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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宗主伸出右手,如空手接白刃,竟直接从那金色阵术光纹中插入,轻轻一握拳,便将那阵术光纹震碎,使之化为点点金屑。
那出手的阵法师大惊,“你究竟是什么人?”
从那阵法师出招,到望月宗主破招,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望月宗主脚下步子甚至没有丝毫停留,一步步迈向无梁殿。
两个阵法师被逼得不得不后退,彼此对视一眼,放开五行之力布下法阵。
望月宗主冷哼,“不自量力。”
接着他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在半空画了个圈圈,那两名阵法师所布下的阵术中,所有用到金属性之力的部分全部失效,直接废了整个法阵。
两人这才看出来,原来这年轻人只能操纵金属性之力,顿时会心一笑,以木水火土四种五行之力重新布置阵法,虽然效果比之前那个差了很多,却是他的克星。
然而新的阵法施展出,却依然被年轻人不费吹灰之力地破开了,他们的五行之力就好像突然全部失控,被那年轻人随心所欲地操纵。
“这不可能!你明明只能操控金属性之力。”两个阵法师错愕。
望月宗主倒是不吝于让两人死个明白:“金为火所克,木为金所克,相克者相斥。而水为金所生,金为土所生,相生者相吸。五行相生相克,牵一而动全身,你们以为只不动用金属性之力,便能克制我?如今的小辈,真是狗屁不通,愚蠢之极。”
两个阵法师听得愣怔,仿佛醍醐灌顶,居然有种那么多年的阵法都白学了的挫败感。
望月宗主向来讨厌蠢笨的人,如果不是今天身上还带了个观战的,或许顺手就让这两个碍事的消失了。他也不再理会他们,站在无梁殿正前方,抬手结出法印。
“这位前辈,既然想要得到这安魂木,就要解开封印。”两个阵法师见望月宗主实力深不可测,脾气又不大好,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让他们灰飞烟灭,因而见风使舵,十分狗腿地上前献计献策。
“哦?那你们说,这封印该如何解开?”望月宗主问。
“听说是要找齐了七七四十九个气运极盛的人,等他们气运消磨殆尽,再带到安魂木附近宰杀。”
望月宗主幽幽道:“是么,可是我不想让那个人死,又想取安魂木,你们说,该怎么办?”
两个阵法师突然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下意识往后退。
望月宗主低声笑起来,那声音在两人听来,好像催命的梆鼓,他们转身就跑,却不料已经有数千道金光化为透骨钉,向他们追去。
随着噗噗一阵声响,有透骨钉打进两人身体,顿时见了血,他们也顾不上查看伤口,只为了逃命,飞速在半空招唤出传送阵法,纵身跳起跃入传送阵,消失在半空。
而随着两人的血滴在石砖路面上,无梁殿的光亮骤然加强,周围也起了风。
望月宗主并指抵在额前,低声默念:“戊辰已巳大林木,壬午癸未杨柳木,庚寅辛卯松柏木,戊戌己亥平地木,壬子癸丑桑柘木,庚申辛酉石榴木,天下之木,皆归我用,起!”
在极致的光芒中,无梁殿突然烧着了,大火一遇木质结构,蔓延得非常快,几乎瞬间便将整座宫殿吞没,然而那火苗也是奇怪,好像只盯准了无梁殿烧,即便火舌在无梁殿毗邻的林木上舔过,也未能燃着半片树叶。
承载了安魂木封印的无梁殿在大火中一点点化为齑粉,然而一块滚动着淡绿色光晕的巴掌大小的东西,却如凤凰涅槃,自灰烬中冉冉升起,向望月宗主手中飞来。
然而就在望月宗主即将接到那东西时,突然有人横空冲出来,企图半路夺取。
望月宗主动作却比那人更快一步,在抢夺者几乎要得手时,一掌拍向那人胸口。
那人不敢硬接,只好向后避让,可是却错失了夺取安魂木的最佳机会,安魂木收入望月宗主掌中,汤臣这时才看到安魂木最为真实的样子。
原来它竟然是一块巴掌大的木雕,木雕的造型,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
那人一次没有得手,却不肯放弃,又几次尝试,即便是汤臣也能看出,这个阵法师的道行可比之前两个强多了。
以望月宗主为中心,四周相继出现传送法阵,幽蓝的阵术光芒宛如冥火,将这英武陵内照射得鬼气森森。
先前逃走的两人去而复返,这回有了同伴,底气显然足了不少,只是身上被望月宗主用透骨钉打出的伤口仍然在。
“望月宗主,我们无意冒犯,只要交出伏魔链和安魂木,自然放你离开。”那企图抢夺安魂木的人戴着黑色面罩,看不清脸面,但显然是这些人中的头目。
“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来送死么?”望月宗主负手立在包围圈中,语气淡淡地问。
那头目笑道:“听说过宗主生前的事迹,可是如今前辈也只剩一缕灵体,还要附在别人身上,恐怕与当年也没法相提并论了。奉劝宗主还是答应我们的要求,我们也好尽早回去交差。”
望月宗主笑了,眼睛却连看都不屑于看他们:“好,你们不妨试一试,看能不能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安魂木在望月宗主掌心里变成淡绿色的光团,没入到身体里。
汤臣在那安魂木的光团进入身体的一瞬间,忽然体会到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和经脉流入体内,温暖又轻柔,充满了生机和力量,他觉得锁骨处有种不轻不重的灼烧感,
那些阵法师见望月宗主毫无转圜余地,只好来硬的,可是即便他们所有人一起上,也无法控制住望月宗主,最后那头目急了,用语言刺探。
“伏魔链,安魂木……如果不出意外,宗主应该还要找三样东西吧?可是我家主人想找齐这五种东西,是有特殊的目的。不知道宗主大人想要这五样东西,是为了什么?”
头目说着,又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目光打量着望月宗主,可是汤臣在这一刻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此时这个阵法师正在看的不是望月宗主,而是他。
“难道说,宗主也是为了……”
头目的话没有说完,胸口却忽然挨了一重击,当场吐出口血,向后跌坐在地上。
“没有人告诉你,你的话太多了吗?”望月宗主目光从未有过的冰冷骇人,那视线几乎能凝成实质,悄无声息绕上人的脖颈,随时置人于死地。
头目震惊,似乎万没有料到望月宗主还保留着如此强大的力量。他刚才几乎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可是体内五脏六腑俱震,身为阵法师的五行之气护甲,在这个可怕的大魔头面前,形同虚设。
预估失误,他们这些人加在一起,恐怕也不够给面前这位送菜的。
“都滚吧,今晚本尊不想杀人。”
他不想让那个此时正在看着他的人看到,他手染鲜血。
又有脚步声传来,这人是汤臣和望月宗主的老熟人了。
方律师手持一柄长木剑,无视在场对峙的望月宗主和一众阵法师,径直走到杜运谦身边,亮出证件。
“特别调查处办案。阵法师之间的纠纷不归我管,但是阵法师不得伤害凡人,我要将他带走,你们几个……”
头目见特别调查处也被惊动了,今晚绝对讨不到好处,不敢再逗留,忙做了个手势,所有阵法师通过传送阵纷纷逃散。
方律师也不急着去追,只是俯身查看杜运谦的伤势。
“奉劝你一句,若想真正救他,就不要抹去他的记忆。”望月宗主对方律师道。
方律师愣了一下,神色十分复杂地看向望月宗主:“好,我只会消除他关于阵法师的记忆。”
在确认杜运谦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方律师在杜运谦额头上轻轻抚过,淡淡的符文一闪即逝。方律师又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类似对讲机的东西,“监控局吗?查查刚才在英武陵附近出现过的传送阵,看看传送到了什么地方……”
处理好公事,方律师回头看了眼无梁殿的方向,居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望月宗主微微颔首,便离开了。
无梁殿的大火熄灭,整座殿宇消失,只余空荡荡的一串串烈士牌位安好无损,整整齐齐排在石砖铺成的地基上。
望月宗主孤身立于黑暗中,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可是月夜下,只有一个人的影子。
终于,沉默被汤臣打破了。
汤臣:“所以杜运谦不会死了吗?”
望月宗主:“你很希望他死?”
汤臣:“没有,只是宗主说过,他必死无疑……”
望月宗主哼了一声,“如果不遇到我,他就必死无疑。”
汤臣心情忽然轻松起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高兴,“我就知道宗主是好人!刚才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想宗主。”
望月宗主毫不留情地斥责:“愚蠢!”
汤臣被人骂,居然还能笑出来,“嗯,我是很蠢,不过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宗主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哼,谁让你不肯老老实实睡觉。”
望月宗主说着,拿出汤臣的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第52章无梁殿16
南城警方接到报警电话,连夜赶到英武陵,同时赶到的还有南城医院的救护车。警笛声和救护车鸣笛声彼此交织,将原本寂静无人的英武陵炸成了一锅沸水。
《汉武》剧组的人听说组内演员出事了,大半夜在无梁殿门前小路被人捅了十多刀,险些集体吓疯。
郑导再次穿着不太够长的睡裤,露着脚脖子登场。然而当郑大猫站在无梁殿门前那条石砖路,面对警察的询问时,却是一言不发,只用一双看尽了各种戏剧冲突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
无梁殿呢?!他走遍祖国山河好不容易选中的外景呢?!!
网络媒体时代,任何新闻的传播都是光速级别的。“郑保平带队剧组再度出事!疑似官二代演员英武陵内惨遭歹徒毒手,身中数十刀性命堪忧。无梁殿一夕之间消失不见,殿内烈士牌位完好无损。”这样充满噱头和添油加醋的新闻一经发出,顿时引爆了新一轮的八卦狂潮。
“无梁殿没啦”一举登上微博热门话题榜第一,热门搜索榜第一。同时登上热门榜的还有“汉武剧组”“英武陵灵异事件”等关键词,
因为《汉武》剧组内大牌云集,电视剧本身又是年度可期待值最高的历史大剧,事发后一个小时之内,各路狗仔便闻风而来,简直是普天同庆奔走相告,不愁一个月内的娱乐版话题了。
杜运谦被紧急送往医院,作为在场的唯一目击者,汤臣被记者围攻了。
记者:“无梁殿怎么会消失?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汤臣:“无梁殿会消失,是因为着火了。”
记者:“着火了怎么没有烟味?”
汤臣:“大概是因为这里比较开阔,空气流通较快。”
记者:“着火了殿内的烈士牌位怎么没事?”
汤臣:“大概是因为……呃,牌位比较结实?”
记者:“……”
在此时的记者们眼中,这位新出道的人气小生简直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其中一个记者终于不耐烦再继续诱导汤臣说出他们想听的话,直截了当地问:“之前网上有传闻,说无梁殿这里是全国知名邪地,路上冤死鬼太多才总容易出事,小臣觉得今天发生的意外和这些传闻有关吗?”
大概是被望月宗主洗脑成功,汤臣听到“冤死鬼”三个字,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摇摇头,脱口而出:“肯定没有鬼,有鬼过不了审啊。”
记者们全体被噎,在直播网站看到这一幕的汤粉们险些被萌吐血,几乎要把弹幕刷爆了。
不过汤臣刚从记者那里脱身,转眼又被警方盯住,被要求回警局做笔录。
作为在场的唯一目击者,也是监控录像中唯一与杜运谦接触过的人,汤臣在警察们的眼里突然显得非常可疑。
“你说发现受害人时,他已经受伤昏迷了?”
汤臣点头。
“没有发现别人?”
“没有。”
“那么你如何解释在凌晨孤身一人前往英武陵?”
汤臣想了想:“直觉吧。”
警方:“……”
要不是这小演员长得太单纯无害,警方们都要怀疑这是犯罪凶手有意调戏警方。
一个警员将一份望门赌场的账单推到汤臣面前,目光犀利:“据调查了解,你与受害人于昨晚前往海州,欠下十五个亿的巨额赌债,受害人出事,是否和十五个亿的赌债有关?你们是否因为赌债分摊不公而闹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