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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蔷被他桎梏在怀中,闻言怯怯挪开了眼。
“温蔷,要不要跟我试试?”
他语调一贯地随意,说话的间隙手抚上了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很冰。
想快点拍完带兔子回去了。
景扬话音落下,温蔷更加怔愣,思绪还有些停留在从前的记忆里,最后她睁着眼,巴巴问道,“试......什么?”
“还在装傻啊。”
他扬眉,“需要我挑明吗。”
雨淅淅沥沥地还在下,落在地上在两人脚下溅起一片水花。
“试试,和我在一起。”
雨点从伞底如珠帘般滚落,他的声线也影影绰绰的,带着一丝哑。
轰——
明明没打雷,温蔷却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是那座心墙。
她想开口,张嘴却不小心咬了舌头,刺痛感瞬间席卷而来。
她的神色一一映在景扬眼里。
他承认,自己的话半真半假,里面也有堵的成分,锐利去寻觅温蔷的眼睛,却发现她在不停逃避自己。
“......”
即使知道这是在演一场脱离剧本的戏,温蔷的身体也在颤抖着。
可能...也只是因为她太冷了。
沉默了好久,她忽然瞥见了景扬身后显眼的摄像机。
像是被什么刺激似的、也像自己犹犹豫豫站在悬崖边上,被人猛地推入谷底,突然就放开了一点,接着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好,我答应你。”
“试试吧,试着和你在一起。”
风雨交加,吹得人快要僵滞在原地,温蔷脸上燥意不再,她虚着眼,只剩下颤颤的眼睫毛。
“咔!”
最后一幕被拍下,导演立马收了镜头,朝着周围大喊一声,“今天的片段也很不错,各位辛苦了,收工吧!”
然后他走到景扬和温蔷身边,一眼就看见了浑身湿透的温蔷,心里也怪不好意思的,虽然他平常拍戏时对演员的要求是出了名的苛刻,但温蔷到底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想了想,他开口道,“景扬,你赶紧带温蔷回去吧,淋了这么久的雨,注意不要感冒了。”
“嗯。”
景扬也没多说,不经意触碰到温蔷的手,那是反常的冰冷,“那我们就先走了。”
-
景扬一手打着伞,一手抱着温蔷回家,温蔷穿得厚,但她的身板小,轻而易举就被半托起。
一路上她也没怎么说话,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景扬抿嘴,望着无际黑夜,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起初他以为她真的睡了,到了才发现她额头滚烫,整个人精神都低迷,意识也模糊,景扬暗骂了声,把她安置好后第一时间就给节目组打电话。
节目组那边接到电话后就立马派了个工作人员过来。
工作人员也是女生,她提着小型医务箱进了屋,后面还跟了个人。
到了后她先是简单地洗了个手,然后给温蔷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让她躺在床上。
温蔷头上覆着冷毛巾,被突然伸进来的体温计激了一下,从鼻间发出如猫般的软软的哼唧声。
过了几分钟,工作人员把体温计拿了出来,“37.6℃,低烧,不算太严重,吃点药睡一觉应该就好了,有开水吗?现在可以就着吃一次。”
“有。”
等她给温蔷换好衣服时景扬就一直站在那儿,虽然看起来面色无异,一如既往地靠在墙边,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目光一直紧锁着床上的那个人,“剩下的交给我吧。”
“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正在翻找感冒药的工作人员闻言顿了下,诧异地看了景扬一眼,接着把感冒药拿当桌子上摆着,“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末了她又说了句,“那药我就放在这里了,等会儿你直接给温蔷吃吧,这些是常规药,不是才买的,说明书也已经没了。”
语气带着疑惑和几分揶揄,“你...应该知道一次吃几片吧?”
“怎么不知道?”
随着景扬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轻笑,四周有些僵硬严肃的气氛也跟着被打破,他抱着双臂,微偏着头,“当我三岁小孩儿呢。”
“不过说明书都没有了——”他又说,“是只能保证还没过期是吧。”
“是的。”
见他姿态依然轻松,工作人员也笑了笑,“那我们先离开了,明天见。”
“明天见。”
送走了工作人员他们,昏黑的房间里又只剩下他和温蔷。
温蔷一直闭着眼,应该是熟睡过去了,景扬径直走到她身边,借着微光看她侧脸,白皙的脸上落下了层层绯红。
“温蔷。”
景扬叫她的名字,试图把她喊醒。
药还没吃。
“先别睡。”
见温蔷没反应,他开始直接动手,捏着她瘦弱的肩摇了摇,刻意放轻了力道。
温蔷是娃娃脸,脸颊边带着点婴儿肥,看起来是那种软绵绵的类型,可是身上却没几两肉,景扬感觉自己稍稍用力就会把她的肩膀捏碎。
温蔷本就睡眠浅,即使脑袋再昏沉也禁不起他这样摇,迷迷糊糊睁开眼,她只觉得此时天旋地转,天花板四个角都是景扬的脸。
头晕,困乏,燥热。
“怎么了?”嗓音软而沙哑。
景扬被她这样看着,愣了下,喉结上下滚动,下一秒,他捏了下她的脸,“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像是趁虚而入一样,他的动作异常肆意而妄为。
温蔷依旧混沌,空睁着眼,像在看他,又像没有看他。
她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觉得自己像个浮萍,在海中无意识地漂浮、漂浮。
“张嘴。”
景扬抠了几颗药片准备喂她,又觉得她这样娇小的人估计连喉咙管都比常人细,于是又把药掰成两半。
她没反应。
“温蔷。”
还是没反应。
“......”
景扬哼笑了下,心想她这样子还挺有趣,比那天醉酒还要厉害几分。
他挑了下眉,选择直接动手喂,手刚举到她嘴边,温蔷蓦地把嘴巴张开,舌尖伸出,舔上了他的指尖。
惹上一阵酥麻。
景扬难得僵硬了一瞬,连那幅浪纵模样都敛了去。
药被放了进去,在她舌尖很快就化了,几秒的间隙,密密麻麻的苦便迅速蔓延在舌苔,温蔷皱了下眉,急切想摆脱这种难耐的现状。
几乎是下意识、十足急切地,她又舔了舔景扬的指尖,缠绕,勾勒。
下一刻,景扬伸出了手,垂着脑袋,感觉浑身不自在,明明是寒冷的冬季,却想立马洗个冷水澡。
这种感觉——
怎么能,被她左右。
他替她倒了杯水,灌下去的时候还为她顺了顺背,刚才的小插曲已不在,手指的柔嫩触感却依然残留。
一切弄完已经是大半夜了,景扬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也是湿的,看着温蔷也昏睡过去,他也不再避讳,当着她的面就脱了衣服。
单薄的黑色毛衣之下是清晰有力的肌理。
头发也被弄得乱糟糟的遮住了半只眼,等他抬眸时才发现床上的人在看着自己。
准确来说是盯着他赤|裸的胸膛上。
“......”
这女孩儿怎么能这么磨人。
收回视线,景扬轻咬了下后槽牙,厚着脸皮,慢条斯理地在她面前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既然她都不害臊,那他怕什么。
温蔷也确实难得胆大,眼睛就这么一瞬不瞬看完了全过程。
待一切弄好,景扬“嘶”了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又拿起手机走到床边,眼睛直直看着温蔷,道,“你答应我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啊。”
温蔷昏昏沉沉地开口,小憩了一番,自认为地,意识回笼了些许。
景扬听着她一本正经的问句,有点被气笑。
敢情她连这个时候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啊。
就这么不把他放在心上。
“做我女朋友的事。”
景扬直言不讳,黑色的眸宛若一轮漩涡,似要把周围的一切都汲取,只剩下眼前一个她。
“哦...我好像想起来了。”她道,手指不自觉地抓着身下的被子。
“做你女朋友。”她重复,说这话的时候没看他,声音很软很轻,“你是我的男朋友。”
瞧着她这股子可爱劲儿,景扬眼梢再次勾起,“第一次谈恋爱吗,这么蠢。”
“......嗯。”
温蔷默默应着,鼻音拉得很长。
景扬又笑,在温蔷现在的感官里听起来是种嘲讽。
她开始不服起来,抬眸看他,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解释,“或许,不是我固执死板,对什么都一窍不通,而是因为我心里面一直住着一个人。”
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睛也很亮。
也许是因为她真挚的感情而亮的。
可景扬知道,她越是这么说,就越是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
果然是喜欢一个人的啊。
“你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她欲擒故纵地问,留下深浅玄机。
“说说看。”景扬也顺着她的话接下。
“那个人,其实是......”
温蔷继续说着,用一种蒙着水雾,又盛着真真切切的情意的漂亮眼睛看着景扬。
话音还没说完,景扬就堵住了她的嘴。
“温蔷,我说过,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他声音微哑,“这是你自找的。”
他不是君子,是小人,是一个带着许多私心的小人。
现在什么话都不想听。
有些事,还不想这么快就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