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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公子韩非从容有度的从车上跳下来,望着远处坊墙上的黑衣弩手,韩非愤慨无比的说道:“不不不败兄,非,也是上过战阵的,千军万马都见识过,这点小场面算的了什么!非,倒要看看这伙黑衣死士如何猖狂,白日行凶之后还敢二次入城劫持一县之令,真是嚣张至极!”
真和韩非无关?难道这是另一伙儿黑衣人?难道公子韩非和此时无关?难道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臆测?
听着两人义正言辞的一来一往答话,有那么一瞬,自己都觉得自己得了迫害妄想症。
然而,除了韩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夺所谓的“白起兵法”外,还有谁会这般疯狂?
赵端想及于此,再次坚定自己的判断,黑衣死士即便和端木胜无关,但绝对和韩非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装,你们就接着装!
突然工坊门前一阵骚动,无数人惊呼,同时也有无数人失声大哭,更有不少人夺路狂奔疾呼:“快报主母,主公被人所杀!”
赵端站在车上向对面坊墙看去,只见坊墙之上有一黑衣人挑着一个黑乌乌的东西挂在坊门上,就着远处的灯火,那分明是一颗还在淌血的脑袋。
坊门之前,有数人跪捧着一方硕大铜豆,铜豆之上堆满了熠熠生辉的美玉珍珠以及黄灿灿的金子,望着门墙上的脑袋悲切痛哭。
一个包袱忽的从坊墙上抛向人群,冶铁工坊门前人群立时如同爆炸了一般,所有人一下子向外涌去,以至波及进繁阳市门中。
坊墙上一声愤怒吼声传来:“这根本就不是白起兵法,余者人质家眷如若在敷衍了事,繁阳吕公就是你们家主的下场!”
原来那颗脑袋是繁阳三公吕酋的,难怪有些面熟?
这群黑衣人怎么还在寻找“白起兵法”?难道端木胜没有挖开坍塌墓穴?先前在船上之言是为稳住自己的哄骗之言?
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公吕酋脑袋的出现,自己彻底懵了!,
面对如潮水涌来的人群,端木胜眼前一亮,挤入人群一把抓了一人,大声询问道:“算筹伯兄,这是怎么回事,又发生了何事?”
赵端惊讶不已,那手托一筐竹简满脸是血的胖子竟然是端木算筹!
端木算筹一见端木胜放声大哭道:“主公,仆下无能,小主被那一群天杀的黑衣贼盗劫掳去了……”
“到底出了何事?”端木胜不再淡定,抓住端木算筹的衣襟霍然急问。
“达兄奉你之命将一群憨傻接到市中,我就准备宴席今日好生款待他们,谁知半路那伙黑衣人又杀了出,连带着繁阳令,吕公,卫公以及晋家一众主事人,都被他们劫持进了冶铁工坊之中。
少主本来可以逃过一劫,可她甩脱了我竟当面怒斥起了贼盗,;老仆拼死搭救,可却晚了一步,少主也被他们掳了进去!
后来他们传出话来,只要交出白起兵法就可放人,若是不交只管杀不管埋……可那些憨傻带过来的白起兵法书简已经被贼盗抢去了,咱们家真没有白起兵法啊?
后来他们又说,只要是书简拿来就可!老仆这就找来了店肆所有的账簿竹简……哎呀,贼盗真是暴虐啊!这,这,这,吕公被他们割下头颅……下面会不会轮到少主遭受毒手啊……”
端木算筹说到最后也已泣不成声。
赵端闻听大骇不已!
端木算筹涕泪横流,自始至终都沉浸在自责和忧惧之中,并未去管周遭情形,绝不似在演戏。
如此看来,船上端木胜并未哄骗自己,墓顶众伙伴都被端木胜救了出来,而且连同端木孟姬一同来了繁阳城。
可是……
难道端木胜挖通了墓穴,把人救了出来,那卷“白起兵法”仍为找到?
应是如此!
会不会这是端木胜和公子韩非一同演出的三十六计之中的苦肉计?
有可能,多半是墓底的司空马为求自保,将那卷“白起兵法”毁掉或藏了起来也说不定。
就在赵端神情迷惑之际,端木胜走来,一脸忧色的说道:“小恩公在下有愧对你所托,我从墓底所救你的一众伙伴皆被人劫掳进了冶铁工坊,连同孟姬也……”
自己对他有何托付?好像没有,只是求他救人和借车,并未有其他托付之事?人是他端木胜自己带到繁阳城中,他本可以就近安置在丝帛工坊啊!
瞬间赵端就明白,端木胜还是在演戏。
还在装,整天的装,处处装,这人也不觉累,真是服了他!
赵端鄙夷的打量端木胜的一张苦瓜脸,真是懒得多看他一眼,直接跑到端木算筹面前焦急追问道:“是否我大还有司马公以及一众憨傻残废聋瞎孩子都被贼人劫持……”
话未问完,冶铁作坊门前又是一片骚动,赵端扭头一看,工坊墙上赫然多出一排明亮的火把,都将门前大道照成了白昼,接着门墙上鱼贯而上一群黑衣蒙面人,他们手中都提拎着一个人。
为首正是赵端的养父吕伯乐,依次司马季主,聋傻的大憨,聋瞎的二傻,没有双臂的大嗓门聋子,以及墓室中生而没有名字的三憨四傻五憨六傻等十数聋傻伙伴。
养父吕伯乐曲弯着一条腿吃力歪斜而站,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司马季主一身血衣耷拉着脑袋被人提拎着,似是遭受酷刑昏死过去。大憨瞪着一双惊惧眼神浑身颤抖的看着周遭,二傻脸上泛着憨笑,一直摇头晃脑。
其余聋瞎憨傻或被提拎或被押缚,睁着睁不开的眼睛或者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或麻木或怯懦的望着墙下黑压压的人群,如同待宰的羔羊温驯无害。
擒贼先擒王!
见此一幕,赵端体内血液因愤怒而沸腾,环顾左右,见公孙子楚属下秦季腰间的宝剑,奔上前去,欲要拔出,用此挟持端木胜旁边一直似笑非笑的公子韩非,怎奈只将刀剑拔出了一半就再也拔不出。
唉!也是急糊涂了,忘记自己就是一介五尺小童,即便手上有剑,也奈何不了八尺高的韩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