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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悄无声息停在桥南巷，顾景舟却不发话了。
盛长凝现在在干什么，睡觉了吧。
他现在让人去叫她出来，只会给她增加负担。
可他一定要见她。
顾景舟推门下车，徐匀行忙的跟上去。
“你别来！！”
顾景舟回头止住徐匀行的脚步，“你走吧，明天早晨来接我。”
说罢，顾景舟几下翻上墙，消失在墙头。
徐匀行和司机一起感叹，他们家少帅这几天估计想死盛小姐了吧。
顾景舟这人记性很好，上一次来盛家救盛长凝，他就记住了路。
此时三更半夜，盛家万籁俱静，偶尔有野猫叫唤两声，便是唯一的声响。
顾景舟摸到盛长凝的院子里，推门而入。
盛长凝确实睡了，她穿了白色丝织睡衣，头发披散在枕头上，怀里抱了抱枕，面容恬静。
盛长凝的卧室很香，和她的人一样。
顾景舟忽然觉得心安。
顾景舟解开扣子脱了军装上衣，在盛长凝身边躺下。
他去抱她，盛长凝还当在做梦，去推他的手。
推了两下，盛长凝醒过来，看见眼前放大的男人的脸，忽的一下坐起来。
他不会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叫出声。
既然她醒了，顾景舟双手抱头，惬意的躺在她躺过的枕头上，好香。
盛长凝死死瞪着他，又惊又怒。
“少帅就不解释点什么！！”
顾景舟笑，“解释什么？”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我的床上！！”
不同于盛长凝的强烈排斥，顾景舟声音慵懒了几分。
“整个姜州都是我的，我想出现在哪里就出现在哪里。”
盛长凝有些心烦意乱。
说不出来的感觉，有点生疏，有点介意，还有点心虚。
她怕看见顾景舟，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她的房里。
就好像内心都要剖开给顾景舟看，她极度抗拒这种感觉。
顾景舟看出盛长凝的不对劲来。
没有想象中的欢喜，也没有想象中的迎接，她不喜欢看见他，甚至是不欢迎。
顾景舟笑容一点一点消失。
“不过几天不见，盛小姐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盛长凝脸色微微发白，别过眼睛。
顾景舟坐起身去拉她的手，盛长凝没防备，轻叫出声。
顾景舟怔了怔，一把撸起盛长凝的袖子，就看见盛长凝手腕上一圈儿红印子，显然是有人大力握住她手腕留下的印子。
而他刚才弄疼了她。
顾景舟眼眸倏的一下没了光亮。
他悄无声息看她，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盛长凝心惊不已，想要抽回手，可顾景舟不放手，她没有那个胆量抽回来。
可是罕见的，顾景舟放开了手。
他下了床，拿了衣服要走。盛长凝这才慌，也跟着下了床追上去。
“你怎么了？”
顾景舟面色冷清，“我来的不是时候，盛小姐显然不曾寂寞过。”
这话说的难听。
盛长凝摇了摇头，眼圈儿红，“我可以解释。”
“我只是……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我就这样面对你，我害怕。”
顾景舟绝意要走，盛长凝急的要哭，“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
“我要是就这样让你走了，你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见我了？”
“这难道不是你心中所想！！”
顾景舟如狼一般狠狠盯住她，“你不喜欢我，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我主动放手不是正好，你拦我做什么，为自己留后路？？”
顾景舟一把拿起她的手腕低吼道，“你从来不缺男人不是吗，只要你肯，肯为你前仆后继的男人多的是不是吗，你还会在乎我吗！！”
盛长凝被骂的说不出话来。
她不能解释这印子是郭令世留下的，那会更糟糕。
她也恨自己，不过几日没见，她为什么就对他生疏了。
她明明知道顾景舟是什么样子的人。
顾景舟一把推开盛长凝要走，情急之下，盛长凝只好紧紧抱了上去。
眼泪沾湿他的白衬衫，盛长凝不知道明天他要上战场，这样的眼泪只会让男人软弱。
“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呼吸着他的气息，一点一点想起他的好。
“我只是太惊讶了，你会出现在我房里，”
“你要走，我肯定留不住你，可我不想你走。”
顾景舟不说话，盛长凝慌张抬起头，一张小脸哭的乱七八糟，头发也乱。
“我现在清醒过来了，真的，你别走好不好。”
顾景舟去掰她的手，“放开。”
盛长凝哭求，“求你了。”
“我说让你放开！”
男人吼的中气十足，吓的小姑娘身子一颤，放开了手。
顾景舟转身出门，可两三秒之后他又回来，大步走到盛长凝面前吻了上去。
夜更深了。
两个人躺在床上，顾景舟觉得很困，可是睡意全无。
“明天我要上战场了。”
“什么？”
盛长凝惊慌，想起最近的传闻，一下坐起身，“你，你要去边界……真的打起来了吗。”
顾景舟淡淡道，“去了之后会怎样还不知道，明天一早就出发。”
盛长凝心里担忧，又不知说什么，怯怯道，“那，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景舟无谓道，“这事谁说的准，或许马革裹尸也是有的……”
盛长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她觉得他是故意这么说，好惩罚刚才她的不清醒。
顾景舟去看她，盛长凝委屈，“我算什么呀，哪里值得你丢了性命。”
“我知道你必定不会有事，可是战场上子弹不长眼，你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万一成真，督军和夫人怎么办！”
顾景舟抬手取下她的手握住，眼眸里跳跃出几点星子，“那你呢。”
那她呢。
盛长凝想哭，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想你长命百岁，一直都在。”
顾景舟忍不住笑，“长命百岁，那不成老妖怪了。”
“老妖怪也比英年早逝好！”
盛长凝声音带了哭腔，顾景舟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坐起身，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又拉了她的手出来抚了抚盛长凝手腕上的红痕。
他不知道的时间，有人想要抢走他的女孩。
“是郭令世弄的？”
盛长凝一脸胆怯，沉默就是肯定。
“什么时候弄的？”
盛长凝不说话，顾景舟自言自语，“看这个痕迹，有几天了。”
顾景舟抚摸痕迹的手劲渐渐加重，盛长凝忍不住叫“疼”。
“你也在他耳边这么叫过？”
他可以想象他是怎样强迫她。
强迫这么娇小可爱动不动就哭的女孩子，是会上瘾的。
“我理解你，我要是有一天不要你了，你还可以嫁给他。”
盛长凝无言以对。
她也没办法解释，解释不清。
只好转过头去不看他。
顾景舟掐她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那我死在战场上，岂不是正合你意。”
盛长凝受惊，哭起来。
“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我消气不了，”
顾景舟开始发狠，“如果是你，只要你看不见的地方，只要你不在的时间，你的女人就会背叛你，就会去见别的男人，你会怎么样！”
和顾景舟认识这么久，盛长凝第一次觉得痛苦。
“他对你说了什么？他也可以爱你，他也可以帮你救姐姐？”
盛长凝摇头，顾景舟笑，“盛长凝，如果我碰了盛长意，你会怎么样？”
盛长凝身子一僵。
她不可置信的看他，第一次在顾景舟脸上知道什么是残忍的微笑。
“你别……”
她想求他，想伸出手去触碰他，可是手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我姐姐是无辜的，求你……放过她。”
“你不好？”
顾景舟破防，“你哪里不好？是你承认你爱上别人，还是承认你不爱我，一点都不爱！！”
顾景舟彻底控制不住自己，“我倒是忘记了，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你姐姐才在一起，你当然不会爱我！”
“好，既然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想做我女人的人多的是！”
“顾景攀死了，我占了自己弟媳妇，想来也没人说什么！！”
顾景舟转身要下床，盛长凝扑上去死死抱住他，泣不成声。
“你可以不要我，可是我姐姐真的是无辜的！”
“少帅，你不要这样对自己，你不要为了我勉强你自己。”
“我不好，我知道如果是别的女人和你在一起，必定全心全意眼里只有你，是我不好辜负你，让你伤心。”
“我，我可以离开姜州再不见你，甚至你想要我的命，我都可以……”
顾景舟算是知道了，盛长凝是他的克星！
“盛长凝，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老子可是为了你做尽了一切，他郭令世哪点比我强，值得你为了他离开我！！”
顾景舟想杀人。
“你给我的答案就是你要和郭令世一起走，你想要做什么，给他生儿育女？和他一辈子在一起？你一定要逼我杀了郭令世然后把你关起来？强扭的瓜他妈果真不会甜吗！！”
顾景舟快掐死盛长凝了。
盛长凝崩溃大哭，“我没有喜欢郭令世，真的没有！！”
“那为什么还见他还给他机会！”
顾景舟杀红了眼，“你别他妈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明明知道郭令世对你目的不纯！”
“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没有企图，他是绝不可能靠近她，甚至还和她有身体接触，你别他妈告诉我你什么都感觉不到！！”
盛长凝哭的要断气。
“我没有，我真的没觉得他喜欢我！”
“那你告诉我，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