊讶沈昊林居然会插嘴，连忙说道：“不，奶奶，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学习，沈夭夭会的我也会，没什么难的，我可以——”
沈昊林冷声打断：“你可以什么，你这段时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学都没去上，怎么会？纸上谈兵吗？”
沈瑶有些慌了，“爸爸你不要乱说，我的医术奶奶您是知道的，我相信，只要有医经，我一定能超过沈夭夭。
反观爸爸，奶奶，难道你还对爸爸抱有希望吗？他继任家主期间，沈氏集团衰落迅速，从未有过功绩，相反，公司的重大危机也都是由他带来的。”
沈昊林气急败坏地说：“放屁，我以前这么疼你，你居然这么说我，老子可是你父亲——”
沈昊林给自己立的儒雅人设，从未在人前说过脏话，没想到如今不仅说了，还是对自己曾经最宝贵的女儿说的。
沈瑶虽然早就知道沈昊林这人自私自利，却还是被他的无情惊到了。
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当下这样对待自己。
其他人也没有想到，不是说好来让老太太松口的吗？
怎么会变成内斗了？
一时面面相觑。
虽说老太太如今在沈氏集团已经逐渐退出权势中心，但其对沈氏集团的影响非常深远，如果能得到老太太的亲口承认，那就相当于一半的公司股东会无条件地站在他们身后。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沈夭夭能够在公司站得如此稳当的原因。
她有沈老爷子的信物，又有老太太亲口承认的身份。
如虎添翼。
若不是因为这些，沈昊林也没有必要再次出演“逼宫”的戏码。
毕竟能名正言顺地大权在握，谁想“谋反”呢。
沈老太太面色平静，似乎并不意外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微颔首道：“既然，你们都还未能选出一个最合适的人选，那这件事就先这样，等把小夭找到再说。”
如果不是知道宫家那边有那位太子爷亲自坐镇，沈老太太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听着他们扯皮。
沈瑶和沈昊林这时也都反应过来了。
什么询问意见，分明就是故意让他们内讧。
老太太果然是老太太，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局势逆转。
两人面色大变。
“慢着——”
沈瑶手一挥，隐藏在角落的几人瞬间朝着主位的老太太冲了上去。
女眷被这个惊变吓了一大跳，纷纷尖叫起来。
喧闹中，只听到一道沉稳有力地声音：“找死——”
没有人看到红是如何出手的。
等反应过来，先前冲上去的那帮人已经倒在地上痛吟不止。
沈老太太依旧八风不动地坐在主位，连姿势都没变动一下，目光平静地望着人群中央的沈瑶。
沈瑶心里一个咯噔。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紧接着，寂静地大厅里想起一道清淡的嗓音。
“这么热闹呢？”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宫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