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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豫承不似王道珍般没心没肺,心下有些黯然。她有心上人,同他也并未有感情,他何必心中难受呢。
可看着站在跟前的王道珍,不由的会想到她那夜迷蒙狂野的模样,心头一颤。那一夜他早该忘记的。
王道珍蹙眉说道:“楚豫承,你怎么这幅表情,没有身孕是好事啊。”
楚豫承一愣,没有身孕?
“不过……”
楚豫承的心随着王道珍的话起起伏伏的,“不过什么?”
“不过我娘亲老蚌生珠,倒是怀上了。”王道珍说到这个就兴奋,这消息是大夫今天把脉刚把出来的。她爹宝刀未老嘛!
原来王道珍要说的是这个,楚豫承诚心诚意的说道:“恭喜王大人王夫人了。”
王道珍笑容满面,若是母亲这一胎是弟弟,她就不用担心王家香火了。若是逼着她娶妻,她也折腾不出孩子来。这个王家独子的身份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她不学无术有部分的原因是怕父亲对她期望太大,会指望他入朝为官。那可谓是欺君,因此她从来都是一副浪荡样子,平素在京中瞎混着。
她又问道:“你对韩见雪印象如何?听闻你们走的挺近的。”
楚豫承不知王道珍为何这般问,点了点头。韩见雪是内阁学士的幼子,在宫宴上同薛峥峰飞花令比试后惺惺相惜。连带着他们也见过几次面。
王道珍手指微动,单刀直入的问道:“他为人如何。”也怪他平素名声不好,跟他来往的都是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像韩见雪这样典型自矜的世家公子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一处。她也不知跟谁打听韩见雪。韩见雪的为人不摸透,他如何能够放心让妹妹情根深种。
“你问他作甚?”
“你直接说就是了,别墨迹。”王道珍说道:“你不说我便去问旁人了。”
楚豫承勉强的说道:“他就是你所说的心上人?那你眼光好,他文韬武略,少年英才。”
王道珍没反驳,问道:“果真?”
“嗯。”
“那他屋内可有妾室或通房?”王道珍追问道。
“并无,韩家家风好。韩见雪是京中女子心中夫婿人选。”楚豫承神色淡淡,说道。
王道珍脸上的喜色挡都挡不住。
“不成,光你一人这样夸他不妥。我还要去问问别人。”王道珍对妹妹的事比自己的事儿上心,说完风风火火的走了。
“王道珍人呢?走啦?”黎卿看着楚豫承一人独自回来,讶异的问道。
“恩。”楚豫承不知怎么的心有些闷,对添情说道:“陪我喝酒吧!”
添情并未询问其他,取了陈酿来替楚豫承斟满。
楚豫承让添情陪他喝,但更像是自己一个人在喝闷酒,一杯又一杯。
黎卿看看楚豫承又看看添情,不明所以。
“你少喝一些啊。”黎卿劝道,这样喝酒伤身。
添情抬手,制止了黎卿,说道:“让他喝个痛快吧。”
黎卿眉头微皱。
楚豫承喝着喝着,醉醺醺的说道:“我就喝几杯,睡一觉明日还要去城门。我舅父隔了多年才调回京城任职,我舅父对我极好,我得亲自去城门迎接他。事儿堆着有一大堆,我何必纠缠在儿女情长上。不,不对,也不是儿女情长。只是荒唐一场。”
“他都说胡话了。”黎卿指了指楚豫承,对添情耸肩。
添情摸了摸黎卿的发,看着楚豫承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添情一直是误会楚豫承和王道珍的,想想就好笑~~~
婚事延迟
外放宣城的李庆勇回京,朝堂上的人都在观望。他们都知道李庆勇为何自请离京。可在这个时间点回京,且皇上圣旨已下,李庆勇的官职连升两品,那背后深意耐人寻味。
李府厅宴上高朋满座,都是李庆勇昔年旧友,他们的身份各有不同,入朝为官者有之,自谦‘山野村夫’的亦不少。但他们的名望都不小,京山书院的院长、翎鱼先生早年的学生们等等,李府的人脉可现一斑。祈王也亲自为李庆勇接风洗尘,给李庆勇做足了面子。
翌日,李庆勇上朝,不少朝臣都往他那边看去。李庆勇脸上愣是叫人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下朝也不多逗留,便归家了。
李庆勇的回京仿佛一颗石子落入一汪清池中,溅起波澜。那波澜却渐渐晕开,那清池恢复了平静。
可总有一些有心人,为李庆勇的归来感到不安。例如暄王的谋士席卫修。
暄王府书房。
“王爷,祈王最近风头太盛。当年您对祈王也很是忌惮,现在为何放松戒备?”席卫修乃前太子的谋士,太子死后投奔了他胞弟暄王。
可席卫修的话并未让暄王有所警醒,反而有些不耐:“楚豫承风头盛,不过是父皇用来迷惑视线的。父皇若真是有意楚豫承,如何会将他捧得如此之高。”暄王最近的差事被皇上赞赏,他觉得父皇对他很满意,心中正得意呢,怎么听得进去席卫修的劝谏。
席卫修摇头,苦口婆心的劝道:“臣原本也是这样认为。可是皇上如今的行为越发让人看不透了。祈王如今身在朝中,皇上宣李庆勇回京。李府沉寂了几年,现在却恢复了鼎盛,门庭若市。若这事没有皇上同意,朝中的人如何会亲近李家?”
暄王嗤笑一声,说道:“李家不过是缩头乌龟,当年他们辞官的辞官,外放的外放。现在回来也不过是碍于父皇的圣旨,他们何来的胆子?再者说,楚豫承在封地吃喝玩乐,不务正业,哪怕他母家有胆子扶持他,他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呵呵,而且他还是个情痴,痴迷于伶硕公主的婢女。这样的人,你让本王提防他?”
席卫修却摇头说道:“那个侧妃应该是祈王的幌子。”席卫修看了一眼暄王,说道:“祈王不想参与进您和麟王相争。”
暄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席卫修,说道:“按你所言,他连掺和本王和麟王相争的胆子都没有!如此鼠胆,本王提防他那岂不是太谨小慎微了?”
“席大人,你切莫多虑了。麟王的小舅子前段日子被牵扯出贪污,祈王不留一丝情面直接抄家,这一举得罪了麟王。现在祈王虽风头正盛,可是他也是个审时度势的聪明人,这日后麟王登位,他可没有好果子吃。这不,前几日,他亲自去王家寻王道珍。王公子此人,浪荡公子哥一个,祈王能和他有什么牵扯?这是祈王在向王爷示好!”另一谋士在旁边说道。
暄王满意的点点头。
席卫修苦笑,他们想的都太美好了,祈王得罪麟王?祈王是按皇上的旨意查贪污一案,一切都是在秉公办事,谈何得罪?
祈王年纪虽小,但是这办事能力牢靠,且毫无差错,比当初其他的王爷手段也是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哪怕祈王不足为惧,可若是皇上一心想要立他呢?”席卫修直截了当的说道。几个王爷能够在朝中争夺不休,那是皇上立场一直摇摆不定,若是立了太子,满朝文武自然是会听皇上的圣意。
暄王冷哼一声,走到席卫修面前,脚步不紧不慢地围着他转了一圈,“父皇这么多年都没重立太子,这楚豫承一来,父皇就能改变心意?席大人,你怕是在杞人忧天。”
席卫修还欲再劝说,暄王却直接摆袖,带着其他谋士离开书房,不欲再谈。
席卫修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叹了口气,有些颓废的抚了抚额头。
祈王府这几日喜气洋洋的,府里的下人都忙活着给王府装扮,盖因九月二十便是祈王迎娶侧妃的好日子。
恩璇正帮着黎卿一起照顾花卉,不过黎卿和恩璇都是饲弄花草都是生手,难免手忙脚乱。这花卉是前儿个宫里赏下来的,黎卿喜欢便放到了她的屋里。
“婚事推迟。”楚豫承带着添情走进黎卿的屋里,说道。
黎卿放下花卉,直起腰来,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也幸好她跟楚豫承婚事是假的,她心中对婚事推迟一事只有疑惑。若是真正的爱侣遇到婚礼推迟,心情怕是不妙。
楚豫承的折扇轻摇,没眼看那从波斯国上贡的花卉被黎卿她们折腾成啥样了。
“山东先前大旱,国库拨出的赈灾银两被贪污,这事虽然查了个水落石出,后续的银两也立即送至山东。可还是有不少百姓没能撑住。父皇安排我去山东安抚民心。”说到这个,楚豫承心情很是沉重。抄那些贪官的家底,便可知道他们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他对这些贪官深恶痛疾。
“应当以国事为重。”黎卿点了点头。
“那你们何时出发?”黎卿询问道。
“立即。”
黎卿露出惊讶的表情,虽然知道这件事儿刻不容缓,可是这也未免太赶了。
“我们回府是特来知会你一声。”楚豫承这般说道。
黎卿望向添情一眼,有些难掩失落。
楚豫承眼睛往他们身上一扫,给恩璇使了个眼色,带着恩璇离开房间。
楚豫承的举动是刻意给他们两个人独处的空间。
黎卿先是不说话,可添情倒比她更沉得住气。
黎卿先开口了。
“这也太赶了。”黎卿有些失落,手将散落的一支头发拢在耳后,无奈的说道:“算了,你马上就要出发,先不说别的,我去帮你整理行李。”现在的天气,白日夜晚两个样,赶路又辛苦,她想替添情收拾些衣服。
添情拉住黎卿的手,将她搂紧,在她耳边轻声哄道:“已经收拾妥当了。黎卿,你别难过,我很快就回来。”
黎卿涨红着脸,缩在添情的怀里,说道:“我才没难过,我只是有一丁点不舍得你的茶艺。”
添情轻声笑了出来,笑黎卿的口不对心。
黎卿恼的捶了捶添情的胸口,半晌后问道:“你们这一行要去多久呀?”
添情抚了抚黎卿的鬓角,说道:“若是顺利一来一回一个月便可。”
黎卿赶紧问道:“那若是不顺利呢?那岂不是可能两三个月?”黎卿的眼中满是不舍。她好想跟着他们一起去山东,但是他们是去做正事,她赶路只会拖后腿,再怎么不舍,她也不能说出口。
黎卿未说出口,但添情怎么会不知道黎卿的不舍。但人马已经在府外候着,他不能再久留。他温声抚摸着黎卿粉嫩的脸颊,安抚地说道:“我会尽快回来。”
添情抬起黎卿的脸,让黎卿仰头望他。
黎卿看着他,眼睛水汪汪的,丰润的红唇抖啊抖的。
添情长长的睫毛微颤,附身吻了上去。
添情的嘴唇温润炙热,真实的让黎卿颤抖。添情温和的在她唇舌上流连,黎卿贪婪的回应着他。唇齿相依,等黎卿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添情轻轻松开了黎卿。
黎卿被放开的时候腿一软,强撑着站起身。望着添情笑成月牙的眼,黎卿也没忍住噗嗤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的好销魂,小伙伴们别抛弃我~收藏掉呀掉的,心里好忐忑,总是担心是不是因为我写崩了。不看收藏又有些忍不住~
口谕
“此言可是当真!”麟王愤怒的拍裂了桌子。
贤妃身边的清瑶今日奉命来麟王府,明面上是给麟王新添的三子送礼,实质上是替贤妃传话。
清瑶见麟王震怒的模样,正色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清瑶是贤妃身边的心腹宫女,麟王自是信任的。可他再三询问,只是他不信父皇竟会如此对他。
若不是贤妃娘娘安排在御书房的太监看到了皇上的亲笔书信,她也不知皇上竟然早早会将麟王派往封地。
“本王做错了什么,就要被派往封地?”麟王额头青筋迸出,面色赤红。现在被派往封地无异于被剥夺了争位的资格。还争什么?梁王也被派遣到封地,他也离开了,这皇位只能落到暄王的手上。他跟楚豫腾争了这么多年,竟然就这样败北,他不服。
“娘娘让奴婢来问问殿下该怎么办?”清瑶轻声询问道。
麟王颓废的坐在椅上,“父皇有命,本王能如何?”
清瑶心中纠结了片刻,将贤妃娘娘吩咐的话传了过来,“娘娘说,皇上身子不大好,不若……”接下来的声音含糊不清,因为清瑶的声音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