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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到底是没能打起来,林濉在许鹤宁一句话后,脸上阵青阵红,悲愤地走了。
许鹤宁挑着一双桃花眼,懒洋洋地看人彻底不见了踪影,才回身问礼部的官员:“都妥当了?”
礼部官员正双眼望着一处,虚虚出神,被他一问,当即点头去看钦天监那边的人:“我这儿妥当了,其他大人那边”
钦天监的官员也从许鹤宁刚才那一番话里回神,呵呵笑着说:“今日都好了,余下的就是下官去挑了请期,给圣上复命。”
只要是赐婚,不管过后皇帝放不放在心上,他们都得按着流程去复命。
许鹤宁点点头。礼部和钦天监的人都在此际告辞,云老太爷神色古怪地看了许鹤宁一眼,挽留几人:“今日劳烦诸位走一趟,就留下用个便饭,喝杯水酒,权当给我孙女添添喜庆了。”
阁老相留,几人相视一眼,是要给这个面子的。
而且许家在京城没有亲朋好友,云家对下聘没有宣扬宴请,看起来确实冷冷清清。
就当是来凑个人场。
“那下官就来蹭蹭阁老的喜气了。”
几人一拱手,云大老爷那头已经吩咐下人请他们上座。
云老太爷宴客,许鹤宁再不耐在云家多待,也知道自己此时不能离开,去折云家脸面。就在云家人都略带古怪的目光中被请入厅堂,坐下听他们闲话。
有婆子就把林濉离开的消息去告诉云卿卿。
云卿卿从翻了一半的账目抬头,好奇地问:“是怎么离开的?肃远侯没为难人吧。”
那婆子哎哟一声,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逢,道:“这个还是姑娘叫姑爷跟您说吧,总之一切都好,姑爷跟几位大人都留下来用中饭,如今就在前头喝酒呢。”
说罢一福礼,又看了她一眼,捂嘴笑着走了。
云卿卿被笑得莫名,对许鹤宁说了些什么更加好奇,在心里埋怨着那婆子:怎么就非得她去问,这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可人跑走了,她也懒得去追,探手端起边上的莲子冻,舀了一大口。
不管怎么样,许鹤宁应当是懂她的意思。
两人以后就是夫妻了,很多事情都绑到一块,一荣俱荣,她肯定不会去做落他面子让他难堪的事。只期盼以后遇到任何事,两人能这样‘有商量’,她也就满足和不用多费心了。
云卿卿含着银勺子,想到往后未知的生活,就又打起精神,继续看自己的账本。
翠芽送那婆子离开后,又得了个消息,一路小跑来到云卿卿面前高兴道:“姑娘,大姑娘回来了,人已经到了老夫人院子。”
“大姐姐回来了?可她不是刚传出有好消息,怎么这个节骨眼跑回来!”
云卿卿面上一喜,随后又忧心忡忡,提起裙摆就往祖母的院子去。
在云卿卿飞奔赶来的路上,云老夫人婆媳已经又惊又喜地埋怨这个不速之客。
“你如今是双身子,将将三个月,怎么就敢坐在马车奔波。你婆母夫君可知道?!”
云婉婉被祖母怪责着,脸上却都是笑意:“祖母,我这不还有芷夕跟着吗,都知道的,您放心。”
“那你也是胡闹,没得叫你小姑子笑话你这嫂嫂。”云大夫人嗔了侄女一眼。云婉婉反倒笑得更开心了,朝自己的小姑子闵芷夕笑道:“芷夕也许久没见卿卿了,正好来找个伴儿玩。”
云婉婉是二房的嫡女,嫁给了当朝户部侍郎的长子。云二老爷当年外放,连着云二夫人带着幼子也一块上任了,这些年,都是云大夫人刘氏在照看着,两人关系如母女般亲密。
闵芷夕闻言笑笑,嘴甜的给两位长辈请安,坐下后暗暗揪了帕子一把。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想来找云卿卿玩儿。要不是母亲许她陪着来一趟,过几日就买她看上的簪子,她才不来呢。
她最讨厌云卿卿那种总对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总是淡然地笑着,跟谁都不热不冷的。
那头云婉婉已经问起堂妹突然定下的亲事。
闵家不是外人,云老夫人也不避讳闵芷夕个小孩儿,说了个大概,引得云婉婉也在心中替堂妹惋惜。
云大夫人面对定局,到底是看开了些,安慰一般说道:“其实光看那些聘礼,许家应该是下了血本。那许夫人没能到场,听闻还卧床不起,就这样还写了亲笔信表达歉意。只要许家待卿卿好,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难过的,该高兴。”
可云老夫人是个厉害的性子,理了理抹额,眼神锐利道:“本就该这样,是我们卿卿委屈了。他许家敢落一丝错儿,我就是一把老骨头,也不能叫他们好过!”
“祖母说的是。”云婉婉了解祖母的性子,当然是先顺着她话说,又接过伯母递来的信,细细一看诧异地道“这位许夫人的字可真好,颇有风骨。不是听闻是”
是个丧夫的乡下妇人,后来生计无望,那许鹤宁小小年纪才会混迹运河边上,后来成了漕运上的一霸主。
这字写得可不像是乡下妇人。
经此一提,云老夫人婆媳才反应过来。
她们倒是没去想这一层。
“会不会其实是找人代笔的呀。”一边的闵芷夕突然说了句。
厅堂里的娘三相视一眼,也不确定起来。
“什么是代笔的?”这头正说着,云卿卿已经后脚就赶了过来,见到许久不见的堂姐,跑上前就拉着她手笑吟吟道“大姐姐近来可好,我的小外甥可好。”
“瞧,这定了亲的人,怎么性子反倒跳脱了。”
云婉婉见到堂妹面色红润,精神也好,并没有为赐婚而郁郁,终于放下心来。
云卿卿抿唇笑,看见闵芷夕,笑着问她好。
闵芷夕也笑:“卿卿姐姐好,妹妹在这儿恭喜你了。”恭喜嫁了个寇贼。
云卿卿隐隐听出了话外的意思,毕竟闵芷夕单独跟她一块的时候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的她。
不过长辈在,她自然不会显露什么,笑吟吟谢一声,坐到堂姐身边问近来情况。
云婉婉是担忧她来的,反倒被她关切,心里暖极了。这么闲聊了一盏茶,云老夫人许久不见大孙女,就寻了个借口找大孙女进房间说体己。
前头在宴客,云大夫人便先去厨房那儿视察,留下两个小辈就坐在花厅里大眼瞪小眼。
云卿卿平时都懒得动,跟同辈的姑娘们在一块,也是不多话的,就怕自己嘴笨说错什么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向来都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
闵芷夕前来,其实还有要来看她热闹的意思。可如今见她淡然优雅地坐在一边,不见伤心反倒见着比往日还更有神采,那张芙蓉面娇俏更甚从前,冷哼了一声。
“卿卿姐姐一跃就成了侯夫人了,真真是命好,叫人羡慕。就是这位姐夫的出身”
“英雄不问出处。连圣上都夸赞肃远侯有勇有谋,必当大任,妹妹往后还是少说引人误会的话,免得叫外人听去,以为你妄议朝事,对圣上相中的人有什么看法就不好了。”
她说一句,云卿卿回了许多句,句句直戳要害,让闵芷夕羞恼得涨红了脸。
——云卿卿怎么定个亲,连嘴皮子都变厉害了。
“你倒是不知羞,还没嫁过去,就开始维护了!”闵芷夕憋了半天,只能回了那么一句。
云卿卿很无所谓地笑笑。
她就是维护了。
许鹤宁在外人看来多有不堪,可再如何,她要嫁的人,都轮不到其他人来贬低。
两人吵了这么几嘴,更懒得说话。
云婉婉那边终于从祖母屋里出来,见小姑子和堂妹都跟冬蝉似的不吭声,感到奇怪。
“我昨儿做了些消暑的吃食,这就叫人呈上来给大姐姐和夕妹妹尝尝。”云卿卿被堂姐疑惑的视线一扫,不动声色转移她注意力,不想让怀了身孕的姐姐察觉添什么心思。
她说罢就出了屋,去吩咐廊下的翠芽:“你去把我冰着的莲子冻端两碗来。”
翠芽嗳地应声,才刚要走,就听到她又说:“还是端三碗来吧。”她记得就只剩下这些了。
云婉婉想到祖母方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听着堂妹的声音,就趁祖母跟闵芷夕寒暄的时出了屋,跟她站在廊下说悄悄话。
“想不到我们卿卿小嘴儿还那么会哄人,连威名在外的肃远侯都给哄得服服帖帖的。”
哄人?
“我怎么哄他了?”云卿卿莫名,就见堂姐睨她一眼,抿嘴直笑说道“你一句‘轻重都是侯爷爱重’就把事儿给化了,还不是会哄人。”
云卿卿脑子嗡的一声,好半会,瞪大了眼结巴问道:“姐、姐姐怎么会知道的?”
“是我那好妹夫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呀,说你知他心意,与他郎情妾意,把那话一甩就激走了人。”
云卿卿再度懵了。
许鹤宁当着所有的人面这么说的?!
这要被传出去,她、她以后还要怎么见人啊!
云卿卿脸上阵红阵白,又觉得面皮滚烫滚烫的,又臊又气。
翠芽去而复返,端了三碗的莲子冻,见自己姑娘站在走廊出神,就来请示:“姑娘,是都端进去吗?”
云卿卿直愣愣盯着托盘上的三个小碗,那眼神让翠芽觉得十分诡异,下刻,她忽地一笑说:“祖母说不敢多吃,给大姐姐和夕妹妹各上一碗。”
“那还有一碗”
还有一碗,她原本就是说给许鹤宁送去的,想着今日林濉闹他心情不爽利,自己总要表示表示。
如今嘛她仍是笑道:“喂狗!”
翠芽:“哈?”
一刻钟后,翠芽去到前院,颤抖着手走到喝闷酒的许鹤宁跟前:“侯爷安,这、这是我们姑娘说送来给侯爷消暑的。”
许鹤宁凝眉,看了眼放到手边的东西,雪白雪白的,云卿卿那张欺霜赛雪的脸庞也浮现在脑海里。他眼眸也随之变得柔和了些。
——她倒是精乖,还给自己单独送份吃的来。
作者有话要说:许鹤宁:娇气包还挺会哄人的,似乎有点可爱了?!
云卿卿:美食和维护的心都喂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