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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想救的人，所以才决定合作吗？
沈悄悄诧异地看着轮椅上的男人，他的眼神不掺杂任何情绪，就像是失去了某种生机，空洞而冷漠。
那是一种很奇特的破碎感，让沈悄悄不禁开始反思，自己到底杀了什么人，值得他如此念念不忘。
也许，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但只有他知道吧。
“既然你已经辅佐了秦成旭，为什么要来帮我们？”沈悄悄问。
云锦嗤笑一声，“这样不是正好，你们对付研究院，皇室捡个大便宜？”
“你就不怕玩崩了？”沈悄悄略微敛眉，他们要砸的是脑库，那可是整个第三星系的命脉。
还是说，这才是云锦的真实目的。
沈悄悄越想越心惊，再看云锦那副与己无关的模样，猜想似乎已经被证实。
“沈小姐想多了。”云锦忽然发声，打断了她的猜测，“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什么权谋地位，对我而言一文不值。我所图之事，不过是想有生之年，活得痛快一些罢了。”
话音一落，云锦将一枚金属小球，直接丢到桌面上。
那小球滚了两圈，稳稳落在沈悄悄的面前。就在她打算伸手接过时，一只大手横空拦住，将那枚小球捏在手里。
“密匙就在里面。”云锦轻轻瞥了一眼，对蒋知闲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可置否。
谁能想到，堂堂猎人城的城主大人，竟然会有如此小心谨慎的时候。
看着他如此大方地丢下密匙，蒋知闲盯着圆球的眼神，多了几分疑虑。他并没有直接交给沈悄悄，而是握在手心里，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小心翼翼放进自己的口袋。
“既然如此，那就谢谢云先生了。”蒋知闲淡淡说着，就要起身告辞。
云锦没有回应，只是操控着轮椅，重新回到落地窗前，眼睛直视着远处的灯塔。
沈悄悄扶着蒋知闲的胳膊，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再打扰他。
离开隔间推拉门的时候，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再次响起。沈悄悄忍不住回头，正看见云锦一手按在轮椅上，一手捂着唇，肩膀随着咳嗽声耸动着，地面上沾染了斑驳的血迹。
那个背影，清冷，虚弱，孤独……
就像是无尽的深渊，看一眼都令人觉得压抑。
“你还记不记得，云锦身边有个仆人，经常跟在他后面？”沈悄悄皱起眉，像是想到了什么。
蒋知闲侧过脸，揽住沈悄悄的肩膀，“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走吧。”
“可是……”
沈悄悄欲言又止。
她好像真的有点印象，就在那艘战舰上。云锦身边有个叫奉安的仆人，他指挥一大批人抓捕已经成为试验体的“秦成云”。还想对她痛下杀手！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她夺过蒋知闲的枪，亲手杀了奉安。
“那个仆人……”沈悄悄站住脚，脸色骤变。
蒋知闲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出去，“不要去想了。”
“我当时没有做错什么。”沈悄悄扭过脸。
云锦是如何把秦成云制造成试验体，又是如何咄咄逼人，置她于死地。那时已是你死我活，她没有做错什么！
如果云锦真的为了一个仆人找她拼命，那就来吧！
蒋知闲牵着她，一路回到飞梭，“温潇忽然送我们这么大一个人情，搞不好在盘算别的事，谨慎为妙。”
这时候，可千万不能被云锦给绕进去了。
沈悄悄默默点了点头，她坐在飞梭的副驾驶，眼睁睁看着蒋知闲设置好自动飞行后，将那枚金属圆球取了出来。
本来以为云锦会做什么手脚，没想到那金属球干干净净，只有一段存好的密匙。
“让你的人试试看，是不是真的。”蒋知闲见它没什么危险，才将圆球递给了沈悄悄。
就在两人商量之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他们离开的那家咖啡店，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推开隔间的滑门，站在云锦身边，隔着落地窗的玻璃，静静看着楼下那艘平平无奇的飞梭。
“东西给他们了？”温潇沉着脸，问道。
云锦冷笑一声，“你刚刚不是一直在监视我吗，是真是假，温总比我更清楚。”
“云先生那么聪明，自然不会做一些节外生枝的事。”温潇像是听不懂他的阴阳怪气，自顾自地说着。“我刚刚收到消息，货已经到了，云先生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看。”
说道货，云锦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那冷漠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神采，脸上也闪过一种名叫兴奋的情绪。
“他……他怎么样了？”云锦的声音难掩激动。
温潇冷睨一眼，故意道：“一个试验体罢了，能不能进入成熟期，和秦成云一样想起以前的事，我可不敢保证。”
“只要他还活着就好。”云锦轻轻咳嗽了两声，眉心紧紧皱着。
“你管那叫活着？”温潇挑眉，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但对云锦来说，这便是他现在唯一的执念。他只是想要一个人能陪着他，他只要那个人陪着他！
“我和奉安从小一起长大。”云锦静静看向窗外，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他不是仆人。”
“没想到云先生如此重情重义。”温潇看着陷入咳嗽中的男人，啧啧摇了摇头。
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愿意为另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
“咳咳……”云锦擦了擦嘴角咳出来的血迹，脸色又是白了几分，“走吧，温总。”
“你这副模样，瞧着像是快死了。”温潇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抽空看他。
这云锦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还非要掺和帝都风云，真是嫌命长了。
没想到云锦像是猜出他的想法，低低笑了两声。
他盯着毫无知觉的双腿，右手将毛毯拉到胸口，淡淡道：“若我不是病入膏肓，这帝都风云之势，必将尽数在我掌控之中。”
瞧瞧这嚣张的口吻，还有那身凌云之气。
真是可惜了。
“我现在只想奉安能回到我身边。”云锦叹息道，“那些功名利禄，我一个都瞧不上。”
“你很不错。”温潇不吝啬地赞叹道。“也许，我们可以好好合作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