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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好容易吃一回肉,加上公社的领导在这,老支书大手一挥,让村里的大厨使出浑身解数,做一顿好吃的杀猪菜,让大家伙都吃美了。
有了老支书的话,大厨下足了料,那香味,三里之外都能闻到。
“诶呦,肯定二叔掌厨,味道太香了。”苏丽丽咽了咽口水,侧头看了眼苏秀秀,“你有口福了,二叔是十里八村做饭最好吃的人。”
“是吗,那我一会要多吃点了。”苏秀秀根本没把苏丽丽那点小情绪放眼里。
村支书家里摆了两桌,一桌是公社干部和村里的干部,另一桌是今天进山打猎的人,韩金阳和郭胜利本来要坐打猎这桌,大家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话题,结果老支书非拉着他们到干部那桌。
其他村民们则是排队分杀猪菜,每个人都带着碗,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许是被身边的人感染了,苏秀秀的心情也变的很好。
苏大伯已经占好位置,所以他们到的时候,很快就轮到他们。
不管你多大碗都是一大勺,苏秀秀瞧了眼,萝卜,骨头和肉都很匀称,打菜的人非常有技术。
“婶子,麻烦肥肉多点,我爱吃那个。”苏大伯笑呵呵的说道。
打菜的婶子同样笑呵呵的,“好咧。”
嘴上应了,但是打上来的东西还是一样,这让苏大伯有些不高兴,不过他不敢闹,不然全村人都得唾弃他。
跟在他身后的苏伯娘也没吭声,将一个比脸还大的碗递过去,“我公公婆婆还有我的打一块。”
轮到苏秀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打菜婶子冲她和善的笑了笑,然后给她舀了满满一勺,肉多萝卜少。
苏秀秀冲婶子点了点头,端着碗到一旁等苏燕燕。
“走了,快回家吃饭。”苏伯娘招呼几人跟上。
苏丽丽不顾手烫,拿起一块肉塞嘴里,支支吾吾的说等等。
“死丫头,你现在吃什么,等回家了,我再下点土豆萝卜炖一下,大家都能吃过瘾。”苏伯娘用食指戳了下苏丽丽的额头,眼睛却不断看苏秀秀和苏燕燕。
苏秀秀就明白了,这明着骂苏丽丽,实则是说给她们听呢。
她笑笑,拉着苏燕燕去老支书家,“伯娘,您先回去,我去看看金阳他们。”
“四姐?”苏燕燕就这么端着杀猪菜,傻乎乎的跟着苏秀秀走了一段,回头看到苏伯娘犀利的眼神,担忧的叫道。
“干嘛,端回家了都是爷爷和大伯的,还能有你的份?”苏秀秀也戳了戳苏燕燕的额头,找豆子借了两双筷子,“别管他们,只管吃,有事我兜着。”
苏秀秀拨了拨,果然跟她之前看到的那样,肉多菜少,而且大部分都带肥,她拨了一半给苏燕燕,从她碗里夹了几块萝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等苏秀秀开吃了,苏燕燕才回过神,讪讪的说道:“四姐,我不用这么多。”
“吃吧。”苏秀秀吃了一块肉,竟然没有膻味,这个大师傅的手艺果然好。
吃了几口,豆子捧着一个碗出来,里边装了几个馒头,“奶让我拿来的,姐姐你们吃。”
说完,他飞快跑回家,显然是等不及吃肉呢。
“四姐?”苏燕燕不知所措的看着苏秀秀。
“吃吧。”苏秀秀看了眼厨房的方向,淡淡的笑道。
她大概知道打饭婶子和支书老婆为什么对她这样了,应该是因为韩金阳和郭胜利。
苏燕燕见姐姐吃了,犹豫片刻,也拿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因为放了很多白面,又软又香。
两人就在老支书的院子里吃完晚饭,这期间,韩金阳夹了一碗菜出来,交代苏秀秀吃完先回家,他们可能要稍微晚点。
回到苏家,苏伯娘扫了眼两人的空碗,脸瞬间耷拉下来,斜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吃完回来了?”
“啊,吃完了,跟丽丽说的那样,二叔的手艺确实好,伯娘你们吃了吗?”苏秀秀将碗洗好放橱柜里,温和的回道。
“我们吃了一份,别的留着慢慢吃。”苏伯娘的语气还是不好。
苏秀秀哦了一声,懒得理会她,拉着苏燕燕到她房间,就不出去了,等韩金阳回来直接回城。
苏伯娘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很想骂两句,一想到苏秀秀已经嫁人,苏燕燕也定亲了,只能把这口气咽回去。
“妈,我也要一人吃一碗。”苏丽丽愤愤不平。
“死丫头,刚刚吃的少了?再叽叽歪歪的,小心你爸打死你。”苏伯娘狠狠瞪了苏丽丽一眼。
苏秀秀进了苏燕燕的房间,里边的摆设跟记忆中一样,一点没变。
食指轻轻划过书桌上的痕迹,这些都是原身写作业的时候划下的,哪有那么多天生读书好的,原身起早贪黑的读书,才能回回考第一。
“四姐,你今天就要回去吗?”苏燕燕突然问道。
“嗯,应该回去。”苏秀秀回头看了一下床,什么都没垫,就一床凉席,拍了拍,“不硬吗?”
苏燕燕有些茫然的看着“苏秀秀,不都是这么睡得,怎么会硬呢?
“没啥。”苏秀秀问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正要聊不下去的时候,韩金阳回来了。
“你就是秀秀的丈夫?长得真俊,本事也强,我听人说,你一木仓就把野猪打死了,公社领导都夸你了。”苏奶奶看到韩金阳,拉着他的手一个劲的夸。
苏秀秀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笑道:“你们吃好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回去做什么,金阳第一次来,当然是这里过夜,金阳,咱不听她的,等明天再走,到时候奶给你烙馅饼吃。”苏奶奶满脸慈爱。
要不是知道她的为人,苏秀秀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奶奶,我们明天都要上班,尤其二强,他刚工作就迟到,对他的影响很不好。”韩金阳笑眯眯的说道。
老太太一愣,紧张的说道:“我忘了你们还要上班的事了,那你们赶紧回去,不然天黑了路不好走。”
说着,她又招呼苏伯娘拿馒头还有鸡蛋出来,要韩金阳几人带着路上吃。
“不用,不用,我们刚吃过饭,奶奶,那我们就先走了,免得家里人担心。”韩金阳说什么都不愿意要。
走出家门,苏秀秀客套道:“爷爷,奶奶,大伯,伯娘,那我们就走了,等下次再来看你们。”
“快去吧,秀秀,有空就常回来,奶给你们烙馅饼吃。”苏奶奶抹着眼泪说道。
苏秀秀跟着眼眶一红,泪眼汪汪的说道:“嗯,我知道了,奶奶,我们走了,您回屋吧,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挂念我们。”
两人在苏家门口作秀了一番,各自都觉得对方是戏精,然后在苏永强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分别。
“这么舍不得,就在你老家住一晚吧,我们明天早点起就是了。”郭胜利看着苏秀秀眼睛红彤彤的,忍不住说道。
苏秀秀无语了一下,随即笑道:“不用了,就是刚分开的时候有点难受,现在好多了。”
一旁的苏永强憋得脸都快扭曲了,什么分开的时候难受,苏秀秀不在的时候,奶奶经常骂她。
“秀秀,奶奶今天跟你说什么了?她的话,你听听就好了,千万不要当真。”苏永强语重心长的说道。
苏秀秀心下好笑,真有意思,她对苏燕燕说的话,苏永强竟然又跟她说了同样的话。
“我知道,我又不傻。”苏秀秀斜了苏永强一眼。
这次到临溪村打猎,几人算是满载而归,因为三人出力最多,村里的干部商量后,决把最大的那头小野猪奖励给他们,韩金阳让杀猪匠分成四块,猪头,猪下水还有前腿的一半给老苏家,另一半前腿给苏永强,他说是要送人,具体送谁就不知道了,两个肉多点的后腿,韩金阳和郭胜利一人一个。
另外他们打的几只野鸡,晚上吃了两只,其余两只让他们一人一只分掉了。
就连苏秀秀,她也摘了一篮子野菜,已经全都放到背篓里背回家。
夜路比白天难走一些,所以几人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城,路上巡查的碰到他们,神情非常严厉,看到郭胜利和韩金阳的证件之后,将几人直接放行。
苏永强有些羡慕的说道:“还得是你们的工作,这要是换成我,非得盘问好几个小时。”
“等你转正了,拿着单位开的证明进出城,人家也不会为难你。”韩金阳拍了拍他胳膊。
“诶,你小心点。”自行车经过一个水坑,龙头歪了一下,吓得苏秀秀拍了一下韩金阳的背。
到了分岔口,三人道别后各自回家,苏秀秀夫妻两到四合院的时候,大门都落锁了。
韩金阳停好自行车,过去敲了敲门,“张大爷,麻烦开一下门。”
其实张大爷他们都没睡,这么早关灯纯粹是为了省电,听到动静,立马起身开门,看到韩金阳和苏秀秀背着背篓,嗅了嗅鼻子,“怎么这么晚回来?”
“秀秀老家的人太客气,一直拉着我喝酒,张大爷,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家,明天再跟您细说。”韩金阳道了谢,和苏秀秀往三进院走。
张大爷关好门,回家就跟张大妈说:“秀秀不是城里人吗?怎么还有乡下亲戚?”
这事张大妈还真知道,上回去帮忙的时候,从苏秀秀嘴里听到的。
“秀秀她爸五几年进城工作,她爷爷奶奶还有别的亲戚都在乡下,秀秀有城里户口,那是因为读书好,她爸妈就带她到城里上学,五几年的时候,落户没那么难,也是运气好。”
“那她老家亲戚应该挺富裕,我刚刚给他们开门的时候,闻到好大一股肉味,瞧那背篓沉甸甸的,应该装了不少东西,诶,你说,你要是找他们买肉,他们能同意吗?”张大爷小声问道。
张大妈瞪了他一眼,“现在谁家买肉容易?金阳他们小两口弄点肉不容易,我们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怎么是凑热闹呢,咱们老幺都多久没吃肉了,我又不是不给钱,就按鸽子市的给,不用多,买个二两就成,老幺读书辛苦,要给她补补身子。”张大爷认真的说道。
提到老幺,张大妈犹豫了,她其实有三个孩子,老大儿子,隔两年生了个闺女,养到两岁的时候,掉水井淹死了,那时候差点没把眼睛哭瞎,没想到过了几年又怀孕了,生的闺女跟前一个很像,她觉得是二闺女回来了,对她那真是疼到骨子里。
“那好吧,我明天问问秀秀。”张大妈最终说道。
秀秀已经回到家,韩金雨和韩金月竟然都在客厅等他们。
“你们怎么还没休息,不是说了吗,我们不一定当天能回来。”苏秀秀从背篓里拿东西,边问道:“你们吃过饭了吗?”
“吃了,你们吃过了吗?”韩金月放下东西,随时准备去做饭。
“我们也吃了。”苏秀秀将东西放好,让韩金阳把肉拿出来,现在天气热,要是不腌起来,明天就坏了。
看到那么大一块的野猪肉,韩金月的眼睛都亮了,她赶紧拿了一个大盆过来,小声问道:“今天打到几头野猪啊,分到这么多。”
“主要你大哥厉害,我听我们村的老支书说,一木仓就毙命,还有郭胜利和我二哥,因为他们功劳大,所以三个人分一头小野猪。”苏秀秀将肉和杀好的野鸡放到盆里,“家里的盐够吗?”
“应该够了。”韩金雨抱着盐罐子过来,“嫂子,你们忙了一天,接下来的活让我来吧。”
说着,不等苏秀秀说话,韩金雨就蹲在韩金月身旁开始腌肉。
苏秀秀确实累了,一个是因为苏奶奶还有苏伯母,面对他们,真的是心累,第二就是坐自行车了,虽然不是她骑的,但是现在的路坑坑洼洼,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
“那麻烦你们了,我坐一会。”苏秀秀洗了手,就在一旁的凳子坐下。
韩金阳拎了一桶水回来,“秀秀,赶紧洗洗睡觉,忙活一天了。”
这天晚上真的睡得特别的香,第二天韩金阳起床都没吵醒她,要不是马大妈来找她,她估计还在睡。
“秀秀,大妈有个事想求你。”马大妈不好意思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