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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站亮着盈盈的灯火,映照着一群看直了眼的男生们脸上,他们连饭都忘了吃,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两个身影。
“这都亲多久了?”
“嘶,这女孩子看起来要站不稳了。”
“靠,遐哥未免太用力了。”
“再不松开我饭都要凉了,怎么还在亲?”
一群男生八卦个不停,过分到蒋柏峰过来瞪他们,让他们适可而止,虽然最应该适可而止的人没有止。
蒋柏峰都没脸往那儿看,总不能过去说,你们别亲了。
陈焱烽的关注点和别人不同,他盯着掉落在地的蛋糕,叹了口气:“这臭小子都不知道接一下。”
杨一鸣蹲在石头上看着,啃着饭团含糊道:“接了就没手抱小嫂子了。”
陈焱烽瞥了眼,可不么,一只手托着女孩子的脸,一只手把人紧紧抱着,恨不得塞自己身体里去了。
“一点都不温柔。”
他哼了声,绝不承认自己是嫉妒。
杨一鸣道:“嫂子不也来过队里给你过过生日?有什么可不满的。而且,你和我哥怎么能比?”
陈焱烽气得肝疼,一拍他脑门:“没大没小!”
杨一鸣灵活一躲,继续看他哥亲人。
晚上气温下降,山顶开始飘雪。
轻细的雪中,谢云遐按着鹿茸茸的后颈,反复揉弄着这块软肉,克制着自己的手不再往下、往里。
雪花落下来,落在她的额头上,融化成水渍。
谢云遐意识到自己亲得太久,把伸得过深的舌尖收回来,顺便逗弄了下那条惊慌的猫尾巴,唇一偏,落在她滚烫的面颊上。
“好了。”他承担着女孩子的所有重量,安抚颤抖的她,“不亲了。茸茸慢慢呼吸,慢一点,别急。”
他的嗓音低哑,沙沙的像一张揉皱的纸。
鹿茸茸觉得自己就是那张纸,被他揉得皱巴巴,只能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团,往他怀里躲。
她闭着眼喘息,嘴里他的力道残留着。
甚至不可思议地想,人的舌头怎么能伸这么长,怎么能这么灵活,明明长着一样的舌头,她就用不好。
鹿茸茸捂住发麻的腮帮子,不肯从他怀里抬头。
他的队友都在那边,都看到了。
“我的蛋糕都掉了。”她声音还发着颤,几乎要融进雪里,“你都没有吃一口,有点可惜。”
她抱了一路呢。
谢云遐瞥了眼跌落脚边的蛋糕,蹲下身毫不犹豫地伸手,在完好的部分用指腹勾了一小块,一口塞进嘴里。
鹿茸茸都来不及拦,呀了声:“掉了就不能吃了。”
谢云遐满口甜味,盖不过她的香,视线在鹿茸茸的唇上停了两秒,思考再亲一会儿还是忍了算了。
雪渐渐大了,他勉强忍了。
谢云遐一手牵着人,一手把掉落的蛋糕捞起来,丢进边上的垃圾桶里,带着小天鹅往休息站走。
见他回来,一群男生手忙脚乱地收回视线,装作吃饭的模样,其实都竖着耳朵,余光偷偷瞄一眼。
谢云遐没想向他们介绍鹿茸茸,这会儿小天鹅脸红着,唇肿着,一眼都不让人看。
他手一抬,掀起她的帽子,将那张小脸罩住。
鹿茸茸藏在谢云遐身后,只敢悄悄探出头去扫一眼,视线看过去,一群男生忽然齐声喊:“小嫂子!”
铿锵有力的三个字,震得鹿茸茸脸更红了。
男生们只见一只雪白的小手紧紧抓着谢云遐的冲锋衣,女孩子藏在他身后,半点儿都没露出来,只传出来三个轻轻软软的字:“你们好。”
谢云遐瞥了眼一群八卦兴味明显的人,轻啧一声:“老实点儿吃饭。”
一眼看过去,他们顿时噤声。
不听话只会被谢云遐压着打,这种感觉太恐怖了,体会过一次就不想体会过第二次。
谢云遐头也不回,带着小天鹅去见蒋柏峰。
林秉伦收回好奇的视线,一推边上的郁震文:“这就是你喜欢的女孩子?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郁震文抹了把冻僵的脸,说了三个字:“别理我。”
他知道谢云遐和鹿茸茸在一起是一回事,看到谢云遐和鹿茸茸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此时此刻,他只想对着雪山大吼——
我!失!恋!了!
比起郁震文,蒋柏峰眼神柔和,陈焱烽眉眼带笑,再加边上一个充满羡慕地看着他哥的杨一鸣。
“师父。”谢云遐把身后的人拎出来,“你把人喊来的?”
除非蒋柏峰点头,谁敢把鹿茸茸带到这儿来,明显是故意的,专程在这儿等他。
蒋柏峰看着躲在帽子里的女孩子,温声道:“是茸茸吗?我是蒋柏峰,云遐的师父,我们通过电话。方便的话,你就跟着云遐喊师父。”
鹿茸茸摘下帽子,小声喊:“师父。”
蒋柏峰看着女孩子抬起的眼睛,水亮干净,比山上的皑皑白雪还要清透,眉眼单纯,像一只迷失森林的小鹿。
他说话都不敢大声,声音更轻:“是不是还没吃饭?”
鹿茸茸点头:“只吃了面包。”
谢云遐眉心一跳,嘴一张就要训人,被蒋柏峰一眼瞪了回去,最后拿着两瓶奶和盒饭被赶到帐篷里。
休息站唯一一个帐篷是他们先搭给蒋柏峰的单人帐篷,这会儿归了谢云遐。
鹿茸茸爬进帐篷,打量着今晚谢云遐他们过夜的地方,一盏照明用灯,地上是气垫和睡袋。
这点空间对鹿茸茸来说算得上宽敞。
当然这种感觉只限于谢云遐没进来之前。
谢云遐矮身进了帐篷,自然地往她身边一坐,长腿随便一伸,宽敞的空间顿时变得逼仄。
鹿茸茸顿时没了下脚之地。
只能可怜巴巴地挨着他的大腿坐。
男生宽阔的身影挡住侧边的光,帐篷变得又窄又暗。
她低头打开盒饭,边上出现一瓶戳好的牛奶,干净修长的指节握着奶盒,有一种奇妙感。
“你们也喝牛奶吗?”
她好奇地看了眼,不像是谢云遐爱喝的。
谢云遐瞧她新奇的模样,解释道:“队里喝,牛奶蛋白质含量高。我喝得不多,摄取蛋白质的途径很多,但上了山,人家给什么吃什么。”
鹿茸茸点点头,接过牛奶,是温的。
谢云遐吃饭向来比鹿茸茸快,几口吃完,撑着上半身,懒洋洋地瞧着小天鹅吃饭。
雪白的小脸鼓着,腮帮子也鼓着。
慢慢吞吞地嚼,嚼得累了,停下来休息会儿。
谢云遐闷声笑,今晚盒饭里有牛肉,难怪小天鹅嚼得直叹气,还偷偷把剩下的扒拉到一边。
“现在胆子挺大啊。”谢云遐不紧不慢地开口,秋后算账,“准备来洛京,昨晚电话里一个字没透露。”
鹿茸茸抿唇笑起来:“我厉害吗?”
谢云遐挑了下眉,笑得意有所指:“厉害啊,接吻也不晕了。下回我们试点儿别的?”
鹿茸茸小脸一绷,笑意消失,埋头认认真真吃饭。
谢云遐兀自笑了一会儿,逗她:“这会儿做不了什么,外面二十几双眼睛盯着我们,做点儿什么都藏不住。”
帐篷里亮着灯,他稍稍凑近他们的影子便会叠在一起。
即使什么都不做,就够人遐想了。
鹿茸茸听他这么说,又想起两人当着那么多人亲吻的画面,小脸慢慢红了,小声道:“下次、下次别在这样的场合亲我。”
谢云遐一口应下:“行。”
鹿茸茸觉得哪儿不太对劲,他这么好说话?
谢云遐半点情绪不露,由着她猜,心里盘算着下回找个更大的场合,和这回不一样。
等鹿茸茸吃完饭,谢云遐把帽子围巾都给她戴上,牵着她戴着手套也小小的手,道:“送你下山。”
鹿茸茸微愣:“下山?”
谢云遐瞥她一眼,他是疯了才让她晚上在雪山过夜,小天鹅脑袋里也不知道装了点儿什么。
两人出了帐篷,冷意扑面而来。
鹿茸茸躲在谢云遐身后,有点儿着急地看了蒋柏峰一眼,师父给的任务她还没来得及完成。
蒋柏峰冲她眨了下眼睛,示意她别急。
谢云遐没注意这两人的视线往来,按着鹿茸茸的脑袋道:“师父,我送她下山,晚点儿回来。”
蒋柏峰自然道:“茸茸一个人不安全,你明早送她去机场,送完再回来。能赶上?”
谢云遐扬眉:“这么大方?能赶上。”
蒋柏峰别开眼:“看在茸茸的面子上。”
谢云遐笑着搂过小天鹅,低头一亲她脑门:“面儿够大啊小天鹅,难怪你哥总找你背锅。”
他都有点儿心动。
能闯祸,又不挨骂,做梦都要笑醒的事儿。
鹿茸茸闻言,悄悄松了口气,走到一半还会过头,也对蒋柏峰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保证完成任务。
谢云遐和鹿茸茸一走,休息站的声音立即大了起来。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议论着两人,上山的疲惫一扫而空
陈焱烽向来细心,把蒋柏峰和鹿茸茸的互动看在眼里。
而且平时蒋柏峰对待训练严苛,按理说不会让谢云遐在外过夜,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师父。”陈焱烽凑到他边上,悄声问,“你给云遐使坏了?”
蒋柏峰正经道:“我和咨询师交流过了。这几天云遐说配合也配合,但他偏不说透,东一句西一句,就是不说重点。既然他对我们难以开口,那就找能让他开口的人。”
陈焱烽恍然:“所以你特地联系了茸茸?”
蒋柏峰一昂下巴:“可不是我,是人小姑娘先联系我的,说想云遐送个蛋糕,送完就走。我只是顺便拜托她帮忙。”
陈焱烽有点儿拿不准:“小姑娘能行吗?”
蒋柏峰双手环胸,笃定道:“她不行就没人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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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冷寂,从缆车外看出去只觉世界寂静无声。
鹿茸茸用手套擦了擦窗上的雾气,仰头看天上的弦月,看了一阵,一扭头,对上谢云遐的眼睛。
他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你22岁了。”鹿茸茸的嘴角露出小梨涡,戳戳他的脸,“今天开心吗?”
谢云遐看着女孩子眼中显而易见的期待,凑近在她唇上碰了碰,低声说:“是我人生中最高兴的生日。”
鹿茸茸笑弯了眼睛,又道:“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但现在不告诉你。”
谢云遐笑着问:“小鹿?”
“嗯?”她懵然地看过来,“不是小鹿。”
谢云遐刮了下她的脸,叹气:“傻。”
两人牵着手坐在雪夜的缆车上,感受不到寒冷,一个仰头看月,一个低头看鹿,各有各的自在。
滑雪基地有车,谢云遐和鹿茸茸直接坐车离开。
谢云遐在机场附近挑了家酒店,问:“机票买好了?回来和爸妈说了吗,偷偷来的?”
鹿茸茸睁大眼:“当然是来偷偷来的,被爸爸知道就完蛋啦。”
谢云遐微眯了眯眼:“能有多完蛋?”
鹿茸茸咽咽口水,低头往他一双长腿看了眼,小声道:“应该……不会打断你的腿吧?”
谢云遐一顿,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他镇定道:“不会。”
从滑雪基地到机场附近有段路,山路颠簸,鹿茸茸一开始还认真坐着,但每转个往谢云遐身上倒,质地坚硬的冲锋衣磨得她脸疼,于是又乖乖坐好。
这么重复了几次,谢云遐把拉链一拉,脱下冲锋衣,把她往怀里一捞:“别动。”
鹿茸茸仰起头冲他眨眼:“你不冷吗?”
谢云遐瞧她一眼,不会告诉她——任何一个抱着自己女朋友的男人都不会冷,只会越来越热。
到酒店已是一小时后,鹿茸茸下车时睡眼朦胧。
谢云遐半抱着人到前台开了一间房,鹿茸茸瞬间清醒了,懵懵地盯着他的侧脸。
他们睡一个房间?
前台看到单纯天真的女孩儿,再看谢云遐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确认了好几次鹿茸茸的身份证,确实成年了。
稍许,前台递出身份证和房卡:“您的套房在22层。”
鹿茸茸一颗心正砰砰跳,听到套房也没让她的紧张缓解些许,她从来没和男生睡过一个房。
她们一家人出去玩,她小时候和妈妈睡,长大了自己睡。
连和鹿爸爸和鹿洵一间房的经验都没有。
鹿茸茸一路心不在焉地上了电梯,回过神,已经站在了套房里。
套房中间是客厅,配有小厨房,左边是主卧,右边是侧卧,两个卧室都有阳台,且提前开了暖气,屋里很暖和。
谢云遐进侧卧脱掉了登山装备,出来时小天鹅还呆在原地出神,小脸都热红了。
“害怕?”他笑着捏捏她的脸,“把外套脱了。”
鹿茸茸慌乱地回过神,眼睫扑闪,磕磕巴巴道:“不、不怕。我就是有点儿紧张,没来过这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干脆闭上了嘴巴。
谢云遐这会儿没逗她,轻摸了摸她的发,俯身和她平视,低声道:“山上太冷,先去洗澡。衣服管家都准备好了,房间就有。”
鹿茸茸抬眼看近在迟尺的谢云遐。
他深色的眼安静地注视着她,漆黑的眼睫低垂,温柔又平和,和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
仿佛在告诉她,不用怕。
鹿茸茸舒出一口气,松开捏得太紧的拳头,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一扑。
谢云遐微怔,单手抱着怀里的女孩儿,问:“怎么了?”
鹿茸茸贴着他的脖子,轻蹭了蹭,贪恋他的体温和触感,小声道:“我很想你。”
谢云遐眸光微暗,嗓音带沙:“晚点儿再洗澡?”
鹿茸茸抿了下唇,鼓起勇气,踮起脚,把柔软的唇往他唇边送去,学着他的模样作乱。
这无异于自投罗网。
谢云遐没动作,他睁着眼看她,睫毛发颤,双颊泛红,表情认真而羞怯,像最虔诚的信徒。
相比女孩子笨拙而不得章法的逗弄,他显得游刃有余,仔细感受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偶尔回应,却不热切,在她开始着急的时候才张开唇,轻轻巧巧地勾着她的舌进来。
两人从客厅中央到了沙发上,又到了窗边。
谢云遐轻倚在落地窗前,承受着她所有的重量,低头配合女孩子的亲吻,动作不疾不徐。
终于,她停下来,睁开朦胧的眼。
生理泪水让她看起来美丽又脆弱,令他沸腾。
谢云遐抬手,指尖拨过她黏成一团的睫毛,位于她腰间的手忽然发力,转身将她困在窗前。
“不亲了?”他低眼看她。
鹿茸茸努力调整呼吸,点点头。
她亲得好累,差点儿就喘不上气了。
谢云遐温柔地亲了亲她的眼睛,鼻尖,嗓间忽然溢出危险又愉悦的笑:“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