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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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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后,我和大牙风尘仆仆的又返回了东北。

    下了火车就直接去了娘娘庙村,孟老爷子看到我和大牙不到一个月又回来了,十分惊讶。

    大牙免不了又是一阵白话,说是我们回去汇报完这里的情况后,引起了部门领导的高度重视,一致认为这里可挖掘的东西很多,工作还要进一步开展,因此受上级的指派,专门来这里继续深入了解相关的民俗文化。

    孟老爷子对我们的话那是深信不疑,很熟络的把我们招呼到屋里。

    我和大牙也不客气的直接脱鞋上炕,盘腿坐在热炕头上,和古老爷子很随便的唠着家常。

    猴子看见我们回来了很兴奋,过年也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瞅着比年前带劲多了。眼睛盯着我们带来的东西,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我呵呵一笑,赶紧把带来的一些北京特产小吃的包装袋打开,抓了一把果脯、茯苓饼什么的塞给了猴子,猴子和我们分开这么多天好像也有点生分了,竟然有些扭扭捏捏的,直到大牙吓唬他说是不吃就不给了的时候,猴子才一咧嘴,把东西都塞在了自己的兜里,撑的鼓鼓囊囊的。我又多抓了一些小糕点给他,让他去和小鱼儿分着吃,猴子这才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虽然立春了,北京也已经是春意融融,小草泛绿了,可是东北这边却一点也看不到春天的迹象,然是北风刺骨,天寒地冻。一到下午,太阳就变得死气沉沉的,也怕冷似的躲进了云层后面。

    这次回来,我和大牙做足了准备,从穿着到装备,都比上次来要充分了不少。

    而如何对付锁龙柱和孤阴之地上荒草屋,我在家里翻了很多资料,都找不到根治的方法,我最后倒是琢磨出来了一个办法,只是能否奏效,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只能试试再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大牙起来后刚进堂屋,孟老爷子就对告诉我:“大侄子啊,你要的东西一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现在搁仓房呢,你们拎走就行了。这家伙才厉害呢,早上抓它的时候,把我给叨了一口,贼拉老疼。这可是专门踩蛋的公鸡,要不是你们,别人给多少钱我都不能卖。”

    大牙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搞什么妖蛾子。

    我则连声道谢,一个劲的夸这孟老爷子思想进步,与时俱进,把老爷子忽悠的也是荣光焕发,多年的驼背也挺得溜直。

    打开仓房门,我让大牙把公鸡拎上。大牙看着地上使劲扑腾的那只大红公鸡有点发愣,撇了撇嘴:“我说来亮啊,你这是唱的哪儿出,就算咱辛苦点,也用不着特意整只鸡啊。再说这玩应儿烧着吃根本就不入味,这种两年以上的鸡炖烂了吃才有味。其实咱们不如整个羊腿,烤熟了用刀能片着吃,颜色红润,酥烂醇香,洒点盐面,扔点籽盐,那滋味多鲜美啊!”我看大牙说得自己都要往出流口水来了,赶紧拍了他一下:“醒醒啊,别大白天做梦了,这鸡不是吃的,一会咱有用,让你拎着你就拎着,别跟我废话。”

    大牙云里雾里,不明究竟,只好愣眉愣眼的把那只公鸡用编织袋子给装上,然后看着我。我把需要的东西整理好后背在身上,冲大牙打了个手势:“悄悄的出村,说话的不要。”

    好在这次我们都换上了专业的牛津底雪地鞋,鞋里面都是兔毛,鞋底也很厚,既防滑又暖和。所以尽管路面依旧很滑,但走这种路可比年前要方便多了,至少敢迈步了,不用再小步的往前捣腾了。

    工夫不大,又来到了那个荒岗子,睹景思情,忍不住心里感叹。想想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现在心里仍然心有余悸,阵阵胆寒。

    草屋还保持着年前我们走时的样子,房门虚掩,周边并没有多余的脚印,一看就知道根本就没有人来过。想想也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是村民心目中的不详之地,自然这里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盲点区域。

    我和大牙站在门口望了望,见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把东西整理分配了一下,一些可能用到的东西都佩带在身上,而余下的东西则背在身后。

    大牙手里握着半米多长的钢管,像打高尔夫球似的用力挥了几下,看他笑的那模样,有点牙碜。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捆绳子,把绳子的一头栓在我的腰上,牢牢系紧后,又把另一头交给大牙,告诉大牙在门外做接应。万一我在屋中有什么麻烦,嘱咐大牙一定要把我给拖出来,否则一旦昏睡后指不定又发生什么邪事,我可不想再去那个恐恢的地方,找那道姑叙旧去。

    大牙把绳子缠了好几圈,用力的拉了拉,感觉很结实,这才抬起头冲我一挤眼睛:“来亮,你可别装大尾巴狼,瞎逞能,要是不行,你就用你那破锣嗓子使劲喊,好歹我也得把你给整出来。

    “要不这样,每隔一分钟,我在这边拉几下绳子,你在里面要是没有问题也拉几下绳子回应一下,万一这屋里面邪门,别到时候再喊不出声来。”

    大牙这事想得倒挺细心,我赞同的点了点头。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跳了跳,见没有什么牵绊之处后,这才把公鸡拎上,迈步进了屋内。

    如何破解这里的孤阴之气,我也是查了很多资料,想了很多办法,但是以我的水平根本就整不了。也是实在没招的时候,才想出这么一个折衷的方法,就是用公鸡冲开阴气。

    公鸡是阳气最盛的动物,身上自带的强大的阳气也许能暂时压制住这里的孤阴之气,只要这公鸡还没事,估计我也没什么危险,一旦这公鸡先倒下了,我就得抓紧撤离这里。

    茅山术中认为,在所有的动物中,鸡是除了人以外阳气最强的生物,猴子的阳气要比鸡差一点,动物的某些感觉非常灵敏,是人类无法想象的,要警告猴类,让它们产生恐惧的感觉,就要在它们面前杀死比他们阳气更盛的生物,而鸡是首选,当鸡被杀死的瞬间,猴子能感觉到天地间一股强大的阳气瞬间消失,这让他们产生极大的恐惧和刺激,这就是为什么要杀鸡给猴看的缘故了。

    其实对于这种孤阴之地,想破解掉根本不是我该想的事。就是我爷还活着,估计也是啥招没有。这种冲阴的方法虽然治标不治本,也未必能管用多长时间,但是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赌一次试试了,希望能弄明白这里还隐藏的玄机。

    进了屋里,我把公鸡放下,这公鸡刚一着地后,就径直奔里面走进,好像是轻车熟路一样。

    我知道这是因为公鸡虽然没有灵智,但是天生阳气充足,对阴气敏感,这只是本能的行为。

    上次的罗盘毁在了地道中,回北京后买了一个,灵敏度虽然不错,只是相比于毁掉的那个,逊色了不少,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也没办法,只能先将就着用了。我掏出罗盘看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这里的阴阳之气已经失衡,磁场混乱,罗盘的磁针也失灵了。

    再看那只大公鸡气宇轩昂,挺胸抬头,大步向前。走到了屋子的正中附近“咯咯咯”响亮的打了一声鸣,突然就感觉屋子里好像亮堂了不少,那种雾蒙蒙的感觉冲淡了许多。

    我紧握着钢管,在后面紧跟着公鸡往前走。而这只大公鸡打完了一声鸣后,竟然“扑楞楞”地一阵扑腾,连蹬带刨的从地上直接飞上了炕稍的箱子上,然后低头啄了几下。

    这时我心里就是一震,像公鸡这类家禽在无惊无扰的形况下根本不会无缘无故的飞起来,而这公鸡却突然从口气扑腾到炕稍的箱子上,看这意思,八成是这箱子里有古怪。

    我刚要上前去看看究竟的时候,从北墙的那个高窗附近“嗖”地一下窜出一道黑影,居高临下直奔箱子上的公鸡。

    这一下实在是太突然了,惊得我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几步。等那黑影落到箱子上,我才看清楚,那道黑影正是那只“玄猫”此时正在那站在那只大公鸡的对面,呲着一排尖牙,全身的毛都蓬蓬了起来,一条毛绒绒的尾巴高高的竖着。

    大公鸡好像也被这黑猫吓得不轻“咯咯咯”的叫个不停,身上的羽毛也都乍楞了起来,有些不安的走来走去。

    还没等我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这两个畜牲就斗在了一起,鸡鸣猫叫,上下翻飞,发出的声音就像要撕裂耳膜一样,难听至极。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

    大公鸡单腿独立,一只爪子弯向身后,张着个翅膀,伸直了脖子,很机警的盯着那只黑猫。而它的鸡冠子此时也出了血,顺着头部淌了下来,把羽毛都粘在了一起,看起来伤的不轻。

    而那只黑猫虽然看不出来哪里受了伤,估计也没占到太多的便宜,一身的毛皮也不再像缎子面那样油光锃亮了,而是毛发倒戗着,没了光泽,看上去灰秃秃的。

    腰间的绳子突然动了几下,接着就听到大牙的喊声,问我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大牙听到这屋子里没个好声,所以有些担心我,我赶紧扯了几下绳子,告诉大牙没啥大事,不用担心。

    只是和大牙说了两句话的工夫,现场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刚才还金鸡独立的那只大公鸡现在却直愣愣的,毫无预兆的躺在了箱子上,浑身抽搐着,爪子一蹬一蹬的,就像是吃了鼠药一样,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了。

    我知道要是再耽误一会儿,估计我也该昏睡不醒了,时间紧迫,我左手用钢管一比划那只黑猫的同时,一纵身就跳到了炕上。

    那只黑猫见我跳到炕上,动也没动,瞪着那幽绿的眼珠盯着我看,倒把我盯得有些发毛,总不能让一个畜牲给吓倒,我一咬牙,抡起钢管朝那黑猫“呼”地一下就砸了过去,眼看着就要砸上的时候,那只黑猫前爪一点箱盖,后爪一蹬,弓腰就奔我的面门扑了过来。

    这可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有想到这畜牲竟然还敢主动攻击我,我往旁边一侧身,躲过了这一扑。

    那黑猫一扑之下没有得逞,停都未停“蹭”地一下就跳到地上,三窜两蹦,几下就跳到了北墙高窗的窗台上,瞪着眼睛冲我“喵,喵”的叫个不停。

    一听到这叫声我就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隐约感觉到有些意识迟钝。也不知道因为这黑猫的叫声,还是我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到了,竟然有些头晕。

    这种要昏睡的感觉可太熟了,总不能白忙活一场。我运足力气,一下子就掀开了箱盖,低头往里看了看,顿时吓得我是魂飞天外,差点就栽倒在箱子里,头晕的厉害,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大牙,然后又使劲的扯了扯腰间的绳子。

    也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喊出去,大牙能否听见,这三五秒的工夫,就感觉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我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而是努力的往门口那边跑去,刚跑了两步,就感觉有些腿软,心中就知道坏了。

    虽然脑袋里还有一分清醒,但是身体已经不听指挥了,隐约中就感觉全身上下哪儿都有点疼,没有一个好地方。意识也有些模糊,眼皮发沉,昏了过去。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大牙正在旁边喘着粗气。

    见我醒过来了,大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来亮,里面咋地了,你叫唤啥,没把我累死,你也太沉了。就凭我这开山碎石、搬山卸岭的能耐,都累得有点上不来气了。”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刚才刚要昏睡的时候正好被大牙给拖了出来,再看看身上磕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估计就是往出拖我的时候磕的。

    我心里也是一阵的后怕,万一刚才倒在里面,这身上的绳子是否有效谁也没有底,竟有种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感觉。

    大牙看我一直不吱声,有点着急了,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唉,来亮,你是不是傻了,到底是咋的了,你整个动静啊。”

    我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大牙,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大牙,屋里的箱子中有死人!”

    “死人?”大牙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一脸的惊愕。

    看着大牙有些疑惑的眼神,我板的告诉大牙:“烧纸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