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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倚重他,不只是因为他的身手,别人不值得,我知道他是为什么坐的牢。”他好像从小就孤独,没有什么朋友,这是唯一一个他信任的。
他说:“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就在我的学校,也是一个很有钱的女孩,两个人没见过几面就好上了。”
“这是好事啊。”顾一笙的眼神亮亮的。
“是好事,那个女孩也是一个爱军女孩,和我的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也很开心,而且很理解他不能经常出来的,从来没有蛮横无理的闹过。”
这一切分明就是铮铮铁骨的汉子,和一个似水柔情的美女的爱情故事,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那阴暗冰冷的监狱去啊。
陆景琛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给顾一笙却端了一杯热茶。
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太幼稚,不知道社会的黑暗和险恶,那天的晚上他们学校的聚会,他也没意识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要是放在现在,他肯定就能阻止。
“啪嗒。”一声脆响,杯子重重的落到玻璃的茶几上,他好像是在自说自话,又好像是在给已经伏在他膝盖上的顾一笙讲故事。
阿飞经常跟他说,他进到部队里来,最开始是被班长欺负过几次,但是他都换回去了,一看他身手好,不是个软柿子,就没有再为难他过。
“原来在哪里都是这样的,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顾一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听故事。
但是他外出过几次,有一次遇到女孩来找他,就被他的班长看在了眼里,他的背景和家族后台,比阿飞的要硬,家里人又无线的宠溺他,他的外出机会,比阿飞的还要勤。
陆景琛在校园里见到过几次那个女孩,好像那个男人最近在追求她追的紧紧的,但是姑娘的脸上一直都是满脸的嫌弃和不愿意,他帮忙解了几次围之后,也没放在心上。
新年的时候,他们学校都会有舞会,一般在舞会上邂逅的爱情,都会蔓延到现实。陆景琛无心于这样的场合,他只是略坐了坐,就走了。
但是,就是这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阿飞给心爱的人打过电话就熄了灯,他知道今天班长外出了,他也就没了外出的名额,只能打电话来,让女朋友玩的开心点。
他绝对想不到,他的班长,此时就在盯着他心尖上的人,并且,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在她的杯子里放了一点好东西。
阿飞知道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接到的是姑娘打来的电话,跟他说分手,他还在纳闷,明明昨天晚上的时候,电话里还一片和谐,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今天就突然变了卦。
而且,她的声音是哭过的,压抑着,沙哑着。
“到底为什么哭,谁欺负了你。”
电话里一片沉默。
“别哭,我马上就来找你!”
他发誓,那一路的车子,是他坐过这辈子最慢的!恨不得下车去跑。
蹲在地上的女孩脸颊红肿,嘴唇也破了皮,她缩的小小的一团,陆景琛接到阿飞的电话就赶到了女孩在的位置,但是她一直保持着一个古怪的姿势,不肯抬头看陆景琛一眼,也死死的抱着膝盖,根本不肯松手。
“我来的时候,她就这样,不看我,也不站起来。”
何曾见过心爱的女孩这样,他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子汉曲下膝盖,捧着女孩的肩膀。
“我来了。”
“你看看我,我来了。”
女孩终于在这一声一声的呼唤中抬起了脸,除了脸上的变化之外,还有脖子上一道一道殷虹色的印记。
领口的扣子也脱落了几颗,他看的出,她的眼里深深地都是对生活的绝望,对自己的绝望和茫然。
“是谁干的。”
手指掐在手心里,生疼生疼。他已经濒临在暴怒的边缘了。
“别怕,告诉我,是谁。”
陆景琛在一旁扶住了他的肩膀:“我最近倒是见过一个男人在她身边经常出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你交给我,我帮你解决。”
啊飞甩开他的手:“这件事,我必须自己去做。”
是班长。女孩悠悠的小声说道:“他,他自己说的,是你的班长,就算你来了,也打不过他。”
说完,哭泣的声音趋于撕心裂肺的嚎叫。
女孩最后是被带走的,她的神智开始有些不清晰,而且也很不稳定。
顾一笙从躺着,逐渐变成了端坐,就像仔细听讲的学生一样去聆听这个故事,她没想到,每天情绪都古井无波的阿飞竟然是因为这个才变成了这样。
好可怕,她打了个哆嗦。
“那最后呢?”
后来?陆景琛看着已经不再冒热气的杯子说道:“后来他就用我送他的那把匕首要去杀了那个男人,也不知道应该说是可惜,还是幸运,他的匕首没有扎到要害,那个班长闪躲,使得刀尖扎在了脚面上。”
抓着顾一笙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握在手里,没有保护好身边的人,是多么痛苦的领悟,他与阿飞感同身受,所以,这一次,他必须紧紧的抓好。
“阿飞被带走的时候跟我说,他不后悔这次的冲动,只是后悔没有扎的准确一些让他断子绝孙。”
顾一笙明白了,所以,现在她看见的阿飞,是失去了挚爱的小兽。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是一匹狼一样桀骜的男人。
但是无论是动物世界,还是百度百科,都说狼是一个一生只有一个伴侣的野兽,如果失去了另一半,那么一辈子就会一个人在缅怀中度过。
阿飞好像就是这样的。
陆景琛对她讲了阿飞的故事,还有他们设计好的计划,顾一笙睡觉的时候甚至辗转难眠,她想,这么久的窦娥冤终于要迎来了沉冤昭雪的一天了。
特地打听了白碧萱的喜好,在茶馆点了上好的茶品,顾及白碧萱还是个孕妇,还特地给她点了柚子蜂蜜水,俨然一副想要拉拢关系的低姿态进入。
只是,这里不像别的饭店,格局很雅致,邻桌和邻桌之间,是用一扇竹子的屏风隔开的,到显得整个风格都曲径通幽潇洒自如。
阿飞坐在隔壁,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扣着衣服帽衫的男人。
那简晟风从来没想过陆景琛会主动打电话约他见面,在疑惑的同时心里还有一丝的渴望,或许他的简氏有和陆氏合作的机会?总之,他接了电话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见一见情况再说。
可是,此刻他很郁闷,面前的这个男人逼着他像一个举手投降的犯人似的在这里坐着,而男人却面无表情的讲沸水淋在茶宠上,看着那小巧的貔貅在滚热的水的洗涤下,从深棕色变成了浅咖色。
“我是来帮你的,特地来给你带来一个惊天秘密,别挎着一张脸,难道我还能打你吗?”阿飞浅浅的把茶则插入到茶叶罐里,脸上却是和着本该柔美的冲茶步骤截然不同的狠光。
废话,那脸上的表情,明明就是时时刻刻就想要打一架的表情。
简晟风都不敢偏头看顾一笙两眼,他想问问顾一笙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他只要稍微有一点想要回头去看看的苗头,阿飞的茶水就会不凑巧的淋到他的手背上。
“喝茶的时候,应该专注一点儿,不是吗简少。”阿飞将茶叶悉数倒入到紫砂壶里,再用茶斗放在壶口的位置导茶入壶,整个动作娴熟而心静:“别急,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一肚子的疑惑,不知道我想要做什么,但是我保证,再过几分钟,你会见到熟人,而且,今天我叫你来的目的,你一定就都知道了!”
凤凰三点头,简晟风只能郁闷的看着阿飞在自己眼前忙活,这样的茶艺如果换做对面是一个美目盼兮的美女来做,也许他还有几分品茶和欣赏的**,但是换做了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但美感全无,而且还失去了品茶的兴趣。
他一举手一投足,他都不禁的向后躲一下,好像随时都会对他出拳似的。
阿飞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景琛说的不错,这个男人心里有鬼,现在只等另一个心里有鬼的人来,一场大戏才要刚刚开始。
他将滚开的沸水再一次倒入到小巧的紫砂壶里,倒水的过程中。凤凰点头三次,且次次都对准着简晟风的方向,这是茶道里的礼仪,算是对客人致敬。
只可惜,简晟风一向不喜欢在这些弯弯绕上浪费时间,和陆景琛不同,他自诩自己是已经成功的成功人士,却不想,顶多算是鸡群里的鹤。
端着茶杯,嗅着一缕悠悠的清香,却被一阵更为浓烈的香水味掩盖住,这香味很是熟悉,不等他回头去看,就被阿飞低声的喝止住。
“别回头!喝你的茶!”
好不容易他和景琛才设计好的局,怎么可能让这个人坏了好事。
“顾小姐约我,还这么曲意逢迎我的口味,这可当真让我这个手下败将不敢承受啊。”白碧萱一边把手包放在桌子上,一遍嘴上说着,却毫不客气的拿过来温热的柚子茶咬着吸管。
手下败将?她何曾输给她顾一笙,除了设计之外,她这个草包只会搔首弄姿的输给她了之外,剩下的明明是她输的更惨。“输?我输了丈夫,输了家庭,甚至输了整个顾氏,是谁在监狱里蹲了三年,是谁在外面潇洒的活了三年,白碧萱你可真会说笑,到底是谁输了。”
“你知道就好。”她把杯子推了推,看顾一笙手指翻飞的在为自己冲茶,半是嘲讽的说道:“一笙,你这茶道玩的蛮好的,要不是我不方便,我还真想尝一尝你亲手泡的茶有什么不一样的,是不是茶里面都有让男人都围绕这你团团转的蛊毒啊、”
顾一笙冲的是铁观音,不同于阿飞那边的红茶,需要用紫砂的茶具,她的是白瓷的盖碗,一下一下的用盖子撇这第一遍洗茶时候的白色浮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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