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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夏明白了,原来刚才在门口感知到的动物,就是狐狸!
而眼前这只是灰色的,此刻正俯着身子、趴在枯黄杂草之中,只露出一张毛茸茸的脸、和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就那样一动不动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与他们遥遥对望。
“大人,用不用我解决了它?”
身后三人同样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它,慕潇用极低的声音询问,并把腰间佩刀缓缓拔出一截,眼中杀意尽起。
“不行,狐狸在我们草原是寓意吉祥的动物,你不能杀它!”后面的阿济塔栖身上前反对,还微挡在慕潇身侧,似是防备他随时会出手。
钟小夏却一直沉默不语,因为,她在专注的看着那只狐狸,那只狐狸也同样在专注的看着她,他们仿佛都想从彼此眼中窥探出点什么……
钟小夏发现,狐狸的眼睛前端比较低,尾部上翘,整只眼睛是斜着的,中间部分是正方形,眼珠呈黄色,即便在这样幽暗的地方也是闪闪发亮,眸光流转间分外妖媚。
大家都觉得有这样眼睛的男人很神秘、很迷人,可是从面相学上讲,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长相,因为有狐狸眼的男人大多花心,甚至淫荡,他们和有桃花眼的男人差不多,都是情场高手、见一个爱一个,经常因滥情而劈腿,而且对待每一段感情都是三心二意,根本无法长久,所以钟小夏很不喜欢有狐狸眼睛的男人,也很……不喜欢狐狸!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季子封,还好,他是典型的内双狭长眼,聚光又负有正义感。
季子封也恰巧过来,似是把慕霖问的问题主动权交给了她。
转回头,钟小夏把铃铛拿出来挂在中指上,伸出手向狐狸的方向感知了下,眉头皱得更紧了,随即睁开眼睛,对慕霖道,“不用管它了,因为这院子里根本不止这一只。”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她暗嗔!
听了她的话,众人皆频频向四处张望,可除了眼前这只,目前并没有发现其他狐狸的踪迹。
“那继续往里走吧。”季子封发话,一行人抹头回到石板路上,绕过前厅来到后院,可随着越往里深入,眼前的景象就越发诡异。
因为跟前院一派单调的枯黄相比,后院草丛中竟出现很多粉色的花朵,花灌夹在杂草之中,婉婉转转向一处延伸,好似形成了一条天然的粉色涌道,而在涌到尽头,赫然高耸起一座假山,顶端还竖着一块石碑,从远处望去,整座假山造型就像个坟头,这邱宅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场,让人不寒而栗。
钟小夏呼吸沉了沉,还以为要跟在霍府一般,需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墓穴,但邱宅却把墓明晃晃晾在了外面,这反常之举,让她内心更不安了。
狐狸、加上这种花,整座宅院处处彰显出一种诡秘和妖异,后面不知还有多少邪性的东西在等着他们。
“此花我看着甚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慕潇大咧咧摘下一朵,放在鼻下清嗅,觉得味道还怪好闻嘞。
钟小夏淡定瞥他一眼,开口解释,“这花学名叫木槿花,但民间更喜欢称之为‘死人花’,因为它常常被用在丧葬礼仪之中,比如用它来装饰灵柩和墓地,而因为有人的肉体作为供养,所以这种花花期都很长,足可以活过一整个盛夏。”
霍府是扶桑、邱宅是木槿,都是不吉的征兆。
慕潇“啪”一下把手里的花扔出去老远,生怕沾上晦气。
“大人、张姑娘,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慕霖把丢人现眼的弟弟推开,指指前方那座假山。
叮铃铃……
钟小夏还没出声,她手里的铃铛先替她回答了,用另一只手安抚的摸摸它,她坚定的回,“上,必须上!”
嘎嘎嘎……嘎嘎……
不知从哪飞来一只乌鸦,站在树梢发出低嘎的叫声,钟小夏闭上眼睛,耳朵动了动,明显听见周围草丛里发出更频繁的声响,那些狐狸,正在慢慢往这里聚集。
“潇大哥,你带领侍卫先在此等候,大人、霖大哥、阿济塔,咱们三个上去即可”钟小夏吩咐。
慕潇知道假山上站不了这么多人,答声“好”,便领人退到了旁边,这样也更方便随时观察周围的情况。
钟小夏迈开脚步,先来到假山下面,然后绕着转了一圈,居然在后方发现一个不是很规整的石阶,顺着它就可以爬到山顶。
可就在她想登上去的时候,却被阿济塔拽住了胳膊,然下一瞬……季子封就迅速把她扯到自己身后,挺拔身躯隔在两人之间,并语气凛然对阿济塔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抱歉!”阿济塔没想到季子封会有这么大反应,面色微窘,接着赶紧开口表明意图,“我只是想问问张姑娘,这宅子我来了不下十次,怎么从没看见过这座假山和上面的墓碑,甚至连这后院都没看见过,今天怎会忽然出现了?”
“迷障!”钟小夏淡淡吐出两个字,”懂得‘镇鬼煞’的人,肯定都不是泛泛之辈,他能布、就能掩,必然不会让外人轻易发现,看见了吗?”她回头指指后院入口处,石廊上挂着的一个类似于八卦的东西。
“那就是他布下的劫阵,也叫遮障图,融合了一部分奇门遁甲之术,类似于仙法的一种东西,布下此劫之后,可让周遭迷雾重重,甚至‘风影变幻’,这是以地理环境和方术相结合,布下的一个大阵。而之所以现在这个迷障消失不见,是因为需要根据星象变化阵法的人让你杀了,也就是邱岑,所以阵自然便不攻自破。”
阿济塔点点头,满眼皆是敬佩之色,“我明白了,没想到张姑娘小小年纪,各种玄术无一不精。”
“你还是先反省反省你怎么杀邱岑的吧。”季子封横他一眼,拉着钟小夏走上假山。
好不容易爬到最高处,上面更是阴冷至极、凉风侧侧,可风虽大,当她迎风把铃铛垂在空中时,它却寂静无声。
钟小夏叹气,表情凝重把铃铛收回袖口,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她没第一时间去关注那座墓碑,只站在碑前,以它为坐标,观察着下面整间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