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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涯更加想不明白,按理说来,夏暖和宁植家世真是门当户对,就算不能……云涯摸了摸下巴,如果夏暖在这件事上骗了他,那不能生孩子会不会也……云涯皱眉,想到了萧羽特意问他的话和萧羽的反应,那分明是,愤怒???
如果早就知道了的话,正常人会愤怒?
越想越觉得没对,云涯进了踏云楼就直奔着水西那处去了,水西正在翻阅卷宗,云涯一把将他从梯子上拉下来道:“我有事问你。”
水西被拉得措不及防,哎哎叫着:“松手松手,阿云,你手劲小点。”
云涯看着水西手上的医书愣了愣:“你不是寻常不看这些吗?”
水西实话实说:“你们的脉我把了那么多年,寻常的脉息我都知道,上次给小郡主把脉,总觉得哪儿没对,这正找着呢!”
云涯急道:“你当时怎么不说?”
水西一愣:“说什么,我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说个屁!”
云涯兀自静了静心,舔舔唇道:“按理你是半个大夫,那我问你,小暖能不能生孩子?”
“哈?”
云涯:“你就给我个大概。”
水西摸了摸下巴,咂摸半天,不确定道:“如果真的只是体弱,调养好了完全没问题,她不还是个黄花吗,能出什么问题?”
“可她身子,比较弱……”云涯越发迷惑。
水西无语瞪他眼:“哪个贵女身体特别壮实,她这样也就是稍微比其他贵女弱些,怎么不能生孩子!你又不学医,别瞎说!”
云涯彻底默了。
水西才意识到没对:“怎么了,人家不喜欢你,你也别往小郡主身上泼脏水吧!”
云涯嘴唇嗫嚅一番,终究是下了决心道:“你擅长打探消息,给我去办个事儿,去问问宁家当时是中意的谢娴还是夏暖,宁植之前和谢娴有没有往来。”
水西见云涯面色不好,没多问,只身出门了,反正这事对于他容易得很。
云涯走出去,人都有些恍惚,所有的细节都像是云里雾里的绕在他脑海中,就是对不上。
云涯拐了个弯,还是去找水南了。
水南见云涯:“哟,这谁啊,你不是整治宁植去了吗?”
云涯拉着水南就走:“跟我来,有事问你,你帮我论断论断。”
水南见云涯阴着一张脸,直觉不是小事,也不开玩笑了,安然跟着云涯走。
到了云涯院子外的石桌前,云涯泡了壶好茶,两个人分别喝一口,他才缓缓开口问:“你说,如果,一个女子拒绝心爱的男子,但是又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是为了什么?”
“啊?该不会你要说小暖拒绝你罢?!”水南挑眉。
云涯:……
云涯冷声:“说正事呢,不是我,是宁植,小暖和宁植够门当户对了吧,除了家里不让,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在一起的?”
水南瞬间好奇起来:“可,宁家不是喜欢谢娴吗?”
“宁家为什么要放弃夏暖去选谢娴?”云涯反问。
水南想想:“你说的有理,有了夏暖,谢娴什么根本不够看,光身份就高谢娴许多,何况还有安阳王和萧羽这大树。”
云涯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坦白开了。水南的神色瞬间变得和云涯一样奇怪。
“你想到了什么?”云涯问。
“我……”水南这话没接下去,兀自问,“对了,你一直很不信小暖不喜欢你,我相信你的感觉,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非要说?”云涯窘迫。
“要不我先走了?”水南作势要起身。
“别,我说。”
云涯一五一十说出来了,还把萧羽的那段也分毫不差说了,水南差点跳起来。
水南像看病入膏肓的人一样看云涯,拿手指直戳云涯,怒其不争:“阿云啊阿云,师父好的你没学到,这对女人的木讷劲你怎么学这么足呢,你这是要活活笑死我!”
“你大爷,快说!”云涯耳根红透。
水南笑的快仰倒:“还好你聪明,遇上个笨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办,那实打实就是喜欢你啊!”
云涯不解:“可,她说不喜欢,第二天还哭了。”
“你呆啊,不喜欢你放着给你亲,亲完还不反抗,还任你乱亲任你抱着,早一个耳光给你了好么,小暖可是郡主,瞧着也不是没主意的人,不喜欢你,进去给你撒什么药粉啊!”
云涯被水南这么一嘲讽终于明白了那股违和感是从哪儿来了,是了,是从夏暖的动作神态之中来的,那个吻,明明是心甘情愿的,却又拒了他,怎么能叫他想明白。
云涯一想通,顿时陷入了更大的迷惑之中,抬眼看水南一眼:“那你说,她拒绝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拒绝宁植呢?”
水南摸了摸下巴:“肯定有什么苦衷罢,我觉得她瞒着你的事可能不是简单的事,还有,你不觉得,这么快就用完了半个太岁的安阳王府,也很怪吗?”
云涯心一凉:“别胡说,说不定是尤复礼给她配药用掉了。”
水南忽然叫了一声,怔怔看着云涯:“你再说一遍。”
云涯不明白,还是道:“说不定是尤复礼给她配药用掉了!”
“对了对了,就是这里没对,太岁这种大补的药,就这么轻易用掉了?”
云涯被水南说的一怔,细细想来,也觉得安阳王府对夏暖的保护到了令人发指的细心地步,手颤了颤:“你是说,小暖的身子很不好?”
水南摇头:“不像,她身体弱是从小就有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世人皆传萧羽每个月给夏暖进补的药材都够京城中小贵一家家用月余,这有什么好瞒着人的?我就是觉得,她不嫁人有不嫁人的苦衷,不一定是体弱。”
云涯咬牙:“那还有什么?”
水南慢慢露出个阴笑:“万一小暖是个石女呢?”
云涯一颤,嫌恶看着水南:“石女什么你真敢想!”
“可能性还不小呢,你瞪我干嘛!”
云涯叹气,转身走了,也不想和水南说话,看来这事只有自己去打探了。
不由心思又转到了石女上面,石女,石女确实不能生孩子,突然又觉得真的能对上,云涯心里崩塌一块……尔后又咬牙,石女就石女,石女他也要了!
不过,首先,得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扶风乱月、*kuchen给我扔的雷~~爱泥萌~
谢谢冉冉的云对我的肯定,我会加油的~~~(坚定脸!)
端午9号当天双更~存稿又少了一章,然而我还在卡番外……嘤嘤嘤~
☆、心意·终回
安阳王府。
尤复礼在夏暖身上又施了一套针,药没用,全放膳食中调理了,夏暖自从回府了就很安静,有时候又有些呆呆的,洵青不说,下人不敢问,皆是尽心伺候,第三日尤复礼来的时候,夏暖看着这个老太医给自己尽心把脉,霜白的两鬓昭示着他迈过的无常年岁。
尤复礼问完夏暖的症状之后,正斟酌着用什么药,冷不丁夏暖看着他问一句:“尤太医,我要是最坏的情形,能撑过今年吗?”
尤复礼抬头,夏暖的眼神平静无波,未笑,安然看着他。
一霎尤复礼从夏暖的脸上看出一种超然,他心慌乱一瞬,才勉强咧出个苦笑:“郡主怎么这么说?”
夏暖:“我觉得身子越来越不爽利了,想问问太医。”
“郡主,”尤复礼斟酌用词,“这人都有病痛,老朽从未见过郡主最坏的情形,老朽……”
夏暖悟了:“哦,我知道了。”
尤复礼还准备说什么,夏暖脸上绽出个微笑,像是破冰一般,梨涡显露,竟是有几分轻松道:“这就看命数了罢,各有缘法。”
尤复礼哑然,像夏暖这般,从小就徘徊生死之间,确乎是可以看破了。
尤复礼走了,夏暖精神头好些,搬出早就不用的古琴,用指尖挑出一首破碎的曲子,也不知想什么般反复弹了几遍,手上无力,弹出来也不怎的好听,夏暖从小虽学这些,可是她手无力吐气不济,笛箫琴瑟皆是不多碰。
洵青守着,看着夏暖肯动弹动弹了,心里好受些,忙不殊伺候着。
弹完夏暖又看了看远处,眉眼温婉,转向洵青,柔声问:“洵青,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去哪里?”
洵青不解:“以后?”
夏暖点头:“恩,以后,我要是不在了,你何去何从。”
洵青是当年被夏玮从杀手堆里带出来的,从小受着非常人的训练,可年岁还小未杀过人,夏玮带她回府准备审问,小孩让人不怎么堤防,竟是逃了,半大个孩子也逃不出王府,夏玮搜出她的时候就躲在夏暖的院子,血污满身。
当时是夏暖看着动了恻隐之心,求了一句,从此之后她就跟着夏暖,服侍得尽心尽力。
夏玮看了她两年,觉得还好,才渐渐对她放宽心。
洵青跟了夏暖这么久了,冷不丁夏暖说这么一句,一时发懵。半晌心酸叫了句:“郡主~”
夏暖倒是释然,宽慰笑着:“我是想着,你不是王府的家生子,又没卖身契,我看你也不像是想嫁人的,这一院子人就你跟我最亲,提早问问……你别告诉我你没想过,我不信。”
洵青眼眶发热,慢慢道:“想过,我想替郡主去大夏走走,我功夫好,别人轻易也欺侮不了我。遇到合适的人合适的地方,也许就留下了。”
夏暖神色复杂看着洵青,不说话,起身走去内室,洵青在外面听到剪刀的声音,忙走进去看,见夏暖散了髻,剪了自己的一缕乌发,正慢慢塞进一个锦囊之中,她看着洵青进来,笑着将锦囊递给洵青。
洵青不解:“这是?”
夏暖任由头发散着,也不梳了,踱步到外间又坐到琴前面。
手指随意挑着琴弦,清脆铮铮,夏暖缓缓开口:“你带着罢,若是真要去看,带着它,当是和我一起了,我一直想找个人这么做。”
“郡主……”
夏暖安然:“佛说,大千世界,日月星辰,江河淮济,一切含灵。我死后,就归于这大千中,不必伤春悲秋。”
洵青还欲说什么,夏暖娇俏笑起来,又似寻常一般耍赖:“好了好了,洵青你最好了,别再提这个话头,我坐了几日身子都僵了。”
洵青将锦囊慢慢收了,夏暖已经凑过来拉着她的手:“快快,帮我把头发梳起来,万一爹来了看见定是要责骂我的。”
洵青被夏暖逗笑,夏暖从来就怕夏玮,从未变过。
洵青的手持着绿檀的梳子慢慢给夏暖顺发,蓦然想到一句话: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世间见白头。
洵青深吸口气,手微微发抖。
夏暖回府几日之后,又恢复了寻常一般,再也不提出去玩,每日就鼓捣着小东西也是自得其乐笑意盈盈的模样,饭量也好多了,就是每晚睡前都得看一遍心经,那时候也不怎么说话,看完就睡,让洵青和霜河略微不安。
有一日,硬是带了胭脂要萧羽给她画个妆容,萧羽无奈,画了,明净好看,夏暖踮起脚尖就用唇脂蹭到萧羽的衣领之上,蹭完就跑,边跑边笑着叫着:“小爹,让你前几日骂我,哈哈哈哈~”声如银铃,让萧羽抓着了好一顿挠痒求饶。
到了夜里,夏玮回来了,抓着萧羽的中衣神色莫辨看了好久,萧羽方才明白那小没良心的是打的这主意,第二日,果然起身又是腰酸背痛,夏玮走了后,萧羽寻着夏暖又好一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