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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梦的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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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微凉,暗黑的弦从睡梦中游离,时间在迷茫中回转——

    沉沉入梦,莫明秋如在云端,四周空荡,身体像没有灵魂压迫,好不自在又有着隐隐孤寂。

    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醒着的神经错乱,人倒是变得轻松起来。

    一切的来去自有他们的安排,而此时的莫明秋进入了梦境,梦里有她,有他,有已经回不去的家。

    仿佛只要他不醒来,就可以一直看到他们,如同一切恢复原貌,继续着现代生活……

    “她是我唯一的女儿,现在也不算懂事,更不懂什么爱情。作为她的母亲我挺担心这个事的,她将来得帮我做事,好些东西要学。”

    “感情方面我更倾向于事业有成啊,家族能力强的那类小伙子。当然了,人也必须善良,阳光,帅气。”

    “你这活泼的性格肯定不是愿意当斤斤计较的生意人的了。”

    “阿姨您放心,我们跟她绝对不可能有那个的……”

    莫明秋从独居的床上醒来,梦里居然还在想着陆婉晴她妈给自己谈话的场景。

    桌上放着博士申请资料,他恍惚了一下,这是导师给他的,而自己并未想好。

    空荡的屋子没有别人了,自从爷爷过世后,他就是这世上的孤儿了,除了桌上的一个个奖杯陪着他,而现在他憧憬的爱情也化为泡影。

    “宝贝啊!你要是自己能说话就好了。”

    莫明秋用手指磨蹭着铜牌上的花纹,感受有种召唤感,如同对阿拉丁神灯一般。

    这是前些天,陆婉晴落水,他去救人后的第二天,从身上掉落下来一块椭圆形铜牌。

    从色泽和花纹上看,莫明秋挺喜欢,但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铜牌直立良久后,似乎感觉到疲累一般,就慢慢软倒下来,逐渐变平成平躺的模样。这让莫明秋感觉它像是个活物。

    整整一天里,莫明秋都在研究这件上古神器:

    又发现了只要稍重一点磕碰它,铜牌都能变化成月牙形状,上面花纹流走灵动,月牙弯弯,钩尖每次都指对着自己的鼻子。

    似乎是说:你哪都别想跑,我跟定你了。

    这肯定不是现代科技可以产生出来的东西。

    它可能是道家用来通天的法宝,也许来自于容云山。

    想到此处莫明秋又似乎看到那个幻觉里跳崖的老道士。

    他和向大海爬到山顶的时候,正巧道观中走出一个灰衣道人,远远看去似乎是个花白发老者,他勾着腰,哈着背。

    “你看他,他或许现在正在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们这样的前程了!如今在这只有咸菜,萝卜的山顶上无所事事了。”

    “谁啊?”

    向大海转头顺莫明秋的视线望过去。

    “就那个像仙一样的道啊!白头发那个,快走到崖边那个。”

    莫明秋顺着刚才的话说,并抬了抬下巴。

    “唉!唉!”

    莫明秋突然跳了起来,向崖边冲了过去,到跟前附身于崖边的石柱围栏上,向下望去,雾海云云,飘渺如仙境一般。

    向大海屁颠屁颠跟过来,思想却留在了原地,张着嘴问道:

    “你搞什么神经啊?什么东西掉下去了?”

    “你刚才没见一个道人从这,穿过栏杆跳下去?”

    “没有啊!刚才我什么人都没有看到啊!”

    “三十秒内,你看这地方有三十秒没有?”

    “应该是有多的吧!从你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找你说的那人。而且就在这个区域,你刚才就是在看这个区域啊!”

    “该不是你看见那人掉下去了吧?”

    莫明秋板着脸十分认真的说道:

    “不是掉下去的,他是直接走下去的。”

    向大海呆立着,目中茫然,雾海也是茫茫一片。

    周围的人都赶过来看情况,不过谁都没有注意到是不是真的有个白发,灰衣的老道经过这里,更没有见到他跳下崖去。

    最后莫明秋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不妨我们观里问问,看有没有这样一个道人了?”

    问了几个道观里的道士,他们都否认观里有过白发灰衣驼背的老道士。

    莫明秋惊愕于这个结果:

    眼睁睁的眼前消失掉了一个人,结果只是自己的幻觉,有道理,还是没道理?生死如同儿戏一般。

    很快被众人淡去,成为陆婉晴对他的一个取笑的话柄。

    莫明秋又回头遥遥看了看崖边的围栏处——

    这个角度,崖口形同鹰嘴,远远伸出三四米的距离,下面是属于万丈深渊。

    莫明秋肯定这不是幻觉。

    即便它是幻觉,幻觉如今居然还下了个蛋,生成了一个讨人喜欢的幻觉的衍生物。

    这铜牌似乎只有莫明秋一人可见,拍了图去图书馆查资料的时候,突然身后“啵”的一声传来。

    把莫明秋给吓了一跳,转头望去,不知何时身后站着一个文静清秀的姑娘,一身汉服穿着。

    如不是看见其左手拿着一瓶酸奶,莫明秋可能又会想到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图片是你拍的?”

    “嗯!我刚得一法器,上面有这纹路,不懂,所以来查查。”

    “查出来了?”

    “没有,不过也没指望过能查出来。也许它就是衣服上的一朵花,无非就是为了好看罢了。”

    “不是的,这直线代表路,曲线代表水,这些小点点是星星。”

    汉服女叫岳灵灵,也加入了铜牌的研究,加上专业是古代文学,并选修了中国古代历史的向大海,三人进行了各种研究都无果。

    在重返容云山后,莫明秋先一步窥得先机,前途未卜怕连累好友,以出国留学为借口,就独自来到了荣云山顶。

    崖头山风比较大,等到夕阳西照的时候,此时天际中再次出现血红色,隐隐中似乎有人影晃动。

    崖口处有些耀眼起来,待不多的游人都背向去看别处时。

    莫明秋不再犹豫,扣上头盔,带着飞行装备飞奔冲向崖口,一步跳上围栏,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这是一片别样的天地,俯视下,山峦青绿。

    下落的速度在加快,人却没有坠落的感觉。

    “我要现在开伞吗?”

    莫明秋开始犹豫了,这让他十分紧张,如果是幻觉,很快自己就会成为肉饼。

    不过这种幻觉更加明显,莫明秋感觉自己似乎开始在上升,风似乎让他快速向那片血红色的空域飞去。

    莫明秋想起来那块一直跟着自己的铜牌,于是低头查看,并摸索,突然眼前一片漆黑,莫明秋感觉自己跌入了地狱里。

    他四处扒拉着,想寻找支撑,一股凉意袭来,他感觉浑身一下就被冻住了一般,再也不能动弹。

    “我是要死了吧?”

    此时他想起了陆婉晴,妹妹陈曦,岳灵灵,最后是向大海……

    莫明秋感觉身体似乎在下沉,但不是很快,又有些入水后上浮的对冲度,于是努力睁开眼,四周一点一点都是游走的光点。

    这些光点就在身旁,伸手去够却始终差上那么一寸。

    他无法过多地思考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只能手脚并用地挣扎着,也不知应该是向上还是向下,更不知哪里是上,又哪里是下。

    视野中只能看到那些感觉触手可及,却又遥遥无期的光点。

    我死前能不能摘到一颗呢?莫明秋在想。

    时空忽然像是静止了,但又像被无限拉长,拖沓无赖般绵绵无期。

    他单调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枯燥又无趣,行为变得麻木并且迟缓,恍惚中身体释放出光芒,意识被拉伸,继而显现出了一条曲线……

    时间流逝,飘浮的弦落下,似乎一切未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