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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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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变得昏暗而又阴沉,云朵和深蓝色的天空排布均匀,均匀到让人不禁质疑到底是云朵是深蓝色还是天空其实是白色。

    当只有晨星在天空中出现的两小时,这个时间段,月亮还没有升起。

    最后一丝天色卷携着光明步入世界的另一端时,有着异常光亮的两个月亮终于升了起来。

    这个星球的夜晚很亮,月光如同黑色幕布的漂白剂一般,让天空变得不是那么单纯的黑暗。

    晨星彻底从天空中消失了。

    吹了一天的海风终于息宁了,疲惫的它带着最后一丝喘息,温柔的吹拂着这片遍布疤痕的大地。

    “赫莉安,还装得下么?”

    “没有问题莉莉姐,不过艾比姐她还没醒,要不要……”

    “不用管她,赫莉安,艾比的状况不是身体恢复了就能醒的。”

    一阵脚步声传来,频率控制地恰当平稳,让人还没见到就能联想到他的身影。

    “艾比小姐她的奇迹之力亏空了,这次为了生成契约,让她容纳奇迹的身体出现了短暂的亏空状态。”

    安德鲁从篝火照亮的角落里浮现出来。

    “我们爱尔特斯亚人如果身体中的奇迹之力完全消失的话,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以后便再也无法生成奇迹之力。”

    “没错。”

    坐在篝火旁取着暖的莉莉丝帮艾比重新盖上了她蹬掉的帘布。

    可能是篝火烤得艾比有点热了。

    “奇迹之力不能完全用光,如果用光的话,就再也不能使用炼金术了。”

    “所以炼金术师们在使用炼金术时,会给自己的身体锁上一道‘锁’。”

    “只要锁的效力还在,如果炼金师们的奇迹量低于锁的界点,炼金师就会昏迷,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赫莉安看向睡得安详的艾比,嘴角的津液在火光下明亮闪烁。

    “艾比姐她当时,抱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冲向了那只紫色怪物。”

    “我当时很惊讶,也很害怕。”

    “我以为我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在刚见到的时候就去死在我的眼前……”

    “艾比小姐真的很有勇气。”

    宝箱怪赫莉安面向艾比小姐,手中把玩着树枝的莉莉丝回道:

    “艾比她有炼金的才能和毅力,而且不像我一样”

    “在什么地方都做不好,做不好商人,做不好炼金师,连遇到生命危险时都要靠着别人才能渡过难关。”

    “在天赋和成就上,她要比我要厉害多了。”

    “小姐。”

    安德鲁的声音从火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传来。

    “小姐有自己的才能,不是每个人天生都有适合去做的事情。”

    “小姐从小就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向往走遍科尔兰的每一个角落,向往着海的对面。”

    “对于知识的求知欲,对于历史真相的渴求心,我都看在眼里。”

    “小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在我眼里,您一直都比任何人厉害。”

    莉莉丝早已过了被人夸奖就会害羞的年纪,一只手托着腮,看向远方,思绪超越了废墟,超越了印斯兰,超越了爱尔特斯亚,直到眼神逐渐发散。

    “赫莉安。”

    思绪发散不到五秒,莉莉丝又立刻回过神来。

    “诶?什么事?”

    “如果说,我说如果……”

    “事情真像我猜测的那样,你的父亲为了力量而将你当做媒介签订了契约的话,你对他是怎么看待的。”

    赫莉安合上了微微张开的箱盖。

    “我并没有父亲的记忆和印象,甚至还没有你们多。”

    “我知道,我是说,你对这件事的看法。”

    莉莉丝盯着小箱子,神情略微有点严肃和一丝随意,虽然那点不在意也可能是她的伪装。

    “……”

    宝箱怪的声音消失了,在其他人看来现场的状况就像是莉莉丝对着空气在聊天。

    “虽然我现在没有印象,但我始终觉得,父亲对力量并没有那么渴求。”

    “沉溺黑暗远不如孤独可怕。”

    “沉溺财富的结果永远只是失去。”

    “我不觉得渴求力量的人会说出这些话,而且……”

    “我相信我的父亲,我相信他有自己的苦衷。”

    莉莉丝面色一怔,随即有些自嘲般地笑了笑,低下了头。

    由于角度原因,宝箱怪看得很清楚,莉莉丝此刻的脸庞。

    挣扎,犹豫,扭曲……五味杂陈。

    “赫莉安。”

    “?”

    “你有一个好父亲。”

    “我对你的母亲也有所了解,她的名字叫埃斯塔尼斯·艾丽娅,不……”

    “现在的话,应该叫伊芙琳·艾丽娅。”

    莉莉丝刚准备把手伸进口袋里准备给自己来一根铜管烟放松一下,在想起了什么后怔了一下,又把手放回来了。

    她忘了现在身上唯一剩下的就只剩这件袖口都被扯烂的衣服了。

    “她是……科尔兰的的皇女……”

    “皇……女……”

    赫莉安呢喃道。

    …………

    莉莉丝和赫莉安双双陷入沉寂,莉莉丝仿佛是在回忆着过去,而赫莉安则在消化和记住莉莉丝透露出的信息。

    “艾丽娅姐姐在我们国家很受人民的喜爱,我小时候几乎就是艾丽娅姐姐的跟屁虫,一直跟在温柔的她身边。”

    “虽然是皇女,但艾丽娅姐姐是出了名的温柔善良,一般的贵族名门家的千金在姐姐面前就像是桀骜的母鸡一样,无知、自大、愚蠢。”

    “艾丽娅姐姐很喜欢看书籍,书籍中描绘了星城外的精彩世界,那是当时从没离开过科尔兰首都的我,第一次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我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向往着漂泊世界各地,甚至后来想要做一个考古学家的想法,都是受到了艾丽娅姐姐的影响。”

    莉莉丝双手捂住了低下的脸颊,鼻息从指缝中传出,微凉的空气从指缝中吸入。

    “二十四年前,艾丽娅姐姐失踪,没留下一丝痕迹的她,被认为是被邪恶的炼金师抓走,我对这件事情的了解,也仅止于片面和谣言。”

    “十二年后,她又出现在了科尔兰,当时三十五岁的伊芙琳·艾丽娅已经和你的父亲在爱尔特斯亚结婚十二年了。”

    “而埃斯塔尼斯·艾丽娅也在科尔兰消失了十二年。”

    “想必她就是在这个时间段生下了你吧。”

    莉莉丝瞟了一眼听得认真出神的小箱子。

    “向王交代了这十二年消失的行程,埃斯塔尼斯·盖特,也就是科尔兰王,将艾丽娅一辈子软禁在了星都。”

    “这十二年里,我连一次艾丽娅姐姐都没看到,哪怕是我偷偷溜进宫殿里,都没有见到过她。”

    “这就是我大致知道的关于你母亲事情,有太多的细节充满着疑点,事情的真相一直蒙在迷雾中。”

    “而我来到印斯兰,想收集的资料,就是有关于艾丽娅姐姐的信息,消失在科尔兰的十二年里……”

    “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