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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安静了两分钟有余。
所有人都在消化其中信息量。
宋酥酥……
和谢卿淮……
结婚?
他俩不是……吗?
宋酥酥从未在沈让脸上见过这么僵硬的表情。
连方才唇角的弧度都未曾压下。
就这么直挺挺站着,目光在两人当中来回。
片刻,旁边于程伟先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谢总,您这玩笑可不好笑啊,酥酥是我们让哥的人,您这么说,岂不是坏了酥酥的名声嘛。”
这群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忌惮谢卿淮。
作为南城金字塔顶端的掌权人,和他们父辈平起平坐。
不止是平起平坐,甚至父辈都要讨好仰望。
除了沈让能勉强说上句话外,恐怕其他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于程伟说罢,被人轻飘飘扫了眼,就觉背后薄薄沁了层冷汗,咬牙没再敢吭声。
气压沉沉。
但也只片刻,男人淡淡露出点笑,桃花眼中却寡凉深冷,不紧不慢问:“酥酥,我坏了你的名声?”
宋酥酥眨了下眼睛看他。
照她多年的相处,知道谢卿淮多半是生气了。
为了她生气?
谢卿淮可真护短呀。
她不知怎的,突然有点雀跃。
但现在气氛过于凝重,她弯起的唇又压下,摇摇脑袋:“没有。”
沈让站在那里,听到这声清脆的否定声,总算反应过来,面上长久的温和减淡了点。
他从没见过宋酥酥用这样的眼神看别人。
带着小小崇拜的,又依赖的。
他神色冷了冷:“酥酥,过来。”
然而话才落地,他瞳孔骤缩。
——白生生的小手抓住谢卿淮衣领,宋酥酥踮起脚。
众人甚至忘记呼吸,眼睁睁看着她亲上男人嘴唇。
唯有沈绒抓紧姜早的手,惊叹一句:“牛逼。”
也是这一句牛逼,唤醒所有人的思绪。
再转头看去时,谢卿淮眼睑微垂,扣住小姑娘的手腕不由分说往外走。
于程伟几人下意识看向沈让。
眼底或担忧或窃笑。
未婚妻当众亲其他男人,这个男人还比他优秀。
私底下当成笑料谈资,都能传个大半年吧?
却见他身形晃了晃,眼底大片红血丝充斥,猛地大跨步追上去。
谁都想不到他会突然冲动。
于程伟忙惊恐伸手去拦:“让哥!你别冲动!”
而然他力气大得出奇,几乎不管不顾,一把甩开于程伟,狠狠抓住宋酥酥另一只手腕。
宋酥酥微微吃痛,脚步一顿。
冷漠的目光使人陌生。
沈让被刺痛了下,抿唇:“跟我回去,我可以原谅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没人回答他。
宋酥酥只垂眸,盯着被他拉住的那只手,眉头轻皱。
小姑娘很少表现出善意以外的表情。
特别是是在自己跟前。
这样已经算是很不耐烦了。
更何况……
他的眼睛看向她的另一只手。
那只手被谢卿淮牵着。
却没有任何反抗。
沈让莫名慌了慌神,但这种慌乱很快被丢脸所取代。
他压低声音,忍着气:“酥酥,我知道你是在报复我,你今天要是走了,我们就再也回不去……”
“这是什么?”
旁边谢卿淮突然开口打断。
沈让一番话被莫名其妙噎回喉咙里。
好不容易攒起来的气氛消散。
他下意识朝谢卿淮看去,脸色不善。
宋酥酥也不免好奇,转头。
就见对方从黑色普通手提袋中拿出一份暗红硬质请柬。
封面上金丝纹路设计特殊,大红喜字刺眼。
沈让心底猛地一沉,嘴唇跟着哆嗦了两下,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对方不紧不慢又道:“哦,原来是我跟酥酥婚礼的喜帖。”
宋酥酥:“……”
他将喜帖递给沈让,唇边笑意也深:“本是要登门拜访的,既然在这儿碰到了,省了麻烦。”
沈让几乎是反射性地松开宋酥酥,接过喜帖,整个人僵住。
宋酥酥顺势抽走,扯扯谢卿淮衣摆:“我们走吧。”
“好。”
谢卿淮稍稍颔首,潋滟桃花眼扫过一众呆滞的纨绔子弟,温和道,“各位不要着急,这次出门只带了一份请帖,稍后会送到各位家中。”
众人:“……”
好像也不是很着急。
有人反应过来,想为沈让出头,话不经过脑子就急急出口:“我们是不会去的!这场婚礼本该属于我们让哥!”
谢卿淮脚步一顿,视线不冷不热投来时,威压重重。
他头皮发麻,心虚后退:“你,你想怎么样?”
“没关系。”
谢卿淮却意外得好说话。
他轻笑一声,温和得很,“我刚也就是客套,你们未必有这个资格来。”
“你……”
这话半点没毛病。
谢董事长的婚礼,怕是南城最高端最引人注目也最难插一脚的盛事。
若非顶尖家族顶尖企业,哪会被邀请。
他们这群纨绔子弟,说是有钱有权,相较之下,坐在大门口溜一圈,都能拿出去吹嘘。
几道隐隐愤怒的目光朝那人投去。
阵营瞬间倒戈。
若他没说这话,他们说不准还真能借光参加。
这下是真绝无可能了。
等两人走远,后头一人低声烦躁道:“你自己找死,拉上我们干什么!”
“我,我也是为了让哥!”
注意力重回沈让身上。
他仍低头盯着喜帖,对刚才发生的短暂闹剧无所觉察。
于程伟担忧道:“让哥……”
沈绒原本要走,想了想又折回来,替他将喜帖翻开,才心满意足地拉着姜早一块出去。
沈让不设防备,猝不及防瞧见喜帖上字迹。
簪花小楷,娟秀端正。
正如写字的主人般温吞乖顺。
新娘一栏,他瞧见“宋酥酥”三字。
那酥字写得圆,他记得宋酥酥说过,名字写得圆一些,日后也能团团圆圆。
另一栏新郎处,写得却是“谢卿淮”。
谢卿淮……
怎么会是谢卿淮呢?
他眼底暗了暗,强行将不适压下去,目光上移。
宾客一栏,总算看见自己的名字。
只是那“让”字墨水吓得极重,湮开些许痕迹。
按理来说,这样庄重的家庭,不会允许写坏的喜帖送出去。
他瞳孔骤缩,像是想到些什么,紧紧抓住身侧于程伟,惊喜道:“她一定心里还有我,不然她不会写错的,她在等我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