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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卿闻言,喃喃道:“太监总管,添情吗?”
黎卿的话音方落,屋子里静的连根针落下都能听到。
好半天,胭蝶才说道:“你怎么敢直呼总管的名讳……”
“是我失言了。”
是了,楚豫承当了皇上,添情身为楚豫承的贴身内侍,自然是太监总管了。胭蝶她们觉得直呼添情的名字都是冒犯;添情要罩着的人,连嫔妃都不敢招惹。看来添情这个总管在宫内的地位真的很高。
当初她对年幼的添情说,努力当上一个不被别人践踏的权势滔天的大太监,在那时看来,这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奢望,现在竟然真的实现了。想到这里,黎卿又眯了眯眼,心中心思百转。
得到和添情有关的讯息,黎卿忍不住追问道:“你们可曾见过总管?”
“你问这个作甚?”
黎卿掩饰的回道:“我有些好奇。”
“这个可不是咱们能好奇的。”
“我入宫四五年了,曾远远见过总管几次,可他太让人害怕了,一见到他,我就胆怯的跪下,根本不敢抬头望他。咱们这些小人物见到总管大人的机会都不多。”
黎卿闻言,却是眼神一亮,添情既然罩着秀雪,那秀雪同添情许是相熟的。她虽接触不到添情,但她如果能让秀雪姐姐传话,让添情知道自己回来了,便可以让添情主动来找她!
“若是我有秀雪姐姐的容颜,又和那么厉害的人结为菜户的话。程嫔也不敢随意的打我了。”绿竹想起今日的事,心里还难过着,忍不住感叹道。
黎卿听完愣了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啦啦啦~~~
乌龙
-心里存了事,黎卿昨夜并未好好休息,黑眼圈有些明显。
“玉儿,你怎么回事,昨夜没睡好吗?”黎卿望着秀雪,她穿的衣裳同她们一样,都是官制的宫女服,偏偏她将这衣裳穿出的不一样的韵味。
黎卿第一眼见到秀雪,就知道她长的漂亮,美有乍见之美和百看不厌的美,秀雪属于后者。肤白貌美的女孩子性子又好,她是个男子同她相处久了,也许也会喜欢上她的吧。
秀雪疑惑的看着黎卿,黎卿的眼神直直的,竟把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黎卿收回目光,淡淡的微笑,垂下眸子,问道:“昨儿个心中想了件事,一直没琢磨出个名堂来。”
秀雪娥眉轻蹙,以为黎卿是因绿竹被打一事吓到了。不过她仔细打量黎卿的神色,发现了她眉眼中难掩的愁绪,这种神态不像是吓到了,更像是为情所困。
秀雪顿了顿,莫不是玉儿在宫外有意中人?哎,若是有,进了宫也要断了那个心思吧。宫门一入难出啊,哪怕熬到了年岁,她的意中人也不可能等十年的。痴心女子负心郎的戏码她见多了。
“秀雪姐姐,你爱他吗?”
秀雪被问的一懵,怎的问到她头上了。
黎卿发现自己竟然把这话问出了口,也是一愣,她摆手道:“是我越矩了,不该问的。”
秀雪莞尔一笑,说道:“这有什么越矩不越矩的。我同他对食,同民间夫妻一样的。”
秀雪没有正面回答爱不爱,可说起那人时,脸上的欢喜做不得假。
黎卿面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秀雪见了,还当她接受不了对食一事。毕竟宫外的人谈论起对食都是一副嫌恶的表情。可宫中寂寞,互慰顾忌,找个知冷知热的人有何错?
“对食……”黎卿呢喃。昨夜听到这个事儿,她不信的。她心里为添情开脱着,她想,也许添情和秀雪结为对食是另有打算,也许是不得已为之,可是添情已经是太监总管了,他不愿意谁还能强逼他吗?可是她转念一想,她当年是死了的,而且至今十一年了。添情遇到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子,继而爱上她这很正常。心理上能接受,可为什么心揪的那么难受?
她怕添情因她的死心伤,她想尽快的能见到添情,可若是添情已经走出来,有了新的恋情,她进宫又有何意义?还不若就让添情当她已经死了。
“旁的人觉得我找个宦官对食是自甘堕落。要我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呀,每月只有一次出宫的机会,他把那些时间都用在替我置办些首饰上了。可我在宫中,哪能整日戴着那些,我怎么劝,他都不肯听呢,非说女子爱俏。”秀雪说着话眉眼弯弯,那种遮挡不住的幸福让黎卿的心都揪紧了。
“他每日都替我执炊、搬运、浆洗。这些事儿我每日下值后都能做的,可他却都将事儿安排妥当了。他这辈子出不了宫,我愿意陪着他在宫里一辈子……”
添情的温柔黎卿是最有发言权的。添情待她好,她心中欢喜,可当这份好用在了其他人身上,黎卿心中的嫉妒如藤蔓一般,飞速的窜上心头,将她的心脏绞紧,让她无法呼吸。
添情本是她的!为什么被喂了毒酒,醒来后,添情就宠上另一个人了?秀雪死了,添情能回到她身边吗?黎卿一直觉得自己对别人是善意的,可是在这一刻,她明白了,她是自私的,她疯狂的嫉妒着秀雪!黎卿心中的恶魔蹿了出来,秀雪的笑在她眼里那么的刺眼,秀雪轻悦的声音在她耳中,是那么的挑衅。
她眼中湿润,抿紧了嘴。
不,不,秀雪她没错,添情也没错,错的是她,她根本不该在十一年后再出现。
恶意嫉妒涌上心头,黎卿不想同秀雪待在一处,她不能平静的面对秀雪,她压制不住心中的酸楚!
“德成待我好,我欢喜他……”秀雪说这么多并非是在炫耀,而是想让黎卿知道对食就如同平常百姓夫妻一样,甚至对食中的宦官比寻常男子更会疼人。
秀雪沉浸在自己的甜蜜中,等抬头看黎卿时,就发现她眼中满含热泪,表情甚是痛苦。
“玉儿,你……”
“德成?不是添情吗?”
黎卿都要转头离开了,却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她的眼泪停留在眼底,鼻子红红的。
秀雪的表情比黎卿的还奇怪,仿佛黎卿说了什么令人震惊的话。
秀雪杏眼微张,捂住黎卿的嘴,失态的惊呼出声:“我的对食是德成啊,你怎会想到那位身上?”秀雪又左右都瞧了瞧,她们在司灯房的廊道里,没其他人,秀雪这才稍松一口气。
黎卿的心境如坐过山车。她拉下秀雪的手,睁大了眼睛问道:“不是添情?”
秀雪娥眉皱成一团了,“别直呼那位的名字!你从哪里听到我的对食是那位的?就那位的手段,大伙儿连靠近他都不敢的,更遑论与他对食。”
“他不是你的靠山吗?”这变故让黎卿也懵了,她听话听的重点是,添情没有对食!她嘴角扯出大大的笑,她不知道,她这又哭又笑的模样,怪异的很。
秀雪明白了黎卿为何会误会了,“德成在总管手底下做事,在宫中自然有几分薄面。我同德成有这份关系,自然别人也会给我几分脸面。可总管哪知道我是谁啊,定是你听岔了。”
“你们几个,背地里谈论总管大人了?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在宫里要谨言慎行。哎!”秀雪点了点黎卿的鼻尖,劝说道。
黎卿也不知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来了,泪是止了,可尴尬却止不住。感情她自己跟自己上演了一场虐恋的戏码。
“秀雪姐姐,是我误会了。”
“你方才哭鼻子?”黎卿的异样太过明显。
黎卿今日情绪起伏太大,望着秀雪心思百转千回。她索性就编造了一个谎言。
“秀雪姐姐,我在宫外同添情两情相悦,他说他是宫里的大太监。可前几个月突然就没了音讯,我自卖自身入宫就是来寻他的。昨日听闻你与他是对食,我还当在宫外时是他骗了我,负了我。”
黎卿的话如同一个天大的笑话,秀雪听的手上的帕子都掉落在了地上。
在外谈论这个,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便不妙了,秀雪匆匆忙忙的将黎卿拉进屋内。秀雪看着黎卿欲言又止。“你被骗了。不知道那人是哪来的胆子,竟然敢顶了总管的名字,在外招摇撞骗,哄骗你这种小姑娘。”不是她武断,而是总管怎么瞧,也不会做出如此之事。
黎卿摇头,说道:“不可能,我要见到他,向他讨要一个说法。”
秀雪看黎卿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忍不住叹气:“你别犯傻,你听我劝啊。你要找的那人真的不可能是总管大人。”
“我只想远远的瞧他一眼,若真如你所言,那人不是总管大人,那我也死心了。秀雪姐姐,没见他本人,我总归是不信的。”黎卿咬唇,秀雪是真心为她着想,她却骗她。
秀雪信了黎卿的话,觉得黎卿就是个被歹人骗了的傻姑娘。
“总管平日会出现在何处?”
“总管的行踪我不得而知。”秀雪为难的蹙眉。并非她不帮忙,而是总管同皇上在一起的时间较多,而皇上的行踪底下的人自是不了解的。窥探圣上的行踪让人发现了,是桩重罪!
“那请你将我安排到总管那儿掌灯,成吗?我就借着掌灯的时机,远远的望一望他,确认一下。”黎卿之所以编造这么一个谎言,就是想让秀雪做此安排。
秀雪微微讶异,但黎卿说的的确是个办法。看着黎卿焦急的神色,秀雪有些心软,怜惜她遇人不淑。她缓缓说道:“可以,但我不能保证掌灯的时刻,总管是否在自己的院里。而且,你要记住,见到总管大人万不能失态。你明白吗?”秀雪担心黎卿发现总管不是她意中人后,崩溃失态。
黎卿一捏衣角,欣喜若狂的说道:“多谢秀雪姐姐。”
长篱院
屋内,黎卿站在水盆旁,望着水中的倒影叹了口气。她将胭脂水粉取出,就着水影给自己梳妆打扮,最后的胭脂涂抹完,她对着水盆的人发了半晌愣。
人哪就是惯的,黎卿早前在添情面前嚷嚷着自己不会盘发,可现在她可以眼都不眨一下的快速的给自己盘发上妆。
黎卿望着水面上已经打理妥当的自己,幽幽的出了一口气,伸手抚上脸颊。
她醒来后的这段时间没有刻意保养,但肤色比先前白了一些。粗粗一看,镜中人的眉眼同自己原本的模样更相似了。若说有何不同,大概是李玉儿才十五,没长开,轮廓不如黎卿本人明显。
那日至今,已经过了七日。黎卿虽心焦,但秀雪既然已经承诺了,就定会替她安排,便没有催促。
昨晚秀雪重新排了轮班表,今日一早,她就得到她负责皇宫东左侧的掌灯的讯息。添情所在的住处就在黎卿的掌灯范围内。
黎卿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露出了一个满怀期待的笑。
乾清宫后独辟一院,称为长篱院,乃总管大太监的住处。从他的住处,就能看出他深得帝心。
黎卿左手拿着牙牌,右手举着灯,穿过层层守卫。掌灯一事她已经做了好几日,但是她只能拿着专门的牙牌在指定范围内掌灯。这还是入宫来第一次走到乾清宫,她难耐自己心中的激动。这条道是添情每日都会路过的吧,这些景色是添情每天都能看到的吧!黎卿咬着唇,一处处的望过去。
每个宫殿的灯台都在固定的位置,黎卿走进乾清宫点灯。等在那儿点完灯后,缓缓的走到长篱院。她来的时间点不巧,添情并不在此处。她想拖延点时间,动作放的很慢很慢,可再怎么磨蹭,也待不了多久。毕竟点个灯、挑个灯芯并不费什么功夫,她速度慢的明显,长篱院的十二三岁的小公公看她的眼神都有些警惕了。
本以为今日必定是铩羽而归,黎卿有些失落的转身,寻思着明日再来碰碰运气。
“添情公公。”
小太监们恭恭敬敬的喊道在门外喊道。
背后传来脚步声,黎卿猛的抬眸,就看到了一身青衣的那个人。
他面色清冷,走进屋里后,将手中的拂尘放置在桌上,随即在案桌上执笔,沾染墨汁后在宣纸上写字。
黎卿嘴唇微启。十一年的时光并未给添情留下什么痕迹,而立之年的添情看上去不过二十郎当岁。
黎卿在屋内停留的时间太长,添情只当是个不懂规矩的宫女。
他眉目清冷,并未抬头看黎卿。
“退下吧。”皇宫的侍人都知晓他的性子不喜旁人在他屋内,除了必要的清扫、打理、掌灯,他的屋子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的,更不允许他人滞留在他屋内。
添情的声音清朗,不带半分情绪,可黎卿一听,眼泪就滑落了下来。她也不想自己这么脆弱,她自己都嫌弃自己动不动掉眼泪,可是当他的声音传到她耳里,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添情眉尖微皱,他并未听到宫人离开的脚步声。
“扶春。”添情的声音已是不悦,声量也提高了半分。
屋外的人应声进来。
当看到在一旁傻愣愣,红着眼睛站着的黎卿,还当她惹怒了总管。
扶春跟在添情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能看出添情此时的不悦。扶春刚刚看那个脸生的小宫女做事就觉得不对劲了,点灯的动作慢,一看就是个新来的。这不,撞上了回屋的总管,竟然还不赶紧告退,半点规矩都不知。
扶春进屋领会了添情的意思,冲黎卿说道:“添情公公不喜人打扰,你赶紧退下!”可他都这样讲了,黎卿竟然还没有动作。
扶春从黎卿的衣服上看出她是司灯房的,他回头要跟德成说一声,让他相好派些懂规矩的来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