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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卿是一路把脸埋在许鹤宁胸膛回来的,到了垂花门,自己就滑下马背,跑得飞快。
许鹤宁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抬手用拇指压了下嘴角,微微的刺疼让他桃花眼一扬,低低地笑。
刚才心烦意乱,她凑了上来,脑子一热,藏了许久的冲动如洪水决堤。且接踵而来的烦心事里,只有她让他感到安宁,所以失了分寸亲得过狠,都差点把人给憋过去,她挣扎中就咬了自己一口。
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许鹤宁翻身下马,用舌尖抵了抵伤处,即便疼仍然回味无穷。
“你们陈三哥呢。”他把马鞭随手扔给下人,转头去问柒儿,方才还染笑的黑眸已经冷了下去。
柒儿想了想:“应该还在屋子里。”
毕竟受伤不好移动。
许鹤宁不再说话,找陈鱼去了。
陈鱼收到消息,委实气得不轻。怒气是一瞬间涌上头的,当时脑子空白,抬手先把东西砸了,等到砸完坐下一想,又觉得未必。
许鹤宁就在他出神中过来,连斗篷都没摘,阴沉着脸盯着他看:“你发哪门子疯?”
“我”陈鱼自觉的理亏,懊恼得说不出话。
“你今日闹的动静,要是传到老二那里,他该怎么想?”
“他要心里没鬼,自然不怪罪!”
陈鱼梗着脖子回了句。
许鹤宁被他气笑了:“那你砸东西是真的不信任他了。当年不是老二带着人绕过河口帮你突围,你已经当水鬼很久了!”
还有命在这儿闹脾气。
“义兄!那你呢,你第一反应想的是什么?!”陈鱼猛然站起来,双目赤红盯着他看。
嘉兴是个什么情况,他们都心知肚明,能控住场面的,也就只有刘灿了。
不然贾家的人怎么都跑不了!
就跟当年刘灿能悄无声息躲过所有人,把他救回来一样。
只有老二才有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本事!
在江海里,太子再能耐,都不能!
许鹤宁闻言,弯腰扶起一把椅子,缓缓坐下。
骑了半天马,背后的伤似乎疼得更厉害了。
他深吸一口气,放松紧绷的肌肉,眸光晦涩:“一开始也是恼的,所有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但我们还是不该否认老二,多年的兄弟,真不该!”(??)?最(??)?帅(??)?最高(??)?的(??)?侯(??)?哥(??)?整(??)?理(??)?
不该二字铿锵,他眼眸也随之亮起。
“太子恐怕憋着坏,不然他也不敢把小辫子就塞我手里,没有点手段,他也坐不稳储君这个位置!”
即便人是老二放的,他也相信老二有内情。
刘灿是谁,谋士,没有他,他许鹤宁也不会有今日。
陈鱼还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嗯了一声,趴回床上蒙头睡觉。
——猜疑啥,真是老二,他抓到证据了,弄不死他!
把陈鱼安抚好了,许鹤宁这才回屋里去。
两人出去一下午,又是赶路,身上都黏腻得不行。在他回来的时候,云卿卿已经沐浴过,洗过头,正靠在炕上一点一点擦头发。
见到他走来,抿抿唇,低头装不在意,可红唇上似乎还遗留着肿胀发麻的感觉,让她耳垂都染了粉色。
许鹤宁走至她边上,自然地去把她手里的棉布抽出来,自发给她擦头发,还勾了她几缕发丝在鼻端轻轻地嗅。
清淡的花香,隐约浮动着甜味儿,跟她的唇一样。
他眯了眯眼,低头就见她抿紧唇看窗外,夕阳映得她面容再温柔不过,让他忍不住探手去转过她的脸。
云卿卿被迫转头,拿一双水杏眼睨他,可能是霞光太美,荡漾在她眼底,致命的诱人。
他腰弯得更低了,滚动的喉结出卖了情绪,指腹亦有意无意扫过她的红唇。
云卿卿有些无措,经历了刚才,哪里不知道他现在这个举动代表什么含义,双手不自觉揪了衣摆一下。
“你别那么用力,牙都撞了我好几回,疼的。”
在他久久没有动作的煎熬中,她索性一扬脸,主动闭上眼。
许鹤宁脑子里轰的一声,浑身血液都往头顶冲,所有的思绪都化作一句话。
——操,这是个妖精吧!
甚至激动得他连手都在抖。
这种无辜的诱/惑,是个男人都受不住。
许鹤宁连呼吸都禀住了,缓缓地低头
“哥——救命啊!”一道凄惨的叫喊声惊起了庭院归巢的鸟儿,亦惊醒了云卿卿,让她快速往后一退。
然而,有温热的液体却先低落在她脸颊上。
操!
许鹤宁看到她脸颊艳红的血色,一把捂了鼻子,而被亲爹揍得腿都快瘸的霍二哭着就跑到二进门口,要不是有侍卫,估计已经闯进来了。
云卿卿还没从那声嚎叫中惊吓回神,就见许鹤宁捂着鼻子的指缝渗出血色,然后是他一脸铁青跑了出去。
她愣愣坐在那里,李妈妈见姑爷离开,探头朝内里看,也被吓一跳:“夫人,你脸色怎么有血!”
云卿卿抓了帕子往脸上一模,定定看着上面的红色,耳边又传来霍二的惨叫,带着许鹤宁的怒骂:“让你坏老子的好事!”
她听着鸡飞狗跳的动静,眨眨眼,扑哧笑出声。
李妈妈焦急给她擦干净脸,发现不是她伤着,松一口气,而云卿卿已经笑得伏在迎枕上,肩膀一直抖个不停。
他怎么淌鼻血了。
云卿卿还在笑着,外头丫鬟忙跑进来说:“夫人不好了,侯爷和霍二少爷打架打得一头一脸都是血。”
云卿卿笑声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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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瘸腿的霍二,来到侯府后多了个鼻青脸肿。
霍二最后是被许鹤宁提溜着后脖子拖到书房,这个家伙,简直让人想打死了事。
凭着一丝理智,许鹤宁冷静下来净面,才问哭唧唧的霍二:“你又跑来做什么?”
“我因为帮了表妹进宫,快被我爹打死了。”霍二无辜极了,委屈得一双眼通红。
许鹤宁这才想起前儿的事。
那天霍二都喝醉了,怎么醒来自己回去了,他也就没再多问,结果还是挨揍了。
他揉了揉还在剧烈跳动的太阳穴,霍二又说道:“我姑母传了消息出来,大皇子被软禁了,我爹就把事情都扣我头上。我带表妹进宫,又不关大皇子的事,为什么连着这事一块儿打我。”
许鹤宁是不指望霍二那脑袋能开窍,坐下道:“你在这儿先住两日,后日阁老生辰,你跟着我一块去云家,我再跟你父亲解释解释。”
霍二可怜巴巴的抬头,正想道谢,却想起一件事:“不对啊,陛下下令不让你出门,外头都传开了,你后天怎么去云家。”
许鹤宁神色一顿,他娘的,光顾着哄媳妇,把这事儿忘记了!
有了提醒,许鹤宁当即就写了份折子,让人送进宫,是请求皇帝允他尽个孝心去给云老太爷祝寿。
他觉得,皇帝不至于拂云老太爷的面子。
折子刚送走,云卿卿就让厨房的人给送来晚饭,前来的丫鬟还特意跟他说:“夫人说天干气燥,已经吩咐厨房在炖梨子银耳粥,让侯爷用饭慢一些,厨房做好就送上来。”
许鹤宁差点没忍住又要再揍霍二一顿。
而云卿卿晚饭是跑到婆母那里用的。
许母安心休养一日,今儿饭量有增,满屋伺候的都喜笑颜开。
饭后,云卿卿扶她坐下,给她端茶。许母接过抿了口,突然道:“后日你祖父生辰,不知我能不能去?”
云卿卿下意识就是笑着回道:“您去,才更热闹呢。”随后反应过来婆母其实是怕去了给添不好。
毕竟久病,是怕被人说要沾了晦气吧。
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婆母小心翼翼的,更让她心酸。
这种突然来的情绪,让云卿卿回屋后仍旧缠绕在心头。
许鹤宁安顿好霍二就回屋了,已经梳洗过,见她有些失神的回来坐在炕上,把正看着的中庸就丢到一边,探头仔细打量她神色。
“怎么了?”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她抬头才发现许鹤宁就坐在一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笑把心思都藏了起来。
“母亲说后天给我祖父祝寿,我在想准备什么礼物呢。”
有些话还是没必要说,省得惹他心烦,今儿他似乎也遇到麻烦事了。
许鹤宁自然是不信的,见她不愿意说真话,也不逼迫。等到歇息的时候,两人躺在各自的被窝里时,他方翻身探手,把她连着被子一块儿抱到怀里。
云卿卿身子一僵,他察觉,伸手去轻轻拍她背:“睡吧。”没有任何越矩的动作,就是来给她安抚一般。
她往他那儿挪了挪,正好头能碰到他的枕头,就把额头抵那里问:“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许鹤宁就笑了,这会还关心他呢。
他低声:“处理好了,我会遵夫人的话,不会冲动行事。”
三两句,不正经的那股劲儿又出来了,云卿卿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梨粥喝了吗?”
许鹤宁在她回击的挑衅中挑眉,她的兔子胆越来越大了。
他得振夫刚!
许鹤宁一把就将人压了,低头狠狠啄了她脸颊一下:“夫人给为夫检查一下是不是消火了。”手还伸被子里,去挠她痒痒。
云卿卿先是低呼一声,下刻别挠得笑个不停,跟只蚕宝宝似的不断扭着身子,许鹤宁在她笑声中倒抽口气。
他这火气是消不下去了,动作也停了,一双桃花眼盯着他,昏暗的帷帐内,眼中光芒带着危险的讯号。
云卿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却突然静止,帐子里只余两人呼吸,无端的暧/昧和让人心头旖/旎。
“侯爷,有个公公前来,说陛下召见!”
此际窗外突然响起响亮的禀报声。
许鹤宁涌动的血液霎时恢复平静,从她身上翻了下来,云卿卿也紧张坐起来。
他说:“别担心,我今天下午给陛下送了折子,让他允许我出府去贺寿的事,多半是为这件事来。”
可云卿卿想,那也不该半夜召见,批个准字不就好了。
她想着,许鹤宁已经摸到火折子点灯。她正好回神,光亮下,云卿卿就看到他身上变化的某处状景,双眼微微睁大,下刻是忙滚回被子里,把头蒙住。
——臭流氓!
许鹤宁不明所以,说了声你先睡,匆忙换朝服离开。
然而云卿卿怎么都睡不着了,从被子里把头钻出来,瞥到床头夹子上放的那个石榴玉雕。
是她出嫁时,娘亲给她的,里面雕刻着
她做贼一样,用被子蒙着脑袋坐起来,探手把石榴拿到手里,咽了咽唾沫,手指颤抖着想去打开。
在指尖碰到那个小机关的时候,触电一样把石榴扔在被面,浑身都热得冒汗,朝外大喊:“谁值夜,去给我端碗梨子银耳粥!”
她可能也有点上火了。
作者有话要说:许鹤宁:一个两个的坏老子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