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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是争取到支持‘票’,在支持者的数量上占优势,还是争取到别国的军/事援助,今天这场大殿闹剧,必然是压轴大戏。互相揭短、互爆黑料,评判某人有没有德行继承王位,在这一刻根本不重要了。
我纳闷他们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动武,省去中间好些麻烦。
大抵王族豪门的想法和行事风格,与我这种平头百姓不同。
云舟在其他项目上竞争性平分秋色,他唯独不能光明正大调遣兵马消灭政/敌。
太阳城的军/事/力量掌握在别人手里。
族长只给他诏书,没把归族长直接指挥的军队给他。
也是看他有没有真本事逆风翻盘,以弱势胜强势。
当然也不能说诏书没用,这场殿上大战结束,云舟如果赢了,他有诏书,那就是名正言顺继位,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诏书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
好在云舟劝住几个,我又毒倒几个,竞争对手掌握的兵力,只有三分之一真正行动了起来。
他们只够包围熙园,围城有点困难。
我在大殿六面布下气丝网,有人见势不妙想从暗道逃跑,被气丝拦住,心知大势已去。
云舟有两个兄弟去了海外寻宝,没机会参与这次王位争夺赛。
族长已故的消息,他们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眼瞅着继承王位无望,平时有仇有怨的,可得赶在团灭前报仇。
他们清楚动不了云舟,只能拉着打得过的打。
熙晴和熙暄的梁子结得最深,不互砍十八刀同归于尽,那口气咽不下。
况且刚刚他们之间又新添了一笔杀母之仇。
云舟没有阻止他们自相残杀的意思。
直到大殿内,除了云舟再没一个合法继承人。
他兄弟中没有一个服软想苟活的,让我略微感到意外。
云舟绝不是人家认输,他还要赶尽杀绝的人。
他的兄弟了解他的为人,他们只是不愿以输家的身份活下去。
他们不想做那个‘寇’。
能跟着主子进地下大殿的,不会抛下主子独活。
我有心想劝两句,可看他们势头,这时候劝没用了。
想活命的,我保了,全是在几位继承人中间站队的大臣和宗族长辈。
他们倒是犯不着跟合作伙伴同生共死。
待一切结束,云舟上到地面,叫下一队人清理大殿。
谁和谁是一边的,全归置到一起,该怎么埋怎么埋。
人都没了,云舟不会最后的面子也不给留。
风光大葬虽说没有,厚葬倒是可以。
云舟的支持者在地面,我们上去,他跟手下人交待好,地下大殿的事便由他们处理。
他活着走出地下大殿,其他人全躺下了,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谁活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
外面的人没啥可说的,这会儿也没别的继承人站出来。
云舟手里又攥着族长的诏书,族长之位已经是他的了。
就像刚接手一个企业一样,接下来他有开不完的会。
族长被人毒死,他大张旗鼓的调查。
查到熙暄母亲头上,这事就算了结了。
被害人和凶手都死了,活人给主持下公道,最后俩人没往一块埋。
云舟坐上族长之位,给我带来的便捷,也就是可以随意在熙园内走动。
我和他的事不是秘密,整个太阳城的人都知道。
他是族长,我必是族长夫人。
只是因着换位时死的人太多,父亲和继母刚死,他不好立刻举办婚礼。
有人笃定我是族长夫人,就有人抱有侥幸心理。
我们一天没成亲,旁人就有机会。
熙园的仆役婢女换了不少,原先各方势力安插的眼线,云舟趁着这个机会全部清除。
但新进来的,也有新的目的。
他们有的为监视云舟,有的是盯上了族长夫人的位置。
当然他们认为不必把我挤走,族长夫人的名额没限制,全看族长本人打算娶多少。
我们俩闹那么大动静,我这大夫人的位子恐怕无人能动摇,那二三四……不还空着呢吗?
她们利用一切机会在云舟面前表现。
比如端茶时抛媚眼、花园里平地假摔,假山后唱歌的、凉亭里弹琴的,把云舟演烦了,特意跟总管说,近来下人们太闲,加班,统统加班997。
美人累得维持正常表情,不垮脸都难,再没精力展示才艺。
靠炫技抛媚眼不行,他们只好打直球,由族中大臣方面向云舟提出申请,请他允许自家姑娘入府为妾。
云舟也方面拒绝了他们,因为申请的人太多,他开会的时候特意为这事做出申明,表示今后任何人不得再提让他纳妾的事。
他只有一位夫人,就是我,就算我死了,他也会和我的牌位拜堂,婚后我若比他先死,他守寡到老。
这话有人信,有人不信,什么情比金坚、一生一世,迟早会变。
但犯不着在我们如胶似漆的时候逆着他来,等时间消磨掉爱情,他们再献出美女,云舟自会收着。
暗卫把他们的打算向我复述,末了问我要不要现在干掉他们,这样他们就没有以后了。
“干掉他们还要后来人,别为这事吓得人不敢做官,给他们点希望,让他们尽心做事,比一味杀戮强。”
“可是,如果……”南六抬眼看我。
“如果云舟真变心了?”
南六没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我相信他,况且,就算有万一,那又如何,人心要变,谁能阻止?哪怕我把天下的女人都杀光了,他还可以爱大猩猩,有爱的时候尽力爱,无爱的时候就放手。”
至少云舟现在是个不仅有爱,还有责任感的好男人。
他成为族长,就有资格知道家族的终极秘密了。
阿图罗氏的财富密码,地下的秘密通道。
这秘密被记录在一个盒子里,族长通过正式的继任大典,在额头上打过透明印记后,就可以从盒子里读到秘密信息。
云舟掌握了秘密,地下、地上运输线仍旧正常运转,熙氏一族的生意照做。
权力的更替,在人员变动上体现得最明显。
生意还是那些生意,只是负责的人,有一些变动。
假如熙氏一族是一辆汽车,那云舟和他的兄弟们,已经把原装零件拆下来不少,换成了自己的零件。
区别是这些‘零件’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因此不能延用。
否则一个轮子往东转、一个轮子往西转,这车就甭开了。
云舟将能用的人留下,剩下的岗位全换成了他的属下。
熙园外边的事都是他在忙,园子里头的事,便有人找我做决定。
前任族长留下的夫人们该怎么安置,不满十岁的小叔子们又何去何从?
云舟的兄弟中,满十四、成年的没几个,不满十岁的有十几个。
这些小孩子的母亲,娘家并不强大,在后宅内没啥话语权。
无论前任族长是生是死,她们的未来,都没有她们自己决定的份儿。
不过这事既然让我做主,我便把她们全召到一处,听听她们的想法。
她们的孩子年纪小,她们也没多大。
其中最年长的28岁,要她们留在后院守一辈子寡,我觉得十分地不人道。
为绝她们留下的念想,我先说明,族长之位既然由云舟继承了,那下一任族长,只能是云舟的孩子。
就算他的兄弟们留在熙园里,也没有可能继位。
想走的,我不为难,会悄悄将她们送走。
愿意回娘家也行,是走是留,全凭自愿。
几番试探过后,她们相信了我的话。
也能敞开心扉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她们中有人是看中了前族长的人,为‘爱’嫁进来做妾的。
有的是被家里人当礼物献进来的。
还有图钱的、图地位的,抱着什么目的的都有。
刚嫁进来不久,膝下无子无女的,想离开,我理解也赞成。
外边有情郎等着的,出去奔赴爱情,我同样支持。
最后留下的,是实在无处可去了。
我给她们指了另一条路,自主创业。
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就留在深宅内院养老,属实不像话。
买房置业的本钱,从熙园中出,前族长娶了这么多老婆,他死后总得把她们安排好吧,他人虽不在了,但好在有我替他安排。
非得留下的,我也事先撂下一句话,熙园里边不养闲人。
除非是到退休年龄的,这个世界,女人四十岁退休正合适。
不到二十岁就想混吃等死的,我们没有这个预算。
从前那套规矩是前任族长正妻定的,嫁进来只要伺候好族长、生儿养女,就可以领生活费。
现在主事人换了,后院的规矩也得变一变了。
“大夫人说得轻巧…将来族长纳妾,您也让她们做活、赚钱养家不成?”剩下几个钉子户,无儿无女,比我还小好几岁,她们死活不肯离开熙园,跑到我的院子里来闹。
“我这没有纳妾的规矩,族长想娶小老婆,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养在外头、掏他自己的私房钱养着,我管不着。”
这话就是说给她们听听,敷衍一下子。
毕竟我若说族长要是敢纳妾,我立马走人,这话听上去太像赌气的气话。
“历任族长,也没娶过这么善妒的夫人。”
“就是,一族之长,三妻四妾都算少的,大夫人若这样治理后院,怕是……哼~”
“怕是位子坐不长!”
“我就是做一天,也能管一天事,遣散费已经交到你们手里了,再不搬出去,我也不会撵人,只是按天收房租,不交的话、先停了柴火、再断水,闹到那步田地,我是不怕,反正闲着也是无聊,过过包租婆的瘾也好。”
“你——”
“我们好歹是你的长辈,你竟如此无礼!”
“哟?想当我婆婆?那不巧了,在我心里、我的婆婆只有一个,就是极夜的亲娘。”
熙园中的老管事,已经私下向我透露过。
这几个刺头,以前有几位夫人压着,跟鹌鹑似的老实。
她们不过是瞧我年轻,又没有身世背景撑腰,想用辈分压我一头。
如果是熙晴或熙暄登上族长之位,他们俩的老娘,必然把她们全宰了给族长殉葬。
她们没想到最后坐上那个位子的会是云舟,这个向来不受重视的边缘公子。
她们觉得云舟好欺负,我也是软柿子。
老管事叫我别和她们一般见识,她们久居内宅,前夫人们对她们看管得严,对外界的信息,她们知道得不多。
长期处于软/禁的状态,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她们有点忘乎所以了。
“我们既是前族长的夫人,总归是你半个婆婆,你如果苛待我们,下半辈子别想好过,等着被人指指点点吧。”
“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你!”
“大夫人,全族的人都看着呢,您做事,还是留些余地的好。”
我听着她们或威胁、或规劝的话,扯了扯嘴角。
“现在熙园的大门、任你们出入,你们去外面打听打听,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再来跟我谈。”
我正好有事要出门,便撇下她们走了。
我人不在,她们耗在院子里也无趣。
她们确实很久没出过门、没接触过外界了。
得我的许可,她们派了贴身的丫鬟出去。
第二天,没有一个人再来我院里闹。
不出三天,她们连声招呼都没打,便急急找了落脚的地方,搬出了熙园。
我没派人看着,她们在园中生活这些年不容易,临走了,爱拿什么就拿什么吧。
但她们出去没几天,外面便传起流言。
说熙氏一族的新任族长夫人,容不得年轻貌美的女人留在后院。
甭管什么身份、统统撵了出去。
只留下奶奶级的,在后院养老。
确实后院中有还几个云舟爷爷的妾室,她们上了年纪,我不可能把她们清出去。
可院中那些新人,就是展示才艺勾搭云舟的小姑娘,是他撵出去的。
这笔账却算到了我头上。
不出半个月,我这妒妇的名头算是坐实了。
云舟为这事气得不行,我反过来劝他,名声对我而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何况是为内宅后院的事,有这样的流言也好,往后那些想借‘色’上位的,知道我善妒、又心狠手辣,轻易也不敢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