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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舟看了一眼顾明川,见他身着浅灰『色』西装,虽然神『色』间有些憔悴,却依然不失翩然尔,不由勾唇冷笑了一下,都到这个时候了,顾明川还有心『情』打扮自己,果然他心里永远都只有自己!
她不再看他,似笑非笑扔下一句:“请顾先生叫我司徒太太。”便拉着司徒玺绕过他,径自进了病房,走到了顾母的病『床』前,“顾……伯母,我看您来了。”说着将果篮轻轻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顾母等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夏小舟看她来了,瘦得皮包骨头的脸上先是爬满了笑,接着便红了眼圈,“小舟,妈还以为,在我闭眼之前,都再看不到你了呢……”
夏小舟有些尴尬,她都已经不是顾家的儿媳妇了,顾母这声‘妈’的自称,是不是也该改改了?但更多的却是伤感,顾母曾经是一多么干练矫健的老太太啊,可现在却瘦得随便来一阵风,都能将她给吹走一样了!
她强忍着心酸,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顾母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边饱含感『情』的摩挲着,一边微微喘息着说道:“小舟,妈知道是我们老顾家对不起你,今天你能来看妈,妈真的是很高兴,就算是现在就闭眼,妈心里也是高兴的……你坐下来,让妈好生看看你……嗯,你比之前胖了一点,这样好看多了……看见你现在过得这么好,妈也就放心了……”
“顾伯母,您不要这样说,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夏小舟发现到了这个地步,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用的,因为不管是她,还是顾母自己,都知道她是不可能再好起来的了。
顾母看起来倒是很豁达的样子,挥了挥手,“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呢……”说着看向一旁双手抄兜,背对着她们而站的司徒玺,“我听明宇说,你前几天结婚了,对象就是这个孩子吧?我记得之前我见过他一次,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孩子,他对你好吗?”
夏小舟感受到了她毫不掩饰的关心,就好像是对着自己的『女』儿一样,鼻子一酸,点头说道:“好,他对我很好,您放心。”
顾母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转头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小布包来递给她,“这是妈送给你的结婚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我怎么能收您的礼物,该是我给您准备礼物才是……”夏小舟的第一反应就是推辞,架不住顾母坚持,只得将小布包打开了,就见里面躺着一枚通『体』莹润的『玉』镯,一看就知道值不少钱。
这下她当然更不能收了,“您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无论如何不能收您这么贵重的东西,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顾母依然将东西一个劲儿往她怀里塞,“这是当年我出嫁时,我妈妈悄悄给我压箱底儿的嫁妆,说是她妈妈当年在她出嫁时给她的,让我留着等将来我有了『女』儿,在她出嫁时也传给她。我一直没舍得戴,在当初最艰难的时候,也一直留着它,更没舍得给你两个姐姐。今天我把它给你,我心里高兴,比我当初嫁你两个姐姐时,还要高兴,你如果不收下,我可要生气了啊,咳咳咳……”话没说完,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夏小舟忙起身轻轻给她拍起后背来。
顾母咳嗽了一阵,终于平定下来,微微喘息着继续说道:“好孩子,虽然你已经不是我儿媳妇了,我依然拿你当我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你就收下这个镯子吧,也算是我们母『女』一场。”
话音刚落,冷不防身后一个声音附和道:“是啊大嫂……小舟姐,你就收下吧,就算你不再是我们顾家的儿媳妇了,妈依然拿你当『女』儿,我也依然拿你当姐姐一般看待,你就收下吧。”
夏小舟偏头一看,就见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明宇,他的与顾明川极为神似的脸上,此刻满满都是从没出现在顾明川脸上过的诚挚表『情』,显然如他所说的话一样,他是真心很希望她收下那个明显价值不菲的镯子。
但正因为如此,夏小舟就更不能收下这个镯子了,顾母的东西,理所当然应该属于她的儿『女』们,“伯母,明宇,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真的不能收你们这么贵重的东西……”
话未说完,已被顾母打断,“你是怕那孩子心里不舒服吗?”忽然扬声冲司徒玺的背影说道,“小伙子,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司徒玺本来不想理会顾母的,他对所有姓顾的人都本能的厌恶,但刚才顾母对夏小舟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分明,心知顾母是真的对夏小舟好,于是看在这一点的份上,转过身来,几步走到了夏小舟身后。
顾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才说道:“小伙子,我看你也是个可靠的人,不像我那个瞎了眼的儿子,蠢得像头驴一样!我把我『女』儿小舟,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一辈子啊!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你如果不嫌弃,就收下吧!”
【125】狗咬狗
不过一枚镯子,而且还是来自于顾家的镯子,就算是再名贵,也打动不了司徒玺的心。真正打动他心的,是顾母看向夏小舟时的眼神,慈祥,温柔,充满怜『爱』,就好像面对的真是自己的『女』儿,而非前儿媳一般,让他冷嘲于顾明川那种人渣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有这样一位母亲之余,倒是真对顾母生出了几分好感来。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顾老太太的心意我和小舟都领了,只是这镯子实在太名贵了,我们受之有愧,您还是留着,给您的儿『女』们吧……”对顾母生了几分好感,并不代表他就愿意收下她的东西,他确实不需要,而且,也不稀罕!
话未说完,已被一个凭空出现的尖利声音打断:“妈,您的东西,理所当然应该属于我们这些儿『女』们,您就算不给我们,也不该随随便便把它给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吧!您这是什么意思?还是您已经老糊涂了也病糊涂了,忘记谁才是您真正的儿『女』了吗?”
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人影快速走了进来,及至近了,屋里众人才看清,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手里还拧着保温盒的刘娉婷。
刘娉婷是为刘母送晚饭而来的,因为之前刘母一再拒绝顾明川带儿子来见顾母,她一直持的是默许态度,心里毕竟有那么一点点愧疚,更怕顾明川因此而不更喜她,所以这两天她都格外殷勤,总是早早便将一『日』三餐送来,虽然依然是外卖,今天也是如此。
却没想到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她竖耳听了片刻,终于听出那是属于她最恨的人夏小舟的声音,当即便气了个半死,夏小舟来干什么,她都已经不是顾太太了,还巴巴的赶到顾母面前来献殷勤,居心何在?
她正想推门进去,没想到里面就又传来了顾母和顾明宇的声音,母子俩不止坚持要送名贵的东西给夏小舟,言辞间还都对其颇为喜欢……那是作为顾家现在正牌儿媳妇的她所从来没有得到过的,虽然她本来也不稀罕,但却并不代表她乐意看到别的『女』人,尤其是夏小舟得到!
于是她才会先声夺人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刘娉婷一眼就看见了病『床』旁边桌子上放着的果篮,不用说是夏小舟送的,她冷笑一声,想也没想就伸手将果篮拂到了地上,然后将手里的保温盒重重放到桌子上,才冷冷的继续说道:“妈,您的东西,就是顾家的东西,您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您问过大家的意思了吗?作为顾家的一份子,我现在郑重的告诉您,我不同意您将这个镯子送人,说什么也不同意,您就算留着带到棺材里去都成,总之就是不能给眼前这个『女』人!”
“你不同意?这是我的东西,我『爱』给谁,就给谁,你凭什么不同意?”回答她的是顾母更冷的声音。
顾母本来就不喜欢刘娉婷,甚至是鄙视,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她也不至于失去夏小舟这个好儿媳妇!当然,顾母骨子里也有几分乡下婆婆对城里儿媳本能的自卑和仰望,最初她面对夏小舟时,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只不过很快她就喜欢上了夏小舟,而不像对刘娉婷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刘娉婷竟然一直不肯让她见她的孙子,这一点让她尤其生气,所以这些天以来,她对刘婷婷一直都是采取的不理不睬态度。刘婷婷但凡有点眼『色』,都知道眼下该怎么做,却没想到她不但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反而还当着客人的面就撒起泼来,顾母就算是泥人,也该被『激』起三分血『性』了!
刘娉婷被顾母问得一窒,心里暗骂死老太婆平时除了对她摆脸『色』以外,在其他事『情』都还算识相,怎么今天尽出幺蛾子!随即便大声反驳道:“就凭我是你的儿媳妇,是顾家的一份子!”
顾母微微喘息着冷冷反问:“哼,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我儿媳妇?你问问你自己,你做过几件为人媳妇该做的事?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我孙子的份上,我连多看你一眼,都怕脏了我的眼睛!”
顾明宇也面『色』不善的『插』嘴道:“你既然还记得自己是妈的儿媳妇,就应该知道,你作媳妇的用这种语气跟婆婆说话,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大哥当初真是瞎了眼睛,才会舍弃了那么好的大嫂,跟你结婚,有你这种媳妇,简直就是我们老顾家的耻辱!”
顾明宇跟顾母一样,本来就不喜欢刘娉婷,不仅仅是因为后者当初破坏了顾明川和夏小舟的婚姻,更因为他看得出来后者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他们,她瞧不起他也就算了,她凭什么瞧不起将生养了大哥一场的母亲?成天跟完成任务一样的送饭来医院,至今没自己下厨给母亲做过哪怕一顿饭,大哥当初为了这样的『女』人舍弃大嫂那样的好『女』人,真的是瞎了眼睛!
见不止顾母这个婆婆指责自己,连顾明宇这个小叔子也指责起自己来,刘婷婷越发怒不可遏,看向母子二人便冷笑着大声说道:“顾明川瞎了眼睛才会找上我?我才真是瞎了眼睛才会嫁到你们顾家呢,穷就算了,一家子都还狼心狗肺,坏透了顶,只会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我就应该带着你们顾家的孙子,让你们付抚养费,却让他跟着另一个男人姓,让他叫另一个男人父亲,我还应该告诉他,他『奶』『奶』和他叔叔都不是好东西……啊,顾明川,你居然敢打我!”
话未说完,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声,刘婷婷脸上已着了响亮的一记耳光,而打她的人,正是站在一旁自从司徒玺和夏小舟进来后,便一直铁青着脸没有出过声的顾明川。
顾明川本来看到司徒玺跟着夏小舟一块儿来时,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了,他本来都打算好等夏小舟跟顾母说完话后,顺势邀请她共进晚餐了,没想到却被司徒玺给搅合了。他又不敢跟司徒玺『硬』碰『硬』,毕竟后者无论是从财力还是势力都比他大,尤其他还“疑似”有个将军父亲,至少他现在惹不起!
他已经是窝了一肚子的火,不料又听得顾母一个劲儿的拿他和司徒玺对比,认为司徒玺比他可靠,比他更能给夏小舟幸福,就连事先说好了要趁机极力帮他挽回夏小舟的顾明宇也临阵倒了戈,他当然是火上加火。
偏偏刘婷婷还不知好歹,一进来就口出恶言,丝毫不顾忌还有外人在场,也不顾忌顾母现在身『体』虚弱,受不得刺『激』,『硬』要往他的怒火上添油加火,那就怪不得他出手教训她了!
顾明川响亮的一掌落下,不止打得刘婷婷的脸火辣辣的疼,心也跟着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她先是捂着脸不敢置信的望了顾明川片刻,接着便猛地扑上去,对着他厮打起来,“顾明川,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呜呜呜,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睛,才会找上你,我要告诉我爸爸,我一定要告诉我爸爸……”顾明川以往看着她被人欺负不出手帮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自己动手打起她来,这一次她若是再原谅他,再不让李云博为她主持公道,下一次他岂不是要活活打死她了?
其实在巴掌刚刚落下的那一瞬间,顾明川心里还有一丝后悔的,母亲已没有多少时『日』了,他不想让她最后的一段时光也不得安宁……虽然现在也不见得就有多安宁,离婚的事,大可事后再说。
不经意瞥头,却看见了抱『胸』站在一旁,唇角勾着讥诮弧度的司徒玺,顾明川一下子想到,眼下倒不失为一个跟刘娉婷彻底闹翻,逼她去找李云博告状摊牌的绝好机会:只有跟刘婷婷闹翻了,他才能跟李未荷在一起,而只有跟李未荷在一起了,他的事业才会更上一层楼,将来才能更容易扳倒司徒玺,夺回夏小舟!
于是对着刘娉婷的厮打,他既没有躲闪也没有安抚,而是单手制住她,反手又给了她一记更重的耳光,直接将她打得摔倒在地上后,才冷冷说道:“像你这样不贤不孝,作妻子没有尽到作妻子责任,作媳妇没有尽到作媳妇责任,尤其还敢辱骂病中婆婆的『女』人,我打的就是你!”
刘娉婷没想到顾明川打了她一巴掌不算,紧接着又打了第二巴掌,而且比第一巴掌重得多。她趴在地上,脸疼得火烧一样,耳朵嗡嗡作响,头脑也变得有些不清醒起来。
病房也因为这一幕,忽然变得落针可闻。
早在刘娉婷刚进来时,夏小舟就想离开了,无数次的“经验”告诉她,刘娉婷一看见她,百分之百会立马化作疯狗,扑上来对着她又吠又咬,她虽然不怕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总不能“狗咬你一口,你也扑上去咬它一口”吧?
怎奈顾母一直紧紧抓着她的手,就算是跟刘娉婷吵嘴时也没有松开过,她又不好直接挣『脱』走人,于是只能留到了现在。
说实在话,刚看到刘婷婷被顾明川甩耳光时,她是暗爽在心的,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她这么好的运气,能看到前夫跟小三儿起内讧狗咬狗的,这样的戏码对于广大深受小三儿迫害的“前妻们”来说,绝对是百看不厌的!
但短暂的幸灾乐祸过后,她不由得为刘婷婷深深的悲哀起来,明明她就年轻漂亮,只要她自尊自强,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下,为什么偏偏要找一个顾明川这样心里永远只有自己,只『爱』自己的人渣来作践她自己呢?果然应了那句话,“人不自辱谁人辱之!”
至于刚才表演那一幕的另一位主角儿顾明川,夏小舟则是不屑到连眼睛余光都懒得施舍一个,打『女』人尤其是打自己『女』人的男人,绝对是世界上最没品最恶心的男人!
因为就在中午才跟李未荷通过电话,夏小舟当然知道她和顾明川的最新“进展”,也知道顾明川哄她的话,‘未荷,你放心,我已经在着手办理离婚手续了,只是最近我妈妈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所以我不敢采取太『激』进的方式而已,但你放心,最多一个月,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根据李未荷的分析,顾明川跟她一样,也是在等着刘娉婷去向李云博摊牌,那样他再撺掇着她去一闹,李云博就算是对他有十分的怒气,看在她的面上,也不好再发作出来了。所以他刚刚打刘娉婷那两巴掌,明面上说是因为后者对顾母不孝,实则却是在借题发挥,其目的不用说是逼刘娉婷去找李云博闹腾。
想到这一点,夏小舟就更替刘娉婷感到悲哀了。后者因为“家学渊源”,做小三儿倒还勉强算做得成功,较之于其母亲穷其一生也未能进得了李家大门,她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但要拼心计手段,就远远不是顾明川的对手了,而且最致命的是,她还深『爱』顾明川,这样一来,她在这场属于她的婚姻保卫战中,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胜算!这是不是还应证了另一句老话,“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呢?
心思千回百转间,夏小舟开口向顾母道别,“顾伯母,我们还有点儿急事,就先告辞了,等明儿您方便时,我再来看你。”
顾母本来还想留她,但刚才那一幕她也是全看在眼里了的,虽然她不拿夏小舟当外人,毕竟还有司徒玺在,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传统观念,只得点头说道:“那你空了再来。”终于松开了她一直握着夏小舟的手,又向司徒玺点了点头,“小舟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照顾她。”
“嗯。”夏小舟应了一声,司徒玺则淡淡点了个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地上的刘娉婷终于回过了神来。她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仍铁青着脸的顾明川,又看了一眼正要往外走的夏小舟,忽然记起自己长到这么大所挨过的所有巴掌,好像都是来自于夏小舟,或者说是与她有关。
明明在两个『女』人的战争中,她才是那个胜利者,她才该是那个光鲜亮丽出现在夏小舟这个下堂妇面前的人,可为什么她却每次都要弄得这般狼狈这般不堪呢?究其原因,只是因为夏小舟有丈夫的回护,所以有底气,而她却没有丈夫的回护,或者说是她的丈夫不愿意回护她甚至还亲自动手欺负她罢了!
愤懑、妒忌、悲哀、后悔……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刘娉婷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并几步冲到夏小舟面前,张开十指就要掐她的颈项去,“都是因为你这个狐狸『精』,我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我要掐死你,我要杀了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掐死了夏小舟,顾明川就会全心全意『爱』她一个人,顾母和顾明宇乃至顾家的每一个人,也都会接受她这个新媳妇,她顾太太的位子也可以至此稳如磐石了!
只可惜连夏小舟的衣角都还没挨上,她的双手已被司徒玺在半空中架住,然后狠狠往外一搡,致使她再次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后,才微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声冷如冰的说道:“我是说过不打『女』人,但并不代表永远都不会打!”言下之意,一旦踩及了他的底限,他还是会破例的!
司徒玺说完便伸臂拥住夏小舟,大步往外走去。
经过刘娉婷身边时,夏小舟有意顿了一下,轻轻挣『脱』司徒玺的怀抱,蹲到仍趴在地上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正浑身颤抖剧烈喘息的她面前,淡笑着说了一句:“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呢,如果没有当初你的『插』足,我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幸福?多谢了,刘小姐。”才起身挽着司徒玺的臂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啧,那样标致的一张脸,顾明川也下得去手,他可真是混蛋,好歹那还是他儿子的妈呢,我真同『情』那位顾太太!”一走出内科住院部的大门,夏小舟便咂舌感叹。
司徒玺见她眼里分明满满都是幸灾乐祸,微扯唇角笑了一下,语带揶揄的反问道:“同『情』?我还以为你看戏看得很开心呢!”
夏小舟吐了吐舌头,“说实话,我是看得挺开心的。对了,你说我要不要打电话将刚才的事告诉未荷一声,让她心里先有个底?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
“你自己决定。”司徒玺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老二七点半的飞机,现在已经快五点了,老三在金鼎订了桌子为他送行,我们这就过去?”
夏小舟拿出手机,正打算给李未荷打电话,听他说完,立刻将手机放了回去,点头道:“那我们过去吧。”等高宣和秦子瑜上了飞机,再打电话也不迟。
两个人驱车到得金鼎,就看见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只除了这顿饭的主角高宣和秦子瑜。
司徒玺示意陆清鸣,“打电话问问你二哥到哪里了。”
陆清鸣应了一声,“是,玺哥。”拿出手机正要拨打高宣的号码,包厢的门就忽然被拉开,高宣和秦子瑜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等他们两人落了座后,陆清鸣便吩咐侍应生开始上菜了。考虑到高宣等会儿要坐飞机,大家都没有喝酒,只是集『体』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祝他一路顺风后,便举筷开动了。
因为司徒翩翩身『体』不舒服没有来,席间便只剩下夏小舟和秦子瑜两个『女』生,两个人自然而然坐到了一起,方便说话。
“子瑜,这个海蜇头味道不错哦,你要不要尝尝看……子瑜,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眼见秦子瑜不知不觉又走神了,夏小舟终于确信她有心事,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了,从头到尾都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子瑜回过神来,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衣领,才微红着脸小声说道:“我没事,只是昨晚上睡得不太好。”
浑不知自己这个扯衣领的举动,本身就有『欲』盖弥彰的嫌疑,直接导致夏小舟引起警觉,然后眼尖的注意到了她衣领下若隐若现的吻痕。
夏小舟心里一动,不着痕迹看了对面的高宣一眼。没想到他也正看她,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住,高宣头一次不等她先移开视线,便自己先移开了,眼底还有一丝未及掩饰的慌乱和懊恼。
夏小舟心里瞬间有了底,看来高宣对待秦子瑜,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嘛,不然以他的自制力,就算是喝多了,只要他不想,他是绝对能做到不碰后者一下的!
临上飞机前,夏小舟有意将高宣拉到一旁说“悄悄话”,“哥,子瑜是个好『女』孩儿,希望你能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我相信只要你敞开心『胸』,将来一定会有意想不到收获的。哥,加油!”
高宣暗自苦笑了一下,知道她现在是真误会他和秦子瑜的关系了。不过,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于是点头一口应了,“嗯,我会好好考虑的,你放心!”并没为自己昨晚上错将秦子瑜当作了她的事多作解释。
夏小舟跟高宣说完悄悄话,又特意将秦子瑜拉到一旁再次给她打了气,才和司徒玺一起,目送二人登了机。
回家的路上,夏小舟感叹了一会儿“希望我哥能跟子瑜修成正果”后,便拿出手机拨通李未荷的电话,把下午在医院的事简要给她说了一遍,“……我估计她很快就要去找你爸……李市长了。”
李未荷在那边冷笑,“她已经找来了,不只她来了,她那个不要脸的妈也来了,现在正跟我爸在书房哭诉呢。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有好果子吃的!”
原来下午司徒玺和夏小舟离开医院后,刘娉婷没了发泄怒气的对象,于是只能又将怒火全部转回了顾明川身上,正所谓“『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对着他又踢又打又骂的,像是要将自从跟他在一起后自认为所受到的所有委屈,都一次『性』讨回来一样!
顾明川本来就打算要将她逼到悬崖边上的,乐得配合她的撒泼行动,顺势便将她打了一顿,当然,他自己也是付出了脸被挠花,头发被扯掉等代价的。最后还是在顾母和顾明宇的劝阻下,他才停了手。
经此一役,刘娉婷的心更冷了,对顾明川的『爱』意,也终于渐渐转化成了恨意,暗自立誓一定要让李云博为她讨回公道,一定要让顾明川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愿意放弃顾太太这个头衔了,事实上,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个名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她只是想让李云博警告顾明川一下,让他有所收敛而已。
所以一离开医院,刘娉婷便打了车回家,打算让刘母立刻打电话叫李云博过来,诉说一下自己的委屈。她想的是,就是要让李云博看见她现在这副惨样,让他心疼她,让他不至于太过偏心李未荷,那样她才更有可能既借他之手教训狠狠顾明川一顿,让他从今往后都不敢再犯,又不至于因此而失去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婚姻和家庭!
再说刘母看见『女』儿被打成那样,当即气得半死,一边骂『女』儿蠢,几次三番不听自己的话,竟然还想通过讨好顾母挽回顾明川的心,一边拿世上最恶『毒』的词诅咒顾明川,一边拨通了李云博的『私』人电话。
临近年底,李云博本来就比平常更忙,接到刘母的电话让他过去,说是有要事跟他说,第一反应就是后者又在撒娇卖痴,想要索要什么东西了,毕竟这样的事已不是第一次,于是只是不耐烦的敷衍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刘母被挂了电话,当然不甘心,忙又再打了过去,只是李云博的电话已关机了。她当即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当初正是为了顾明川,她才答应李云博不进李家大门的,现在她恨不得顾明川去死,当初的协议当然再做不得数,她要拿回原本就该属于她的一切!
也顾不得再去管小外孙了,反正‘是顾家的种,让他们姓顾的自己养去’,拉起刘娉婷便下楼打了车,直奔市政府家属大院而去。李云博以为不接她的电话,她就找不到他了?她不但要找到他,还要堂堂正正走进李家的大门去,她就不信李云博敢把事『情』闹开!
果然李云博回来,透过车窗看见自己的『情』人和『私』生『女』站在市政府家属大院的大门外时,当即吓了一大跳,又不好当着来来往往路人们的面赶人,以免惹人怀疑,只得强忍着怒气将母『女』二人带回了家中,带进了自己的书房里。
【126】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