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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门口站着两个丫鬟,汗湿了额头,丫鬟拿袖子擦了擦,时不时的往远方眺望,脚下焦急踱步,忍不住和旁边的丫鬟小声交谈。
“这、这可如何是好?”
“小卓怎么还没带李大人来!若是来不及,若是来不及……”
“王爷他莫不是……”丫鬟后头做了个“没救了”的口型,不敢说出声。
另一人还是被惊出了一身汗,“嘘嘘嘘!这话可不能瞎说!”
“来了来了!李大人来了!快让开!”小厮高声喊着,身后跟着一位白头老人。
这是宫中的御医李大人,也是常给里头那位看病的大夫,丫鬟忙打开了门,让这位李大人进去。
房内阴凉,窗户都紧闭着,床上悄声无息的躺着一人,俊美的面庞苍白,呼吸几近于无,看样子已然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李大人把了脉,周围下人围绕,大气不敢喘。
房内一时间静悄悄的,李大人在把手搭在那似一折就断的冰凉腕间时,心口猛地一跳,竟、竟是已无脉象,他额角冒出虚汗,仔仔细细的把着脉,生怕是他哪儿疏忽了,把错了脉。
这位王爷自幼身体虚弱,全靠一口气吊着,曾有天师言他活不过弱冠之年,李大人为他多年治病,也不过只能帮他用药物养着身体,并不能根治。
他体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李大人也知晓,他撑到现在,已然是油尽灯枯之相。
来找他的府中下人,在路上同他说,前几天王爷回到府中,不知为何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后头又叫人唤了十几个风尘女子秘密入府,隔天才让人将那些女子送走,之后便闭门不出了。
本就体弱,还不节制,必然会有所伤身。
王爷没有命令,下人不敢进屋,这么一来,就出了事。
李大人额角布着细密的汗水,忽而,他感觉到了指腹下细微的跳动,他凝神一试,大松一口气,忙转头吩咐下人去抓药熬药。
此流程下人已然是熟能生巧,听到还有救,下人都松了口气,若是这位没了,他们只怕也活不了。
温以瑾躺在床上,闭着眼,身体感知尚且麻木,他呼吸薄弱,只听到耳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脚步声,还有人在给他扎针。
身体很沉重,连眼帘都掀不开。
【076,这具身体,你们是不是偷工减料了?】
系统在他脑海里道:【你好,我的编号是067,你身体并没有被偷工减料哦,我们是按照与原身1:1还原的,由于原身身体不好,所以构造身体的一部分能量暂且被封锁了,待任务完成之后,会一并还与你。】
【抱歉,067,我记住了。】他说。
系统:【没关系。】
温以瑾闭着眼,察觉外界并无危险,便开始捋一捋思路,他原是编号0113号系统,觉醒自我之后,便一直在找寻成为“自己”的路。
他完成过许多的任务,大多都和辅助君王有关,他一度认为,这是他的道,而这次最后的任务完成之后,他便可以成为人,真正的活下去。
这次任务也和辅助君王有关。
这个世界是由一本小说而衍生出来的小世界,小说的主角,是他所处的国家中的君王,名叫殷玄夜。
而温以瑾,则是朝中的摄政王。
殷玄夜原先便是储君,继承皇位之时,尚且年幼,前朝帝王在驾崩时,命温以瑾以摄政王的身份,教导殷玄夜接手朝中上下事物,不得疏忽。
温以瑾并非皇族,而是因父亲和先皇曾经一起打下天下,在落定之后,他父亲没多久就去世了,先皇想要弥补,从而他被封为异姓王。
他之所以会得先皇信任,除了因他父辈交情,也因他自幼表现聪慧温顺,恪守成规,且他身体羸弱,一生都不太可能拥有自己的子嗣,方方面面来看,他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然而,先皇却不知,这是一头隐藏爪牙,只待合适时机,才会露出凶残一面的伪君子,就像是一条阴狠的毒蛇,表面风光霁月,背地残暴不仁。
他自幼体弱多病,又聪慧过人,心里不甘心因孱弱的身体而止步不前,他及其不信任他人,听多了“他聪慧是聪慧,只可惜这身体……”之类的言语,他性子变得扭曲。
在先皇封他为摄政王之前,他便早已狼子野心。
因此,作为下一任的帝王殷玄夜,被他一步步架空成了傀儡皇帝,殷玄夜自是不会甘心一直被他压在底下。
且说殷玄夜作为一国君主,手里头却没有什么实权,已然是耻辱,他韬光养晦,隐忍不发,可想要在朝中养自己的人手,也实属艰巨,他几次被温以瑾发现了小动作,温以瑾每次发现过后,都会找借口与他为难。
这种将他尊严都踩在脚底下的行为,让殷玄夜恨的咬牙切齿,就连宫中侍奉在他身边的太监,都是温以瑾的眼线,中途他还曾眼睁睁的看着忠诚于他的奴才被折磨致死,这是温以瑾对他的警告,警告他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他犹如被密不透风的困在笼中之兽。
每次上朝,殷玄夜所见所闻,都是温以瑾同与他立场相对的臣子唇枪舌战,而他不得半点发言。
他在这种被打压的氛围下一点点的成长,直到温以瑾病入膏肓,殷玄夜联合和他对立的臣子,一举推翻了他,将他困在宅院中,日日让人施与折磨,没多久,他就病逝了。
但这不是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之后殷玄夜还将被算计、被刺杀和被背叛,历经磨难,才坐稳皇位,可那时的他,早已忘却了初衷,也回不到了过去,最终成为了一位暴君。
0113的任务,是改变他变成暴君的结局。
现如今剧情还只进展到前半段,殷玄夜十岁登基,被温以瑾把握朝政,到如今已有三年之久。
按理说,他应当要教小皇帝治国之法,可这温以瑾,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归还权势。
前几日,他在朝堂之上,明里暗里被一位大人嘲讽他病弱不能人道,这是温以瑾的痛处,他并非不能人道,只是要养身体,无法快活罢了。
自他把握实权,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便是以前,也没有人当面和他说过,他当即气血涌上心头,当时不显,回来便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他不痛快,那人便也别想痛快,他还想着要如何报复回去,却因那通火气郁结心头,要泄泄火,他让下人招来了青楼女子,让她们奏乐跳舞,让她们伺候他,喝酒喝了一夜,一命呜呼了。
……
“李大人,这药王爷喝不进去啊,这可如何是好?”
“先将他扶起来些……你在他后头……手不要抖——”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到近传来,一名小厮慌里慌张的,被房内的大丫鬟训斥了一句,那小厮拱了拱手,道:“阿翠姐姐,陛下来了!”
“陛下!?”丫鬟惊呼道。
“这……快,快去准备准备——”
转眼间,外头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身后还跟着宫内的太监,房内噤了声,纷纷跪下行礼:“奴才拜见陛下。”
他们低着头,跪伏在地,十三岁的少年郎穿着一身明黄色长袍,腰间腰带绣着精细的绣花,挂着一块质地上好的白玉玉佩,他身上气质沉着,一头黑发泛着光泽,一丝不苟的束起,面庞棱角已初露锋芒。
他五官生的好看,年纪不大,尚未长开,看起来雌雄莫辨。
“摄政王呢?”他嗓音透着些许的稚嫩,“孤听闻摄政王病了,来看看他。”
“回陛下,王爷在里面,这会儿还没醒,恐怕无法见陛下。”在最前头的丫鬟说。
“无妨。”殷玄夜抬脚往里走去。
摄政王已三日没有上早朝了,他自是要过来看看。
“陛下,若是将病气过给了陛下,王爷醒来,定是要怪罪奴才们的。”
殷玄夜瞥了那名下人一眼,“孤看看他,你要拦孤?”
“奴才……奴才不敢。”
这位小皇帝在下人眼中是个性子任性的,真拦着他,说不准他就要罚他们了。
跟在殷玄夜身旁的太监掀开珠帘让他进去,殷玄夜收回视线,往里头走了进去,外头热的人汗流浃背,这室内倒是凉快。
他看到了墙角放着的冰块,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床边。
床上的男人躺着,面上没有一分血色,墨黑长发散落身后,衬得他那张脸更是白。
还真是病了。
殷玄夜在床边坐下,拿帕子擦了擦手指,“可用过药了?”
下人说王爷喝不下药,刚才正在喂,殷玄夜也看到了边上桌子上的一碗药,嗅着都叫人觉得苦。
温以瑾感觉到他被扶了起来,唇齿间被塞了几口药进去,时不时有帕子在他下巴擦拭,伴随着说话声,他眉头皱了皱,睫毛轻颤,又睁不开眼。
耳边声音朦朦胧胧,只听到似乎有什么人来了,吩咐下人好生照料之后又走了。
他听067说,来的人是殷玄夜。
殷玄夜这三年没有出格的表现,所以温以瑾也没有太限制他的行动,他若是想出宫来这儿,也并不难。
是夜。
温以瑾的各项感官终于回归,身体还是沉甸甸的,他醒来时,床边有几名下人守着,一见他醒了,房内就开始进进出出的忙碌了起来。
于府中下人开说,温以瑾是他们的主子,性情虽不好,但他若出了事,这些人也别没什么好下场。
一名丫鬟兢兢业业的伺候温以瑾洗漱。
“何时了?”温以瑾拿着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回王爷,已经子时了。”
“子时……”温以瑾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吹了进来,他身后长发飘飘荡荡,他闭眼呼出一口气。
“王爷,吃的已经备好了。”丫鬟在他身后道,“李大人说了,王爷不宜吹风。”
温以瑾转身走到桌边坐下,让她别关窗,下人不敢忤逆他。
桌上摆放着一桌子清汤寡水的菜,他吃了两口,便没了食欲,“这几日的奏折呢?”
“都在书房放着。”
温以瑾起了身,前往书房。
他批了一大叠的奏折,睡的久了,也不觉得困,快到上朝时分,他活动了一下脖子,沉甸甸的疲惫感挥之不去,不过精神了很多,他洗漱完换上朝服,出门坐上马车去上朝。
寅时,天还没亮,午门外大臣等候,正交头接耳时,温以瑾的出现让气氛紧张了起来,不少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他恍若未觉,走到他的位置站定。
“摄政王,听闻你这几日病了,还是要身体为重啊,不要逞强的好。”一名胡子发白的大臣说。
一人路过时,重重的哼笑了一声,从二人之间走过。
温以瑾侧头看过去,那刚刚走过去的人,正是前些天精准踩到原身痛脚的同僚,是一位武将。
他收回视线,若无其事温笑道:“有劳大人惦记,本王觉着好多了。”
二人交谈几句,便止了话题,温以瑾倾听着旁人说着话,在这等候期间,倒是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到了卯时,众大臣入殿。
殷玄夜穿着黄袍,头上戴着冠冕,珠帘垂落,坐上了皇位,在大臣们行礼之后,免了礼,视线扫过底下,看到温以瑾时,顿了一顿,随后如往常一样给温以瑾赐了座。
朝堂之事,大多都是温以瑾决策,如今帝王就位三年,却是连话语权都没有,他支着脑袋,打着哈欠,听着底下两波人争执。
今日温以瑾只坐在旁侧,发言甚少,让人摸不透心思。
近日并无大事,退朝后,众人往外走着,温以瑾脱离了大队,转而去了帝王寝宫,帝王宫殿,旁人尚且需要禀报,他却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他殿前。
“陛下在更衣,还请摄政王等上片刻。”太监行礼道。
他让他安插在殷玄夜身边的太监和他说说太子近况,等了一盏茶时间,他被传唤进了里面,殷玄夜换下了朝服。
“微臣见过陛下。”他站在殷玄夜身后行礼。
“快快请起。”殷玄夜转过身,一张小脸还没长开,似个白玉团子,“摄政王,你的病如何了?”
温以瑾面色还未恢复,似一张脆弱的纸,“好多了,多谢陛下挂怀。”
“那就好。”殷玄夜伸开手,问,“你快瞧瞧,孤这身衣裳可好看?”
“宫中绣娘手艺倒是巧。”温以瑾温声道。
殷玄夜:“孤叫他们给你也做几件送去。”
“谢陛下。”
两人聊了几句,说的都是些琐碎事,比如衣裳,比如新的茶盏,又比如宫中宫女前些天找来了什么好玩的物件。
原身从最初,就是奔着把殷玄夜养废去的,所以很多方面都给了他极大的自由,还在宫中让太监宫女带着他玩儿。
温以瑾打断了他,“陛下。”
殷玄夜:“你可是有事要说?”
“正是。”温以瑾道,“今日朝中之事,陛下如何看?”
“那些事你处理就好了。”殷玄夜摆摆手,“孤相信你。”
温以瑾轻叹一声,“微臣想,过几日找林太傅来为陛下授课,陛下意下如何?”
在一夜里,他已经捋清了大概的朝堂关系,也从中挑了几个能用的人出来,从前他大多都是以进入帝王梦境的方式来为帝王答疑解惑,这还是头回真切的变成人。
“太傅?”殷玄夜面上神情微顿,下意识的看了温以瑾一眼,指尖卷缩了一下,“怎的今日突然说起这事?”
“之前是我疏忽了,陛下该学的,不该只是玩乐。”温以瑾说。
“都随摄政王吧。”殷玄夜轻易的妥协道。
“那臣便先告退了。”
“摄政王,多保重身体。”
“多谢陛下关心,臣记着了。”
温以瑾走后,殷玄夜挥退了殿内伺候的人,少顷,一人穿着太监服从屏风后走出,“陛下。”
“你且说说,他这是何用意?”殷玄夜不复刚才在温以瑾面前的模样。
……
“王爷,可是直接回府?”下人驾着马车。
温以瑾坐在马车内,摆摆手,他把里面备着的茶倒了一杯,抿了口,茶水有些凉了,他指尖在杯沿轻点着。
按照这个时间点,再过不久,应是殷玄夜动小动作被温以瑾发现的时候了。
原身把握实权,都敢明目张胆的在宫中安插眼线监视殷玄夜,在人前看不见的地方,殷玄夜也吃过不少苦头,不过是一个名存实亡的君王罢了。
联合这些,再想起方才他同殷玄夜的相处,觉着他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这般单纯,他所表现的,更像是能让他放松警惕的一面。
不过这些对温以瑾来说,都无所谓,待将殷玄夜培养成明君,便是他功成身退之时。
届时,他身体恢复,便能退休云游四海了。
前提是,表明他并未对殷玄夜有害的心。
温以瑾说要给殷玄夜找林太傅授课,他同林太傅见了一面,三日后,便带着林太傅去了殷玄夜宫殿中。
今日不上朝,上午,烈日当空,炎热的天气叫人汗流浃背,后殿院中种着竹子,风一吹,便落了一地的竹叶。
温以瑾到了宫殿中,从下人口中听说,殷玄夜去抓知了去了。
一旁的林太傅端着茶杯,眉头微蹙。
温以瑾起身淡笑道:“太傅且坐会儿,本王去去就回。”
他转头对那来报的太监道:“带本王去吧。”
太监不敢怠慢,在宫中的人,大多都是知晓有实权的是这位。
他们穿过了外间回廊,到了一处庭院中,院子里有几棵大树,其中一棵树下,围着宫女与太监。
一个宫女打着哈欠,懒洋洋的拖着声音道:“陛下,你快下来吧,你受伤了,摄政王会怪罪奴才的。”
旁边几人都是不怎么上心的模样。
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斑斑点点落下光影,树上树叶抖动,传来蝉鸣声,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树上。
温以瑾站在回廊,停下了脚步。
那头的人发现了他,忙行礼,“奴才见过摄政王……”
在他们话音未落时,温以瑾看见树上影子歪斜了一下,树叶抖动。
温以瑾:“小心!”
“啊!”一道短促的惊呼,殷玄夜从树上掉了下来。
“陛下!”
“陛下小心!”
那从树上掉下来的身影在地上滚了两圈,疼得卷缩着身体。
温以瑾下了阶梯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那边的奴才散开,忙跪下请罪。
“哪疼?”温以瑾问殷玄夜。
殷玄夜卷缩着身体没答话,温以瑾摸了摸他的腿,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叫御医。”
“是,是,奴才这就去。”
“不用。”殷玄夜拽住了温以瑾的袖子,张着嘴喘着气道,“摄政王,孤没事。”
他缓了会儿,拽着温以瑾的袖子坐了起来,一张小脸布着汗,脸颊上泛着潮红,他嘴唇紧紧抿在一起。
温以瑾问过他几遍后,他只说腿疼,温以瑾起了身,让旁边一个太监背他,那太监刚跪在殷玄夜身旁,就被他另一条没受伤的腿踹开了。
“孤不要他背。”他说着,自己一瘸一拐的想要起来。
“陛下,不要任性。”温以瑾蹲下身劝道,“你可知,若是腿留下顽疾,从今往后走路便都不能像常人一般的行走了,你的龙体若是伤着了,这儿谁也担当不起。”
殷玄夜似被他这些话唬到,吞咽了一下,“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温以瑾说,见他面色妥协了,他让旁边的太监过来背他,接着,那太监又被他一脚踹开了。
殷玄夜不满道:“孤不要他背。”
这小太监一贯捧高踩低,温以瑾不在时,殷玄夜吩咐他什么事都办不成,可温以瑾偏偏很看重他,这叫殷玄夜对这太监厌恶不已,借着眼下使小性子,多踹了两脚。
“那换个人。”温以瑾道。
“不必了。”殷玄夜兴起道,“摄政王,你背孤吧。”
他这话一落,四周便立马安静了,只剩下树上的知了还在一声声的叫着,温以瑾也是没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一愣。
“陛下。”温以瑾嗓子发痒,偏头咳了两声,“臣怕把陛下摔着了。”
“也是,你身体不好。”殷玄夜说,“今日你不在家好好休养,来我这做什么?”
“臣是和林太傅来的。”温以瑾说,“陛下可还记得臣前几日同你说的话?”
“记得记得,那快别让太傅久等了,背孤吧摄政王。”殷玄夜捏着温以瑾的衣角晃了晃,一双眸子亮亮的看着温以瑾,雌雄莫辨的面庞透着单纯。
温以瑾垂眸看了他片刻,牵扯着唇角,露出一笑,“好,臣背陛下便是了。”
他背过身去,殷玄夜的身体便贴上了他,一双小手从他脖子后边揽了上来,“孤好了。”
温以瑾反手托了他一下,站起了身,他身型削瘦,步伐却意外的稳健,背上十三岁的少年郎,走路还是很平稳。
殷玄夜这幅模样,自然是不适合去见太傅的,温以瑾让一太监去和太傅说一声,他带着殷玄夜去换一身衣裳。
殷玄夜趴在他肩头,“孤沉吗?”
“不沉。”
“你是不是不想背孤?”
“陛下多虑了。”
“摄政王,你的背可真宽。”
从前父皇背他时,肩膀也是这么宽,不过父皇虽宠爱他,但等他长大了些,就不背他了。
“陛下,待你长大了,也会如此的,你肩头还有重任,等待着你去完成。”
“孤不懂。”
“往后会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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