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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景扬把卡片举到温蔷时她还有点难以置信。
好神奇。
这个人有什么魔力。
哪有说第一个就第一个的。
“游乐场。”
景扬摇了摇手中的卡片,上前一步走到她旁边坐下,“还满意吗?”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温蔷整个人被包围在其中,端坐地更加拘谨。
她点点头,“嗯。”
“不满意也没办法。”
景扬看她这幅样子,扯唇哼笑了一声,“你这样坐累不累啊?上学的时候肯定是个三好学生吧。”
“不是。”
温蔷垂眸,黑色睫毛在下眼睑投出浅浅剪影,她小声地说了一句,“这样不容易驼背。”
仓促、腼腆全被她如数收敛。
每次都是这样,一见到景扬大脑就短暂空白,心跳就自动加速。
时刻都在注意自己的形象。
所以才使得她说出了这么荒诞的理由。
“哦。”她的小心思景扬没在意,他把玩着卡片,“你这解释还挺新鲜的。”
-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六日。
新年前夕。
雾江市的游乐园在江畔,建筑仿的迪士尼乐园,彩灯环绕,灯火通明。
据说今晚还有烟花表演,所以人格外得多。
黑夜繁星点点,冬雨之后,白色腊梅落下平铺在路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这条宁静幽香的小径。
景扬两手抄到兜里,悠闲地走在温蔷身侧,缕缕江风拂过,温蔷头发被吹到贴在景扬衣服上,和偶像剧里面的浪漫氛围如出一辙。
温蔷天生缺乏安全感,和别人出行大多都是走在后面的那一个。
这会儿她有点不太习惯了。
余光里没有景扬的身影,温蔷捏了捏包包,怯怯地往回看。
这时刚好走到一处林叶茂密的地方,湿漉漉的枝桠纷杂压下,景扬身材挺拔瘦削,便低着头去躲。
两人刚好碰头。
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温蔷向后退了一步,有点慌乱的理了理头发。
“没事吧?”
下意识地,景扬想伸手去揉她的头,却又在半空中收了回来,一秒之间,他摸上了自己的耳朵。
温蔷和他认识的异性截然不同,她就像一只谨慎的小兔子,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钻进自己的洞里。
他想,那样的举动肯定会惹得她炸毛的。
果然,温蔷看他停在半空中的动作,心里猜到了几分,脸上生出不正常的红,她摇摇头,“没事。”
“你刚转过头是有事对我说?”景扬问。
两人面对面,温蔷思绪有点飘忽。
不敢看他。
也不知道把目光放在哪里。
眼神突然挪到景扬身后,那里有好几个机位正对着他俩。
心里更是一阵呜呼。
这个也不能看…
温蔷,放轻松,自然点。
她说服着自己,眼睛慢吞吞的对向景扬,“我是看你还在不在。”
“怎么?”
或许是她的理由总是太过新奇,景扬不自觉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
“怕我跑了?”
相处几天,景扬的姿态总是很散漫,处变不惊,乱了阵脚的永远是温蔷。
“你跑不了的。”
温蔷想脱离这种被动的状态,小声嘀咕,“违约金这么高。”
温蔷是以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音量说的,对此还聪明地、特意避开了镜头。
“你不是胆子很小吗?”景扬闻言挑眉,“怎么连这个也敢说了。”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商业机密,温蔷猛然闭嘴。
心底却在对景扬的话抗议着。
谁跟他说她胆子小了?
哪!里!小!
见不再是之前沉闷的气氛,景扬提议,“要不要去玩点刺激的?”
“玩什么?”
“都行。”景扬偏头,随意道,“看你咯。”
“我也都可以。”温蔷说。
“是吗?”景扬持以怀疑地看她一眼,“那就过山车吧。”
“好。”
温蔷硬着头发回答,她想证明自己胆子不小。
雾江市的过山车是全省出了名的惊心刺激,高度高达近100m,运行时速每小时180多km,需要心脏强大的人才能承受。
事实证明温蔷的话说得太早了。
一圈下来景扬跟个没事人一样,反倒是温蔷,头晕目眩,整个人都蔫了,像打了霜的茄子。
“还好么?”
景扬把她扶到旁边的木椅上坐着,清绝的脸上戏谑浮现,调侃一句,“谁让你逞强的。”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争论这个……
温蔷一脸无奈。
“在这儿坐着等我。”景扬说着,然后转身往对面的方向走。
温蔷“嗯”了声,她低头捂着不太舒服的肚子,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眼前一片阴影覆下。
她抬头,见景扬站在自己面前。
月光将他的身影切割得淋漓尽致,从这个角度看他,目光清冷而倨傲,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给。”
他递给她一瓶水。
是放在饮料加热柜里面的阿萨姆奶茶。
游乐园唯一的热饮。
“谢谢。”
温蔷伸手去接,发现他已经帮自己把盖子拧开了。
再一看,他后面站着的摄影师也人手一瓶水。
蓦地愣了愣。
景扬这个人,怎么说。
好像和奶茶一样温暖。
温蔷正准备喝,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时电话铃声也刚好响起,温蔷拿起手机,皱眉起身,“我去个卫生间。”
一个趔趄没站稳,摇摇欲倒。
景扬伸手稳住她的身形,叮咛,“小心点儿。”
“……谢谢。”
电话一直嘀嘀作响,温蔷洗漱完之后才从兜里拿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是妈妈。
温蔷接起,喉咙混着酸涩地开口,“喂,妈?”
“怎么打了这么久才接?”电话那头是温母的抱怨声。
“我刚才在忙。”温蔷解释着,“怎么了吗?”
“哦,我说呢。”温母说,“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啊?找到工作了没?”
温蔷被问得一噎,准备含糊过去,“最近找了份兼职,还可以。”
“兼职吗?做什么的?工资高不高啊?”
温母一听来了精神,转而又道,“你都毕业了还是得找份正经工作,兼职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安心挣钱才是王道,别每天整那些没用的。”
一句话就把温蔷压的死死的。
母女俩很久没联系,一联系温蔷就知道她的目的。
十句话九句离不开钱。
“这个工资挺高的,也挺轻松。”
温蔷开口,“我做完这个会去找其他工作的。”
综艺福利好,素人虽然比不上明星,但薪酬待遇还是挺可观的。
“多少?”温母开门见山。
温蔷说了一个数字。
“这么多……什么时候能拿到?”温母问。
“你弟弟最近又要交什么资料费班费,整得我头疼,我最近打麻将也老是输,家里要撑不住了,你记得领了工资就给我们把钱打过来。”
温蔷父母早年离异,她和弟弟跟着母亲过。
自温蔷读大学后就一直勤工俭学没再要过家里一分钱,每次工作发的工资大多都交给了温母。
温父经商,每年也会给温母一大笔抚养费。
按理说,温母应该不差钱才对。
对此,温蔷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妈……你是不是打牌又输了?”
温母向来沉迷打牌,近年来越打越大,一局就是上万的输赢。
哪知温母是不是恼羞成怒,不愿温蔷提起这件事一样,“我养你这么大叫你拿钱不是应该的吗,问那么多做什么?”
心知是如此,温蔷不再多说,“好,我知道了。”
“哼,你知道?我不主动找你要你就不给我。”
温母嚷着,“隔壁王婶的闺女每个月都给她妈钱,这几天又买了什么洗碗机扫地机器人,老在我面前显摆,你看看人家闺女多好?”
“……那我这次多给您点。”
“说得这么勉强,你今年过年回来不?”
“应该不吧,最近工作挺忙的。”
“那行,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末了,温母嘘寒问暖了几句。
“好,拜拜。”
挂了电话,温蔷看着镜中的自己。
头发微乱,神色恹恹。
状态不太好。
心情也有点低落。
出了卫生间,温蔷开始寻找景扬。
景扬弯腰坐在长凳上,纯色鸭舌帽把鸦黑的头发压得更下,肩膀宽阔平直,许是年轻气盛,骨气里那股少年气并未消褪半分。
每每瞧见他的侧脸眼睛都是被遮住的,可单看他高挺的鼻骨就知道他的五官相当顶尖。
他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偏头望着眼前一来米的....
小孩?
温蔷心存疑虑,快步走到他们背后。
近看那是个小男孩,花鼻子花脸的,哭得声音很大,引起了小部分人的注意。
见有人来了,路人说了一句,“这下孩子妈来了,应该不哭了吧。孩子爸虽然长得俊,但到底岁数小,不会照顾孩子。”
温蔷看了说话的人一眼,是个中年妇女,她抿了抿唇,绕到前面问:“怎么了?”
景扬抬眸看她,两手一摊,“这小孩儿找不到他爸妈了,看见我就搁我跟前哭。”
确实是这样,他在那好端端坐着,这个小屁孩噔噔噔跑过来就一顿嚎啕大哭,止都住不住。
像给他号丧似的。
“已经联系游乐场的负责人了,他说会等会广播找人。”
景扬说着给小男孩粗略抹了下脸,手顺其自然地伸到人衣服后面擦了擦,无奈耸肩,“别哭了吧,小祖宗。”
温蔷在旁边看着,心想这也太埋汰了,连忙拉住景扬,“你、你别这样。”
声音有点急。
他扬眉不解,“哪样?”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儿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