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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看着眼前的崇山峻岭,一时间五味杂陈。
旬阳县,是秦与楚反复割据,反复争夺的一块土地,在这片山林之间,不知埋下累累白骨几何。也就是在这里,白起遇见了那个骑着青牛的稚童,那柄神奇的佩剑,也是那稚童所赠。这么多年过去,白起能从战场上苟延残喘下来,多半都是那佩剑的功劳。魏冉昨晚并没有发现,手握于剑柄之上,若是剑身沾染血气,血气中的生机便会被剑吸收,再反馈给持剑者,滋润其身体,修补其伤势,甚至紧紧握住,还能有另一番模样,这种底牌,就是白起敢在魏冉面前夸下海口的原因。
“你放心让我去选步卒,到时候城里的守军,我必然能杀的片甲不留。”
白起飞身上山,来到一棵参天古树前,十指握拳,悍然轰在古树之上,古树却没有任何损伤,反而冒出些许光点将白起围绕,待白起睁开眼时,已是来到另一番境地。
古树外是朗朗晴天,古树内却是绵绵细雨,极目远眺过去,几座屋舍坐落在田野之中,偶尔还能看见顽劣的孩童被父母揪着耳朵,拽回屋里。白起想向田野中走去,发现身边已多了一位撑伞的俊朗少年,少年看着白起,笑了笑:“许久不见,白起,你变化还真大。”
“你也一样啊,徐漠,你营造空间之法,已经炉火纯青了吧,我走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空间,天气也不会和外界截然相反。“
名叫徐漠的少年无奈的耸耸肩,细眯着眼,道:“这天气其实和外界一样,你走后,那青牛稚童来到了这片空间,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把我们全部转移到武陵去了。对于这片空间的延展,我也是在他的帮助下方能完成。”
白起眉毛挑了挑:“他也来了?若是这片空间真的转移了,我怎么还能进来?”
“嘿嘿,还是潇潇的功劳嘛,她算出来的。”徐漠一脸痴迷的看着远方,几个闪掠,就来到了山顶上的一座道观前,一道倩影已是撑着伞,嘟着小嘴等着他们了。少女看见他们过来,兴奋的摆摆手,生怕白起看不见似的。
徐漠看见少女,比少女看见白起还要兴奋,把伞塞进白起手中,就到少女面前,尴尬的搓着手:“潇潇,你怎么来了,雨这么大,你就在屋里等着也可以嘛,我徐漠办事那可是非常靠谱的!”
潇潇白了徐漠一眼,道:“我又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白起哥哥的。上个月我让你把那死老头的牛偷来煮了,结果呢,自己差点掉进锅里,哼,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白起看着两人插科打诨的模样,不仅莞尔,仿佛自己也回到当年的时候。
“好久不见。”一道苍老的男声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一个小男孩骑着青牛凭空出现在道观的前方。牛蹄并不接触地面,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白起拱拱手,道:“老师。”
潇潇和徐漠见状,赶紧收敛起起来,潇潇脸红了红,低声道:“这死老头不会听见我想炖了他的牛吧。”
“若是有一天你真能炖了我的牛,我绝无半句怨言。”小男孩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三人,却没发现白起的配剑,脸色旋即沉了沉:“白起,我给你的剑呢?”
“我给魏冉了,让他凭借此剑请一些能人异士出山。”白起心虚了一下。虽说那剑已经认主,但是毕竟是神物,就这么借给别人,总归是件亏心事,好在师父并没有在意,不然······
“呜,如此也好,你这次回来,可是要步卒十人伐韩?”小男孩看着潇潇,后者立马心神领会,跳到白起面前,道:“我算的我算的,白起哥哥我厉害吧。我还算出来这次你会有一番奇遇喔,想不想带上我啊?”
白起听罢,眉头皱了皱:“老师,您······放心让潇潇跟着我吗?战场不比这里,我可能,无暇分心保护她啊。”
“无妨,让徐漠跟着你便可,你们相互照应,我才真的放心。”
徐漠听见自己有和潇潇同行的机会,嘴角立马咧的老大:“放心,我绝对不会拖白起的后腿的!”
“嗯,如此甚好,你们二人就守在道观外吧,白起,你跟我来。”
说罢,男孩小手轻捏了一诀,白起和男孩便消失于道观。潇潇不服气的嘟嘟嘴,她知道为什么小男孩要让自己随行,她和小男孩一起算了算白起接下来的命数,却丝毫没有头绪,像是有人从中作梗一般。
这倒也没什么,让潇潇生气的是,这场战役可以确定一点,白起会遇见一个女孩,一个足以改变白起一生的女孩,至于是好是坏,白起最后是生是死,连小男孩也不知道了。
武陵山
武陵山的山顶常年浓雾缭绕,终日不散。雾气粘稠如水,若是陌生人闯入这里,怕走不出十步便是要失足掉下山崖,纵然徐漠也是不敢在这里横行无忌的,能够过山如过廊的,只有眼前这个骑着青牛的男孩。
男孩停下脚步,虚空一抓,白色的雾气便聚拢过来,似玉石一般晶莹。男孩把玩了一下手中的雾气,而后屈指一弹,那雾气便是电射入白起的眉间,内视心神,白起骇然发现,他所有的经脉,竟然都是以丹田为中心,被一股白光包裹。
小男孩满意的看着白起的样子,正色道:“这里面,以我道家的圣物为起点,包罗万象,奥妙无穷,若是能修练至大成,定将无敌于天下,到那时,你的雄心壮志,便再无人嘲笑。”
白起哑然,他知道这世间不只是战争与杀伐,至于方士能人云云,都是真实存在,而所谓百家争鸣,不过是他们各个宗派之间的明争暗斗罢了,这样的争斗,他真的有办法参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