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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恨春低眉顺眼,与在李袖春面前截然不同,很是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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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花顾白不知他今日的药剂李袖春早就准备好了,她只是不想立刻回去,免得心里难受。
找了个借口,李袖春又不知道去哪,失恋之人果然最该买醉吧。李袖春翘首看了看,直接进了一个酒馆,点了一坛子酒,抱着躲在一个巷口里,拍拍腿坐下了。
酒馆人杂,恐怕不能喝的尽兴。
李袖春并不擅酒,但她喜欢那个飘飘欲仙,什么都不用想的感觉。不然,她也不会在现代喝醉,唱着‘妹妹大胆的向前走’就坠河了。自然不会穿越,也不可能遇到花顾白。
说来,还要感谢那酒,改变了她的人生……让她在一瞬间,啥也没有了,除了这个灵魂。
喝一口酒,李袖春就忍不住哭一声,到后面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喝酒,还是在吞泪了。喝的七倒八歪,又有些生气,一脚把坛子踢碎了,连骂了几句英语脏话,觉得自己舒爽了许多。
一回头,似乎看到巷口影影绰绰站了个人。
再一晃了晃脑袋,恩?不是一个,是两个。
她走上前,要把他两挥开,“别挡着爷的路……!小zei!”她发誓,她从没这么字正腔圆过,发出了zei这个音。
上辈子自己是南方人,总是有些翘舌音平音分不清楚,她此时忽然涌起一股势头来,张口要背一首绕口令显摆一下,结果……对着那两人吐了个稀里哗啦。
后来……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听说,有种东西叫断片儿。
她估计自己就是喝断片儿了。
等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放大的小药童的脸。一阵惊醒,拍了拍胸脯,“我,我怎么在这儿?”
怎么到医馆来了……
小药童反倒是被她吓了一跳,呆呆的盯了她一会儿,似乎在确认她不会发酒疯了,才笑出一个酒窝看着李袖春比划。
李袖春买药这几天,也是知道了这小药童是个小哑巴。当初自己撞她,她却不说话跑了也是畏生,并不是厌恶自己,相反她觉得小药童挺粘自己的。
不过她还是看不懂小药童的哑语,只能忍着头疼,歉意地表示自己看不懂。“郎中呢?”
还是找个会说话的人给她解释一下,自己怎么会到医馆来吧!
小药童也腿脚快,跑出去没一会儿,郎中就进来了。看到李袖春扭头一哼,表情满满的是不悦,李袖春心里一杵,好似回想起自己干过的事……不会那两人就是郎中和小药童吧?
“你倒是喝的够劲,被两个弱男子直接抬着进我的医馆。可以啊,李袖春。”
两个男子?抓住重点后,李袖春放心了。不是她两就行,不然多尴尬。她与郎中相处几日,便知道这人刀子嘴豆腐心,雷声大雨点小,跟冯封一个样。
她舔着脸摇摇头,认错态度很好。可显然郎中不领情,给她递了醒酒汤就冷冷道:“我这没有地方收留酒鬼,你快回去吧!”
“既然来了,当然顺便求明天的药。”李袖春觉得自己脸皮上涨,看到郎中吃瘪,又想起了冯封。两个人其实年纪差很大,别看郎中叫郎中,实则不过二十七,相比之下冯封肯定是老婆子了。
郎中果然对她不理睬,在李袖春苦苦哀求下,才烦不胜烦道:“你家夫郎也不管管你,由着你在外面喝酒,喝到人事不省被两个陌生男子送来医馆?”
李袖春一愣,顿时眼睛就红了。可她没哭,昨天醉倒就哭多了,她哭不出来。又觉得没什么好哭的,失恋有什么大不了,她又不是花顾白,能为了九皇女要死要活。
她李袖春就是个平平凡凡的姑娘,穿越了,认栽。失恋了,认栽。她在此处无依无靠,别看冯封萧雅恨春似乎都跟随自己,实则哪个是为了李袖春这个灵魂呢?
她嘲笑九皇女人缘差,她呢?这个世上,屁也没有。
没料到李袖春是这个反应,郎中也慌了。“哎你这什么表情,好了,你家那夫郎第一个疗程也完了,你准备好第二个疗程去辽山上采药吧。”
李袖春吸吸鼻子,闷声闷气道:“……好。”
“对了,带我过来的那两个男子呢。”吐了别人一身,也该道个歉。
“不知道,把你丢在我这儿交了银子就走了。”
郎中仔细回想了一下,“不过好像是一对主仆,看起来还挺富贵的,不像小镇出身的公子。倒像是大家公子似的,被你吐了一身也极有涵养。”
知她在取笑自己,李袖春并不接话。
*
这边看着蜡烛静静燃烧完最后一滴,花顾白把书一合,叫来恨春。
“她一夜未归?”
恨春想了想,便摇了摇头。
李袖春能去哪?花顾白蹙眉,他这才发现,他居然根本没有问过李袖春在哪里上工,她交接的书院在哪,给自己取药的地方又是哪。
……他什么也不知道,找她都无从找起。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替换完毕!待会儿来捉虫~
第42物是人非事事休
一身酒气,李袖春想回去换了衣衫,再前往辽山。郎中顺便把另一张药方给了她,“你若前往辽山,帮我把这些药材也取齐了吧。我可免你一半诊金,就当是酬劳了。”
她知道李袖春赚钱不容易,每次她掏钱付药费时总是心疼的模样,可是从没短过她夫郎一次药……着实让郎中对她另眼相看。
李袖春感激郎中的优待,承诺了她。
她没有耽搁,疾步回家,想着趁日头大亮,把这采药一事快点办了。一进院门内,便顿觉几道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抬眼一看,居然是秦婶和秦叔,侧夫也在。
“秦婶怎么没去下地?”李袖春看了看日头,平常这个时候她不都不在家么。
秦婶呵呵一笑,“某人昨夜不归家,作为婶婶怎么放心?”然后上前来,把李袖春转了一圈,闻了闻她身上的气味似有所悟。
李袖春拍额,对了,她昨夜一晚没回,恐怕让他们担心了。不知道冯封,恨春他们有没有出去找她?……她想了想花顾白,又默默从脑海赶了出去,他应该不会担心自己吧。
偷偷把李袖春拉到一边,秦婶低声调笑:“一身的酒味,莫不是昨夜去喝花酒了?也是,你还年轻,就一个夫郎,年轻气盛再讨一个回来开枝散叶也是对的。”说她声音小吧,其实也不小,至少李袖春看到不远处秦叔正瞪秦婶的后背呢。
李袖春无奈,秦婶就这个性子,女尊国女子的通病,她就算解释了秦婶肯定也不信。再说,怎么解释?说自己失恋了?那肯定不行,李袖春便笑笑打了个岔,“我待会儿要去上山,秦婶秦叔不用给我留饭了。”
“好嘞。”秦婶也不多问,她知道李袖春心里有主见。
看李袖春换完衣服就要走,秦叔站不住了,“袖春,你要不要通知你夫郎一声?他……”
李袖春轻轻摇首,没必要打扰他。本也不想告诉他这药是治他的不孕,怕惹他伤心。她也不希望花顾白会有负担,她明白如果被不喜欢的人一直付出,也会觉得不自在的。
“行了,咱别多嘴了。袖春啊,你去上山回来可别又喝花酒去了。”秦婶拉了拉秦叔,在那边打趣。
李袖春噗嗤一笑没接岔,秦婶有时候神幼稚,她懒得搭理。
可一转身,就发现大门外的路被挡住了。静静步入门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恨春和花顾白。
看样子两人好像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听了多少。不过,估计就算她真的喝花酒,也只能得到花顾白一句:别糟蹋九皇女的身体,而已吧。
顿了顿脚步,李袖春有些恍惚,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头顶上,果然没看到白玉簪,双目仿佛被他的金簪闪到,忙避开眼提步要绕开他。
哎失恋而已,李袖春你矫情个什么?
她咬牙忍住侧头看花顾白的冲动,面无表情与他擦肩而过,她怕自己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不愿意给她机会。至少今天,她想要缓缓,把自己的喜欢收拾妥帖,不给他添麻烦时再来面对他。
花顾白惊愕,直到身后传来关门声,他才确定李袖春真的走了。
“公子……?”恨春叫了叫他。实在是不懂李袖春怎么看到他们也不打招呼就走了,以往不都是千叮咛万嘱咐她要好好照顾凤君么?
而且凤君不是天没亮就去找她了么?怎么也不拉住李袖春,就这样让她走了。
花顾白似笑非笑,伸出手,“我乏了,扶我回去补眠罢。”
冲秦家人致歉,他便关了门,让恨春给自己脱了外衫,卸下头饰。如每一次一样,他让恨春把金簪收好放在绣袋里,这时,恨春抓过孤零零躺在桌上的白玉簪,劝道:“公子,这簪子就这么放着会落尘的,不如收到一块去吧。”
见花顾白不语,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恨春赶忙要把白玉簪放回原位。花顾白却眉目一舒,开口了,“那就收在一起吧。你出去吧,我要歇息了。”
他这一觉睡到了正午,不知是不是姿势不好,他被恨春扶起来时还有些不舒爽。觉得嗓子闷闷的,也没有胃口用饭。勉强扒拉了一口,却觉得胃脾难受,难以下咽。
默默推开了那饭,他蹙眉问:“还有没有前几天喝的八宝粥?”
恨春知道凤君其实吃不太惯这里的食物,可这一次她却没法拿出来那八宝粥了,“公子……那八宝粥,以往是小姐做好了留下来让秦叔热给你吃的。今日小姐走的急,昨夜也未归……”
这意思显然是没有了。
花顾白侧靠在枕头上,眉目如画,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迷茫,“我还从不知,这八宝粥原来是她做的……”
也是,想起她的蛋炒饭,她厨艺确实很好。只是,他不曾想到当初她说的话,竟不是玩笑。她说,她不在就让恨春来做饭,原来是这个意思。
恨春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凤君闭上眼不知想什么,还是把话吞到了肚子里。也罢,就算她一个奴婢都自愧不如九皇女对凤君的上心,但当事人不想听的话,她说多少也是无用。
“公子既然不想用饭,至少这药先喝了吧。”恨春端了药碗上前,细心喂着。
花顾白刚抿了一口,就狠狠皱紧眉头吐了出去,“怎么今日的药这么苦?”
恨春连忙用帕子给他擦干净,解释道:“恐怕是奴婢的问题,这药以前都是小姐亲自煎的,她每次都挑出去了什么……可是奴婢不懂,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花顾白半响没说话,在恨春忐忑不安的眼神下,把药接了过来,重新喝了一口。“没什么不对,药就该是这个味道才对。”
是他被惯的太甜了,忘了本该苦涩的味道。之前还说恨春萧雅被李袖春惯的没了样子,其实自己不也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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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山上,李袖春费力寻找着药草,差点没被山顶的太阳晒的中了暑。深深觉得被郎中给欺骗了,花顾白的药挺好找,她一个时辰就挑好了。
可后来郎中给的药方乍一看东西不多,却极其难找。怪不得要给自己省了一半的钱,这完全是压榨。
走的偏了,李袖春栽了个跟头,不知掉入了哪个猎人的陷阱里。好在,这坑不深,她还能爬出去。
她找了个垂下来的树枝就要攀爬,但好像听到了熟悉而又微弱的叫声,忍不住好奇心瞅了坑底一眼。这才看到,原来角落处有个兽夹,正困着一只小动物呢。
本来若是别的小动物,李袖春肯定不会下去救,但……这动物,是那曾见过两面的白狐!李袖春没有犹豫,又跳回坑里。
白狐看到她过来了,摇了摇尾巴,可是太虚弱了,看起来好不可怜。李袖春无奈,摸了摸它的耳朵,“我与你倒是有缘,怎么你这小东西又被人给抓住了?”
白狐讨好般舔了舔她的手,逗得李袖春一乐。“算了,你忍忍,我给你弄出来。”
这类兽夹其实打开并不难,李袖春抄起坑下的一个木棍,用巧力找了个支点一撬,便被她强行破坏了。
主要是动物不会使用工具,蛮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这大概也是人类被封为高智商动物的原因吧。
看起来白狐伤的比上次重多了,一条腿无法正常行走,李袖春也是看着难受,蹲下身把它抱起来,放入自己的药筐里。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先救它,再说采剩下药的事。大不了,多辛苦些抄书赚钱,不要那一半的折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救过花顾白一命的白狐就这么死去吧。
“我带你看郎中,你别怕。”李袖春把药筐背在胸前,爬到坑顶。也不知道,古代的郎中能不能兼职当兽医?
等李袖春哼哧哼哧下了山没多久,另一队人马又聚集在了她待过的坑前。
一个穿着金绣的衣袍,腰间挂着金元宝,看起来通体富贵的女子咦了一声,旋即愤怒的拉过跟在后面的仆人质问:“刚刚你捕到的白狐呢?在哪呢?”
仆人不可置信,方才还在这儿的。怎么下山通知了小姐一声,回来就没了?
“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那女子踢了仆人一脚,仆人立刻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