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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合唱后,果然再没人起哄让郁楷继续唱歌,他的五音不全深深的震撼了在座诸人。要知道娱乐圈的人,即便不是歌手出身也可以当作歌手来使,就连说相声的潘黄河和小长春都上过知名卫视台晚会唱歌,跨界歌王比比皆是。不过郁楷的水平么,说实话,可能还远不如路人……
不受关注才好,郁楷乐得一身轻松。他跟朝露一起坐到旁边,并顺着刚刚那一曲搭讪道,“你广东话发音不错啊?”
“谢谢,”朝露谦虚倾身,“以前在香港住过。”
“你在首尔住了几个月,香港又住了多久?”
“五年吧,中学的时候。那时候学了一些日常对话,不过现在也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中学的时候也经常去香港,”郁楷试图套近乎,“我深圳人。”
朝露心虚的笑笑,这位海王弟弟难道不知道他们俩的青春期根本不处在一个时代么?他小升初的时候她估计都快大学毕业了吧。不过她是绝对不会主动自曝的,于是便也顺着他的话说道,“我外婆和两个姨妈在深圳,小时候过年都会去那边。”
“那你明年过年还会去吗?”
啊?朝露傻眼,这对话的节奏有点出乎她意料之外啊……
其实她有段时候没跟姨妈她们一起过年了,去了也只是被催婚。黄金“剩”斗士的苦,大家都懂的。不过,听说外婆近来忘性越发大了,也许是该回去看看。
“会吧,”她不太确定的回答。
“那到时候可以约出来吃饭,”他建议道,“过年老呆家里也闷得慌。”
“哦好,”她的反应仍旧慢了半拍,实在是事情的发展有点魔幻,“反正我也不会打麻将。”
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这回答的都是个啥,完全驴唇不对马嘴好嘛?
她得好好捋一捋,小鲜肉刚刚是约她吃饭来着吗?
等等,别飘别飘,人家兴许只是随口一提,毕竟现在离过年还有好一段时间。所以即便他这样说了也并不代表约她,这逻辑没错对吧。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理。好了,现在可以冷静了,他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客气话而已。
朝露平复了一下自己刚刚差点失控的心跳,幸好这些年不算白活,她理智犹存。
唱K结束后,所有嘉宾一起坐车返回酒店。因为是电视台统一预定的住宿,所以都在同一间酒店。郁楷脑海中虽然飘过一些遐思,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便礼貌的跟众人在酒店大堂告别后乖乖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感觉精神还不错,就去游泳池先游了个泳。他今天没什么工作安排,可以在长沙逛逛。最后享受一下都市的繁华和便利,他才好面对苦日子的开端—再过几天他就得去横店进行入组前的军训了。
郁楷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大堂餐吧里只坐了寥寥几人。
他不在意的扫了一眼四周,刚要在一处比较隐蔽的角落坐下来,却又抬头往左侧前方看了一眼,等等、这里怎么可能有个跟他不相上下的男人?严格说起来,这名陌生男子甚至比他还更美一分,他长得像郭品超/车银优的混合体,五官比前者柔和、比后者阳刚,不多不少,刚刚好在两者之间。年龄上他似乎也处于两者之间,正值一个男人最好的年龄,既不青涩也不沧桑。
更让人咬牙切齿的是坐在这风华正茂男子对面的正是谢朝露。郁楷都不需要仔细看就已经认出她的背影和声音。两人交谈甚欢,时不时还传来一阵明摆着他们很快活的笑声。
郁楷觉得自己的唇角已经尝到一丝苦涩。闷闷不乐的点了一份简餐后,他一边继续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们俩个,一边等菜上来后泄愤似的狂咬三明治。
没过多久,谢朝露和那男子便站起来一起走到酒店门口。他们拥抱了一下,似乎是在道别。男子离去后,朝露却没马上走开,而是在门口继续等待,像是还会有人来。
又过了片刻,她便和一名酷似高以翔的文雅男人一起进入酒店门口,依旧是有说有笑的样子。两人落座后一起吃了午餐。
郁楷在旁边都看呆了。这是什么情况,谁能告诉他刚刚他究竟见证了什么—女海王的无缝连接吗?他续了一杯咖啡,打算留在原地继续看戏,原来艺术当真来源于生活。
等到朝露送走“高以翔”,又跟第三名男子一起在同一地点开始下午茶的时候,郁楷都觉得自己已经麻木到大脑当机了。
同一间酒店的同一个餐厅的同一处位置,三顿不同的饭,她是不是仗着自己是素人没有狗仔跟着,就把大无畏精神发挥到淋漓尽致了?
这样行事真得不会太肆无忌惮了嘛!他都没有这么搞过好不好?
郁楷觉得自己实在是看走了眼,终日打鸟竟然被鸟啄了眼睛。
什么神秘感,什么洋葱,什么宝藏小姐姐,分明就是身为海王同类的气息!
而他居然没嗅出来,还觉得她特别,对她产生无限好奇的同时还苦苦抑制着自己的冲动,生怕会唐突佳人!
现在看来,到底是谁唐突谁啊?
真丢脸……郁楷扶额,昨天晚上他那样试探性靠近她的时候,她心中都应该笑出鹅叫了吧?一定很得意又有一个傻得冒泡的家伙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恕他打扰了!
说到底,他还是太嫩了。之前虽然交往过不少女性,但那些前任无一不把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根本不可能在他示好的前提下还理会其他男人,更不要提脚踏N只船了。
反倒是他善于有风驶尽舵,往往仗着对方的喜欢不断去测试别人的底线。
这算报应吗,难道女海王出现的意义就是让他也能够换位思考一次?郁楷越想越是懊恼。
另一厢,朝露好久没见秦学长,他身上的农民气息又浓厚了一些,许是一天到晚下乡与贫苦大众打交道的缘故,他比大学时平添了几分风霜与沧桑。
她不由感慨万千,“学长,你平时有好好吃饭吗?看上去比原先又瘦了不少。”
秦越翔这几年一直奔波于各个交通不畅的区县帮助他们把农产品卖出去致富,确实极少去往大城市,即使偶尔出差也是快去快回,跟以前的同学没怎么碰过面。
他此番见到朝露也觉陌生,原来那个会跟他一起站在街角路边花好几个小时探讨民生未来的小学妹已然变身为利己主义精英阶层中的一员。
两人各自概述了一番别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重大事件,主要是秦越翔讲,谢朝露听。他这些年经历丰富、足迹遍布全国,而她在律所的日常则数年如一日,乏善可陈。最后他说到近日正在尝试用直播平台帮助一个村民多为少数民族的山村寻找自酿蜂蜜的出路,可因为缺乏市场号召力,直播间人数寥寥无几,产品销量也不甚理想。
朝露连忙表示自己因为来荔枝台录节目的缘故,认识了好几个明星,一定会帮他问一下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义务出现在直播间里帮他带货或是发条微博宣传那些少数民族村民的自酿蜂蜜。她自己当下就订了100罐分别送给北京和上海办公室的同事们。秦越翔对于她的提议和订单表示十分感谢,并坚持买了这顿下午茶的单。
待送了秦学长回来,朝露正准备回房间收拾行李,却在酒店门口被一高大人影挡住前方的去路。
这人真是奇怪,明明路那么宽,他为什么偏偏要堵在她面前啊?
“郁楷?”她仔细辨认了一番,才发现这突然冒出来的拦路虎居然是自己认识的人。“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样子?”她不解又疑惑,“我差点没认出来是你。”
怎么认不出来,他不过是加了一副黑框眼镜和鸭舌帽,这些难道不是明星出街必备的嘛,大惊小怪个啥?你认不出来不过是因为你的注意力都在其他人身上罢了,他心想。
“做了一些掩饰,”他淡淡道。
“还真管用,”她笑着望了望四周,“都没人偷拍你。你站在这里干嘛?”
“怎么,怕我看到你跟三个不同的男人吃饭?”他忍不住讽刺她。
“啊?”朝露愕然,三个都看到了啊,那他岂不是在这周边晃荡了很久?“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在跟踪你?我只是刚刚在餐厅吃饭时无意中看到而已。”
“你这顿饭吃了三个小时以上?”
“我吃的比较多,又吃的比较慢。”
好吧,勉强算他有理,她不欲继续纠缠,想要绕过他进门。他却脚步快速往旁边一挪,继续堵在她面前。
“这回你是故意的了吧?”她抬头望向他的脸。
“唔,算是吧,”他伸手轻轻触碰她手肘的位置,“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朝露没有回答,她觉得郁楷今天这番言行举止都怪怪的,虽然不讨厌他的触碰,却还是觉得有点突兀。
她再次作势迈步往前走,这次,他并没阻拦,而是适时的退后让出了道路。
可是当她走到大堂电梯前停下按键,她才发现刚刚自己还是想简单了。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也来到了电梯前。
“你要上楼吗?”她问得干脆。
“嗯,”他答得简短。
“那你等别的电梯吧,不要上我这趟,”她示意他去按旁边的电梯,并带有几分挑衅的呛道,“不然我会以为这是你喜欢我的表现。”
闻言,郁楷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大长腿一跨步进了她的电梯。
电梯门合上之后,一股暧昧的气氛在这小小的空间中蔓延,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直到她再次打破沉默。
“你不按层数吗?”
“我要去的正是你那一层。”
朝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电梯顺风顺水的到了十五层,她几乎是有些落荒而逃的快步向外走。
“等一下,”他也出了电梯,并在后面叫住她,“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
“我们去那边说吧,”他伸手指向楼道里安全出口标志的位置,那是紧急逃生楼梯间所在的地方。
也是,她既不方便带他回房间,他也不好杵在走廊里被旁人看到,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其他可以说话的地方。
她跟着他打开安全门,走入楼梯间。
“说吧,现在没别人了。”
他起先背对着她,闻言才慢慢的转过身来,“我们要不要接吻?”
相比他脸上寡淡无味的表情,他嘴里吐出的问题简直可以说是石破天惊。
“你说什么?”她几乎怀疑方才是自己听错了,“这种玩笑不好笑。”
“我不是在开玩笑。”他缓缓地向她靠近,“你又不是那种循规蹈矩、非要谈恋爱才能接吻的女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下意识的辩驳道,身体不由自主的退后,直至脚后跟抵在安全门上。
“你喜欢我吧?”他紧紧地盯着她,“可你为什么要装作不喜欢我?”
朝露正要作答,却突然想到自己完全没必要回答他。他们又不是情侣关系,为什么自从在楼下遇到后,他就一副阴阳怪气、好像捉奸在床的样子?
“呃……”她虽然行得正坐得直,但也不想怼得太刚让小弟弟下不来台,所以特意放软了自己的声调,“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真的是我在胡说么?”他反问道,蓦地探身靠近她,用壁咚一般的姿势使她的活动范围骤减。
两人靠得极近,几乎是四目相对。
“你的确喜欢我,”他眼睛一眨不眨,一瞬都不曾错过她不安局促的小表情,“不然你怎么会跟我过来,都不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
”那是因为你说有话要对我说……”这借口的苍白无力,让她说到一半就不自觉地住了口。
“我可以亲你吗?”他柔声问道。
“你从刚才进电梯开始满脑子就只想着这件事吧?”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了真相。
“没错。我没听你说话,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他的眼神像是着了火一般炙热,“从没进电梯前就已经满脑子只想着这件事了。”
彼此这般靠近后他才发现她的身上有一股很香很柔软的味道,郁楷之前焦躁不安、疯狂叫嚣的情绪在这股香气的安慰下渐渐变得缓和。恼意一去,诱惑便暗自袭来。
他开始有心情也有意识地欣赏她的五官,仔细端详片刻后由衷地称赞道,“你的嘴唇真漂亮。”
他这句话如同一不小心地触发了某个机关。原本他们的视线彼此追逐、互相交缠,可她却因为他过于明晃晃的暗示,早早从两军交战中败下阵来。
她的眼睑低垂、微微颤动,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只是轻轻一扇却引发了一场发生在他心里的龙卷风。
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昭然若揭,再掩饰下去也只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在这一刻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她偷偷抬眼瞥他,想要试探危险警报是否已经解除。
然而她失望了。
或许她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畏惧什么。
此时的她,仿佛一个想吃糖又害怕蛀牙的小孩子,实在矛盾的很。
所幸有人比她果断。
郁楷将视线从她似嗔非嗔的眼睛上抽离,缓缓下移挪至她微启的嘴唇,“我想吻你,可以么?”
最后半句轻似耳语。
他这样既细致又温柔的凝视,让朝露感觉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唇都仿佛刚刚被他用眼神爱抚了一遍。她忍不住浑身颤栗,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逃避似的侧过脸望向旁边。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他却无比确定的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说话就是无言的邀请,给了他前进的信号。
郁楷伸出双手慢慢抚摸她两侧的脸颊,一个用力板正逼得她不得不与他对视,然后倏地向前吻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