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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语文老师说过为了趣味性,我给你们讲的都是野史,他还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只是自谦而已。然而现在到了这种地步,实在是不信也不行了。
那大胆彪悍的风格,乱七八糟的牵扯,史无前例的想象力,大概也只有“野史”和“扯淡”二字才能概括。
语文老师年近三十,未婚,也许是在学校工作的原因,她至今还保留着几分少女的天真。从她对文人和爱情故事格外偏爱上看,文青的存在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今天要学的课文是《阿房宫赋》。
楚子沉看着标题,突然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老师先照例科普了一下作者的身份背景,所处年代,顺便由杜甫引申了一下他的好基友李白,然后就兴致勃勃的表示:“关于这篇阿房宫赋,我有章始皇的历史的两个版本,大家是想听正史呢,还是想听野史?”
众人齐刷刷的表示,当然还是野史好听。
楚子沉“……不。”不!他想听正史!
难道要他听到自家基友是如何在燕国忍辱负重,后来特意把他赎出来抽他这种一点都不靠谱的故事吗?也许还能顺便加上因为武御心理变态,所以决定建造阿房宫……
他低估了野史的脑洞,也始终没能摸清女人的心思。
这样一个妃子若干却始终不立皇后的、一统天下的第一个皇帝,自然是讲他的爱情故事比较好听。语文老师单手撑着讲台,侃侃而谈。
“传说中呢,武御一生一共爱过三个女人,每一次都是轰轰烈烈,要死要活。但是这货命比较悲催,但凡被他看上的女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楚子沉:“……”不是,武君什么时候为女子要死要活的了……还是三个!
“这第一个呢,咱们高一时候学的《荆轲刺章王》大家还记不记得?恩,都还记得对吧。里面有一个倒霉的被追杀的将领,主动奉上了自己的人头,啊,都记得,是樊无期。”
语文老师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章王第一次爱上的女子呢,就是樊无期的未婚妻。传说啊,他在宫外看到了这个女子,一见钟情,回宫后就想娶这个女子为妃。”
“但这个女子已经跟樊无期两厢情愿,互许终身。可是章王的命令也是无法违背的啊,于是女子含泪进宫,樊无期气的怒发冲冠,还没等怎么样呢,第二天就传来消息‘你未婚妻昨晚吞金自杀了’。”
“你想想,你要是喜欢上一个女人,结果结婚当晚就发现自己迎娶的是一具尸体,你该怎么想?章王顿时恶从心边起,怒向胆边生,查!给我查!好好的姑娘怎么嫁了我就不想活了呢?”
底下有人适时接道:“所以樊无期被追杀了。”
“对!”语文老师笑着点头:“所以樊无期被追杀了,从此他对章王恨得深沉。”
楚子沉:“……”
他无力体前屈,武君什么时候做出过强抢民女的事情吗?这不可能啊!
#基友的人设好像被崩坏掉了呢#
语文老师还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章王爱过的第二个女子。
“那章王爱过的第二个女子是什么人呢?就跟我们这篇课文有关——对,阿房宫赋。传说啊,章王就是为了她建立阿房宫。因为这个美人从来不笑,于是他想效仿烽火戏诸侯来逗这个女子笑。但是那时候诸侯已经被他都灭掉了,所以他只好兴建阿房宫,这个女子,史称阿房女。”
楚子沉:“……”他完全无力吐槽。
#求拯救!那个邪魅霸气千金博美人一笑的家伙,绝对不是我家基友!#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阿房女一朝染病身逝,于是章王的第二个爱人也吹了。”
“章王爱上的第三个女人呢,就是他好兄弟楚相的婢女。”语文老师笑吟吟的揭露了最后的真相,让楚子沉目瞪口呆。
他的婢女田产皆是武御赠予。照这么说,这是什么习惯,送了人才发现自己喜欢?
——楚相一定没有看过反打脸的那种言情小说。
“但是呢,我们都知道,章王情路坎坷啊。楚相身边这个婢女,不是普通的婢女。她对楚相忠心耿耿,满腔情意,在楚子沉最落魄的三年里一直鞍前马后,小心服侍。楚子沉跟她两情相悦,如果不是身份所限,就要娶她为妻,那你们说,章王看了这个婢女,楚子沉能答应吗?”
楚子沉……楚子沉觉得自己可以答应啊!但前提是真的有那么一个婢女啊!
他当年都已经被断发纹面,流落到行“征夫”的贱役的地步,若是那时候身边还带着一位千娇百媚、言笑嫣然的婢女……他究竟是嫌自己还不够惹眼,还是嫌那婢女没被别人看上?
此时此刻,楚子沉替以前被这位老师“野史”编排过的历史名家,在心中默默吐出一大口血。
“对!楚子沉肯定不能答应啊,但章王不干啊,我爱过这么多的女人,这次好歹见着活的了,身体也挺健康,我供你吃供你喝的,你就给我又能怎么样?”
楚子沉突然觉得,武御寻求长生不老没有成功,没能活到今天,实在是他的福气。
“我们都知道,楚子沉就是个身体孱弱的弱鸡,听了这话后当时就被气晕,三天后就驾鹤西去——所以在野史里,武御跟楚子沉两男争一女,楚子沉是被活活气死的。”
被活活气死的楚相稳坐在下面听课,觉得自己还是现在被活活气死比较科学。他是要脑子抽成什么样,才能跟武御抢女人,才能因为一段感情的不可抗力被活活气死啊!
还有……身体孱弱就算了,弱鸡是几个意思!
“楚子沉死了,那个婢女也不愿独活,上吊自杀了,留下遗言说愿意殉葬楚相。于是章王三次爱情全部都泡了汤。据野史传言,章王心中暗恨楚子沉,于是后来还派人掘了他的坟,把那个婢女的尸骨盗了出来。”
真的被挖过坟的楚子沉“……”
这让他回想起了那摊把自己气得要死要活的破事,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语文课真是个神奇的物种,它让楚子沉被和自己基友反目,被爱上一个婢女,被因为这个婢女被基友活活气死。
饶是心理素质强悍如楚子沉,此时都觉得自己的表情有点跑偏。
他觉得,语文课这种东西,以后真的无法让他正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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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文课结束后,班主任把楚子沉叫了出去。
他看着楚子沉,似乎想提点两句什么话,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你去一趟五楼主任室吧,主任找你。”
楚子沉走了两步后又被他叫住“不用紧张,有人问什么你回答就是了。”
楚子沉点了点头,嗅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味道。
主任站在办公室门口,正在等着楚子沉。一看到楚子沉就松了一口气“楚长原同学是吧?跟我来吧,有人想跟你说说话。”
她长发披肩,带着种教政治出身的特有的圆滑味道,一边跟楚子沉并肩前行,一边语气温柔的叮嘱他:“不用紧张,就是问你一些普通的事情。这次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客人知道你转学前的事情想问问你,还有,这次问话记得要保密。”
转学前的事情?
他转学前的事情还是在几千年前!
楚子沉微笑点头,私下里却无声的戒备起来。
主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对楚子沉做了一个“进去”的手势,自己则跟里面的两个人笑着点点头,随即就悄悄离开。
楚子沉不置可否的走了进去,里面端坐的两个人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是柳文泽和陆丰。
两人双双站起来,跟楚子沉打了招呼。楚子沉也冲着柳文泽点了点头“果然有缘再见,湛卢剑主近来可好?”
“多谢先生牵挂,我很好,劳楚先生费心了。不知楚长原同学。”柳文泽的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或者说……楚相,近来可好?”
第三十五章公道
柳文泽一口点出了楚子沉就是“楚相”的事实,楚子沉沉默片刻,倒也没加遮掩:“湛卢剑主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今日有何指教?”
柳文泽苦笑了一声,从包里翻出一个棕色的牛皮纸袋:“怎么敢指教楚相。我到底是拿人工资给人办事的,上头的命令,让我来吸收楚相入组——优待政策和合同条款都在这里,请楚相过目。”
果然是十七局。
楚子沉接过纸袋,却不着急打开翻看,而是引到了另一个话题上:“山海经中异兽出世我还是近日察觉到的,剑主是十七局的人,我也早早听闻十七局上天遁地的名声,大约不会像我这样愚钝吧。”
这番话虽然语气平静,然而却说的夹枪带棒,让柳文泽苦笑连连。
十七局上天遁地的名声如果能让人普普通通的“早早听闻”,那他们大约是真不用混了。
“楚相想知道《山海经》一事的始末,直说就是,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山海经》一事,只要有心人认真打探就能窥得全貌,要是遮遮掩掩,反而落了下乘。柳文泽对这件事倒是毫无隐瞒,事无巨细的讲了这件事的起承转合。
《山海经》作于春秋战国的楚人之手,后来又被汉朝人补全。十七局猜测,封印的山海经原版就在楚人手里,流传出的抄本只是临摹之作,后来章国统一天下,楚国先被楚子沉重点攻击、又历章始皇的焚书坑儒,可能导致《山海经》流失。后来汉朝偶然得到它的收藏家补上了余下的部分。
这千年来《山海经》辗转于何人之手已经无法辨清,但在三十年前,十七局曾经记录过一次特别的动荡,如今推算,那次大概就是年久失修,山海经封印破裂的征兆了。
“我们曾经偶然得到过山海经封印的残片,研究的时候发现它强度足够,本不会这么早就无力支撑,也不知道三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子沉没有说话,面色平静自若,心中却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三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千年前干了什么。
他逆天改了楚国的国运,带领章国一统六合。
如果是按照原本的命运,楚国成为天下之主,那还会不会有焚书坑儒,山海经的原本封印卷还会不会流落?它是否还会遭受如今早早破裂的结局?
十七局的人受思维限制从三十年前入手,而楚子沉的思绪却瞬间转到了千年前自己所做的逆天之事。如今虽然有传言说是他强行改了章国命格,却大多都被认为是野史,荒诞之谈罢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年点八十一盏长明灯登台改运,眼中所见、心中所想,究竟是怎样一番胆大包天的举动。
为什么楚子沉会穿越时空?历史上英才伟杰不少,能人义士众多,可这个来到千年后的时光旅客,为什么偏偏就是楚子沉?
答案已经迎刃而解——因为那是他千年前亲自种下的因果。
楚子沉原本以为,来到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是天道加注的惩罚,陵墓被掘、对历史无可奈何等事,都是他该受的磨难罢了。
然而说是磨难却给了他康健的身体,给了他丰富的学识,还给了他一个出手相助的知己,这磨难未免也太轻松了吧。
惩罚并不是他穿越而来的真正目的,弥补当年他改变的天轨,抹去山海经对人世的影响,才是他该做的事。至于其他的……顺便罢了。
山海经一事,他义不容辞!
在这种情况下,既然跟十七局目标一致,即使加入,算是结个盟友也没有什么……只是,尚有一事必须讨个公道。
柳文泽说过《山海经》的始末后,楚子沉就沉默不语,过了一小会儿才抬起头来:“天下大势,楚某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十七局是否忘了什么?”
柳文泽一愣,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悄然升起:“楚相是说……”
楚子沉态度冷淡的将未拆开的牛皮袋丢回给柳文泽:“听剑主口吻,我留下的竹简似乎都到了十七局手中。在下已知陵墓被掘的消息,如今想讨个公道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吧。”
柳文泽:“!!!”卧槽!把这事忘了!
陆丰:“!!!”卧槽!还有这事来着!
他们把这件事情忘了!对他们来说楚相墓里的资料已经是一个已知的事实,引用这个就像引用一个代码,言语中相当自然,以至于完全忘了这些有用的东西都是从人家墓里面倒弄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谁也没想到死了千八百年的债主竟然还能上门!
而且还是他们主动送上去的……
这是个对神鬼之事格外重视的古人啊,然后现在他们挖了人家的坟恰巧被抓包了!抓包了!我勒个去,人家没当场跟你拼命已经够有教养了啊!
柳文泽硬着头皮违心开口:“原本楚相的陵墓被盗墓贼损毁,我们的工作人员是去抢修维护的,本意良善,还请楚相体谅一二。”
楚子沉冷笑一声,没有买账:“于是贵局的工作人员,在抢修维护中就顺便挖掘了在下所有陪葬,擅动了鄙人毕生心血——真不巧,在下陪葬的心爱之物之一,不久前竟然在博物馆里有幸得见!”
柳文泽:“!!!”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