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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让她有一瞬间的错觉,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四处充满血腥的鬼冢。
就在她恍惚的瞬间,一声声巨大的咆哮声忽的响起,着实骇了她一跳。
与此同时,就连整个森林里的飞禽走兽,都被这似是能撼动天地的巨吼之声,给骇的四下飞散,八面逃窜。
尚未来得及躲闪的夜薇香就被一波流动走兽群,给挤得像是随波逐流的落叶般,随着兽群奔走。
任她怎么挣扎也是奈何不得,只得攀爬上了一只羚羊的背,加入这兽群流中。
幸而她反应及时,又因羚羊的奔跑速度极快,不然,她早就死在了这些百兽的乱蹄之下。
纵然她想灭掉这些畜生,她手中的唤灵石又被那个面纱男子趁乱夺了去,现下,她必须只有启用驭灵才行。
可眼下这么乱,她也不可能随便咬个野兽就能成事的,虽然驭灵已经到了视驭阶段,但是这双眼睛毕竟不是当年的被梨上雪剜出的那双眼睛,根本无法启用视驭!
这些念头闪过夜薇香的脑海虽不过转瞬的时间,但在这生死关头,这些时间又是何等的珍贵?!
结果到最后,却还只落得了一脸的苦笑与无奈。
即使修炼了一百年,她不过却只用了这一百年的功夫组织了情报网,和研制出了那些武器。
而她自身,却正如当初凤清歌的冷嘲热讽,也正如婪所言的那样,她仍旧是个没有半点灵力法力的废人。
这一切的源头,还不得归结于她的好养父,好大师兄么。
念及于此,一想到这个男人,她胸口处又疼了起来,像有根冰锥子横隔在那伤口里,怎么也拔不掉、化不去。
蓦地,她忽然想起适才抱着未央时,胸口处,那莫名的舒服和温暖,再也无法感受到的疼痛……
“老婆大人你在哪里?未央好怕……好怕……呜呜……。”
夜薇香的思绪被这声沙哑的哭喊惊得断了章,待她再侧耳倾听,却听到的只有周围群兽的嘶吼声,和紊乱嘈杂的蹄步声。
一时间,她思绪如麻,百感交集。
正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身下的羚羊刚好被一只疲于奔命的黑豹给挤到了边上。
黑豹的这番动作,竟害的奔跑速度过快,又由于周遭被百兽围得水泄不通,无法施展的羚羊,一头撞在了一棵横隔在道旁的古树上。
当羚羊一个萎顿倒地,只不过眨眼间,便被百兽们无情的足蹄踩成了一滩肉泥。
看着树下的惨烈情形,紧抱着大树伸出来的枝桠的夜薇香,不禁一抹额角上沁出的冷汗。
然后她收了视线,两脚尖勾着树枝一跃,一个翻身,便稳坐在了枝桠之上。
岂料她刚想喘口气,耳畔又听见了未央低低的啜泣声。
她不得不站起了身,然后攀爬着一根根树枝向上。
直到她全身被汗水浸透的时候,她便已经攀到了离树顶不远的枝桠上。
抹了一把汗水,她探出小脑袋,顺着未央哭声的方向打量。
要不是那些飞禽冲散了不少浓雾,又引得那些萤火虫倾巢而出,不然她还真不确定自己视线的能见度,能否有一米的距离。
幸运的是,她竟然一眼就看到了未央现在所处的地方,就在视线开外的百米处。
然而不幸的是,因为是近距离的关系,所以她看的极为清楚。
那厢的未央不但身陷险处,更震惊的是,他的对面竟是一头步步逼近于他的独角兽!
确切的说,那独角兽和人们心中所构想的美好形象完全不同,没有通体雪白的毛发,只有沾满了鲜血、爬满了臭虫的脏乱棕毛,且还头似野狼,体大如虎,口吐獠牙,双眼充血!
要不是因为它头顶那只独角,她是万万认不出这就是四师兄奇书典籍中,那所谓的独角兽。
夜薇香瞧得冷汗涔涔,“听说这怪物极具灵性,最善辨别物体的灵气程度,但凡灵气极佳的修为者或是灵兽之类的,它都会纠缠到死,也要让对方成为自己的口中美味……。”
说到这,她生平第一次,真的无奈的揉起了疼痛的额角,“也正是它如此难缠和宁为玉碎的修行方式,它们才能轻而易举的登上灵兽排行的前十位,虽然这迫使得它们的族类极少,可就这样一只,就已经足以媲美一万大军!”
说完,她的视线便又落在了跌坐在角落里,害怕的缩成了一团的未央,紧蹙起了淡薄的眉,“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说着说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扶上身边的大树,指甲深深的抠进了干枯的树皮里。
当年她的无能,造就了眼睁睁看着箫潇被楚箫魄泽玷污,如今无能的她,却要……
然而,待她话音刚落下,那厢被独角兽步步紧逼的未央竟突然朝着她这方看了过来。
他那双紫到发黑的瞳孔,露出令人疼痛的忧郁和绝望。
没有之前半点的勾魂摄魄。
夜薇香微微一窒。
在他回眸看向她的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有灵犀,甚至,她还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错觉。
是的,明明她没有了心脏,却偏偏感觉到了这些……
鬼使神差的,她像被那双眼睛引诱了一般的迷途羊羔,不顾一切的朝着那双眼睛的主人飞奔而去。
低微的修为至少能让她拥有身轻如燕的身子。
在这茂密的,棵棵大树都摩肩接踵的丛林,她至少能轻松的在树与树之间健步如飞。
漆黑的深林处,她宛如一只跳跃感极好的小松鼠,几个攀爬跳跃间,已经来到白夜未央藏身的一棵大树上。
夜薇香眼见树下缩成一团的美少年正抬起头,继续用那双忧郁却逐渐露出欢愉的紫眸注视着她,专注而唯一。
夜薇香仍感觉胸口那空荡荡的地方,有跳动的感觉,像真的一样。
她连思考的刹那时间也不给,一个纵身,几个弹跳之间便落在了独角兽身后的树木上。
随之,凌空一跃,她便轻盈的降落在了独角兽长满鬃毛的背脊上。
独角兽的鬃毛诚如所见的那样扎人,夜薇香没有去理会自己全身的肌肤被扎的有多疼,或是有没有流血。
她未敢耽搁半点时间和机会,甫一落下,就露出尖利的獠牙,趴在独角兽的背上,耐着恶心和独角兽的腥臭气味,狠狠的咬进了独角兽的皮肉里。
想不到的是独角兽的皮肤刚硬如铁,咬下去的那一刻,疼得夜薇香倒吸一口冷气,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差点断掉。
疼归疼,终究她这不是一般的牙,还是十分顺利的刺进了独角兽的皮肉里去了。
但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夜薇香还来不及松口气的瞬间,吃痛的独角兽狠狠的甩了甩庞大的身躯,将压根就未来得及抓牢的夜薇香给甩了出去。
夜薇香无能为力的眼看着自己的身子迅速的撞向一块大理石,不由的冷汗滴落,暗道一声:糟糕,这下怕是脑浆都要撞出来了!
出于本能,她无可奈何的闭上了双眼,迎接壮烈的死亡。
但奇怪的是,她明明感觉自己撞上了什么东西,却不是她所想的坚硬无比,而是绵软温香的触感。
尤其是那暖暖的紫荆花香气,她无比的熟悉。
她缓缓的抬起头,张开了眼睛,不无意外的,看到的是白夜未央那张笑靥呆傻的妩媚容颜。
她眯了眯眼睛,用尽力气推开未央,低骂道:“蓝颜祸水!”
比起骂他,其实夜薇香更想骂自己,没了心的自己,怎么就能做出这么心软的事情来?
怎么就能被这么一张呆傻的皮囊给蛊惑了?
不想,被推开的白夜未央却是脸色一白,痛苦的嘶了一声。
夜薇香见状,心口处又是诡异的一痛,情不自禁的便倾身过去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白夜未央又是呆呆一笑,“不疼不疼,老婆大人疼不疼?”
说着,他便拉过她的手,视线在她的身上左看右看。
夜薇香显然不信,不过仍旧依着他的动作,直到发现他背靠着她方才险些撞上的大理石,不由的恍然大悟。
她身体撞到了未央的身上,那么连带着的惯性,自然会让未央撞到大理石上!
看着那方在漆黑深林处,竟发着淡淡白光的坚.硬巨石,夜薇香有些难受,有些心疼,又有些恼怒。
她猛地拽过未央的臂膀,将未央的背面面向自己,看到的,是比她想象的严重得多的伤口。
未央的衣服背上的衣服被撞出了一个的很大的窟窿,毫无保留的将他娇嫩的珍珠白肌肤撞的一片血肉模糊,鲜血将他整个背部染得一片殷红。
夜薇香蹙起了眉,情不自禁的对他背上的伤口呼了一口香气,软糯的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怜惜,“是不是很疼?”
未央见她如此担忧自己,先是呆了一刻,然后才一脸欣喜若狂的猛摇起了脑袋。
谁想,因为动作过大,连带了背上的伤口抽疼不止,直疼得他一个劲儿的倒吸冷气。
夜薇香责怪的狠狠剜了未央一眼,训斥道:“谁叫你乱跑的,你就不能少折腾点!”
未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下了头,慢腾腾的从怀里掏出一颗红彤彤的果子,吸了吸鼻子,“未央只是,只是想着,老婆大人睡醒之后一定会肚子饿……所以……所以才……。”
夜薇香注视他手中那颗像苹果似的红果子,不知为何,恍惚间,她竟觉得那空洞的胸口里,溢出一丝丝的甜蜜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手捏起了未央没肉的痩削脸颊,神情带着她自己未曾发觉的宠溺,“你吖……。”
边说,她的脑海便横隔出一条想法:以后需得养肥了他才好!
这个念头虽然稍纵即逝,却令夜薇香吓得不清。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碰到这个傻子,她怎么一点也不像是自己了?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未央望着她的身后,忽然瞳孔一缩,随之紧抱着夜薇香用尽力气翻了个身,将夜薇香压在了身.下。
被莫名其妙压倒的夜薇香有些生气,正要推开他时,方才发觉头顶暗了下来。
她抬眸一瞧,竟发现那独角兽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正龇着獠牙,张着血盆大口咬了下来!
可没想到的是,未央却把她压在了身下,自己挺身葬送那独角兽之口!
她欲要张口责骂未央,可一对上未央那双沉沉郁郁的、似要将她卷入其中的黛紫色眼眸,她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眼看独角兽那青白尖锐的獠牙离未央不过分毫之距,夜薇香瞪大了双眼,“不要!”
话一出口,独角兽竟奇异的停顿了动作,整个僵在了原地。
夜薇香看的胆颤,好一会,才长长吁了一口气,方知自己的驭灵终是起了作用了。
她松了口气,正要询问压在自己身上的未央有没有受伤时,视线恰好撞进未央浓稠沉郁的紫眸里。
那深浓的紫色瞳孔中,她依稀瞧见了自己的轮廓在其中,空荡荡的胸口又迭起好一阵暖意……
一时间,她竟呆呆傻傻的瞧着未央,不知如何是好了。
未央见她如此,微微翘起了一边的嘴角。
他这动作看似像在微笑,却又不像,且,还带着一股坏坏的味道。
与他往日呆萌痴傻的模样,实在是大相径庭。
还在怔忡间的夜薇香竟没有半点的发觉,待她发觉时,却……
白夜未央就这么翘着嘴角的,倾下身,像怕惊了身下宛若小麋鹿的夜薇香似的,动作是无与伦比的轻柔。
就连,他吻上夜薇香粉嫩唇瓣的动作,都轻柔的像羽毛拂过一样。
作为被这个傻子第三次强.吻的夜薇香,被这突如其来的轻.吻还是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她正张了张小嘴,欲要将之前那番警告之语再搬出来提醒这个健忘的傻小子。
谁曾想,她甫一张嘴,就被那傻小子滚烫的唇快、很、准的堵了住!
她的唇舌越是想要挣扎,那傻小子的舌头越是趁虚而入的纠.缠,直到两人舌头死死的绞.在了一起……
所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快要被吻得窒息的夜薇香是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这傻小子摆上一道的时候!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脑海,她不免有些丧气和恼怒。
而她的身体竟比思想还快了一步,双脚齐踢,将白夜未央瞬间踢出了半丈之外。
她嚯的一声站了起来,连凌乱的衣裳都未想过整理,风风火火的径直往白夜未央处走去,一把揪起了未央的本就破败了的银灰色衣襟,“你这个魂淡!我不是已经警……。”
后面的话,被生生卡回了她的喉咙里,辗转又成了之前担忧的语气,“傻子,你怎么了?!”
她揪着未央的衣襟用力的摇了摇,但未央仍旧惨白着一张脸,紧闭着眼睛,没有再露出那双时刻令人牵肠挂肚的忧郁紫眸。
夜薇香这才发现未央现在是被自己踢的仰.躺在了地,脑海一下字,又蹦出他之前后背上,那可怖狰狞的伤口……
她脸色一沉,伸手往未央的背上一摸,结果触到一手滚烫而黏糊的感觉。
她的脸色又是一沉,连收回的手,都沉的似乎抬不起来一样,好半天,她才将手缩了回来。
见着自己白嫩手心全被鲜血染得殷红一片,她的眼神便冷了下来,整张脸布满了阴森的色彩,“你这该死的傻子……。”
望着未央那张痩削的妩媚脸庞,她咬了咬唇,复又叹了口气,捏了捏未央跟锥子似的尖下巴,“虽然我对冥界的资料知之甚少,但依你拥有红莲业火的神魂,便知你定于火神凤氏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既然与神族有关,就算没有法力修为,可至少你这身子骨,必是有一定复原能力的,但眼下看来,你这伤口竟然没有丝毫复原的迹象,即便不得破伤风,也会失血过多而亡,这要如何是好?”
说完,她环顾起周遭的林子,思索着,这样的深林,又有魔兽在这栖息,必定像诚如四师兄所言那般,附近必定会有灵芝仙草。
思起四师兄,她有些内疚。
可转念又想到四师兄也说过,以她现在被用魔镜所教的方法,脱了皮洗过髓换过血的敏.感身子,最好永远都不要再碰那些个带着刺激性的灵药或是毒药。
尤其是,要制成良药或毒药,亦或是丹药,可不是像现代那样研究配制就可以的,这异世界的仙药草药,那必定是要耗费修为所出的精神力才可以。
对于她这个没有半点法力修为的废材来说,她现在只能像小龙女似的只能学,不能医……
这让她实在心情甚笃。
而这重铸过的身子,唯一的好处,也就只有,纵然有火眼金睛的修为者,都绝对看不出她是半蛇人,只当她是个凡人这一条。
环顾周遭一圈,也没见半棵她医术上所学来的草药之类的,不禁叹了一口气,打算再往深处瞧瞧。
但抱着怀中的未央,她又开始泛起愁来。
未央她是绝对扛不动也拖不走的,可若是要把他又扔在这里,万一又碰到独角兽之类的猛兽怪兽,又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她有些黯淡的眸子骤然一亮,“我怎么没想到!”
说着,她欣喜若狂的扭头,看向身后的那只已经一动不动的独角兽,“根据四师兄的医书上所记载,这独角兽的独角可是能起死回生,肉白骨的天然灵丹妙药!”
话落,她轻轻将怀中扔在昏睡的未央以趴.着的姿势,搁放在了地上。
随之,她微微提起已经褴褛不堪的罗裙,遂将雪绒长靴中藏着的一把匕首抽了出来。
匕首入手的触感极冷,质感却极好,她冷冷的瞥了一眼匕首柄上镶嵌的青色钻石,不禁眯起了眼睛。
这匕首原是一对,是她亲自从火山地底掘出的稀有寒铁铸成,本来就是用来对付防御型修为者的暗器。
没想到的是,另一把镶嵌着黑钻石的匕首这么早就用在了她的大师兄身上。
念及于此,她晃了晃脑袋,神色专注而凝重的走向了独角兽。
清澈的乌黑眸子,渐渐蕴出一股阴冷的杀气。
虽然独角兽的确听话的没有在动了,但是它毕竟是稀世魔兽,以夜薇香如今驭灵的道行,根本就不能完全操控它。
夜薇香明白,这魔兽现下落在自己手里,那必定是要杀之而后快的!
既然不能驾驭,就更不该给这个畜生有报复她的半点机会。
一想到这,她便迅速展开身形,几个跳跃起落,眨眼就风姿飒飒的站在了独角兽的头顶上。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她才刚一站上去,独角兽的身体就开始震动起来。
她一手拽住独角兽的角,冷笑连连,“你这畜.生倒是大胆,死到临头还敢威胁于我。”
说完,她没有半点的迟疑顾忌,按照医书上所述之法,先用锋利尖锐的匕首尖在独角兽的角处划出一个圆圈,每一笔都深入独角兽的骨肉处。
随之,摇动独角兽的角松动为止,然后再用尽力气,连根拔起!
她的动作,利落、干净、迅速,不给独角兽半点反弹的机会!
当那只尖尖的像极犀牛角的角在拔出的刹那,独角兽双眼含着血泪,仰头疯狂的嘶叫起来。
霎时间,地动山摇,风云迭起。
夜薇香被这一幕惊的呆了呆。
她没有想到,取出独角兽的菱角竟然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不免又是一番唏嘘:
灵兽就是灵兽,不管是成仙入魔,到了一定的修为年数,定是取缔了不少的日月精华,大地灵气,一旦身死,日月星辰,山河大地,必是要受到一番的影响。
至于这影响究竟有多大,她也无法揣测。
不过,她仍是有些悻悻然,暗道自己多么有幸,竟有那么一个好娘亲,不顾自己的安危身死,将自己的一生所学的驭灵之术,费尽心思全数承袭在了自己的身上……
母爱,永远是伟大无私的。
虽然她不过才习之皮毛,但看到这样的效果,她才终于体会到,为何世间的无数修为者,都对驭灵趋之若鹜了。
很快,失了菱角的独角嘶吼完毕,闭上了猩红的眼睛,便轰然倒在了地上,激起一地的尘埃落叶。
夜薇香从独角兽的头顶跳下,满面春风的朝着未央蹦跳而去。
但,没想到的是,眼看她轻快的脚步就要靠近未央时,一道金白交加的光影突然掠过,将未央席卷而去!
夜薇香快步追去,却已是来不及,那光影早就带着未央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阴沉了脸色,嘴角翘起一朵讥诮笑花,“挟制一个重伤弱者,难道这就是你们魔界一贯的宵小作风?”
从看到独角兽起,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流落在了魔界的地盘上,原本她并不是很想动独角兽,也正是因为不想惊动魔界。
却不想,这一切总归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呵呵呵……,我当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竟能将我魔界第一魔兽剔角斩杀,原来是你啊,我们玄玑门的丑三八师妹。”
随着这声带着无限风流和调侃意味的醇厚男音想起,在夜薇香与之对立的彼端,缓缓走出一白衣飘飘,手摇折扇的翩翩俊男来。
这男子生的煞是风流,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潇洒不羁的味道,却又不失上位者的雍容华贵。
尤是男子那一双嵌着琥珀色的桃花眼,堪堪是电力十足,被他看了一眼,都会觉得有被电流激过酥麻感。
夜薇香见到男子,也是笑弯了双眼,笑容甜似蜜糖,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她略微抽搐的嘴角,“我当是谁竟这么不顾魔界颜面,做出这等拿不上台面的宵小手段,原来,竟是享誉六界的风流魔皇,玄玑门中,一向与十师兄堪称无耻双绝的二师兄呢。”
花浮影抚掌而笑,“果然啊,你竟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牙尖嘴利,半点不饶人,真是可爱的紧呢。”
夜薇香笑靥甜美,微微垂下血色双睫,将眼底的警觉掩去,“师妹无故流落在此,师兄不顾师门之情待之以客便罢,还将师妹的朋友抢去,莫不是想欺师妹势单力孤不成?”
闻言,花浮影仰首大笑,“好一个夜薇香!本王还未找你讨要独角兽的说法,你倒是先贼喊捉贼了,若论无耻,这世间还能有谁能与你匹敌的?”
话到此处,他啪的合上折扇,一敲脑门,做恍然大悟状,“本皇倒是差点忘了,你昨夜在妖界的一番兴风作浪可是厉害的紧,连老十那一肚子坏水的小子对你甘拜下风了。”
夜薇香挑眉,眼底消逝的警惕再次浓烈涌起,“可师妹却对二师兄无处不在的眼线,才真的是甘拜下风呢。”
要说这世间会阴谋阳谋的心机者甚多,像姬玉槿瑟这样掩其真正实力而暗地里韬光养晦者更绝对不在少数。
但既明目张胆各界安插眼线,还毫不顾忌别人知不知道自己在搞阴谋诡计的,恐怕这世间除了婪,便只剩下这个深不可测的二师兄了。
这种对手才是最强,最可怕的。
花浮影啪的一声,打开了折扇,轻摇,桃花眼戏谑的眨了眨,“师妹你也不赖,连神出鬼没的老十都被你逮了个正着且不说,还被你把唤灵石也给抢去了,可怜的老十,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呐。”
夜薇香笑容加深,将手中的匕首划掉了一小块裙角,然后把匕首插回了靴筒里,拾了那小块裙角擦拭起沾满鲜血的手指,“那么二师兄,可对师妹那些小玩意满意?”
花浮影颔首,笑靥风流,“可惜了,本皇却没有与唤灵石能匹敌的交换条件,怕是要辜负师妹了。”
“一只魔兽菱角,一份武器图纸,换取一次联盟机会,师兄以为如何?”夜薇香抬眸,一眨不眨的与花浮影视线想接,难得正经的说道。
花浮影同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夜薇香,片刻后,敛尽了笑靥,正色道:“有何不可。”
说着,他朝夜薇香伸出了右手,“不知本皇有没有那分荣幸,携师妹周游一番?”
“师妹却之不恭。”夜薇香咯咯一笑,随手将已染满了血渍的裙角抛下,步步生花般,径直朝花浮影走去。
待到花浮影跟前时,将小手轻轻放在了花浮影的手心之中。
花浮影紧紧握了住,随之倾下身,执起夜薇香的小手,落下一枚轻吻。
彼时,漫天的萤火虫环绕二人飞舞,画面着实是美轮美奂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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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玑门,雪上阁。
香炉紫烟徐徐,榻上美人清睡。
不想,一阵轻巧却清脆的叩门声,扰了美人的好眠。
美人慢慢张开了银白的睫,露出被隐藏在下的水晶粉双瞳,樱唇微动,“何事?”
“禀门主,七爷求见。”门外立即传来一声恭敬婉约的女声。
“他又来作何?本宫不是已经叫你回了他,大爷无闲见他么。”梨上雪眉尖轻蹙,潋滟的粉瞳浮起一层寒冰。
“回门主,七爷,今日是要求见您。”婉约的侍女声有些颤栗。
“哦?”梨上雪柳眉一挑,樱唇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还不快些请了进来。”
“是。”
不过片刻,汉白玉石砌成的殿门被推了开来,随之,走进了一位拢了一身华丽黑羽衣的妖娆男子。
孔非墨低垂眉目,待踱步大殿中央的绣着棠梨白雪的地毯上,方才盈盈一跪,
“师傅万安。”
“嗯……。”碧玺玉榻上的梨上雪一瞬不瞬的俯视着跪拜在地的孔非墨,笑靥温柔,“墨儿最近的神雷可大有长进了?”
“徒儿资质愚钝,并无多大长进,让师傅见笑了。”孔非墨仍自维持着跪拜磕头的动作,不卑不亢的回道。
“是么?”梨上雪眼眸微眯,粉瞳越发的冷冽,“许久不见,墨儿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孔非墨隐约可见的睫尖微微一动,“是师傅训导有方。”
梨上雪收回了锐利冷冽的视线,眼底的寒冰逐渐消融,莞尔一笑,似若白梨初绽般清甜温煦,“瞧为师这记性,都忘了叫你起来了,你也真是的,不过百年不见,就和为师这般的生分了,自己都不先行起来了再同为师说话。”
孔非墨仍旧保持着跪拜磕头的姿势,语态越发的恭敬,“徒儿一刻也不敢忘记对师傅的崇敬之心。”
梨上雪把玩起一柄丝画团扇,笑的越发温和了,“为师看你最近是同老三走的越发近了,不但这火爆的脾气变得这般的温顺,连这溜须拍马的功夫也着实学了不少呢。”
孔非墨听罢,身子一僵,“徒儿惶恐,虽同三师兄交.好,却当不上‘走近’二字。”
立时,大殿的气氛焦灼难下。
过了片刻,梨上雪才掩唇轻笑起来,“好了好了,为师不过只是让你别学了老三的坏性子罢了,不说这个了,你且说说,今儿个来找为师,可是羽族出了什么事儿了?”
“徒儿……徒儿的大皇兄修炼神雷不当,不幸引雷焚身,于今日,逝去了……,”话到尾处,孔非墨跪伏在地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语气有些暗哑哽咽。
“什么?”梨上雪一脸震惊,立即从榻上坐了起来。
不过,在斗转间,她的神情,又成了悲痛,但眼神却透着一丝狐疑和犀利,“怎么会这样,为师上次见非丹太子,都还是好好的……。”
孔非墨悲从中来,低低啜泣,说话难免有些囹圄,“大皇兄……大皇兄的体魄本来一向极好,必是登基在即,又是羽族人人侧目……才使得大皇兄压力过大,才去苦练神雷的……”。
梨上雪凝视着孔非墨颤抖的身子,眼中的狐疑渐渐褪去,便微微颔首,下了玉榻,朝孔非墨缓缓走去,“神界向来是羽族独大,那神帝之位,自然是会引得羽族人人侧目的,倒是可怜非丹这孩子,本来就是个老实本分的,虽然资质差了些,却事事努力勤奋,为师本以为遵从了先帝懿旨让非丹登基为帝也是不错的选择,却不想,竟成了今日害了他的契机,终究,是为师对不住你兄弟二人。”
孔非墨直起了身,抬了头直视向梨上雪,妖娆的面庞已满是泪水,“这不怪师傅,要怪……就怪非墨无能护住皇兄!”
梨上雪一步一步,下得了十几层的石阶,走至了孔非墨的跟前,伸手将孔非墨扶了起来,面露怜爱之色,“为师知道你是个孝敬的,原同为师一样,以为非丹可以稳坐这神帝之位,若是早知晓今日这般结局,为师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将这神帝之位拱手让给你大皇兄的,世事难料呐……。”
孔非墨神色哀戚,泪水像决了堤洪河,“非墨……非墨此般心中万分悔恨,不知该何去何从了,师傅……。”
梨上雪抽出袖中的白丝绢,为孔非墨拭起了眼泪,“这不怪你,你更没有时间去自责,你需记住,你是神子,你现在所继承的已经不单单是先祖的遗志荣耀,还有你大皇兄的,所以你有这个义务和责任担起一切,当下,一旦这消息不胫而走,势必会在羽族引起一番风波,你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与平息这场必来的风波。”
孔非墨咬了咬绯唇,迷茫的神色一扫而空,悲戚之色渐敛,“徒儿,知道了……。”
“孺子可教,”梨上雪微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宣告了你大皇兄的葬祭,就早些登基吧,也算是了却了为师的一桩心事。”
“是。”孔非墨不喜不怒的退后了几步,行跪拜礼。
梨上雪扬袖,“起来吧。”
“多谢师傅,”孔非墨起了身。
梨上雪心疼的瞧着他,“看你憔悴的,现下最要紧的就是保重自己,还是快些回去歇息吧,赶明儿,为师便吩咐你大师兄去帮你分解分解。”
孔非墨闻言,黯淡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明亮,当下便又是感激的朝梨上雪鞠了一躬,“多谢师傅体恤徒儿!”
梨上雪莞尔,“去吧。”
“是,徒儿告退。”孔非墨转了身,往殿门而去。
不想,眼见他前足刚要落于门外,又及时收了回来。
他转了身,又快步折了回去,从袖中掏出一方巴掌大的檀木锦盒,捧于双掌上,递到了梨上雪面前,“徒儿晓得师傅有用之不尽的宝物,但徒儿经此一事,尚知道了修为的无穷无尽,更知道至亲之人于徒儿是何等的重要,所以徒儿想尽些绵薄孝心,将这枚万年桃颜丹献于师傅,望解师傅些许疲惫,提升些许修为,驻颜美容。”
“你这孩子倒是终于知道,为师对你的好了,”梨上雪略带戏谑的睨了孔非墨一眼,便拿起他双掌之上的娇小锦盒,打了开来。
——题外话——
你们这些傻妹纸,让你们进群不进,现在好了吧,但凡文文沾了点荤.腥都会被退稿,唉,真是伤脑筋啊,我自己都觉得写的已经很少很隐晦了,还是得到这个下场!所以我才打算开群,把这些内容都放到群里,啧……
唉,九十八开船文估计修改的一时审核不出来,你们悠着等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