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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人恶声恶气的说道,王老婆子,你是不是又在做生意?你不知道这是投机倒把,犯罪的吗?”
老太太立马哭天喊地:“革委会同志,你这不是连亲戚也不让走吧?我家几个亲戚来吃顿饭,你们也不许,这是不是也太霸道了?”
“亲戚,什么亲戚?你们几个人和这老婆子是什么亲戚?”
九一和刘小兰两人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刘萍倒是很镇定的说道。“王婆婆的两个儿子都是军人,一个牺牲了,一个残疾了。我们是军区的军嫂,我们来慰问一下军人家属可不可以?”
“你们都是军属。”
“他们一个男人是副团长,一是副营长,我男人是指导员,你想问哪一位?”刘萍台出了几个人的职位,也是想吓唬吓唬这几人。
不过效果也挺好的,几人一听刘萍说这两人的男人都是当官的,三人就有些退缩了,他们也不想惹上麻烦。随便问了两句就走了。
九一喝下了豆腐脑吃不下酥饼了。小磊也一样,老婆婆想把酥饼收回来。反正也没有吃过,九一拒绝了。让老婆婆找了张油纸,把两个酥饼包起来带走,饿的时候再吃。
后来刘萍和赵小兰一人给了5毛钱。九姨给了八毛钱的粮食票。这时候粮票比钱还值钱。
四人走在了大街上。“刘平刚才什么情况啊?吓了我一大跳。”
“唉,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老婆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本来好好的一个大家庭。大儿子和二儿子参军。小儿子留在家里照顾老的。女儿嫁出去。
最先出事的是女儿,她女儿生了个小姑娘,婆家不待见。生完孩子以后大出血。后来有邻居告诉了老婆婆和她老公公。老公公就和小儿子驾着驴车去往女婿家里。然后和女婿拉着女儿一起驾着驴车往医院去,结果晚上路太黑,晚上又下了大雪,结果车翻,四人摔下悬崖都死了。
女婿家里就更不待见这家人,把小姑娘也送了过来,后来二儿子出任务牺牲了。媳妇不管两个小孩改嫁了。老大没过两年也在任务中缺了一条腿。大媳妇更狠,直接卷款跑了。大娘一个人要支撑起一个大家人的生活……”
几人默默的走着,都相当的沉默。
“他儿子断了腿又不是死了,就没给他儿子找个工作什么的。”赵小兰有些不解的问。
“找是找了,但你要知道一个残疾人又能做什么工作?后来在一个废品站里面给挤了一个位置,一个月10多块钱。你也知道现在的职位有多紧俏。一个岗位只要那么多人,你去了原来的人就得分少了。”
“你们看,前面那么多人在买什么,咱们也去看看吧!
“前面是供销社,那里的人本来就多。看来今天是上货的日子,咱们也赶上了去看看有什么新东西。”几人也不愿意沉浸在这种不愉快的事情里面,因为他们也改变不了什么。
“看,他们都在分货物,看来这是刚有货物从大市里面拿来。”
赵小兰立马拉着刘萍急急忙忙往卖衣服的地方去。“刘萍你看,今天这里还有呢子大衣。看,还有做呢子大衣的这种厚布料,比灯芯绒还厚呢。还有这毛线,有好几个颜色,棉花都刚上货,你们要买什么?”赵小兰激动的这样摸摸那样看看。
九一也看着这些东西。呢子大衣他有了一件。厚棉袄婆婆也给他做了两件。
最后九一在这摊位上买了一些棉花棉布,灯芯绒布。买了几次黑的做呢子,大衣这种厚不了,他想给龙弛也做一件呢子大衣。
“九一你买这厚面料,你想做呢子大衣?”
“我有一件女子大衣的,我想给龙弛做一件。”
“切!给他们做那简直浪费东西,他们一年也穿不了一次,他们啊一年四季都是穿那些军装的。有时候吧,我想给我家的做一件,人家直接说你浪费钱。”赵小兰有些抱怨的说道。
“这说明他们喜爱他们这身衣服,热爱他们的工作。”
“ ”
“这毛线怎么用啊?”
“九一你没看过别人织毛衣吗?这当然是织毛衣用了。”赵小兰有些奇怪的看着九一,农村里也有人织毛衣的吧?
九一不看两人奇怪的眼色,专心的看着毛线。“你们两人会织吗?会的话我买一点。”
“我们都会啊,你喜欢的话可以买点,我告诉你怎么织。我也想买一点这种棉毛线。织条围巾。反正冬天很冷只有窝在屋里面,又没办法出去。”
九一买了军绿色的和蓝色的,还买了点白色的。还买了些红色的。最后还给小孩买了一双绿胶鞋。
“九一,你买这么多?你这是把龙弛攒了几年的布票都用了吧?”
“没有呢。”
几人又到了卖糖的地方。 九一买了红糖白糖,各种水果糖都买了一些。
最后到了卖粮食的地方。 大米小米面粉。玉米碴子,玉米粉。都买了一些。到了买菜的地方,看到了很多蔬菜。又买了一些。蔬菜不能放,他觉得可以过两天再来一趟。看见有肉,他又买了一些肉。她不爱吃,不代表小孩不吃。他上次听龙池说猪头猪脚排骨。这些怎么弄好吃,他看今天这里也有,而且还没有猪肉好卖,价钱也便宜,她干脆把猪头猪脚和排骨都买了。另两人看的都说不出话来了。小孩则是已经麻木了。
“九一你买这么多东西,咱们怎么去逛街啊?”
“我们可不可以把这些东西放在刚吃饭的老大娘家里?”
“可以啊,我们以前也放过。”酒瓶倒是很干脆道。
几人提着东西来到了老大娘的家里。老大娘很高兴他们几人的到来,听了他们的话很是热情的让他们放就是了。
他们又回到了供销社,这次上到了2楼。2楼都是卖高档货的地方,没有1楼那么嘈杂。
这里有什么自行车,收音机,手表?还有缝纫机,高档烟酒茶叶。不过都不多。
九一走到缝纫机面前看着这东西。龙驰说这东西缝衣服很快。
“几位小嫂子想买一台。”过了一位30多岁的女销售员。”
“怎么卖?”
“150一台,加一张缝纫机票。”
这时候从旁边办公室里面走出来一位40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中山装。看见有人来看他们在这里看缝纫机。愁苦的脸上扯出了一丝笑容。
“几位小嫂子看缝纫机啊?怎么样?这台缝纫机可是大厂子出品的。”
“你是这里的……?”
“我是这商场的主任。小嫂子有事吗?”
“主任,我们可以私下谈谈吗?放心,绝不干违法的事情。”九一脸上适当的示弱了一分。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事,有点为难。
罗主任看见九一的脸,又见这副表情,真是狠心不下拒绝。
“行吧,跟我到办公室里面来。”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谈点事情我马上就出来。”
“九一你要做什么呀?你可别做违法的事情。”
“放心吧!我是一名军嫂,还不至于去干违法的事情。”
九一来到了罗主任办公室里面,这里只有罗主任一个人办公。是间单人的办公室。
“小嫂子,你想说什么?我先说,我这里可不给任何人走后门的。”
“放心吧主任,我也不会为难你,再说咱们都不熟。怎么可能让你去干违法的事情。”
“那你有什么事情?”
“罗主任在这里,关系应该很广的吧。”
“是有一些关系。没关系,怎么可能坐得稳?”
“你那缝纫机150是吧?我没有缝纫机票,但是我愿意多给20块钱,你能不能帮我去弄一张缝纫机票?我相信以罗主任你的关系网,要找到一张缝纫机票并不难。”
“你意思是用二十块钱去换一张缝纫机票。”
“是啊,你看这也没有违法,你还可以得20块钱。你那去找别人,给别人分出10块,你也还剩10块。关系网不就是这样用的吗?你帮我我帮你的。”
罗林心想:缝纫机票倒是不难弄。他是担心这个小嫂子真能拿出那么多钱。买个大件男人都不来一趟。
九一见这男人还在犹豫:“我还有工业票,布票,肉票,粮食票,都是全国通用的。就是没有缝纫机票。用钱换也行,用这些票换也行,你看怎么个办法,我也不懂这个行情。
罗林想了想:“20张工业票,20张粮票,全国通用的,你看行吗?”
“我没问题。你什么时候能弄到票?”
“我打个电话问问。”
等电话一拨过去,对方很快接到电话,罗林说了情况,对方愿意要票不要钱。
“罗主任,看你人还不错的份上。我可以帮你解决你现在的难题。”
“小嫂子你可拉倒吧。我们都不认识,你知道我有什么难?”
“你想给你儿子找一份工作,但你大儿子已经留在城里了,这小儿子就必须去下乡当知青。除非有一份工作。你现在正在为工作愁。”
“你不会是打听过我家吧?”
“这镇上还是我第一次来呢!现在10:30,一个小时后你从这里回家去。记得要做好事,会有好报的。”
“小嫂子,有些话可不要乱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年代吗?你说这句话我我就可以打电话让人把你抓起来。”
“罗主任,你中午不回家吃饭吗?不过是提前走半个小时而已。心存善念,总会有好报的。”
没过几分钟就有人“咚咚咚”的敲了罗主任的办公室门。他们很快完成了这份交易。九一也买到了缝纫机。
“罗主任,我们还想在这里面逛逛买些东西,你看我把缝纫机先寄放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啊,我给他们说一下。”
等罗林说了之后,九一他们又到别处去逛了。
“九一,你刚才给那个主任说了什么?人家就把缝纫机卖给你了。”刘萍有些好奇的望着九一
“我没有缝纫机票。我私下找这个罗主任用了其他的票,换了一张缝纫机票。”
“还可以这样?”刘萍真是大开眼界了。
“你们两人要买什么呀?”
“我们两人要买的都买完了。现在就看你要买什么。”
“我还想买点书,这里哪里有卖的吗?”
“什么书?”
“就是小孩子学的那些课本。”
“那哪用去买啊,废品站里面去捡就是了。
“废品站在哪里?”
“废品站还有点远,在镇北边。”
九一看刘萍有些没精神了。“小兰,要不你陪刘萍在大娘家去坐一会儿?我去找几本书就过来。”
“我们陪你去吧,你能找到那里吗?”
“鼻子下面长张嘴怎么用的,找不到我会问,你的安全现在才重要,你已经陪我们逛了两个多小时了,去休息一下吧。”
“那好吧,你找到了就快点回来。”
赵小兰扶着刘平往大娘家走去,九一拉着小磊从另一边走了。
他们穿过了一条巷子,进入了一个胡同。九一发现了这里有些怪异,因为他们的眼睛时时盯着路过的人。但是又有些躲闪,她甚至看见了角落里有人在交易,他们只给钱没有票。
九一看着一个老太太,虽然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但挡不住他那股从体内透出来的文雅气质。他手上抱着一块块破布,好像抱着一个什么东西。人都瘦的有点脱相了。眼里绝望中又带了点希望。就已感觉到了这老人手里抱着东西,莹莹散发着清灵之气。
“老人家。”
老太太吓得手一抖,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东西。这就好像她的救命稻草。
“我想买你怀里的东西,你要什么?”
老太太看着就一圈,这个孩子背着一个空包,什么都没有。她又有些失望。但今天再翻不到东西,老伴就要被饿死了。
“我想要粮食。”老人有些希冀的看着九一。
“我可以给你钱,给你票。”
“我就要粮食。”老太太非常的固执。
“这里哪里有卖粮食的,走吧。”
老太太带着九一,晃晃悠悠绕了几个弯,找到了一处卖粮食的地方。她也两天没吃东西了,现在头晕眼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