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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真相为明
原来当日许家村一别后,琉璃反复想起墨狄那番关于神明的的辩驳之词,渐渐的便觉得他所言有理,原本是打算回到玉灵山重掌玉女门侍奉神明的,后来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着云清疏一事断了长久以来的期盼,琉璃心生绝望,对神明一事便少了几分期待,加之她本身从小就不信鬼神,修炼之后更是见过许多在凡俗之人看来犹如神鬼般的手段,联想到墨狄当日透露给她的信息,琉璃心中对明河便愈加怀疑起来。
虽然有所怀疑,琉璃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回到了玉女门诚心侍奉神明明河,玉女门外的一应事宜全都交给了琼花跟进,她按兵不动的行为并没有引起血衣明河的注意,只暗中调查着他的身份。
“临渊的老巢就在我玉灵山后的山谷里,山谷里设下了重重结界,外人不可轻易进入,我身为玉女门的掌门人,多次奉他命令行事,前前后后进去过几次。”琉璃看向临渊,眼神中还有几分惊惧。
“那日我进到山谷,发现他正对着镜子自言自语,自称临渊口气狂妄,野心勃勃的说魔星封印一旦解开,他便能君临天下雄霸九州,也不用再千辛万苦幻化出这么一副面貌,那时我便确定了,这个所谓的神明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临渊二字让我想起了故乡灵泉下墓穴中的那行刻字,之后我重又回到了许家村,辗转询问附近村落的村民,得到的消息让我渐渐确定,当年许家村灭村之祸便是临渊所致,那灵泉本就暗中通往那处石洞,石洞原就有三个出口,只是我们一直未发现罢了!”
确定临渊便是当年引起灭村之祸的仇人后,琉璃倒也沉住了气,并未妄动。她自知以她的能力不是临渊的对手,便想着通知了墨狄和蓝凝再谋后策,但那时墨狄和蓝凝双双坠崖的消息从凌霄城传了出来,她便一直潜藏不动,直到前几日得知临渊率众人离开了山谷,琉璃便也跟了出来。
临渊沉默不语的听着琉璃说完这一大段话,其间一直想寻机杀了这个人,但墨狄一直戒备的盯着他,蓝凝也挺身将琉璃护在了身后,以至于他只能任由琉璃将他的身份宣之于众,其中一些掩埋在岁月长河里的旧事,也被她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蓝凝听完琉璃这番话,脑海里一直在思索着她是否在哪里听到临渊这个名字,顿了片刻,她忽而不确定的问:“你叫临渊,难道你是万年前争夺九韵族长不成,愤而离开九韵族自立门户的,临槿的叔父?”
临槿的记忆里很少出现临渊这个人,她只在幼时听她的父亲临溯提过一两回,当时她并没放在心上,只听过便忘,后来她也没再见过这位叔父,只知道族人都说他天资聪颖,性格却乖僻邪谬心胸狭隘,日后怕是会走上邪路,没想到他竟真的应了此言。
只是他到底是怎么以肉体之躯活过这十万年的?
红袍男子张狂大笑,既已被琉璃说破了身份,他倒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我就是你的叔父临渊,也是十万年前明河身边的谋士霖老,明河当年做下的很多错事都是我出谋划策怂恿的,为的就是要颠覆这九州大地,让所有人都对我俯首称臣!”
当年他因竞争九韵族长一事败给了临槿的父亲临溯,原本他并不在意此事的,毕竟临溯是他的兄长,对他素来很好。可是后来族中便开始流传各种谣言,说他心胸狭隘暴戾乖张,将来终究会生心魔走上邪路,初时他和临溯都不太在意,等到流言越传越盛的时候,他再想要去揪出流言的源头已经不可能了。
九韵族中流言顿起,族民们觉得他是个祸端,会为九韵族招来祸患,全都意见一致要求族长临溯将他驱逐出九韵族。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也不知道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明明他生来天赋极高,诅咒术和预知术修炼的极好,他不明白族民为什么会这般排斥他。
临溯无奈之下听从了大家的意见将他驱逐,他成了九韵族历史上唯一一个被驱逐的族人,成了整个九州的笑话,他没办法以临渊的名字在九州立足,只得改头换面化名霖老艰难求存。那时他便对九韵族全族怀恨在心,连带着也恨上了他的兄长临溯,如果当日是他当上了族长,一切便都会不一样了……
他发誓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要让九韵全族为他的痛苦付出代价,他化名霖老潜伏在明河身边,借助明河的名义做出许多人神共愤的事情,使得明河为天下人唾弃,被冠以魔星之名;之后他更是鼓动明河组织魔兵攻打九韵族,使得九韵险些灭族,也间接导致了后来九韵族万年不散的诅咒。
临渊每次想起当年所为,心头便一阵痛快,他勾起眼角看向墨狄和琉璃,邪魅一笑:“你便是揭穿了我的身后又如何?如今这九州天下少有人是我的对手,我也一定要让九韵灭族,称霸天下!”
顾七听不得临渊对九韵族的侮辱藐视之词,愤而出手,蓝凝慢了他片刻,扬鞭也加入到战局当中,鞭影横飞,没了墨狄宽刃刀的处处限制,临渊应付起两个九韵人来游刃有余。就在墨狄思索着是不是该助他们两人一臂之力时,苏千语和她师妹薛新月两人突然出现在了海岸边。
蓝无尘皱眉看着这一个两个如入无人之境般踏上他碧落岛主岛的人,不由得开始怀疑,岛上的保护大阵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人暗中损毁了,不然这临渊一行、琉璃、苏千语师姐妹都是怎么准确找到上岛的路的,未免也太不把他碧落岛放在眼里了吧?
“师姐,就是他,杀害师父之人虽有着蓝凝的面貌,但他周身有一个朦胧的血光,气息也与这人如出一辙。”薛新月素手纤纤指向临渊,温婉美丽的瞳眸里闪着愤怒的光。
原来凌霄城大战后,陆琛被逐出师门,他的坚持让苏千语渐渐冷静下来,再加上沈玦那个臭男人一直在她耳边念叨“蓝凝不是那样的人”,她听得多了也就开始存疑。苏千语详细询问师妹薛新月和谷中幸存的同门,发觉师父妙法仙人的死疑团重重,于是暗中展开了调查,其间和陆琛蓝冰两人见面互换了消息,竟发现所有疑点全都指向了血衣明河。
“我师父的死是不是你做下的,你为什么要杀了她老人家?”薛新月一见到杀害她师父的仇人便红了眼眶,面目狰狞恨不能置临渊于死地。
临渊现在倒是有几分虱子多不怕咬的感觉,反正他身份的秘密都被琉璃披露了出来,再承认杀害了妙法仙人也没什么。“是我又如何?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蓝凝看着临渊得意洋洋不知悔改的嘴脸,不由想到了自己莫名被害的师父林煜:“妙法仙人是你杀的,我师父林煜的死是不是也和你有关?”
临渊这回倒没直接承认,邪佞的目光反复在蓝凝和墨狄身上回转,最后他看着蓝凝神秘一笑:“也可以说与我有关吧,但你师父不是我杀的,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你难过?”
蓝凝只觉得浑身一恶,都到了这么时候了,临渊竟然还能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他是当真以为没人能杀的了他吗?
“既与你有关,那你今日便死得不冤!”
蓝凝不欲与他多言,挥起长鞭就甩向了临渊,墨狄自然不会放她独自一人对战临渊,举起宽刃刀便跳到了临渊身边近身攻击,顾七、苏千语、薛新月也都因为族仇加入了战局,蓝无尘犹豫了下,终于还是没办法作壁上观,激起大波水幕攻向了临渊。
一场激战,临渊神魂遭受重创,神色惶然落荒而逃,临走时也顾不上带走他那些忠实的走狗,更是没有理会从他身上遗落的两枚玉片,似是一心想要保命,什么玉片、魔星封印,他通通都不在乎了。
幽绿色的玉片在晨光的照射下映出耀眼的绿光,蓝无尘想要收起那些玉片,却被离玉片更近一步的墨狄抢先一步拾起了。
蓝凝看了眼墨狄手中闪着荧光的玉质,眸光又落到明显前冲了几步的蓝无尘身上,一股哀伤无力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不想再去和父亲解释她收集玉片的动机,也不想再看他一次冷过一次的冰冷面孔,拉着墨狄叫上顾七、紫陌和琉璃,五人就要搭上远离碧落岛的船离开。
“站住!”蓝无尘冷声喝止住了几人,“把玉片留下。”
墨狄低头看眼手中的两枚玉片,从蓝凝手中接过长鞭,又将玉片交到她手里:“你自己做决定吧!”
蓝凝右手握紧了玉片,三指宽的玉质小件棱角分明,握在手里有一种尖锐的刺痛感。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的真相终于解释清楚了……
希望大家还满意~~
☆、第一百二十章尘埃为定
她没有去看娘亲兄长期望她回头的殷切目光,也没有去看蓝无尘冷峻严肃的脸,更没有理会苏千语和薛新月难得苦口婆心一次的劝慰,她只回头看着墨狄微笑的俊脸,目光扫过顾七期盼的眼神,还有紫陌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嘴角轻轻扬起了一抹坚韧决然的笑容。
“父亲,对不起,我不能把它交给你。”她手中握着的是九韵族复兴的希望,是墨狄摆脱诅咒重获新生的钥匙,即便对方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又如何能将它轻易交出?
蓝凝将玉片收进储物戒指,昂首挺胸就和其他几人面海而去,蓝沣为他们准备的客船早已停留在海岸边,只等着迎接它今日第一拨客人。
蓝无尘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道:“好,你既然如此不知悔改不听教化,那我权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今日我便当着所有人的面,与你蓝凝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以后,你与我碧落岛再无任何关系!”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惊,即便是几个时辰前听过此言的蓝家人,此时也都震惊不已。先前蓝无尘说要断绝父女关系,那也只是在他们碧落岛自己人中说的,现在他又当着苏千语、薛新月、琉璃仙子的面说这句话,就说明这事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蓝夫人犹疑了会儿,试探的问:“老爷,阿凝她还是个孩子,您……您要不要再考虑下?”
蓝无尘冷眸一扫,蓝夫人立时便不说话了,蓝泽张口欲言,却被父亲挥手打断了:“蓝泽,好好加强岛上保护大阵,别让什么闲杂人等都能贸然闯入我碧落岛来。临渊一事已了,想在我碧落岛上修整两日的我们欢迎,想走的外人还请好走不送!”
蓝浔还挣扎着想为小妹说两句,蓝无尘一句话就把他的满满热情拍到了海底:“你的凌波剑法修炼的如何?有空多和你二哥学学,别什么闲事都想管,自家事还管不过来呢!”
蓝无尘此言就是彻底把蓝凝摒弃在了蓝家人之外,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外人”,蓝夫人、蓝泽、蓝沣几人在蓝无尘的强势威逼下,虽然心疼蓝凝从此无依无靠,却还是放弃了为她说话的念头。
身为蓝家人,他们对蓝无尘再了解不过,他素来刚性耿直说一不二,做出的决定从来没有人能改变。
众人见蓝家人劝阻无果,也渐渐明白这事已成定局,看向蓝凝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悯然,蓝凝却无视其他人的目光,毅然决然的登上了远离碧落岛的渡船,完全不在乎她此行一去便再也不能回到碧落岛了。
临渊之事已了,苏千语和薛新月也没在岛上多留,蓝沣安排了船送他们离岛,回到清心殿后和几位兄弟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