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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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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课程满满当当,不过结束得也非常迅速,至少在林霏心里是这样。

    她耷拉着脑袋回家,进门后就开始想表演的对策。

    按照惯例,从明天开始到周五都将换成艺术课训练,以此筹备下周一的艺术周。

    林霏自幼有唱歌的喜好,再加上遗传了林母一副好嗓子,所以对于声乐驾驭得算是轻而易举。

    让她头疼的是歌曲的选择,和舞蹈的编排。

    如果要在艺术周顺利完成演出,舞蹈不能太难,否则声音的气息跟不上,整个节目就废了。

    对了,还要考虑服装。

    她垂头丧气地点开淘宝,想找几件当季新款的裙子,却怎么看都不满意。

    总觉得有点千篇一律了。

    这时,林父在客厅追剧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父亲大人在看的是最新播出的古装偶像剧,男女主又是一番虐恋。

    说到古装……

    对啊,她可以试试古风!

    而且,这部古偶的OST还挺好听的,要不,就从中选一首吧。

    唯一遗憾的是,她最钟意的一首歌是男女对唱,无法单人完成。

    好在网上已经出了这部剧主题曲的许多编舞,稍微综合一下就可以了。

    得来全不费工夫。

    林霏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客厅给林父一个热情的拥抱。

    她克制了一下激动,在手机上精心选了一套汉服,是带有斗篷的宋制,穿着不会太冷。

    林霏打定主意,开始搜索视频练舞。

    她穿着舞蹈鞋,一练就练到十一点。

    怕左邻右舍有意见,林霏忍住复盘的冲动,洗漱就寝了。

    正在楼下夜跑的宋辞渊远见她屋里熄了灯,不由笑了笑。

    真是用功。

    翌日,林霏早早地去学校,趁同学还未到,她就着教室的麦克风,小声唱了几句。

    还行,气息很稳。

    “看来昨晚没有白练啊。”身后传来一声调侃。

    林霏一惊辨认出是谁的声音。

    宋辞渊怎么来这么早。

    她安下心来,头也没回:“我还没上报节目,你可不能泄露天机。”

    宋辞渊见她态度认真,也不好继续捉弄:“知道了,林姑娘。”

    他放下书包,“今天没有早自习,待会都是直接轮班去艺术楼选课上,你知道吗?”

    “嗯?”林霏回身,她还真不知道。

    宋辞渊一脸意料之中,他微微扬了下嘴角:“早饭吃了吗?”

    “还没。”林霏回答得很快。

    他很自然地接过话,“我给你带了。”说完,林霏桌上就整整齐齐摆好了一盒牛奶和一碗打包的牛肉面,还有一盒草莓味的润喉糖。

    看着这周到的配置,她有些惊诧:“……那你吃了吗?”

    “怎么,想和我吃一碗面?”宋辞渊观看她不禁逗的表情,笑逐颜开:“好了,我在家吃的。”

    “哦,那我待会把钱转你。”林霏意识到自己还站在讲台上,赶紧跑下来低头吃面。

    她注意到里面的汤汁一点辣味都没有,连辣椒籽都看不到。

    林霏翻了翻袋子,看见塑料袋外层沾了几颗辣椒籽。

    好像是有人在往外挑的时候无意沾上去的。

    她偷偷抬眼看他,却不料正对上他的目光。

    林霏愣神,被汤汁呛得连连咳嗽。

    宋辞渊从后排起身,走过来递上纸巾。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他无奈,“这点钱也不用你转。”

    她讪讪接过纸,换了一个话题:“你表演的节目选了吗?”

    “没。”男生负手站在她身边,挡住了窗外透进来的晨曦。金黄色的阳光落在他鼻翼间,稀碎地闪动,勾勒出他温柔的面部轮廓。

    林霏恍神,不知怎么想到了昨天那首想选又不得的歌。

    她放下碗筷,试探性地问:“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表演?”

    “行啊。”他回答得轻松。

    林霏没想到进展这么轻易,她甚至怀疑宋辞渊是不是无论她问什么都会答应下来。

    她刚想再说两句,就见班上陆陆续续进来了同学,只好先把话咽到肚子里。

    李澈和祁宇宸推推搡搡地进来,闹着把宋辞渊拉走了,说是想看他去艺术楼唱歌。

    林霏无语,默默清理了桌上的残局。一回头,见江思泽得意洋洋地看着她。

    这一大早抽什么风啊。

    她狐疑地盯着江思泽挑动的眉毛,“你抽筋了?”

    “没有没有。”江同学意识到了自己的油腻,赶紧适可而止,“我已经想好了要表演的内容,只是怕说出来会帅到你。”

    “那求你快说吧。”林霏对他拐弯抹角的暗示非常头疼。

    江思泽整理了一下衣领,很郑重的从书包里掏出一把……

    一把……

    剑?!

    他唰的一声拔开剑鞘,欣赏着发亮的剑身,“想不到吧,你同桌我其实是武术高手。”

    离谱啊。

    林霏叹气,“你这……剑,违法吗?”

    “哪能呢,”江思泽在一众惊诧的目光中握住剑柄,作势挥了挥,“我爷爷是开武馆的,我一身打架的功夫都是跟他学的。”

    怪不得之前提起干架那么理直气壮。

    她扶额,想前去艺术楼上课,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一闪而过。

    舞剑?那不是国风吗?

    这和她的节目可是,不谋而合啊。

    眼见江思泽还在对前后桌卖弄,她一把拉他过来,神神秘秘地跑到走廊处。

    “干吗这么激动,想看我露两手?”江思泽被扯得生疼,满脸疑惑。

    林霏把自己的想法和他大致说了几句。

    江思泽听完即炸毛。

    “和宋辞渊合作?我不干!”他怎么可能和姓宋的一起表演,这辈子都不可能。

    “这,我们也是为了班级荣誉,您就行行好吧,”林霏苦口婆心,“合作舞台比solo要好看很多的。”

    “而且该让你帅的一定会让你耍帅的。”

    “那,那你先去问问姓宋的。”江思泽勉强被打动,但顾及面子还是死鸭子嘴硬。

    唉,幼稚啊。

    艺术楼内。

    唐昕雪来得也很早,而且她一来就换上了芭蕾舞服装翘首以盼,想着待会找宋辞渊一起练习。

    她听说他还没定节目,所以准备邀他一起表演,而且宋辞渊也有芭蕾功底,她是知道的。

    “昕雪姐!”跟班之一汤瑶慌慌张张地冲进练功房,“宋辞渊来了!”

    她在楼梯口按照吩咐蹲守半天,可算是把人给盼来了。

    “好,我这就过去。”唐昕雪洋溢起自信的笑容,她觉得自己志在必得。

    只要合作成功,学校里对她和林霏的舆论就会彻底扭转。

    那个跳级生也不再是威胁。

    唐昕雪踮着脚尖,轻盈地一路小跑,她有意不看前方,知道听见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才作势一崴,跌倒在地。

    “哎呀,唐昕雪你没事吧?”李澈不明所以,想上前去扶。

    明明是她自己碰瓷,这小子傻吗?

    旁边祁宇宸一把摁住他的手,皮笑肉不笑:“我们和宋哥聊节目呢,完全没看到你,不好意思啊。”

    没眼力见的,唐昕雪暗骂一声,表面却丝毫不计较:“没事啊,辞渊你的节目选得怎么样了?”

    她欲起身,目光投向宋辞渊,期待他伸手扶自己。

    宋辞渊看都没有看她,脸上也是没有表情的冷漠。

    他只觉得她挡路碍眼,沉着声音刚想开口,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人跑得快,气息却轻。

    宋辞渊了然,眼里透出几分欣喜,他回头招手。

    “跑慢点。”

    林霏感叹他听力惊人,但没有应他,反而伸手笑盈盈地先把唐昕雪从地上硬拉了起来。

    “唐学姐在这打坐呢?怎么,你的节目是这个吗?”她完全不掩饰自己的讥讽。

    宋辞渊听着顺心,多看了她几眼。

    唐昕雪气得发抖,林霏……你来得真是时候。

    她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越看越觉得不平:“辞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表演芭蕾?”

    嗯?这人挖墙脚。

    林霏一听不干了,她刚想回怼,就被身前人挡住了视线。

    宋辞渊侧了侧身,遮住身后蠢蠢欲动的小姑娘,漫不经心地回绝:“没兴趣。”

    他抬头,见唐昕雪沉浸在被拒的不敢相信中,又好心地补了一句:“我想和林霏一起表演。”

    话音刚落,他又反身对林霏耳语:“我在的时候不需要你出头。”

    不轻不重,不偏不倚,正好所有人都能碰巧听到。

    林霏被这微妙的气氛一震,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彼时,对话中又加进来一个声音。

    “我也想和林霏一起表演,”江思泽一路顺着林霏的脚步跟过来,累得慌,“唐昕雪,你另请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