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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毓垂眸俯视:“既奉命保护门主,为何仍令门主出事?”
两人颤抖,面面相觑,不敢回答。
丹毓冷漠地甩出一道黄牌。两人大惊,赶紧磕头求饶。
恰巧御青领着武卫赶来了,见丹毓在,也惊得赶紧躬身请罪:“属下救驾来迟,竟劳烦门主亲自出手,实在有罪!”
丹毓冷淡转回身负手道:“便交由你处置吧!”
御青瞥向跪在地上的两个影卫,眼神比之丹毓更冷更凌厉,摆手呵斥:“带下去!”
等御青走了以后殿中又只剩下三人。
郭云澜见自己被丹毓忽视得太久,主动跨前两步望着他道:“这四年来你为何不肯见我?难道怨我嫁与东宫为妇,怀恨在心不肯见我么?”她的语气幽怨而愤怒,似一个被辜负已久的女人对着负心男子的指控一般。
丹毓忍不住转眼打量她,表情仍是不变。
郭云澜溢出泪水来,语气沉沉哀痛:“你知道四年前我落入寒潭之后发生了什么么?我的武功尽失,再也不能出征大漠,也不能回到我们当初相遇的地方。我原以为你会来看我,然而你没有,我是那么地想你,想得缠绵病榻,可你却吝啬地不来看我一眼!为何如此,丹毓,难道当初的相处都是假的么,你对我不曾动情?”
丹毓嘴角终于溢出一丝很淡地,近乎于无的笑容,锐利凤眸难得地泛起温柔水光,可配合那笑容竟显得薄凉而讽刺:“本座不知何处惹得太子妃多情。”
太子妃怔愣,耿耿于怀地看着他,可仍不死心道:“多情?你当我是多情?难道真的是本宫自作多情么?”她急忙解下手腕的紫牙乌,抖动着质问他,“这是什么?既然只当我是多情你为何把它赠与我?难道他与你身上所挂饰物毫无关系?”
丹毓终于正面与她对视,可眼神也愈加怜悯。
郭云澜其实已经心里有底,自太子道破天机,她又结合前因后果仔细想想,便已经明白了当年的种种,可她只是不甘心,非常不甘心这四年来她心心念着的人之当她是自作多情罢了,这于骄傲的她而言实在是个沉重地打击!
郭云澜哭道:“丹毓,难道五年前你只当我是棋子,正如你如今对她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如今是你正宠的棋子,而我只不过是弃子是么?”
她忽然指着苏青禾,令苏青禾一愣。苏青禾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忍不住多想了。今夜郭云澜已经说得太多了,每一句话都深入她的心底。她对于丹毓也是一枚棋子,丹毓找她绝非简单,她一直清楚,可忽然从外人口中听起仍是令她紧张不安,并有些心痛。
殿角的烛火霹啵燃烧,透得一室清幽,丹毓的神色亦如殿中的光线阴沉沉,毫无起伏。
郭云澜语气又缓和起来:“可你对我仍是不同的,因为你不曾向我索取条件,她却真真正正毫无自由地成为了你的傀儡,是么?丹毓,我只要一句话,是么?”
丹毓终于笑了,眼神锐利威严不再怜悯。眼前的女人对他而言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存在,太子宠了她四年,当真有足够的耐心,可他却不似太子那般温和有礼。
他一步步走向前逼近郭云澜,步履从容可散发慑人的气场,反而令郭云澜不敢靠近。“太子妃今夜不择手段引本宫出来便只是控诉儿女情长?可惜……苏青禾即便是本座的棋子,也是本座身旁之人,自然与太子妃不同,太子妃无需多想。至于这串手链……”
丹毓摆手向后,苏青禾微愣,但也十分机灵地把手串递上去了,又恭谨惶恐地后退,躲在殿角远离他们。
“它既引得太子妃多情,便由本座出手了断了它吧,因为它于本座而言也不过戴惯了的等凡俗物!”丹毓忽然以掌力捏碎了紫牙乌,撒手把碎渣连同绳索一起扔下。
那紫牙乌尚有半边完好的,触地即弹,滚落郭云澜脚边。
郭云澜惊喊一声出手阻拦,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她愣然地看着丹毓,简直不可置信。那是她奉信了四年的信物啊,他怎么能亲手毁了它!
丹毓俯视说道:“往后,望太子妃自珍自爱,唯有你自珍自爱才惹得他人珍视!至于苏姑娘,太子妃便少打她的主意,否则便是与画扇门为敌!”
丹毓领着苏青禾走了。
郭云澜受刺激地大喊:“丹毓!”丹毓不曾停留。她又再喊一声,终于伤心失望地哭了。看着四年的心爱之物毁于一旦,她只能慌乱捡起,企图把仅存完好的几颗拼接,却忘记了这样子的她十分狼狈,已与平时高傲的身影不符。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慌乱地捡着,可抬头的一瞬间猛然看到太子不知何时站在殿角望着,温润的眼除了悲悯,似乎已无任何情绪。
太子妃慌乱地看着他,茫然无措,而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径,连忙扔了碎渣站起,背过身。她又变成了骄傲的模样,以为太子还会似往日那般走来抚着她的肩安慰她。可是她却听到了脚步声,待回头,太子已经走了。她想喊出声,可惜自负如她,发不出任何声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唯一有可能安慰她的人也走了。她心慌慌的,似乎察觉到自己失去了很多东西,不仅仅是丹毓,还有其他。可即便如此,郭云澜也喊不出任何话开口挽留。
太子走了,他心已冷,已死透。正如丹毓所说,她若不自珍自爱,又何须惹来别人的珍爱?
苏青禾当夜即随丹毓回画扇门,她是与丹毓一同坐辇回宫的,起初她并不乐意,因为实在惶恐与门主同车,可听闻御青呵斥:“门主因你而来,莫非想让门主因你而暴露身份?”她便不敢拒绝了。
即便害怕门主她也不敢抗拒使命,因此看着丹毓坐在辇上伸手而来,她便硬着头皮握着上去了。门主温热的掌心令她心慌慌,并且坐在门主身旁总能闻到若有似无的熏香,令她愈加不自在。
正在苏青禾想着挪开位置远离门主之时,忽然听门主沉声道:“坐稳了便别动!”
苏青禾一僵,只好不敢乱动。
御青发了使令,即将启程。可就在这时,太子忽然追来,迎头拦住:“门主请留步!”
☆、第29章二十九飞天
苏青禾听闻太子的声响,原本端坐的她忍不住动了一下,扬头朝金绡暖帐之外张望,见太子的身影,心头一喜,嘴角忍不住勾起淡淡的笑意。
她知道太子定然不会失约的。
前几日,冷落了她许久的太子忽然登门拜访,恰巧见她摆弄金玉丹与屠红香,便萌生了与她一同研究一味天下奇香的想法。
苏青禾近段时间的心情患得患失,见太子陡然接近,也乐于与他相处。她对太子的心思有些复杂,一方面为了完成门主使命不得不试探,一方面又信服于他的温柔谦和,当他是君子、友人不忍心利用。
彼时苏青禾尚不确定苏家奇香是否在太子身上,还是只在太子友人身上,恰巧研究奇香是个绝佳的试探的方法。倘若太子藏匿奇香,必然熟悉苏家奇香的味道,在研制的过程中她便可试探出来了;假如太子不了解,那她可劝说太子把研制好的奇香带与简臻公子试优劣,简臻若见过苏家奇香,闻到相似的味道必然有所触动,她就能确定苏家奇香到底在谁手中了。
苏青禾把此试探当做探究苏家奇香下落,以及了解苏家家破人亡的原因的唯一线索,她很珍视,紧紧抓在手中。可惜太子公务繁忙,也不能时常陪着她。好在这几日太子答应了他独自研究金玉丹和屠红香配比的方法,调好了交予她,也不算失信,此时应当是把香料送来的。
苏青禾的表情不仅仅是期盼见到太子,更是期盼见着他手中的香料,然而落入外人眼里,可并非如此。
丹毓瞥了苏青禾一眼,眼神微冷。
苏青禾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门主发话,担心太子等得过久,忍不住抬头看向门主,可那一瞬间门主的眼神冷如寒波令她错愣,下一瞬门主已别过眼看向纱帘外的太子,沉声道:“太子有何事?”
夜色朦胧,即便左右飞天婢女点着宫灯也不足以照亮纱帘内的境况,因此苏青禾只当门主的表情是她的错觉。
太子拱手笑道:“可否求苏姑娘移步与本宫一叙?”
苏青禾的心已飞出去了,即便佯装稳坐,也难掩坐立不安。
丹毓摆手让她下去。苏青禾很快下了步辇,因为着急,她甚至不等人搀扶,直接跳下车,急急走向太子。
夜幕中那一道身影明媚活泼,一错眼真令人以为是银河鹊桥中奔向牛郎的织女。而太子温柔微笑的表情也与她的身影相映成景,十分扎眼呢。
太子温柔道:“苏姑娘。”
苏青禾稳了稳心绪,嘴角微弯:“太子殿下。”
“咱们移步说话?”太子小心询问,他无论做何事都先咨询她的意见,即便他是储君也从不摆架子。这便是苏青禾极喜欢与太子相处的原因。
苏青禾点头,与他走向黑暗处,一下子隐没在画扇门众人的视线中。
太子望丹毓的方向望了望,眼神奇异,语气意味深长道:“苏姑娘与门主同车?”
苏青禾赧然,低头道:“原先并不想,大概……门主不想暴露。”
“哦……”太子的语气拉得很长,忽然后笑了,从袖间掏出香囊递于她,“苏姑娘,这是本宫调好的香,令你久等了,只因本宫一直不得要领,试了几番才有所成就,还不知香味如何。”
“没关系,太子百忙中做这些,已是有心了,接下来便交予我吧。”今日她已经确定奇香不在太子身上了,太子不懂得如何调配实属可理解,她也已经不需要试探太子,接下来她便独自调配,调好了等着太子送与简臻。
太子不舍道:“就不知……苏姑娘何时再来东宫了?”
苏青禾想了想,此后无任何事情,真是遥遥无期了。她有些为难,一方面想着试探简臻,一方面想着救出姐姐,若无机会来到永安城如何实施?
太子便教给她一个主意:“不若如此,苏姑娘回门,过一些时日待香料研究好了便与门主请示,本宫将与苏姑娘引见简臻,门主必然答应你离开画扇门。”
“这样可行?”苏青禾惊奇。
太子点头。
苏青禾想了想,灵光一闪:她若向门主解释她已探究到苏家奇香的线索在简臻身上,而太子将向她引见,门主必然答应!想明白了以后苏青禾便笑了:“我便试试。”
太子逡巡了她的手片刻,想到她的紫牙乌已经被丹毓毁了,那是他故意改动了原式样赠与苏青禾的,没想到丹毓一见便毫不留情地毁掉,果然画扇门门主的心思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太子兀自的笑了,忽然起了一点小心思,故而对苏青禾道:“本宫赠送了苏姑娘香囊,苏姑娘不该留些信物赠与本宫,若苏姑娘失约了……”顿了一下,又说道,“可惜紫牙乌被毁了,当真可惜……
苏青禾虽然觉得此举没必要,但是太子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古人相约互赠信物,她把此事看到如此重要应当与太子约定才是,便解了自己身上的玉佩赠与他。这块玉还是她与太子出宫时买的,如今赠与了太子她身上别无长物。
太子爽快地收下了,眼神瞥了一眼丹毓的车辇,觉得差不多了才与苏青禾告别。
苏青禾低头回归画扇门的队伍里,沿路紧撮着太子的香囊,当珍宝一般。她仔细回味太子的话,琢磨如何与太子相见,可忽然察觉太子方才的话似乎哪儿不对劲。她晓得以简臻为由可以出宫见太子是因为门主有所指令,可太子向她建议以简臻为由可以出宫,并且笃定门主肯定答应是为什么?
苏青禾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回头扫了太子一眼,见太子负手目送她离开,表情温润淡定,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如此谦谦君子,应该不会起什么坏心思才是?
见苏青禾迟疑,还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不肯离开,御青冷声道:“苏姑娘,门主已等候多时!”
苏青禾不敢耽搁,只好回头快速奔向队伍,上了车。
待画扇门的队伍离去,太子仍是负手噙着淡淡的笑意,眼若春光,心如明镜。
丹毓如此□□,居然舍得放苏青禾离开在他身边半个多月,必然有所心思。虽然他不清楚丹毓的心思,可从苏青禾身上仍是察觉得出苏青禾有意接近金玉丹的原有者,他何不顺水推舟,一探丹毓的底细,顺带还可以与阿禾相处?这一招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太子悠然想着,远处的李太监见画扇门的人都走了,太子应当不再摒退他们,便领着宫人上前,低声向太子禀报:“殿下,太子妃找您。她在漪兰殿等候……”
提到郭云澜,太子的心情一落千丈。他对郭云澜愈加地心冷死心了,本来远离苏青禾是保留郭云澜的颜面,这些日子他对苏青禾也只是待客之礼了,即便与苏青禾研香也是三天两头不见,并不亲密。他并不爱郭云澜,真的没法再爱了,可凭着承诺仍是可守她一辈子。然而今夜郭云澜的举动实在太令他伤心、失望,甚至愤怒!她可以作践他的感情,但是她怎么可以如此作践自己?他捧她视若珍宝,她却这么糟蹋这颗珍宝?这比起践踏他的感情还伤他的自尊,令他多年来痴心守候的他颜面何在?她若不珍视自己,当真也无法惹人珍视了!
太子悠然叹息,只是极冷淡地吩咐:“回宫,回承德殿!”今夜她看到她狼狈地捡起丹毓毁掉的紫牙乌后便决定放手,因而他把香囊赠与苏青禾,并与苏青禾重新约定了相见日期。
李太监讶然,可太子之令他怎么能反抗呢,也不敢多问,默默地低头跟在他身后走了。他只觉得太子的气场十分凛冽,一向温润似玉的太子好像忽然间变冷了,以前即便太子妃发脾气,甚至上次以弓箭冲撞了他他也不生气呢,翌日还能如常对待太子妃,可今夜殿下却忽然十分地冷淡、气场凛冽。
也许太子真的变了!殿下是一位意志十分坚定的储君,即便性格温柔谦和,可心底十分有原则和底线的,若非他人真真正正超越了他的底线,他绝不会改变主意。这些年太子妃着实过分了,放之常人绝不能忍,而太子足足毫无脾气地忍了四年。
李太监在心里叹息,同情太子妃的同时又十分为太子高兴,他觉得太子太辛苦了,早该放手!
…………
画扇门传奇之处不仅在于丹毓,亦在于拥有一番通天本事的美人儿,尤其是丹毓座旁之人,不论是红衣美男还是彩带披帛的飞天美人,皆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更是武功出神入化的武圣。
苏青禾两次遇见门主都是乘着飞天坐辇悠然出场,惊奇不已,待她入了画扇门却是极少出门,即便出门也是乘着马车,从没有体会门主飞天而降的新奇,今日有幸与门主同车,她似乎体会了。
起初玉辂沿地行驶也并无惊奇,只不过门主的马车稍显宽敞,坐褥柔软,不论行过何处皆稳如泰山,待临近了云岚山,苏青禾以为走山道之时,惊奇出现了——
飞天美人儿打开了伞盖,牵起了玉辂之头的彩绸,伞盖转动之时乘风而上,她们亦拉动彩绸引导坐辇,而坐辇两侧的八名红衣美男则顺势擎起肩辇启运内力飘然飞升。看似绝无可能之事他们做得十分轻松自得,飞天美人儿甚至还可翩翩起舞,彩带延绵空中,好似仙子。
除了前头牵引的美人儿,坐辇之前还另有两队婢女,亦是持伞打灯彩带披帛,如萤火虫般延伸向前渐缩渐小通天际。车辇后还跟着持团扇华盖金戈的美人儿,这个仪仗,宛若仙人的卤薄,这个队伍华丽而绝无仅有!
冷风灌入金绡暖帐,苏青禾一阵激灵,她惊讶地看着所坐车辇悠然飞升了,掠过长安城上空,掠过树林溪谷,一路向着云岚山顶行进。遥遥地她可看永安城纵横交错的城坊,规划整齐的都城延伸向远方看不到头,大兴宫恢弘壮阔,殿群耸立,高楼之上飞檐翘牙垂挂铃铛,背映圆月好似一幅画,大雁塔的塔灯日以继日地亮着,召唤晚归的鸟群,大雁列成长队缠绕塔顶,又整齐地飞向远方,奔赴着它们的使命……
这些景象都是她日常所不能见的,苏青禾已惊讶得合不拢嘴,她似乎明白了画扇门传奇所在。
是什么赋予了丹毓这些,是什么令这些美人儿折服于丹毓?丹毓有什么通天本事?苏青禾联想到几年前丹毓问她是否交换条件,她问:“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件,上天入地皆可么?”
丹毓回答:“当然,如果你想,任何事情皆可。”
她将信将疑,当时虽然不觉得不可能上天下地,但这人一定能给她想要的而别人所无法给的,因此答应下来了。没想到如今,她反倒信了那句话。画扇门门主,的确有通天入地的本事。
苏青禾转头望着丹毓,眼里遮掩不住惊讶和崇拜,丹毓亦转眼望着她,可惜眉眼沉沉,并无情绪。
忽然,坐辇倾斜往最高处云岚宫飞去,苏青禾踉跄不稳,丹毓及时伸手扶住了她。她愈加惊愕、茫然、疑惑、不知所措,好似忽然与仙人接触,仙人近在咫尺,仙人对她关怀备至,可是她想不清楚为什么。
苏青禾望着他过于昳丽的眉眼,鬼使神差地问出来:“门主,你当初为何选我?五年后真的可答应我任何一个条件,而无代价?”
丹毓稳稳扶着她的腰,眉眼映月朦胧而温柔:“五年后你想要什么?”
苏青禾怔愣,她想要得太多太多了,因而不敢轻易开口。
夜风拂起她的发掠过脸颊,阻隔她的视线,她眯了眯眼长睫微抖。丹毓伸手捋开她的发,不论动作、眼神都愈加温柔,如静止的水忽然起了涟漪,荡漾而心动。
苏青禾茫然无措,并有些紧张,她欲退缩,丹毓扣住了她的手道:“阿禾,我见过你,你怎么全然忘记?五年后若让你呆画扇门,你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