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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一样?”
“其中蕴含感情不同,写信时你不知我什么时候回来,字里行间都是思念,现在我回来了,你就没那么稀罕我,没事还要埋汰我。”
赵晗被他这一番歪理逗笑,可想想又有些道理,竟然无话反驳,只道:“我哪儿有埋汰过你?”
方泓墨啧啧摇头:“才刚埋汰过我转眼就忘。”
赵晗不依不饶起来,用半带撒娇的语气道:“你说,我到底什么时候埋汰你了?”
“你方才说我都快当爹的人了还爱胡说。”
“那哪算埋汰,你分明就是在胡说。”
“自然算的,我哪有……”
“……”
从露与从霜远远跟在后面抿着嘴笑,听这两人跟孩子似的斗嘴,脸上却都笑意盎然,手还牵着不放,看得出两人都没当真生气,只因太久没见面了吧,不管说什么话都是开心的。
☆、第111章辗转厮磨
韩氏已经收到下人禀报,说大少爷回来了,先去朝岚居,一会儿就来给夫人请安。她知夫妻久别胜新婚,儿子回来先去见媳妇儿也是人之常情,但多少也有些怅然若失吧。不过这份怅然稍纵即逝,很快她又高兴起来,吩咐厨房多加几个菜。
谁知等了小半个时辰,眼见午时快到了,还不见泓墨过来,想来是和阿晗有许多话说,一时想不起还要过来,又不好派人去催他。
她心头微起焦躁,耐下心来等了会儿,终于见泓墨与阿晗手牵手一起来了,便笑着半真半假地嗔怪道:“知道你回来了,说是要来请安的,我还特意让厨房多加了几个你爱吃的菜,却等老半天也不见人影,倒不如不说要来,我倒落个清闲自在!”
方泓墨闻言,便上前赔礼道歉:“确是儿子不好,让母亲久等了,儿子这就给您叩头赔罪。”说着一撩衣摆,作势欲跪。
韩氏含笑白了他一眼:“别跪了,这么点点小事就要你跪的话,我倒成恶母了,你们来了就好,赶紧吃饭吧。”
方泓墨只不过略微弯一弯膝盖,听韩氏这么说立即就站直了。
赵晗一听婆婆这话,似乎有些许吃醋意味,便上去挽着她手臂道:“母亲您别怪泓墨,说起来这事都要怪我,我一见到泓墨,就没出息的哭了,哭完又洗脸梳妆,这才耽搁久了,害您久等,是儿媳的不是。”
韩氏本也只是等泓墨来等久了有些小小烦躁,倒没责怪赵晗的意思。她是颇喜欢这个大儿媳,阿晗与泓墨感情越好,她才越是放心,这会儿怕阿晗误会自己借机敲打她,就此生了隔阂,便笑着拍拍她的手背:“你别抢着担罪名,不管有什么错都是泓墨的,反正他皮厚得很,骂几句浑不当回事儿。”
方泓墨仰天长叹道:“今日才知,我这做儿子的地位不如娶回来的媳妇,娘,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韩氏瞪他一眼:“不是亲生的,捡来的。”
赵晗在心底默默补刀,是冲电话卡送的。
韩氏说完就笑了:“不早了,去用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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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赵晗与泓墨告别韩氏,回到自己院里。赵晗进屋就瞧见墙角多了个箱子,她初见泓墨回来,心情激动,没留意屋里多了东西,这会儿瞧见了便问他:“这里面是什么?”
方泓墨不答,自去搬起箱子放在桌上,开了上面的锁,打开箱盖。
赵晗张头一瞧,里面有一只精巧的带锁花梨木小箱子,四角上包着银制芙蓉花叶,底下四只脚是银制的盘卷枝叶,大约四、五寸见方,小箱子旁还有若干大大小小的袋子,也不知都装着什么东西。
方泓墨取出花梨木小箱子,打开箱盖,只见里面装得满满的南珠,目测不下百余颗,莹润生光,粒粒滚圆,如手指般大小。里面除了白色、粉色的珍珠,还有少量黑紫色的珍珠,比白色珍珠略小,却也有小拇指粗细。
赵晗惊喜地望向他,他微笑:“原来借你的珍珠,加倍还你了。你瞧够不够利息?”
她拈起一粒黑珍珠欣赏把玩:“何止够利息,根本是翻了几倍的本。”
方泓墨又拿起一只不起眼的小袋,抽开上面的绳结,捉起她的手,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在她掌心,原来是块打磨圆滑的红宝石,椭圆形约鹌鹑蛋般大小,色泽透亮,殷红如血,把她的一整个掌心都映成了血红之色。
“这也是给我的?”赵晗扬眉望向他。
“难不成我留给自己么?”方泓墨又道,“这里还有些粗磨的翡翠与玳瑁,你自己选一些,其余的分给母亲、二婶她们。”
赵晗细细一想,疑惑地望着他问道:“这些是迭戈的货物里的?你留着这些没卖?”
方泓墨知她这话背后意思,便道:“你放心,这些我会按它们在明州的售出价算给他的,这些宝石大多只是从原石里切割出来后粗粗打磨一番,若是经过精心雕琢,镶嵌于首饰上才会价值倍增。”
赵晗点点头:“那就好。”
方泓墨无奈笑着摇摇头:“你还信不过你相公吗?你相公可不是无良奸商啊。”
赵晗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笑言:“信得过,若非见你正气凛然、本质不坏还算有救,我怎么敢嫁给你这个纨绔?”
方泓墨搂着她的腰,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道:“你要是不想嫁给我,你会怎么做?”
赵晗挑眉道:“那办法可多了。”
方泓墨双眼一眯:“哦?说来听听?”
赵晗笑盈盈地道:“不告诉你。”
“其实我不想听……”方泓墨捉着她的下巴,俯低头往她双唇上吻。在唇上辗转厮磨了好一会儿,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赵晗吩咐丫鬟们准备热水,让他泡个澡,洗去一路风尘与疲惫。
两人亲昵地靠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洗沐间热水准备好了,方泓墨脱了外袍入内,赵晗亦跟了进去,他一愣,随后微笑起来。
她替他解了衣衫,润湿了掌心,抹开皂角,很快在掌心有细腻如膏、洁白如雪的泡沫堆积起来,她微笑着低头往他身上涂抹泡沫,他的肌肤十分光滑,薄薄的皮肤下便是坚实的肌肉,几乎没有半丝脂肪。
她的动作轻柔,充满爱意。
他向后靠在浴桶边,微扬着头,闭上眼发出餍足的轻叹。
最后她拎起铜壶,用温热的水冲净他身上的泡沫。
他跨入浴桶,修长的双臂伸展开,搁在浴桶边,头向后仰着,她用热水淋湿他的头发,打上皂角,揉出均匀的泡沫,十指轻轻按摩他的头皮,最后用水冲净。
方泓墨睁开双眸,眼神炽热地望着她:“让我看看你的模样。”
赵晗微微一愣,随后明白过来,脸颊上浮起两片红晕,缓缓宽衣解带。
她亭亭而立,他的目光流连在她仍然纤细优美,丝毫不显的腰肢上,眸色渐渐幽深,向她伸出手:“来,一起泡。”
赵晗把自己冲洗干净,他站起来,扶着她进入浴桶,让她坐下,靠在他怀里。只是这样静静相拥,肌肤相贴,就让她心中悸动不已。
他低头吻她修长柔韧的颈,颈后那里玉雪一般的滑腻肌肤,带着馥郁的香气,他的双手滑入水中,她低低哼吟着,轻轻颤栗。当她察觉到他又□□起来,双手向后顺着他平坦而坚实的小腹滑下去……
怎么亲昵都是不够,只是水渐渐变凉了,方泓墨才跨出浴桶,用大块的布斤擦干自己,再过来扶她出浴桶,替她擦干身上水珠,裹上干布斤,抱她回卧室床上,用被子将她裹住了,又替她把湿漉漉的长发吸得半干。
直到两人都穿上衣裳,便唤丫鬟进来收拾洗沐间,从露从霜过来替他们梳头,把头发完全吸干。
赵晗今日起得特别早,早就犯困了,这会儿又是她本来午睡的时间,从露替她梳头的时候,她虽然还强撑着精神,却已是眼神迷蒙,呵欠连连了。
方泓墨笑道:“贪睡鬼,你赶紧睡吧。”
赵晗起身,蹒跚地走到床边,问他:“那你呢?”
“我今天才刚回来,还有许多事要办,一会儿就出去了,你就管自己睡吧。”
“好。”赵晗眼睛早就睁不动了,反正晚饭还是去四宜居与公婆一起用,不需她操心,就答应了一声,爬**钻进被里,合起双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梳头与穿衣时,方泓墨一直瞧着她,目光温柔,心中是安宁与满足,见她胸口起伏变缓,似乎是睡着了,他转身后便放轻脚步,悄然离开屋子。
他从朝岚居出来,过了二门,唤来方元方兴,往外走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投靠的那个远房表弟,便折而往外院西厢而去,在西厢外见着一个小厮,便问他:“开诚表弟在里面吗?”
方家其他人都见过常开诚了,唯独方泓墨没见过他的面,只是从赵晗的信中得知他住在外院西厢,这会儿想起来了,就过来见见他。
小厮听大少爷问起常少爷来,就笑了起来:“回大少爷,常少爷不在里面。”
“你可知他在哪儿?”
小厮挠头道:“方才小的还在书房见到他,但常少爷难得呆在一块地方不动的,此刻是不是还在书房就说不准了。”
常开诚来京城投靠,是想表舅爷给他找个活计干,有机会的话,就在京城里成家立业。可常开诚对经营生意一窍不通,而店铺里的伙计都是从小学徒干起的,常开诚说起来毕竟是韩氏的表外甥,让他做店铺里的学徒吧,又不太合适。
方永康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安排他,韩氏便让他不用着急找活干,先在家里住一段时日,适应了京城的民风人情再说。
常开诚一方面整天没事做闷得慌,另一方面也不想白吃白住,就在外院晃来晃去,看见有能帮忙的地方就上去帮忙,也不管这些是下人干的粗活,加之他性格热情爽直,来了没几天,方家外院的下人都对这位常少爷熟稔得不得了,提起他脸上就会浮起笑容。
方永康与韩氏对此是又好笑又无奈。
方泓墨颔首表示知道了:“没事了,你去吧。”
此去书房并不顺路,既然吃不准常开诚在什么地方,方泓墨又有其他事务要处理,便不去找他,径直往东角门方向去。
他沿抄手游廊而行,快要到涵芳湖时,忽听前方有“噗通!哗啦——”的水声,动静还不小,听起来似乎是什么大件东西落到湖里了。
☆、第112章淳朴憨厚
方泓墨听那水声动静不小,只怕出了什么事,急忙加快步伐,转个弯穿过一道拱形月门,眼前就豁然开朗,一大片翠玉也似的碧绿之色映入眼底。
此时的涵芳湖,湖面的平静已被打破,水面波澜涌动不已,方泓墨远远瞧过去,波澜的中心似有一人,正手足舞动挣扎着。
“有人落水了!”方元惊呼道。
方泓墨皱眉,加大步子走到湖边,凝目去看,但碧波激荡,且那人所处位置离开他有好几丈远,看不出水中是谁。但他并不着急,只因涵芳湖的水并不深,只没到常人的胸口而已。
水中之人手足划动了几下,猛然从水中站起,就见他上身赤.裸,肩膀宽阔厚实,手臂与肩头上的肌肉结实饱满。但此人满头都是湖泥,还有零星莲叶挂在发间,湿漉漉的黑发贴着头皮与脸,根本看不到脸,只是从身形上来判断,应是个年轻男子。
男子举起双手,撩开盖在脸上的头发,又用双手舀起湖水,清洗头上脸上的湖泥。
方泓墨高高挑起眉梢,负手立于湖边,就这么看着此人,嘴角渐渐弯起。
年轻男子浑然未觉,只顾清洗自己头上的泥,好不容易洗干净了,用手将滴着水的乌黑头发撸到脑后,又在脸上捋了一把,把残余的水珠抹去,低声咕哝了句:“居然这么浅!”
方泓墨不由轻笑,方元方兴亦大笑起来。
年轻男子听到笑声,吃了一惊,望向方泓墨后又是一愣:“你是谁?方家的客人吗?”
年轻男子皮肤微黑,瞧着不过十八、九岁年纪,浓眉大眼,一付憨厚模样。
方泓墨早知他就是常开诚,只觉这二愣子有趣不过,再听他这么问时忽然心念一动,举起一手阻止了正要开口的方元,微笑着道:“是啊,在下是来拜访方大公子的。”
常开诚本来站着,忽然向前俯身,一跃钻入水中,竟朝方泓墨游了过来。他游得速度奇快,每划一下水,就靠近了半丈有余,很快就游到了方泓墨所站湖边,又一下子从水中站直身子,仰头望着他道:“方大公子是我表哥,他不在家,出远门去了。”
方泓墨“哦”了一声,一脸遗憾道:“在下今日来得可真是不巧,竟无缘得见友人一面。”
常开诚憨然一笑:“我也来得不巧。我到方家之前,大表哥就出远门去了,一直就没见过他,二表哥倒是见过了。”
方元方兴忍着笑,实在是辛苦,只能转过头不去看水中的常开诚。
方泓墨讶然道:“原来公子是方公子的表弟,在下可否冒昧问一下,公子怎会落水的呢?”
常开诚道:“我不是落水,是因天太热啦,我搬东西搬得一身汗,这就想下水游几圈凉快凉快,谁想这湖竟那么浅,害我扎了一头泥。”
方元方兴憋了半天,听见这句,顿时破功,“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接着便捧腹大笑。方泓墨亦忍俊不禁:“这湖本是人工挖就的景致,再从河道引水而来,自然比不上野外的江河湖泊那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