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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愿走进十班，正好是第四节课上课，恰好是自习课。
班级闹闹哄哄。
门被推开，班级声音戛然而止，落针可闻，风声可听。
“哟，这是说够了？不再唠两句？”
祁愿绷着小脸，唇角扯着一抹弧度，整个人冒着冷气，眼神冷清。
十班学生们：“……”
别这样，他们害怕。
“你们翻墙逃课，全校通报批评。”祁愿鼓了鼓掌，硬邦邦出声，“舍己害人的精神值得夸奖。”
“哪二十九位同学，站起来我瞧瞧。”
祁愿靠在讲桌一侧，胳膊肘搭在桌上，纤细的手指轻敲，压迫感搭配寒意，勾着弧度，没有一丝暖意。
姜铭噌地站起来，一脸不情愿，往常的乖巧卸了下来，眉眼间压不住的桀骜，站姿吊儿郎当，低着头不愿意看祁愿。
接二连三，二十九个学生站了起来，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翻墙逃课这件事，五千字检讨，下周一上交。”祁愿收回手，坐到座椅上，“行了，坐。这节课自习，继续你们的进度。”
“完了？就这？”
不知道谁小声说了一句。
众人：“……”
五千字还不够？！
咋了？
非要看姐捏石头呗。
“五千字太少？”祁愿抬起头，环视一圈，“刚才谁说的？举个手。”
祁阳默默举手。
其他人倏地瞪大眼睛，“祁阳你落井下石！”
就他一个男生不去，没义气！
他还嫌弃五千字少！
他们对他太好了是吗？
秦昭忍不住，给了祁阳一拳头，“你要不要点脸。”
姜铭踹了祁阳一脚，扯着唇，“你真行。”
周围同学蠢蠢欲动，巴不得一人揍一拳祁阳，让他清醒清醒。
祁阳：“……”
他做错了什么？！
祁愿忍不住扶额，祁阳的性子是安稳了些，但是不长脑子，“祁阳，去办公室拿我的教案本过来。”
再留在教室，祁阳得被踹死。
那张嘴忒欠。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伴随着一场鹅毛般厚重的大雪。
八瓣雪花飘洒在梅花枝头，压弯枝头树梢，茫茫白意下，是点点嫣红，细微的风吹过，时不时带起几片雪花，旋转飞舞。
“怎么样？考的难不难？”
“还行吧，大多数题都见过。”
“我觉得也是，下午还有一科，这次拿三科满分应该问题不大。”
秦昭几人勾肩搭背，手里拎着一支笔，在走廊畅谈期末考试，脸上的笑容张扬肆意。
一旁路过的男生斜睨他们一眼，不屑朝自己的同学说，“切~得意什么，还不是进不了实验班。”
秦昭几人望过去，不甘示弱，“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原来是实验班的万年老二啊，可惜了，以后只能当你们的万年老二了，年级第二是想也别想了。”
“那可不。”姜铭挤出来，笑得嚣张，乖软的表情异常邪恶，“兄弟们争点气，把年级前十包揽了，给咱们差班找找存在感。”
几人凑过去，把实验班几个男生围在墙边。
姜铭勾着笑，盯着刚才说话的男生，“你说你们，仗着成绩好而已，得意什——”
“姜铭。”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姜铭瞬间改了话风，笑眯眯，“你们实验班成绩那么好，有时间多交流，大家做个朋友，别拘谨。”
说话，姜铭转过身，看向刚从考场出来，手里抱着试卷的祁愿，笑嘻嘻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一沓试卷，“姐，刚收卷吧，我帮你拿回办公室。”
祁愿睨了他一眼，把他手里的试卷拿了回来，“好好做人。”
姜铭：“……”
实验班几个男生见有人能管住姜铭几人，一溜烟跑没了影儿。
祁愿瞅了一眼几人的背影，看向姜铭几人，“挺有恶霸风范的。”
是进局子的料。
“姐，绝对是他们先惹我们的，我们没动手。”姜铭怼了怼身边的秦昭，“是吧，秦昭？”
“绝对没有！”
祁愿没想刨根问底，他们打不打架，她掐个手指头就知道，只是懒得掐罢了。
午饭后还有一场考试，祁愿不想和他们闲聊，浪费吃午饭的时间。
“祁阳，跟我回办公室。”
“好嘞！”
姜铭又凑了上去，“姐，我们也陪你回去呗，几个人走还热闹。”
“没有准备你们的饭。”
姜铭几人：“……”
呵呵。
背着他们吃好吃的！
姜铭几人目光转向祁阳，脸上都带着笑。
祁阳拍了拍自己的刘海，嘚瑟道：“我姐夫做的饭，你们这辈子怕是没有口福了！”
秦昭马上勾搭上祁阳的肩膀，“我大哥做的饭，我总得尝尝吧？走走走，我陪你去办公室。”
祁阳果断拒绝，一把甩飞秦昭的胳膊，拉着祁愿往办公室跑。
秦昭摩挲着下巴，“跑起来挺浪漫的，改天和薇薇试试。”
几人默默对视，扔下陷入浪漫跑步幻想的秦昭，一齐去了食堂。
祁愿喝了两口凉风，见祁阳跑得起劲儿，一把拽住了他，“学校走廊不许跑步。”
大冬天喝冷风，容易闹肚子。
期末考试结束，寒假来临。
往常热闹的学校，冷清不已。
祁愿拎着包出了学校门，秦遂赶紧迎过来，祁阳跟在秦遂身后，一起来接祁愿。
“开完会了？你们什么时候放假？”秦遂接过祁愿的包，拿出准备好的烤红薯，“刚买的，先暖暖手。”
“下周给学生发成绩，再正式发放假通知，我们跟着放假。”
祁愿捧着烤红薯，往秦遂怀里靠了靠，感叹大补药果然功效不错，冬天也暖洋洋的。
“先上车。”秦遂半搂着祁愿，往车上带。
祁阳手缩在袖子里，孤零零跟在秦遂和祁愿身后，一句都插不上嘴。
秦遂开车回家，开到几十米处，看到门口蹲着的祁武，一身破旧的棉大衣，大衣划了几个口子，里面的棉花半吊着，胡乱团在一起，像一只落魄的狗熊。
“祁先生在门口。”秦遂提醒了一句，放慢了开车速度。
祁愿从烤红薯里抬起头，脸边一抹炭黑，原本清冷的眸子微眯，“撞过去。”
渣爹这狗东西，还敢出现？
秦遂手握紧方向盘，表情微滞，余光瞥了一眼祁愿，没说话，只是车的速度更慢下来。
他家祁老师果然真性情，这做事风格挺‘刑’。
祁阳抬手摸了摸鼻子，眼神瞟向车窗外，忍不住为祁武默哀，当初那么对他姐，现在还敢出现，挺有勇气的。
祁武眼睑半耷，听到汽车的声音，抬起头，灰败的眼神瞬间焕发光彩，像是见到食物的恶犬，眼底尽是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