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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萤自几日前就琢磨好了,就待今日一展手艺,项瑶还在瞌睡就被拉起来梳妆。云雀拿了一早准备好的淡粉色妆花褙子进来,秋香色百褶裙,上面用冷熏的方法熏了好闻的栀子香气,一缕清香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待流萤从妆匣子里挑着给她比划戴上的时候,项瑶才算是清醒过来,铜镜里倒映出来的人儿螺黛轻扫淡眉,唇瓣内里朦朦胧胧的点了一层红脂,细腻鲜艳,香气蕴藉。
发丝挽成三转小盘鬓,微向□□,鬓边两缕散发似不经意垂下,薄如蝉翼。项瑶直勾勾瞧着,微一垂眸,从匣子里取了金镶珠翠挑簪戴在了发髻上。到底……还是在意的。
“还是小姐眼光好,这支最衬了!”流萤用翠玉水滴耳坠相配,只衬得那精致面庞如瓷般细腻白洁,偏又有一分说不出的华贵。
太傅府门口候着两辆马车,项善琛和项善明一辆,带了项允礼一同,另一辆则是项瑶和项蓉两姐妹,依着老夫人的意是还要带上项筠的,奈何她身子不适就留了家中。
项瑶因着还有一丝困顿,上了马车便坐在一侧闭目休憩,只是始终能察觉到一股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项蓉的心思她清楚不过,只是不爱搭理就是了。
马车临近将军府,便听得炮竹声声,披红挂彩,小孩嬉闹着说着吉祥话,得了赏后哄笑着跑开,项瑶下了马车,站在了项善琛身旁,一眼就瞧见了门口站着的那人,缁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穿在身上,领襟贴在下颌上,面上是一贯的清冷神色,正站了门口拱手相迎各位前来道贺的宾客。
像是察觉了她的视线,宋弘璟的目光穿过人潮与她倏然对上,随即薄唇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上扬弧度。
项瑶微微垂了面儿,规矩跟在项善琛的身后,听着父亲三叔同宋弘璟招呼,随后被请进了将军府。前面有小厮领路,项瑶却觉得身后有道视线跟了许久。
路上不乏朝中大臣,项善琛与项善明停留交际,便嘱咐项允礼带着妹妹先行前往。正好端端走着,却叫横冲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项瑶戴着的帏帽掉在了地上,伸手去捡就听得不远一阵调笑,直了身子看人。
“原来是项家姑娘,得罪了得罪了。”曹秉文冲他身后不远的几名年轻男子挤了挤眼,嘴上说着,却没半分诚意,反倒显得轻浮。
“曹公子你可得好好跟人姑娘赔罪啊!”那些人起哄。
项瑶蹙眉,就知这人故意,曹公子……再仔细瞧认出了人,不是曹秉文还能有谁,若说项允沣是纨绔,这人更甚,偏生曹丞相老来得子宠得不行,助长气焰,才能行的出这般不合礼数的事情来。
就在这档口,缄默寡言的项允礼却是突然出手,一把扣住了曹秉文那不规矩伸过来的手,沉声道,“别自讨没趣。”
曹秉文向来蛮横惯了,因着父亲缘故,在公子哥儿里头属霸王级的人物,被项允礼这么擒着,自觉没了面儿,顿时气愤地呼哧道,“你赶紧给我松了!”
项允礼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意思摆明了就是他应了才肯放。项瑶站在他身后,望着大哥坚毅侧脸,心中满是感动,上一辈子只是泛泛的感情,这会儿却看到了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爱护,只是这爱护因着这人木讷性子,平常显不出来罢了。
“好,好你个项允礼,不松是罢?”曹秉文磨着压槽挤出话来,随即一偏头朝着那帮看热闹的吼道,“有人不长眼,还不过来给爷好好教教!”
这地正好处在折角,刚好让人发现不着,项瑶无意识地抓了项允礼的衣角,脑中转动飞快,正要拖延到有人来往,就听得身后项蓉着急喊着去找爹,一溜烟儿的没了人影,也正是她这一举动,曹秉文的人因没逮着她愈发气恼,回头逼近项允礼。
眼看冲突即起,忽然听到一道冷冽声音响起,“哪个要在我祖母的生辰大寿上撒野?”
语调平稳无波,却让人感觉到浓浓的煞气。
项瑶一回眸,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宋弘璟面罩寒霜,宛若保护神般出现在她面前。
☆、第30章祝寿
另一厢,项善琛听完项蓉说的登时变了脸色,即是担心闹起来坏了宋老夫人的寿宴,更担心曹秉文那帮人发起混来伤着孩子,忙是把手里备着的贺礼往项蓉手里一塞,道是让她先拿着,自己急匆匆地往出事那方向去了。
项蓉捧着手里略显沉甸的檀木匣子,往前跟了两步,忽然停了下来,想起方才马车旁项善琛嘱咐项瑶献上寿礼,可以想见她出风头的画面,眼中掠过一抹不甘。
出错,和不出错的,有了比较才能显了好呢……耳畔回响起的婉柔声音低低说道,项蓉一阖眸子,计上心头。
游廊折角,项善琛担心的一幕没有发生,看到宋弘璟也在,大大松了口气。
“项大人,前面拐弯即是花厅,弘璟还有点私事处理,失礼了。”宋弘璟同项善琛谦和有礼道,眼神却仍停留在曹秉文那些人身上,所谓私事,颇是明了,叫被盯着的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项善琛忙是应了,带着人离开。项瑶跟项善琛身后,不由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瞥见因着宋弘璟一声咳嗽而踉跄后退一步的曹秉文,项瑶失笑之余想起那人在自己面前时的样子,哪能同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面阎王联系起来。
还未走到花厅正好碰到等在门口不远的项蓉,见着项瑶面上露了欣喜神色,赶紧上了前关心道,“姐姐没事罢?”
项瑶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亲昵,淡淡道了无碍。
项蓉自是察觉她对自己的冷淡,眸中掠过一抹暗芒,抬手将捧着的寿礼递向她,“姐姐进去献寿罢,咱们已经有些晚了。”指尖因着迫不及待想要目睹接下来的画面而有一丝轻颤。
项善琛闻言亦作了催促。
项瑶捧着匣子,目光从项蓉面上扫过,后者微有闪躲,但见项瑶拿着往花厅走去暗暗放下了心中大石,露了得逞神色。
然,还未走出两步,项瑶蓦然停了下来,“父亲,怎听得这声儿好像不对?”
项蓉闻言倏地变了脸色,正要拦着,却已来不及阻止项瑶打开,只见红绒布铺成的底儿上和田白玉镂空雕玉如意断成了三截,匣子被项善琛一把夺过,脸色霎时难看至极。
“妹妹怎的这般不小心?若是我将这份贺礼呈了上去,丢的可不止我一人的面儿,整个太傅府都让人笑话。”
随着项瑶柔柔话语,项善琛的目光落在了项蓉身上,带了几分幽深神色。
“我……”项蓉被项瑶率先发话一堵,缓了半拍才说了方才想好的说辞,“姐姐莫要冤枉我,可能是马车上震……震碎的!”
只是她那心虚模样叫人怎么都信不了罢了。
项善琛瞪着人气得不行,只碍着大庭广众发作不得,用力抓着匣子你了半天气急败坏地叹了口气,更急的是不知该如何收场,这贺礼拿不出手,在场那么多同僚……岂不丢份。
“爹爹莫急,兴许还有补救的法子。”项瑶见状,亦是蹙眉凝着匣子,似作深思。
项蓉暗暗翻了个白眼,那玉如意都碎成三瓣还怎么补救。却听得跟在项瑶身旁的云雀如被点醒般兴奋地从随身带着的布袋里拿出了个物件道,“小姐,用这个成不成?”
“……”项蓉看着那一幅精致绣品,彻底瞪圆了眼。
项善琛接过细瞧,脸上焦灼之意散去,浮起欣慰,绣品借“桃”代指寿桃,寓长寿,“灵芝”为保长寿之物,亦寓长寿,“蝉”寓意高洁人品……边缘精绣百寿图及缠枝纹饰,寓意喜庆祥和、祝寿延年、福寿齐天。
“这幅福禄百寿图是我向青妤姐姐讨教自个绣的,原想搭着一道送……”项瑶作了解释道。
项善琛连声道好,心绪大起大落,凝向项瑶只觉得女儿生得百般贴心,瞧哪儿哪儿好的,忙用百寿图替了匣子里的玉如意,交给项瑶。正要进去里头贺寿,回头看,只见项蓉呆若木鸡地站着,面上一会青,一会红,最后变成了煞白,活脱脱一副惹人嫌的样子。不由得拧紧了眉头,低沉着嗓音怒道,“还不赶紧跟上,回家再算账!”
项蓉如晴天霹雳,因着项善琛临进门前那一瞪眼,后背一阵冷汗,心情兀然沉重起来。
花厅里宋老夫人穿了件福寿吉祥纹样镶领赤金团花褂子,正笑盈盈地坐在正位上,两个女儿一左一右围在她身旁,旁边不少穿着锦衣的妇人有说有笑。穿着青缎褙子白绫细折裙的丫鬟们穿梭不停,忙于上点心或续茶,一派热闹的气氛。
荣亲王府和安郡主一袭浅红流彩暗花云长裙,头上斜挽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笑意盈盈地献上红珊瑚福禄雕件一对,恭祝外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顺势站在了老夫人身旁,微扬下巴,似是同在场那些巴望着宋弘璟而来的大家闺秀们示威。
项瑶入了花厅,便瞧着她不掩爱慕地盯着宋弘璟看,微垂了眸子,给老夫人祝寿,随后将贺礼递给了丫鬟呈到老夫人跟前,道是自己亲手所制。
一前一后,难免作了比较,论价值自不如和安郡主,后者稍稍掠过一眼,并未放在眼里,只在心底嗤笑太傅府寒酸。
宋老夫人展开细瞧,绣品以金线绣成之百寿纹为框,又在其内刺就寿星贺寿图,寿星、麻姑、喜鹊、猕猴祥瑞云集,吉庆热烈,欢聚一堂,精刺细绣,栩栩如生。
“项姑娘不仅手巧,还很有心。”一边说着一边招了跟前,像是要好好瞧看似的,抓着她手儿眼中露了欣赏之色。
项瑶的手触到宋老夫人手里的茧子,微微敛眸。老夫人是女将出身,同宋老将军南征北闯的巾帼英雄,心中钦佩。老人家上了年纪最盼着的是子孙绕膝,人丁兴旺,偏偏……故此,她的绣品上还有一株葡萄藤,垂挂着一串串挤挤满满的果子,其中寓意暖了老人家的心窝。
这还是从宋弘璟那天离开前那句老人家喜欢热闹东西得来的灵感,想到这,项瑶抬眸瞥向了身旁不远的男子,后者眼里盛了笑意,一丝戏虐裹杂其中,周边嘈杂,项瑶却恍惚听得那人道了多子多孙四字。
两人互动落在一旁的和安郡主眼里,暗中攥紧了袖子下的手,极力忍下了快要喷薄而出的嫉妒神色。
宾客贺过寿,便被请去了月华苑听戏。园子很大,中间的小桥流水将整个园子一分为二,亦是分了男女席。女眷们坐在一处聊着,数十张黑漆四方桌,桌上用白瓷果盘装着水果、点心等物,不多时,高筑起的戏台传来锵锵乐响,麻姑扮相的角儿粉墨登场,提着一篮圆润饱满的寿桃往台上那么一转,登时引来一片叫好。
有眼尖的妇人认出上面的伶人是京城最有名的的戏班金大班的台柱子,不由同旁人边道,“哟,这不小凤仙么,那嗓子真没话说,难怪京城里多的是掏票子请她上门的,还难请的很。”
那妇人说话的声儿不算小,正好挨着名梳着圆髻的年轻妇人,闻言挑了一抹自得笑意,正是宋老夫人的外甥媳妇,戏班子也是她三月前就请好的,得这般好的反响,自然能在宋氏面前涨点儿好印象。
今个老夫人寿宴都是宋老夫人的大女儿宋氏一手操办,宋氏心气高,因接受不了夫君纳妾和离,带着一儿一女回了将军府住,这些年尽心服侍老夫人,姑代母职照顾宋弘璟,不可谓不能耐。此时身边围着不少锦衣妇人,大多都是因着宋弘璟的关系,交好套关系,说不准能攀成门亲事。
戏台上方唱罢,忽而听得咚的一声鼓响儿,一下接着一下,随即连成磅礴之势,十数名身着盔甲的将士从台子一边涌到台前,喝的一声站定,长矛枪拄地,掷地有声,伴着鼓点舞了起来。
宋弘璟一身玄衣劲装跃上台子,阳光下白得如同脂玉的面颊,衬得那眉眼惊心动魄的乌亮,浑然天成的清俊,带着不染烟尘的凉薄气息。
“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上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旧别情。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
那清冷语调伴着整齐划一的呼喝声,响彻月华苑,看得众人沸腾之余,更让宋老夫人热泪盈眶,想起了往昔从戎岁月。孙儿的这份贺礼亦是送到了她的心坎上,激动地站起道了声好。
宋弘璟灵活舞着环首刀,只见银光耀眼,待刀光隐去,刀尖上凭空多了两朵盛放的茶花,伸手拂过,带着花下台径直走向了老夫人。
“孙儿祝祖母慈竹风和,福寿绵长。”
老夫人接了他递过来的那朵,脸上笑出了皱纹,听着身旁妇人们的小声议论无一不是夸赞,目光落在他手里持着的另一朵,笑容更甚,确是该有个孙媳妇了呐。苑儿的茶花种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这厢,宋弘璟脚步一侧,朝向了女眷席,在座的不少姑娘纷纷心动,和安郡主坐在赵夫人旁,早在宋弘璟舞刀的时候就心中激荡,此时见他朝着自己走来,忍不住站了起来,正要伸手,却见那人越过了自己站在了她旁边不远。
☆、第31章设计
临窗的雕花大炕,一名相貌平常却自有一股精明干练气质的中年妇人斜坐炕沿,递了绢帕给旁边坐着哭的和安郡主。“郡主莫哭了,今个老太太大喜的日子,你哭哭啼啼的多难看。”
“呜呜……姨母,我唔我也不想的。”和安郡主泪眼汪汪的,接了帕子却还是止不住伤心,“弘璟哥哥他他……他就是故意的。”
宋氏闻言敛眸匿了一丝无奈,方才她那行径确是过了,哪有姑娘家家这般不矜持的,要不是后来她圆场把人带回屋里,岂不让人笑话。打一进屋就开始哭,哭到现在都有些头疼了,怎奈这孩子是妹妹妹婿的心头肉,让受点委屈她的耳根子就清静不了。
“你弘璟哥哥怎么会故意呢,你和玉珠都是他的妹妹,都一样疼的。”宋氏只得出言安慰道。
“姨母,和安想一辈子呆在您身边伺候您。”和安止了哭,犹带泪痕的小脸上浮了一抹羞赧之意。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转眼你可就及笄了,姨母还想给你说个好人家……”
和安假意红了脸,在一旁嗫嚅道:“和安不嫁,旁人再好,也没姨母好。”
宋氏哈哈大笑,末了怜爱地握住她的手。她一早就看出这小丫头的心思,奈何这几年弘璟都在外头,回京也逮不住见几回,可小丫头就是惦记着,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偏偏弘璟又是个自个主意大的,她借机提过一回,反而让他三言两语断了后续。
和安虽说有些娇蛮,可底子是好的,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说到底还是中意的,看着人儿梨花带雨的可怜样,终究还是疼惜了道,“姨母也想你过来做个伴,我们和安多贴心啊。”
“姨母……”和安撒娇地唤了声,因着想起方才险些大众出糗的原因,眸光有一瞬晦暗,却是很快隐去,倾身腻近人,“姨母帮和安把弘璟哥哥唤到这儿来可好?”
宋氏的身子被她轻轻摇着,被小辈儿这么腻着,嘴角不由勾起了笑意,“好好好,怕了你了。”
“姨母别说我在这儿,我要躲起来吓唬他,谁让他方才让我下不来台。”和安故意嗔道,显了娇蛮气儿,垂眸的一瞬却有精光隐匿。
宋氏应了声,出去继续招待宾客,留下和安招了门外经过的丫鬟进门,耳语一番,望着丫鬟照着她的吩咐匆匆离开的背影展开笑颜,只这笑容里含着满满恶意。
月华苑,宋弘璟从女眷席回了座儿,就听得身旁响起一道戏虐声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项姑娘接受了你的花,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接受你这人?”
话音甫落,坐在旁边的顾玄晔嘴角噙着的温和笑意稍有凝滞,“三皇兄何出此言?”
顾玄胤一双桃花眼瞟了过去,笑得不谙暗涌,“弘璟心念人家多年,如今终于得了机会,蔺王难道不替兄弟高兴么?”
顾玄晔心口一堵,所谓机会,若没有燕姝那回……思及此,顾玄晔的眼眸晦涩了几分。目光掠过宋弘璟,后者正好望过来,交接的一瞬似有火光闪现,透着同样的坚持,不肯退让。
顾玄胤瞧着这一幕弯了弯嘴角,未再言语,像是被台上的戏伶吸引了全部注意,折扇一拢,听得煞是痴迷。
宋氏的贴身丫鬟怜儿绕过几人来到宋弘璟身旁,道了几句后,宋弘璟便起身往后堂去了。
时值黄昏,溢香阁的门大大敞着,几缕斜阳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浅黛色的纱帘随着风从窗外带进一些花瓣,轻轻的拂过琴弦,香炉离升起阵阵袅袅的香烟,卷裹着纱帘,弥漫着整间屋子。
宋弘璟进了屋子唤了声姑姑却没得到回应,敏锐地察觉一丝不对劲,站在原地微蹙了眉心。忽听身后有细微动静响起,转身利落地擒住了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只闻一声尖细的惨叫,和安郡主涨红了脸拍着宋弘璟的手背让他松手。
“是我,弘璟哥哥,你捏得我好疼!”
宋弘璟看清了人,面上的冷峻褪去稍许,松开了钳制,“不要随便在我身后偷袭,伤着不划算。”
“……”本想从他身后捂他眼玩猜人游戏的和安郡主瘪了瘪嘴,颇是委屈,只一想到自个的‘正事’,忙拉着人坐了下来,“小时候你都会陪我这么玩的,现在那么小气!”
宋弘璟默,他只记得小时候他和赵瑞都是被迫的。
见人沉默,还挺习惯了的和安郡主也不在意,拿了桌上两个姜花玉茶碗自顾斟茶,嘴上一边不住地埋怨道,“自打你回来,我天天搁你眼前晃,让你带我出去逛逛你都不肯,瑞哥哥成了家,我不好打扰,你有那么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