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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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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人站在十字街头耍十八钢构钩不着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舞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宾朋。

    最后的苏南江当然是落得个变卖房产的下场。

    同样的剧情,此时此刻,仿佛彼时彼刻。

    如今,苏晓安同样地面临着自己父亲当初的遭遇。

    一直以来,苏晓安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当初父母生下她的时候,日子不算富裕,但林萧萧和苏南江给予了她十足的宠爱。

    尽管亲生的爷爷对自己不待见,但苏晓安从来没有怪过他,因为从小聪明伶俐的她,看的出来苏慎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是满心的喜爱,只是他和自己的爸爸在怄气。奶奶更不用说了,经常会来看她,每次都给自己买好多的吃的。

    至于苏晓安的外公外婆却住的很远很远,但是那里的景色很漂亮,是一个好看的山沟沟。

    她每年都会被爸爸妈妈带着,去外公外婆家度过一段时间。

    只是后来,人会死的。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带给了苏晓安第一次生离死别的感觉。

    当一个活生生的人化作一块墓碑和矮坟的时候,涌现的回忆中夹带的悲伤比眼泪要苦涩的多。

    那段时间,还在小学的苏晓安,晚上曾经睡不着觉,她第一知道离别,从而害怕离别。

    后来随着长大,时间可以去治愈一切,苏南江在职场越发顺利,这个漂泊的小家也安定了下来。

    因为业务变动,苏南江选择了待在扬州隔壁的泰市,也成功地当上了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林萧萧也为了上高中的苏晓安,离开职场做起了家庭主妇。

    而就在今年,在2017年7月20号开始的高二暑假中,一切都终结了。

    苏南江带着妻子林萧萧回到川渝老家,因为苏晓安学业的原因,他们没有带上她。

    两人遇到了山体滑坡,双双遇难!

    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而言,苏晓安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消息。

    无论她如何的聪明,但她仅仅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每天最困扰的是越发沉重的作业,和遥想一下很近又很远的大学生活。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事情,更不知道怎么应付眼前连外公外婆去世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的姨父姨母,更重要的是她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离别,是个固定在未来远处的锚点,苏晓安曾经在自己的爸爸身上见过一回,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逐渐的忘记。

    而命运的无情,再次痛击了这个少女,她走向了和他爸爸同样的命运,很早很早的就被这个锚点击中了眉心。

    只是苏南江尚且是已经有能力的时候,才面对离别,而她现在依旧是个孩子。

    回过神来,依旧是喋喋不休的姨父姨母。

    “晓晓啊,下午做好准备,我已经联系好人家了,人家下午来看房子。”满是伪善的姨母,险恶的嘴脸几乎赤裸裸展露出来。

    苏晓安浑身冷到了极致,甚至感到胃里阵阵抽搐。

    “好吧。”

    良久,终于从苏晓安嘴里得到了让他们满意的答复,两人喜上眉梢。

    “来,这些你拿好,姨父姨母下午带人过来看房子,你先准备准备啊。卖完房子,我们明天就出发回老家,办好你父母的后事,哎~可怜的孩子啊。”

    那浑身横肉的姨母,从包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车票,以及两百块钱,塞到了苏晓安的手上。随后两人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们笃定的认为苏晓安已经是他们案板上的肉糜。

    三室一厅的家中,空旷而又安静,苏晓安死死的攥住车票和两张纸币,蜷缩在沙发上。

    缩在角落,她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扫视着这个家。

    曾经在这个家,是那么的温暖,因为当初工作的原因,苏晓安跟随着父母四处为家。

    以至于她一直没有稳定的朋友,也没有一个真正的家。

    一切都结束在苏南江升迁总经理的时候,他贷款买下了这栋房子,苏晓安也真正地有了家。尽管那时候,苏晓安刚刚初中毕业,尽管只是一年多,但这是真正的家。

    人生如此的讽刺,以至于轮回过来,她终于也是步入了父亲的老路。

    本以为已经流尽的眼泪再次淌下,苏晓安呢喃着:

    “爸爸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我撑不下去了,我不想失去家。”

    “我不想卖掉它,我好累啊,他们好坏啊。”

    “我真的对不起。”

    就像曾经苏慎那样,苏晓安也终于不准备听苏南江的话了。

    少女狠狠地撕碎了车票和纸币,撕成了碎末,用力向前扔去。

    曾经爸爸对她最大的期望就是

    “要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而现在幸福快乐都已经没有了,那么就不必活下去了吧!

    夜幕降临,

    店铺霓虹招牌和各种音乐声中,天残脚掌门人周师傅又摆起了他的煎饼炸串小摊。

    来到老位置,恶趣味满满的周师傅,挑衅的瞅了瞅对面的同行。

    不一会儿的功夫,各种被周昇精湛技艺和良好服务(颜值)的小姐姐就开始了花痴的排队之路。

    今天倒是不算忙,哪怕有着精湛的技术和良好服务(颜值),人流量不足也注定是硬伤。

    不过对于周昇来说,摆摊只是好玩而已,赚多少钱倒是没有太多所谓。

    坐在自己心爱的爬爬凳上,周昇叠起双腿,眯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一阵微微凉爽的夜风。

    自由自在的感觉,真的非常好!

    “嗯?”

    眯起双眼的周昇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声音。

    直接出现在脑海,那个少女的声音。

    “就这里吧,我也走不动了,就这里吧,爸爸妈妈对不起,我也要过来了。”

    “鬼姐?”

    噌地一声,周昇直接跳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周围。

    周昇现在很清醒,重生都经历过了,没有什么能让他再感到不可思议了。

    但面对这种未知事物,依旧让他有点抓狂!

    突然,周昇福至心灵,他丢下了摊子,直接往南边巷子走去,这条步行街两百米,南边是三水一中。

    直觉告诉他,一切可能和昨晚那个女孩有关,她在附近。

    大脑飞速运转,周昇此时想起了最后送她回到莫庭雅苑,临走的时候,听到的那最后一句话。

    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她!

    “该死的,我可能真的疯了。”

    漏洞百出的逻辑,但人就是这样,有些事情就是要验证一下,只图个心安。

    周昇的膝盖隐隐作痛。

    不过,他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他强迫自己跑了起来。

    “不会是真的,再说怎么会在这里,真的是搞笑,周昇你真的是在搞笑。”

    嘴中碎碎念,但周昇却越来越着急。

    横跨过马路,站在了三水一中的北门门口,对面就是高大的商贸楼,而商贸楼的三层,有着一个凸出来的平台上,阴影笼罩,但周昇看到上面站着一个人!

    瞳孔微微收缩,那个位置大概三楼,尽管那个地方几乎没有光线,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昨晚的‘鬼姐’!

    “别跳!”

    她真的像个幽灵一样,穿着简单的天蓝色t恤和灰色七分牛仔裤,即使那个位置是个暗角,但她的皮肤依旧如白瓷一般。

    脆弱而又美丽!

    她明显的愣了一下,像是认出了周昇,只不过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犹豫!

    可是周昇的脑海里,再次清晰地出现了她的声音。

    “周昇呐,真是个好人,下辈子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没有翅膀的蝴蝶轻轻坠落,表达了要离开人间的决心。

    “操!”

    周昇冲了出去,十多年来锻炼出的身体,让他尽管膝盖不适,依旧到达了位置,并张开了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