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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心头肉,叫你去给人曲膝奉茶,看人脸色,我还不如直接将你留在家里养着呢,”郭氏嗔了杨骄一眼,“不许你有这种想法,如果这次真有不成了,也没有什么,毕竟咱们在这次立太孙的事上,也是出过力的,我看靖国公也不是那种薄情的人,有这个功劳在,以后长兴侯府也能平安。”
甚至再往细里算算,周承辉是许了杨骄做正妃的,若是没有成功,便是他负了自己的孙女儿,那么,与其补报个妾室,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将这份亏欠磨灭,倒不如杨骄另嫁他人,叫周承辉永远都存着亏欠,于杨骄的将来更有利些。
“孙女儿听祖母的,”在杨骄看来,若是不得嫁他为妻,也是不愿意与他为妾的,现在有了郭氏的承诺,她心里那份隐隐的不安也就散了,“我记得在兴庆宫的时候,其实不论是曾姑娘,还是丁姑娘,对两宫的召见,并不怎么欢欣的。”
这个,郭氏看了一眼杨骄,欣慰的笑了,自己这个孙女儿,心眼儿永远够数儿啊,“那可不是,当时可没有人知道,靖国公会被立为太孙,一个不知道能当多久的国公夫人,跟未来的国母,现在这几家,只怕都欢欣着呢!”
郭氏的猜想一点儿也没错,万寿节上,被两宫召见,又得了建安帝赏赐的几家,现在家家是欢欣鼓舞。
延安侯府,权兰婷正不耐烦的冲甘夫人道,“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十五的时候,我在两宫还有太子妃跟前丢的人还不够么?你觉得她们会选我为太孙妃?还有,父亲可是顾相一手提拔起来的,顾相可是保昌王的!”
“你父亲保谁,跟咱们没关系,至于十五的事儿,若是两宫真放在心里了,万寿节的时候,也不会特意召见你两回了,再说了,就算是她们对你那日不满意,可这满盛京城,跟靖国公年纪相当的世家姑娘里,能找出比你强的么?最终还不是得选你?”甘夫人可不这么想,十五的时候,自家不过是被莫家人给算计了,又被杨骄那丫头给摆了一道,“你是鲁莽了一些,可杨骄呢?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伤人,你觉得两宫会更喜欢哪一个?”
杨骄算什么东西?拿什么跟自己比?权兰婷对做太孙妃没有热情真正的原因根本不是这些。
“那我也不愿意,”权兰婷从来没看出周承辉哪里好了,文没见过文章,武么?她脸一红,“反正我是不愿意嫁他的,再说了,有顾相在,太子到底能不能登位还不一定呢,若将来昌王得了大宝,你想过没,女儿可怎么办?就算是保得命在,只怕也得退居庵堂,娘,你就忍心?”
“那你想怎么样?你的年纪也到了,这京城里,我也看了半天了,跟你年纪相仿,又跟咱们家门当户对的,着实挑不出几个了,其实啊,若论起富贵安稳来,静王倒是个好选择,偏你也看不上,”甘夫人也快被这个挑剔的女儿弄疯了,以前是以为女儿眼高,可先是静王,后是周承辉,她一个都看不上,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要什么?
见母亲恼了,权兰婷木然的坐在书案旁,她不是没有中意的,可是这中意之人,却是已经要订亲的人了,自己说出来又能怎么样?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你是心里有人了?”甘氏看女儿的样子,心里一抖,一把抓了她的肩膀道,“你快给我说实话!”
“我又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权兰婷没想到母亲居然这么激动,也有些怯了,小声道,“我只是想,与其嫁的委委屈屈,倒不如就这么不嫁呢,等将来寻到了如意的亲事,再嫁也不迟。”
“是这个理儿,你是我跟你爹唯一的女儿,又是最小的,其实我跟你父亲也没想着叫你早早嫁人,你跟娘说说,想嫁个什么样的?娘也好知道怎么去帮你寻去?”甘夫人知道自己刚才把女儿吓着了,放软了声音道。
找个什么样的?权兰婷不由想起了那日她随着母亲去给哥哥送行时见到周徇时的情景,那位扬鞭策马的少年将军,一下子就看进了她的心里,“没,我怎么知道自己中意什么样的人?反正不是靖国公就是了。”
女儿米分面羞红的样子,甘氏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儿,外头的事有你父亲跟几个哥哥呢,娘心里啊,只求你能寻一门如愿的夫婿,小两口甜甜蜜蜜的过日子就成了,就算是门第差一些,也不算什么,大不了叫你父亲多提拔提拔,我再给你将嫁妆备的厚一些,还怕日子过不好?”
如果他门第差一此,也就好了,可偏偏,是门第太好,权兰婷不觉一叹,“我说了没有了,娘你莫要老问了,非得逼女儿说出一个,叫旁人知道权家有个不守妇德的女儿,才满意么?”
从女儿院子里出来,甘氏冷眼看着权兰婷的贴身丫鬟香雪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自家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香雪太清楚了,如果今天她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用不了多久,就是被卖的命,香雪看了一眼与她一同出来送甘夫人的香芸,将心一横,跪在甘夫人跟前道,“姑娘去年送三公子的时候,遇到了康王府的二公子,就……”
康王府的二公子?周家老二?甘氏摆摆手叫香雪跟香芸回去,自己则扶了小丫鬟缓缓回院。
周徇出身好,长相在宗室里头一份儿,更不用说小小年纪就被御封车骑将军,还是救了周承辉才被封的,就凭这个,以后周承辉真登了大宝,周徇的前程也是无忧的。
再想想延安侯府跟顾相的关系,将女儿嫁给周徇,还真是比嫁给周承辉要划算的多。
康王府跟归德侯府要议亲的事儿,虽然一直没有摆到明面儿上,可归德侯府的女眷跟康王府来往颇为频密,加上一些小道儿消息,甘氏也猜了个大概。甘夫人捋着手中的丝帕,自己的女儿,未必就比不过马蕊娘,可这么横插一道……
虽然觉得错过了周徇这个女婿多少有些可惜,但当时并没有周徇会被立为世子的消息,甘氏的可惜也就是一刹那,可现在,康王请立周徇为世子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自家错过的,可是未来的康亲王!
等甘氏回到正院,归德侯权执中已经回来了,他见妻子愁眉不展的样子,有些奇怪,“怎么了?可是兰婷不舒服?”
甘氏跟丈夫感情不错,见他问了,挥手叫下人都退了出去,才在权执中身边坐下道,“侯爷,您说,康王府那个二公子,真要做世子了?那张相能答应?”不是冲着王妃的位子,张明冀能嫁女儿给周昧?
权执中不知道甘氏怎么想起来打听这个了,“答不答应,那也是人家王府的家事,不过这回,有太子的前事在,张相还真的可以辩一辩,前两天皇上一提出立太孙,张相的人,已经递了折子弹劾康王长幼不分,坏了伦常了。”
“那康王那边儿怎么说?侯爷,有些事儿你们男人在外头,并不知情,这里头啊,有文章呢,”甘氏心念急转,若是这个时候,延安侯府出手帮了周克宽,会不会这个女婿就落到自己家了?
听甘氏说完康王府的八卦,权执中也哑了,半天才道,“真有这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继妃丁湘云六月产子?这也太……没想到周克宽还有这样的一面。
甘氏白了丈夫一眼,“这些事只有瞒的,哪会儿闹的人尽皆知?不过大家也都是看在王府的面子上,揣着明白当糊涂罢了,侯爷也是见过周家老大的,多好个孩子,又不是那等不知上进的,可为什么偏偏康王就另立了老二呢?”
都是勋贵人家儿,这里头的道理权执中一想就明白,做为继承人,周昧的出身随时都会被人提出质疑来,现在周克宽跟丁湘云还在,能说清楚,以后呢?这事关家族兴衰的大事,做为一家之主,自然要考虑清楚了。
“妾身的意思,这个时候,侯爷不如帮康王说说话,”虽然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但事涉女儿的终身,甘氏还是将声音压低了。
☆、第120章一百二十权衡
权执中耐着性子听完妻子的话,却没有被甘氏打动。
周承辉要被立太孙,那么接踵而来的,肯定是太孙妃的人选了,这个顾培正跟昌王都跟他打了招呼了,会一力支持他的女儿中选。
就算没有这两人的意思,权执中也是看中了这个太孙妃的位置的,嫁个女儿给周承辉,权家就多了重保障,就算是将来昌王落败,做为后族,权家也能保得住。
而妻子的话,听着道理不错,却傻了些,自己拿女儿嫁康王做什么?自然是想将康王府拉到昌王这边来,难道拉过来了,将来昌王败了,周承辉还跟放过康王府?就算是看在周徇曾经救命之恩上,放过周徇,可自己这个岳家,又能得多少利?
妻子这一招儿,也算是慈母之心了,护得了女儿,却等于拆了权家的屏障,“你怎么忽然想起来康王府了?”之前甘氏跟他可是意见一致的,要争一争这个太孙妃之位,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呃,这,”甘氏想找个借口,却正碰上权执中冷硬的目光,心里一突,“妾身探了兰婷的口风,她似乎不太愿意嫁给靖国公,后来妾身又听她身边的香雪说,去年我带她去给老三送行的时候,兰婷远远的看见周家二公子了……”
甘氏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丈夫的脸阴沉下来,连忙陪笑道,“妾身也是听香雪那丫头随口一说,只是后来想着,这周徇要是得了世子位,咱们兰婷做了王妃,倒比在宫里一步步苦熬的强,而且这次两宫看中的几家姑娘,虽然咱们兰婷品貌是最好的,可那曾家……”
“还有一事,妾身也是自己冷眼看出来的,似乎归德侯府,也想跟王府联姻,可归德侯府,”可是铁铁的太子派,确切的说,是太孙派。
“还有这事儿?”权执中犹豫了一下,“既然人家两家已经有了默契,咱们何必往里掺和?再说了,两宫已经召见了兰婷,这个时候你给她于说亲,不是打两宫的脸么?且再等等吧,若是太孙这边儿没有希望,我再跟康王提,”
权执中跟周克宽的关系不错,不然也不会将三儿子送到宣化大营里去挣军功了。
见丈夫不肯听自己的意见,甘氏委屈的两肩一塌,“妾身看着,马家那边儿一准也是在等世子位呢,等皇上批了,只怕这亲事就会操办下来,”到那个时候,哪是还轮得着自己的女儿。
“而且侯爷您一向跟顾相走的近,这京城里都知道的,咱们兰婷再好,只怕也不会当选的,”与其在周承辉身上瞎耽误功夫,还不如直接看准了康王府,跟归德侯府争上一争。
权执中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再听甘氏说什么了,他起身道,“兰婷的亲事,现在已经轮不着咱们自己打算了,且看两宫的意思吧,你也跟兰婷说清楚了,叫她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女儿家的亲事,历代都是长辈做主!”
他得赶紧往顾家去一趟,马家要跟康王府联姻的事儿,估计那边儿还没有知道呢。
“说起来也是妾身的疏忽,竟然不知道妹妹一直卧病,”霍氏一到康王府,就先向老王妃曲氏道歉。
“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冒不得风,又不能劳累,”曲氏一笑,丁家大房因着丁湘柔的死,非大事,根本不怎么跟康王府走动,今天却跑来探病来了,为的是什么,看看霍氏身边的丁颖,也能猜得出来。
霍氏跟自己忽然冒出来的小姑也叙不出什么亲情来,见曲氏根本没有叫她去见的意思,索性也不再提,而是一指身边的女儿道,“说起来还得向老娘娘您请罪,我这个丫头,一向不怎么爱出门儿,他父亲呢,又说女子贞静为要,养在家里最好,这些年便没有带她过来给老娘娘请安。”
丁家的女儿确实如霍氏所说,轻易是不出府门的,自己当年也是下大力气打听了,又亲自寻了机会见过,才不计较丁家的门第,遣媒为儿子聘了丁湘柔为王妃,“这姑娘的模样,还真像她姑姑当年,一看就是个好性子的。”
“有道是侄女儿像姑母,颖娘确实是像足了妹妹,就连性子也是,妾身倒想将她养的外向一些,偏不成,”霍氏叹了口气,怜惜的看着女儿,虽然不舍,但是太孙妃这个位置,她没有办法不动心。
周蓓儿正带着周朵儿在议事厅里听下头的管事嬷嬷们回事呢,听说霍氏来了,不敢怠慢,叫曲氏身边襄助自己的嬷嬷帮着听着,自己则带了周朵儿过来见霍氏。
周蓓儿定亲的时候,霍氏是来过的,只是丁颖确实如霍氏所说,轻易不出门,跟周蓓儿这个名义上的表姐也没有什么来往,见到周蓓儿过来,连忙起身见礼,“颖娘见过县主。”
“这孩子,你们是表姐妹,县主什么,可千万莫再叫了,让人听了笑话,”曲氏本来还觉得丁颖是个不错的姑娘呢,这一声县主叫的,虽然不算错,但叫人听着生分的很。
“是啊,咱们是自家姐妹,虽然颖表妹不常到府里来,可在我心里,跟朵儿也差不到哪儿去,颖妹这么一叫,倒把我吓一跳呢,就跟有天朵儿跑过来,不叫我大姐姐了,来一声‘县主’,”周蓓儿当了家,人也比以前开朗爽利了,拉了丁颖在自己身边坐下,顺口玩笑道。
“表姐太客气了,”丁颖没见过周蓓儿几回,这次也是被母亲硬拉了来的,对周蓓儿的热情颇有些不适应。
女儿看似柔弱,其实却像极了丈夫丁观鹏,是个板下不会拐弯儿的性子。丁家跟王府已经疏远多年,原本是想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没想到世事无常,丁家又有求到康王府的这一天,现在人家都主动递梯子过来了,女儿反而将人往外推。
丁颖这么干巴巴的一声,倒叫周蓓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也只能干笑一下,放开丁颖的手,安静的坐在下首,听曲氏跟霍氏说话。
“怎么没见大*奶奶?”霍氏也听说康王为周徇请封的事了,不过周家这两个,都是丁湘云生的,立谁跟丁家大房都没有关系,他们也只装不知道,爱谁谁。
“大嫂前阵子在母亲身边侍疾,母亲眼看好了些,大嫂人受不住,也躺下了,”这是王府对外统一的说辞,周蓓儿说起来毫无违和,“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估计也快该过来了。”
等张影心过来的时候,霍氏果然见她人憔悴了许多,便顺着周蓓儿的解释,直夸丁湘云得了个孝顺的媳妇。
听着霍氏的夸奖,张影心却是满心苦水,梅纷说的没错,自己娘家母亲几日得不到她的消息,便遣人过来探望,也不知道曲氏是自己跟她们说的,自己母亲亲自过来之后,只往重华院里看了看她,只叫她安心在院子里养着,说过些日子便会放她出来。
老曲氏也确实给张家面子,她走之后,张影心确实没过几日,便被曲氏解了禁,可是周昧还被关在外院,又有亲兵看着,她一点儿消息也问不出来,而丁湘云的院子,就更难进了,张影心几次要去请安,都被挡了回来,后来她鼓足勇气到了曲氏跟前,只被曲氏一句,“别叫人小瞧了张家的教养,”就给打发了出来。
张影心倒也想问一问,自己想给丁湘云请安,与娘家教养有什么关系,可一想到成亲当日,自己的大丫鬟梨夭出的事,还到周徇被设计的事,她终究是心虚不敢再多说话,只得怏怏的回重华院养着,只到娘家送来消息,康亲王居然上折子要请封周徇为世子!
如果周徇做了世子,将来做了王爷,那自己成了什么?难道随着个举子搬出王府,以后自己的子孙,变成王府的旁枝?靠着仰周徇一脉的鼻息生存?张影心一想到这些,就感觉不寒而栗,她立马给父亲送了消息,希望父亲能以阁老和岳父的身份,帮着周昧说说话,周昧做不做世子她无所谓,但她是要做康王妃的!
可等到今天,父亲那边也没有确切的消息送来,这样的无声无息,就像一把钝刀每天都狠狠的在张影心身上划过,只要想到她会从阁老之女,跌成举人娘子,然后再随着周昧一年年的苦熬,没准儿有一天,运气好了,可以熬个四品诰命出来,张影心就煎熬的几乎要疯了。
“妾身当不得舅母这样的夸奖,”张影心万寿节的时候,没有跟曲氏进宫,也不知道当天在兴庆宫里发生的事,“妾身还是头一次见表妹呢,表妹真是好容色。”
丁颖以前也是听说过张影心的,那是盛京城里头一份儿的才女,可今天一见,心时未免有些失望,只是她为人一向端严,轻易不会将真实想法表露出来,“颖娘见过表嫂,表嫂万安。”
☆、第121章一百二十一祭祖
见女儿没有管张影心叫“大/奶奶”,霍氏心里松了口气,她现在挺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将前头的事讲给女儿,甚至在女儿跟前从不避讳对康王跟丁湘云的不屑,不然女儿今天,也能对周蓓儿跟张影心表现的稍微亲切一些。
周蓓儿知道霍氏轻易不上门,上门必然是有事要说,起身道,“表妹轻易不往咱们府里来,不如孙女儿带表妹往园子里逛逛?”
“行,你们小姐妹也难得凑到一起,蓓娘是姐姐,好生招呼颖娘,影心也去吧,”虽然丁家长房这些年跟自家不亲近了,但到底是王府对不住丁湘柔,曲氏在霍氏跟前,从来不摆王妃的架子。
“虽然你们轻易不愿意登我康王府的门,可在我心里,湘柔永远都是我的儿媳妇,你们也才是王府的正经亲家,有什么事,咱们也不兜圈子,你直管跟我说便是。”待人都走了,曲氏开门见山道。
老王妃这么直接,霍氏就更不好意思了,可事涉女儿的终身,面子什么的她也顾不上了,“靖国公即将被立为太孙的事,我家老爷说皇上已经在朝堂上说了,只怕用不了几日便会有旨意下来,妾身管不得外头的事,可是万寿节时,两宫亲自召见了许多人家的姑娘,其中也有颖娘,妾身不由不多想一些,”说到她脸一红,“不瞒老娘娘,我家老爷是最不爱走动的,这内里的事,妾身也不知道该找谁打听,便求到老娘娘这里来了,还请老娘娘看在妹妹的面上,给指一条明路。”
“那你们的意思呢?可愿意入宫?”要指什么路,自己得先弄清楚丁家想走的是哪条路。
“妾身听我家老爷也提起过靖国公,说是个有出息的,”也是因为这个,丁家才会对这个太孙妃之位上了心,霍氏沉吟一下道,“老娘娘时常在太后身边,不知道颖娘这样的,会不会入了两宫的眼?”
丁颖的容貌倒是没得挑,从容举止鲜见也是下过苦功的,不说姜太后,郑皇后明显偏爱这一款,“颖娘你养的极好,只是那几家的女儿,也都是极好的,你若问我,我还真不敢打保票。”
霍氏也知道不论是权家,秦家,还是马家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就算是清流这边,还有个曾荟呢,她眸光一黯,“老娘娘说的是,那几家的姑娘,妾身也看了,都是极出色的,可是这一群出色的姑娘里头,也只有一个能得了两宫的垂爱,不知道我家颖娘,有没有这样的福气。”
这个么?曲氏叹了口气,她其实并不太想掺和到这种事里去,左右她曲家也没有姑娘来趟这趟浑水,而且这几个姑娘,个个背景不凡,也都有帮着往上递话儿的人,虽然她心里觉得亏欠了丁家,可叫她硬舍了这张老脸,去帮丁家女儿谋未来的后位,曲氏觉得有些不太情愿。
“靖国公我倒是时常见到,那是个有主意的,这次选妃,只怕两宫也会听听他的意思,还有郭老夫人,”曲氏摇摇头,猛然想起,郭氏还有个杨骄呢,这个时候,哪里还会帮别人的女儿说好话?
霍氏脸色发白紧咬唇角的样子又叫曲氏一阵儿不忍,霍氏这人她是知道的,跟丁观鹏一样,都带着读书人的傲气,现在叫她为了女儿,跟自己说了这么半天软话儿,已经是十分为难她了,“这样吧,这事儿才刚开始呢,你想想当初昌王选妃,折腾了多久?靖国公可是两宫的眼睛珠子,有得官司打呢,只怕颖娘以后且得往宫里请几回安呢,到时候我也递牌子进去,能帮着说话,自然会帮着咱们自己的女儿的。”
曲氏终于给了句实在话,霍氏顿时心里松,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她起身向曲氏深深一福,“妾身谢过老娘娘,颖娘真有机会服侍两宫,妾身定然不忘老娘娘大恩。”
“我不是说了么,颖娘是湘柔的侄女儿,若是湘柔还在,没准儿不用我这个老婆子出马,她都带着颖娘进宫去了,”其实曲氏也不愿意多见丁家人,只要看到丁家人,她就会想起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媳妇。
没想到自家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享受小姑的余荫,霍氏眼眶一红,“湘柔是个没福的,您这么好的婆婆,却……”
自己也没有福啊,曲氏摆摆手,“罢了,人都走了,咱们不再念叨她了。”
听曲氏不愿意提伤心事,霍氏忙抹了眼角,换上笑脸,“妾身听我家老爷说,王爷已经上折子请封徇哥儿为世子?”
为什么不是周昧,曲氏觉得不用跟霍氏多解释,颔首道,“有这事儿,只是朝廷这些日子吵吵着太子的事,便一直没有批下来,不过我跟王爷都等的,皇上可是个仁君,自然不会叫康王府无人主事不是?”
听曲氏这话音儿,这世子之位,只能是周徇的了,霍氏再想想张影心憔悴的模样,便又了另一番解读,“老娘娘说的是,徇哥儿擅武,也算是承了王爷的衣钵,立他再适合不过。”
“我也是这个意思,”曲氏笑道,“前些日子太后还说呢,要去替克宽跟皇上催上一催,不过现在满朝的人都盯着太孙的事,咱们哪能因为这些小事,就去给皇上添乱?”
周昧跟周徇都是丁家的外甥,如果自家老爷出来说句话,任谁也挑不出错来,而且比起六月而产的周昧,周徇到底在出身上更见得光,霍氏暗暗打定主意,回去就跟丁观鹏说一说,帮着促成周徇的世子之位。
周蓓儿大概猜得到今天霍夫人带着丁颖来的目的,从周克宽的原配丁湘柔这头算,丁家长房也也是她的舅家,不过不论是几乎不怎么来往的丁家长房,还是半路杀出来的丁家二房,在周蓓儿心里,都不是自己的舅家。
既然算不上自己的亲人,周蓓儿就算是知道丁家人所为何来,也只当不知道,只带着丁颖慢悠悠的在花园里转,而张影心,则带着周朵儿跟在她们后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蓓儿做为康王府的长女,虽然是侧妃所出,但养在老王妃身边,对宫里的人事,要比丁颖这个成年不出家门的,要熟悉的多,丁颖有心想听周蓓儿说一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她,几次抬眸看向周蓓儿,却只听周蓓儿热情的跟她讲解园中的景致,不由有些气馁。
“说起来,咱们是正经的表姐妹,我却没有往舅舅家里请过安,”周蓓儿见丁颖神思不属的模样,抿嘴一笑,挽了她的胳膊道,“表妹只怕心里在笑我跟朵儿不懂规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