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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惟谦在德国登记后,才通知了双方父母。
惟谦那边的家人大多乐见其成,我这边除了我母亲怨我先斩后奏,父亲和阿公阿嫲都很喜欢惟谦。婚礼在温哥华和台北两地举办,我外祖父想叫我去他比利时老家Antwerpen郊外的城堡也举办一次,但是因为城堡的电力系统正在维修,漫长的工期要到第二年夏天才会结束,我就没有考虑城堡婚礼了。
我们在西温哥华的一座农场举办了一次小型的草坪婚礼,到台湾时因为惟谦家和我外祖母家在本地皆是显赫大家族,在酒店举行半西式半中式的婚礼,不办他个百来桌是会被嫌弃寒酸的。
我虽然是个不问世事又讨厌麻烦的人,但婚礼还是处处需要有人把关,就算全权交给策划,审美也会有落差。最后除了我不喜欢宴会厅里Brintons的珊瑚紫地毯有点麻烦,其余部分我和惟谦一致选择了最简化的方案。为了换成我想要的湖蓝洒金色地毯,我外祖父出动钞能力一次清空了人家在波兰和英格兰的工厂库存。
我和惟谦结婚那天,有不少名流政要出席,差点把我当成联姻对象的简仲逍他外家是前前首富,惟谦母亲家是前前前首富,为我们证婚的是某所大学的校长,他的姐夫是位名导,和我外祖父相熟。
当时在选证婚人的时候,惟谦的祖父母列举了一份清单,有围棋国手、有医院院长,当我看到那位校长的头衔时,便想起了我祖父在北投过世的小舅舅。
我用一个无法让人拒绝的理由,定下证婚人的人选——
“阿祖和祖父还在的话,应该会选这位校长吧。”
唉,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想起祖父,我有些难过地翻了个身,背对顾惟谦看着昏黄的地灯小声叹了口气。
他也还没睡,手伸过来摸摸我腰上的软肉,戴上助听器问我怎么了。
我说有些兴奋睡不着觉,要跟他讲私房话。
他问我想聊什么,我想了想,找了一个正好适合洞房花烛夜的问题,问他的性启蒙对象是谁。
顾惟谦没料到我会如此直接大胆,他似乎有个脱口而出的答案,但是有些难以启齿。我转身投入他怀中撒娇,告诉他,我会跟他交换。
他沉默许久后说,SanteFe。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新墨西哥州的城市名?
我愣住片刻,下意识道:“所以你的初夜不是和我在Hainz农场的木屋……而是在NewMexico?”
脑海中瞬间涌现出有次乔小柿找小说素材时给我看过的标题:“男友假装处男怎么办?”
“常自翩,你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什么东西?”顾惟谦戳戳我的鼻尖,“性启蒙对象,和初次性行为对象,不是一个概念好嘛?”
原来是我中文不够好,望文生义了。
但我还是听不懂顾惟谦说地名的用意,“哪有人问对象,答地名的,你展开说说!”
顾惟谦无奈的轻笑了一下,“那是一本裸体写真集的名字,是筱山纪信拍摄的十九岁的宫泽理惠,因为日本当时二十岁才算成年,我看这本写真集的时候并不知晓内幕,得知后就再也没有翻开过了。”
我出于好奇,直接用谷歌搜寻了惟谦说的写真集,SanteFe灼热猛烈的大太阳下,斑驳的树枝如一件黑色的衣纱缠绕在少女光洁细腻的肌肤上,挺傲的双乳顶端被骄阳照出鲜嫩的粉色,像一幅绝世名画一般摆在了窗槛上。
真是艺术啊。
我边欣赏边感慨自己摄影史没学好,这么美的摄影集我竟然没有听闻过。
“好啦,别看啦!你刚刚说好了要交换的,你不说你的吗?”
“我的回答,我想你在我刚刚误会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注意力都被美的事物夺走了。
“常自翩。”顾惟谦目光深深地看着我,“我……”
门铃突然在深夜被按响。
新婚夜,谁会不识相地前来打扰?
惟谦先起身,叫我先睡不必管,他去解决。
我听到片刻后的开门声,和关门声。
出于好奇,我在睡袍外披了件薄衫,也打算一探究竟。
我透过猫眼,穿过惟谦的肩膀,看到一个女人蓬松的长发。
“惟谦,这么晚是谁啊?”
我像老套剧集里一样用宣示主权的方式作为开场白。
顾惟谦在看到我的那刻,表情很奇怪,带着一种面如死灰的认命感。
而站在他不远处的、年轻漂亮,和宫泽理惠一样鼻梁上长了一粒痣的女人,哦不,这还是个看上去十几岁顶多二十出头的女孩,混血感很明显的Hazelbrowneyes,和一身烈焰般的红色长裙。
连年纪,都和顾惟谦的性启蒙写真者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