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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鸭淹在缸里,至少要二十多天,才能起卤晒。
这此间,大伯和二叔到处寻人家买糯米和晚稻米,这是二丫特地要求的。
大伯的意思,做个四成糯米的年粑粑,意思一下,就行了。
这里做年粑粑也是有讲究的:家庭富裕的人家,基本上是六成糯米四成早稻米;家庭经济一般的人家都是五成糯米五成早稻米;家庭经济差的四成糯米六成早稻米;有的家庭实在不好的,就干脆不做年粑粑,小虎他们家就是有四五年没有做年粑粑了。
他们从来没有用晚稻米做过年粑粑,也没听说过。所以听到二丫要求用晚稻米,就表示很为难。
一方面晚稻米要比早稻米和中稻米贵很多,通常都是卖钱,现在还有没有人家留有晚稻都说不定。
另一方面,从来没有做过晚稻米的年粑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要是不能吃可不就浪费了那么多的粮食?
二丫吃过晚稻米做的年糕,绝对比早稻米做的好吃,又黏又滑又软。所以,就竭力劝说:“大伯、二叔,你们放心,真的可以做的。比早稻米做的好吃多了,到时候,来人吃了,绝对会找你要秘诀的。”
想当初,她老爸试着做晚稻米的年糕时,也是被爷爷臭骂了一顿,不过第二年,爷爷就跟着用晚稻米做年糕了。
大伯、二叔无奈,只好到处找人买晚稻米,好在最终还是买到了。
大伯二叔忙着泡米,借磨子,二丫则带着大伯娘、二婶做衣服和被子。
二丫特别教大伯娘、二婶做她要求的裤子。
这里人穿的裤子,真让二丫无语。都是那种大腰裤,又长又宽又大的腰,穿到身上,裹好了腰,用一根带子拦中圈上两圈,系紧了打个结,这才算穿好了。要是那只手没弄好,那裤子便一溜到底,掉到脚跟。所以,二丫使用上刘二姑娘身体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嫁妆布,做了后世常穿的拉带式运动裤。
这次给红叶做嫁衣,还有家人过年穿的新衣服,所有的裤子,二丫一致要求做成她设计的式样。
说到这会做衣服,二丫心里有痛也有喜。
当初,二丫看二舅母做的皮衣好看,加上山里的生活枯燥,便缠着二舅母教她做衣服。
也怪二丫太笨,六个多月,还是连领窝、袖窝、裤腰、裤裆,裁不好缝不好。二舅母有点急躁,语气很冲的对二丫嚷道:“我学的时候,三个月就能自己独自上手,做好一套衣裤。你都半年了,怎么还搞不清这些关门过窍的东西?”
二舅在旁边听到了,很不痛快。冲着二舅母发怒:“那只能说明你师傅厉害,你连自己都说不清楚,让她怎么听得明白?”
为这事,两人差点闹分手,二丫之后再也不想学什么做衣服了。
只是,二舅心里老惦记这事,回省城的时候,特地在书店找了好几本缝纫一类的书给二丫。
那时二丫都念初中了,也不知是不是处于好胜的心理,二丫还是趁着放假的时间,把裁剪和缝纫,都给自学的透彻。
之后因为妈妈身体不好,大姐不得不缀学在家,二丫还凭着自己的本事教会了大姐缝纫。
后来,大环境好了,大姐凭着缝纫技术自己办了个服装厂,在婆家一直处于主导地位,即便分了家,遇到啥事也会找她商量。
过去的话题不说了,还是回到这里来。
大伯娘和二婶,被这种新式裤子,弄得有些蒙。在农村,就是半老妇人穿的花了点,都会被人笑话不正经。这要是穿着这新式裤子,还不得被人的闲话唠叨死啊?
“大伯娘、二婶,你们看,我这样穿着都两个多月了,你们看出不一样了么?这上面都有褂子遮着,只要你们自己不说,谁还闲着没事掀您的衣服看您穿什么样的裤子啊!”
二婶看着侄媳妇穿的裤子的确比她们穿的好看又安全,当下就同意做跟二丫一样的裤子。
大伯娘还能怎样?红果早就闹着要这样的裤子了,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搭理她。现在,只有照着做了。
二丫又问:“大伯娘、二婶,你们有那种纺的很匀称的纱线么?”
二婶抢过话头:“那个啊!以前我们家有地种棉花的时候,都是自己纺线。你大伯娘纺的线可是相当的匀称,好多自家有织布机的,都到我们家来买线呢!你要多少?我去买棉皮回来,让你大伯娘纺纱,我来打下手擀棉卷子。”
大伯娘也跟着说:“你要多少?我来纺,要是买现成的,贵且不说,还不一定好,不匀称是一桩,还有的断线多,可不好用了。”
“那我要的可就多了,我想先给红叶织一身**,染成红色,出嫁的时候穿。我们自家一人两身,换着穿。那线不需要太细,也不需要太紧实。这样织出来的衣服软和,穿着才舒服。”
“你要做衣服啊!那直接买细棉布就是了,干嘛要纱线啊?”二婶不解的问。
“我想自己用竹针织,有伸缩性!棉布做的不行,晚上睡觉时裹身不舒服。”
二婶还想再说什么,大伯娘打断了:“弟妹别说了,侄媳妇要什么只管弄就是了。到时候,等她把衣服做出来了,不就知道怎么样了!”
“对!那我明儿就去,家里有旱地的人家问问,直接买棉花,我们自己搅自己擀自己纺!”
大伯娘笑着轻拍了二婶一巴掌:“就会搞怪,我们家哪有搅棉花机子?”
“是是!我一高兴就给忘了!”
二丫接着又教她们做鹅绒衣;因为鹅绒遇热就钻,这里的棉布、缎子、绸子其实都不合适做鹅绒衣和被子。
二丫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双层细棉布,中间铺一层薄薄的棉絮,做成里外两面,中间夹着细棉布做的鹅绒芯。
事实证明,效果还是不错的,后来穿了好多年也没有跑绒。当然,也许跑了,不过可能都跑在夹层的棉絮里。
原本打算给红叶做两床鹅绒被子,后来二婶见做好的鹅绒棉衣,又轻巧又暖和,就舍不得了。留下的鹅绒给家里的人一人做了一件鹅绒棉袄。
被子不用自己额外做,事情就少了很多。红果跟着拿拿针线、捡捡碎布、递递剪子,顺带学学做衣服。
安子和小龙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几个哥哥屁股后面跑,哥哥们练马步,他俩也跟着练;哥哥们打拳,他俩也跟着打;哥哥们学识字、写字、算术,他俩也跟着学、写、算。
据几个哥哥说,两孩子学的比他们还快,一致要求,二丫单独教他俩。但是,二丫还是觉得让他俩踏踏实实跟着哥哥们走比较好,免得根基不稳,脚步不实。
真正的聪明人不是总是不断学习新事物,而是能够在原有的东西里,发掘新视界扩展新疆界。
又说远了。
没有小孩的纠缠,被子也不用做。只是单单做衣服,那就快多了。三个女人外加一个小萝莉,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就把要给家人做的衣服都做好了。
剩下的就是鞋子,那个玩意二丫表示无能。让她设计样子,不说二话,手到擒来的事,但是让她一针一线去纳鞋底。切!谁爱干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