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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奈地揉了揉手指,这剧情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时唯一原来是这样的人吗?真的需要哭得这么伤心这么委屈吗?
这完全是脆弱又敏感小姑娘脾气。
原以为时唯一也是聪明人,想不到她的聪明只是表象。
也有可能是面对某些事的时候,她才会聪明。
时唯一用纸巾捂住鼻子,呜咽不停。过了好一会儿,她擦干眼泪,擤了鼻涕,语气像个求糖果的小女孩一样软,“易欢,可是你们……可是你们差距很大,你看不出来吗?”
易欢装傻道:“啊,差距?真爱面前还用考虑差距吗?”
巩珍珠站在车外,看着时唯一又哭了起来,不禁替她感到惋惜。
她时唯一还是不了解易欢啊,易欢这个人,真的能面不改色地把你训成狗的。
车内,时唯一突然激动地抓着易欢的胳膊:“那我就一直守着他,一直守着,不行吗?”
“当然行的,你的感情世界,你自己做主。”易欢鼓励她,“坚持兴许就是胜利。”
“你不跟我抢?”时唯一抽泣着。
易欢眨着双眼,“我祝福你,时唯一,会有守得云开的那一天。”
真不想再说什么打击她的话了。
时唯一道:“所以你是肯放过沈霃宽的?”
易欢挑眉,语气里多了些不耐烦:“你都说了我这么穷,也没什么社会地位,哪里有资格说放过不放过。”
时唯一此刻已经完全不顾易欢说了什么,自顾自地替易欢规划着:“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反正我哥有的是钱。你要是想找工作,我可以让我哥给你介绍,我哥的公司也很大,给你找个好工作不难的。”
易欢伸手捏了捏眉心。
时唯一似乎有那么一片点偏执。
时唯一继续说:“你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好不好?”
易欢无奈地叹了口气,生硬地把话题扯开,说:“今天天气不错,你的车也不错,开起来挺舒服的。”
时唯一却还是说:“你喜欢这个车吗?我送你。”
易欢皱眉,用不满的眼神打量她。
时唯一看到易欢的目光停在自己腕间的表上,有些迟疑。
这个表是时兆伟送她的生日礼物,她非常喜欢这块表,也知道这块表很昂贵,是限量版,目前市面上已经没有同款的表了。
她嗫嚅着解释:“这个表是我哥送我生日礼物……”
“呵呵。”易欢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冷色,“时小姐,你先冷静一下。我任何没有想要你东西的意思,也不需要您提供工作或者资金。”
她易欢不需要别人施舍,哪怕平时嘴上会说那些话,那也只是她表现出来的样子。
属于她的东西,她会拿回来。
时唯一陷在自己的悲痛里,根本感觉不到易欢的语气变了,依旧缠着易欢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给你介绍。你喜欢石头吗?我帮你催他,我让他和你结婚。”
易欢身子侧倾,在时唯一耳边小声道:“我喜欢你,成不?”微微停顿,她说,“你可以闭嘴了吗?”
时唯一被吓得顿时愣住了,屏住呼吸看着易欢。
“下车了,小唯一。”易欢语气淡淡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戏谑。
时唯一尴尬地伸手揉着哭红的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易欢,最后一脸委屈地打开车门下来。下车后她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易欢猛踩油门,车子瞬间驶出了百米之外。
巩珍珠一脸愕然地看着远去的车子,愣道:“我们家欢欢这是不要我了?”
时唯一听到这句话,表情更加惊骇了,呆呆地瞪着巩珍珠。
巩珍珠心想,易欢你小混蛋要是敢开车走了就这么把我撂下让我一个人坐地铁回家,我回头就跟你绝交,以后再也不给我的狗吃你买的狗粮。
这时,车又以很快的速度倒回来。
一前一后,车停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易欢笑眯眯地探出头:“抱歉,我忘了,这不是我的车。”
时唯一:“……”
她再也不敢说,想要的话我送你这话了。
易欢下车,对时唯一道:“车你自己开进去,我们走了。”
时唯一道:“那个,易欢。”
易欢不耐烦地回头:“又怎么了?”
“那你是不喜欢霃宽的,是吗?”
易欢无奈地扶额,走到时唯一身侧,语重心长地劝告她:“没事的时候,多看看书吧。”
也不知道她这是真傻还是假单纯。
如果她易欢真的不喜欢沈霃宽,又怎么可能允许沈霃宽对她做出亲密举动?
所以答案就是,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反正她今天是感觉到了,这时唯一跟她哥时兆伟完全不是一类人。
感觉大概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强盗头子,有个真白莲花的妹妹。
在去看望易欢弟弟的路上,巩珍珠好奇地打探:“你们在车里都聊什么了?我看她又哭了,你欺负她啦?”
易欢“嘁”了一声,道:“大概是她喝醉了,情绪波动大。我性格这么好,不可能乱欺负人。”
“咦!”巩珍珠不屑一顾,“拉倒吧你。”
易欢欺负起人来,都是不动声色的。
当年她们寝室里另外两位同学,最后被易欢吓得都不敢再寝室里多呆,做毕业论文那段时间两个人还特别正式地找易欢道歉,语气虔诚得可怕,生怕易欢会害得她们毕不了业。
凤凰湾在市中心,附近好几条地铁,不过从别墅区里走到外面的地铁站还要走一段距离。
进入地铁站后,时唯一拉着易欢,“去医院不是应该乘十号线吗?”
易欢道:“不用乘十号线。”
巩珍珠狐疑地看和她:“转院了?”
易欢没说话,她带着巩珍珠乘坐十一号线,到长秀路站下车。
巩珍珠跟着她走,越走越觉得去的方向不是医院,而是墓地——仙乐息园。
巩珍珠惊问:“你弟弟他……走了?”
“嗯。”易欢点头,“我把他安葬在这儿。”
“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一个月前。”易欢道,“我不想说。”
有时候,总会想起医院里的那张病床,总觉得他还在。她多么喜欢弟弟能活过来啊,然而两年前医生就建议她放弃治疗,他已经脑死亡,基本就是个死人,不是植物人,根本不可能醒过来。
可易欢咬了咬牙,还是坚持了两年。
拖了这么久,易欢想他可能真的太累了,不愿意醒过来。
每天靠着呼吸机营养液维持那仅存不多的生机,她也觉得残忍。
拔了呼吸机后,理智和情感又是将她折磨得一夜没睡。
两个人路过花店,易欢进去买了六束白菊。
安葬弟弟的时候,她把父母的骨灰也一起陪同下葬了。另外三束菊花送给同样离去的宠物:一条名为傻蛋的雪纳瑞,一条名为六月的中华田园犬,和一只叫小黏糊狸花猫。
雪耐瑞是弟弟出世时候,父母为他领养的。
中华田园犬和狸花猫是她上中学时候捡到的,捡到的时候都生了病,后来在她的悉心照顾下,终于养好了,最为黏她。尤其是小黏糊,她出去旅游几天,回来后小黏糊能钻她怀里一直不出来。
易欢把白菊放在墓穴前,深深鞠躬,“好好睡吧,没人能打扰到你们了。”
墓穴前,她没有立碑。
巩珍珠问:“你怎么也不立个碑?”
“还没想好怎么立。”
“……”
“走吧,回去了。”
巩珍珠追上易欢的脚步,“欢欢,你真坚强。”
易欢古井无波:“傻子才沉湎过去。”
她得活得好好的。
只有如此,逝去的家人才会真正安息。
“欢欢,我今天特别崇拜你。”巩珍珠道,“还是你最好看,时唯一比不上你。”
性格魅力是种很玄的东西。
易欢挑眉:“所以前两年你说崇拜我是假的?”
巩珍珠打着哈哈,说:“那个,我崇拜归崇拜。不过你和沈总以及石宽磊的事怎么说?”
易欢停下脚步。
巩珍珠道:“如果你和石宽磊不好意思讲的话,要不我替你拒绝他?毕竟我是介绍人。”
易欢问:“你觉得,我适合谁?”
巩珍珠愣了一下,思索片刻,说:“我看他们两个都对你挺好的。不过我不太了解沈总,他具体是干嘛的?”
易欢道:“他叫沈霃宽。”现在沈霃宽的公司具体涉及哪些方面,她也不知道。
巩珍珠掏出手机,“我帮你搜搜看这个人,看看网上有没有黑历史。是哪个‘’,尘埃的尘?还是星辰的辰?”
“雨字头,下面沈。”
“好生僻的字。”巩珍珠碎碎念,“干嘛用这个字,小学时,应该很多同学叫不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