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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峰热恋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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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连忙给符姨打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这时,罗奕也急匆匆从电梯跑了下来。

    “符姨不见了。”苏琪告诉他,顺便把那份检查报告给他看了看。

    罗奕看完后,也是神色凝重。

    “要不要告诉老板?”

    苏琪快速作决定:“我们先沿途去珠宝店找,别告诉梦岑姐,她会担心的。”

    符姨是周梦岑最亲近的长辈,如果知道她患有阿尔茨海默症,又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走丢,肯定会着急,说不定要亲自去寻找,但她现在病着,需要休息。

    两人正打算出门,秦墨走了过来,指着酒店门口穿着西装的高大黑人。

    “那是我的司机cluett,他对这一带很熟,不介意的话,可以让他给你们带路,另外,还麻烦发一张符姨的近照给我,我会让附近的朋友,也帮忙一起寻找。”

    苏琪自然是感激不尽:“多谢秦总!”

    走了两步,她又转身:“秦总,如果您要上去,能麻烦您先别将这些事情告诉我老板吗?”

    秦墨顿了两秒,而后颔首。

    好像他原本并没有真正上去拜访的打算,但这位秘书这样一说,他就有了不得不上去的理由。

    电梯快速上升到顶层,数字的变动,犹如他不可控的心跳。

    周梦岑的总统套房在最里面,秦墨在门口静默了三秒,才抬起手,敲了两下门,却意外发现,门半掩着,并未关上,有温热的暖气从里面溢出。

    怔了片刻,他听到里面传来周梦岑的声音。

    “进来。”

    秦墨推门而入,房间内敞亮宁静,只听到鼠标轻微的滚动声。

    “符姨,怎么回来这么晚?”

    秦墨停在玄关,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自动默认进来的是符姨了。

    地面铺了柔软的羊毛毯,他缓步走了进去,皮鞋踩在地面并没有声音,出于私心,他也并未第一时间开口。

    转角的奢华套房光线充裕,里面装修复古的墙面,两面实景落地窗可以俯瞰城市全景,中央公园依旧覆盖在冰雪之下,只有标志性的建筑物耸入蓝天白云,金色的阳光悉数落了进来,落在女人身上,莫名有些温柔缱绻。

    周梦岑披着一件浅灰色骆马绒披肩,里面是白色衬衫和黑色包臀长裙,一身简单打扮,坐在一扇落地窗前的办公桌旁。

    大概是在认真看什么文件,她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手撑着一侧太阳穴,大概是有些疲劳了。

    “符姨,你现在才回来,我今天还能喝倒腌笃鲜吗?”

    也许是因为感冒,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秦墨就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好似只有这一刻的周梦岑,才让他有些熟悉。

    但终究,也不过是这一刻。

    “算了,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喝。”

    周梦岑浅笑一声,看了一早上的文件,她的确有些饿了,但更多的是困乏,感觉身上的热度又上升了。

    接二连三没有听到回答,周梦岑诧异了两秒,脸颊贴着掌心,蓦然转身。

    在看到站在身后的人是秦墨的那一刻,她被惊得身子一颤,手里的笔猝不及防掉落,直直滚到他脚边。

    “你……怎么进来了?”

    周梦岑忍不住咳了两声,但又很快就调整过情绪,下意识握紧了胸前的披肩,声音也不自禁冷了两分。

    秦墨目光从她身上落到地上那支签字笔,然后弯身捡起,轻放到她桌上。

    目光瞥到桌角几颗白色药丸。

    “门没上锁。”

    大概是符姨出门忘了关。

    周梦岑拢了拢披肩起身,眼底又恢复了人前那种冷傲疏离,不过脸上依旧挂起标志性的礼貌微笑,用手背抵着下唇,低咳了两声。

    “秦总先坐,我让秘书过来。”

    随后走到另一扇落地窗边,侧身拿起茶几上的座机,想打个电话让苏琪过来泡壶茶。

    苍天为鉴,她一早上坐这里都没怎么咳,只是突然见到他,情绪有些激动,才引起喉咙干痒。

    周梦岑不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能招架住这尊不请自来的大佛。

    秦墨亦缓步走了过去,在她刚拨完号时,毫无预兆地伸出手。

    骨节分明的修指按住座机的挂机键,他淡淡抬眸:“刚在楼下碰见苏秘书和罗助理,说是出去接符姨。”

    握着电话的手一顿,周梦岑仰头,望向他眼眸。

    两人此刻靠得不远,他西装革履、身材高大倾身站在她身前,只怪今天窗帘大开,没有阻挡住热烈的阳光,就这样散漫落在他身上,衬得他竟有几分温和斯文。

    今天的他,身上没有烟味,显得那股乌木沉香愈加浓烈,在鼻尖窜动,轻痒难耐。

    周梦岑心里有些乱,头也有些昏沉,说不清是因为病了,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室内的热气好像失灵了,身上的披肩也失去了保暖功能,否则她明明裹得严严实实,浑身发烫,却有股寒意像是从骨缝里浸入,蔓延至全身,到颤栗的心口、发痒的喉间。

    她放下电话,又情不自禁咳了一下,顺手按了下茶几上面烧水壶开关,抬了抬手,指向对面的单人沙发:“请坐。”

    秦墨在对面落座后,稍稍抬眼,不动声色掠过她的脸。

    大概是不准备外出,她妆容简单,瘦弱的身子裹着一张绵软的披肩,又因发着烧,本就白得透亮的皮肤,看起来几无血色,有种形销骨立的破碎感,只是那抹冷漠蔑视的眼神,增长了她凌人的气势,整个人看去仿佛白色净瓶中,一枝折了绿叶的玫瑰,只竖起浑身的刺保护着最后的骨朵,让人难以接近。

    他下意识与从前那个娇纵明艳、开朗热情的周梦岑作对比,才发现自己对眼前的周梦岑,一无所知。

    甚至陌生到难以怨恨。

    “嗡嗡嗡”的轻微烧水声响起时,周梦岑将短发勾至耳后,清了清嗓子,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秦先生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先生?

    秦墨在对面落座后,目光直视她,语气不咸不淡:“听闻周小姐生病,乔治不巧今天有重要会议,特地让我过来探望。”

    “劳烦您费心跑一趟了,请转告乔治先生,我很好。”

    “我想,我还不至于成为一个话筒。”秦墨轻笑一声,目光倏然冷峻,“还是说,周小姐就喜欢玩这种传话的游戏?”

    周梦岑不明白他的指桑骂槐,扯了扯唇角:“没关系,我会亲自回电,感谢他的关心。”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但好在,水很快烧开了,她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顿了两秒,又问:“秦先生喜欢喝什么茶?”

    周梦岑没想明白,秦墨为什么会过来,如果只是为了完成george给他的任务,那这个茶,他估计也不会愿意喝。

    只是作为生意人,流程还是要走一趟。

    “不必,我问两句话就走。”

    周梦岑默了两秒,然后关上抽屉,只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递过去,等着他下文。

    走个形式而已,也许等不到开水变冷,等不到他说完那两句话,他就该走了。

    秦墨伸手去接,指腹猝不及防碰到她手背,只觉得要被她的冰冷冻伤。

    再抬眸看了一眼她绯红如烟霞的脸颊,忽觉有什么堵在喉间,发泄不出来,只定定望着她。

    墙上复古的挂钟,发出滴答的声响,室内虽然安静得针落有声,但可以清晰感觉到时间在指尖一帧一帧地流逝,这样静默相坐一隅的场景很美好,像是梦里才有,让人不忍打破。

    周梦岑略垂着头,端起自己那杯热白开,冰凉的指尖被热度灼烫,心里却像霜雪不止,冷到她牙齿发酸。

    他这样看着她,她会心虚。

    半晌,周梦岑抬眸:“秦先生要问什么?”

    秦墨身子往后一靠,看着她的目光似有几分认真:“我想知道,当年周小姐费尽心思追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周梦岑捏着玻璃杯的手指一顿,滚烫的热气凝结成雾沾在睫上,隐隐有些湿润。

    时隔七年,他依旧没有质问她抛弃他的原因,只对她追他的缘由耿耿于怀。

    如果不是真心,为什么撩拨的人偏偏是他?

    如果不是真心,为什么那晚要拉他共沉沦?

    周梦岑盯着那张平静又漠然的脸,目光轻扫了一眼他的左手,那里今天倒是干干净净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戴订婚戒。

    她不禁猜测,大概是婚前无意碰见前女友,想来个彻底了断。

    也是,她该给个交代,好让人清清白白的去开始新生活。

    “忘了,”她淡淡一笑,不甚在意,“那么久远的事情谁会记得,秦先生还记得,第一次和我见面的场景吗?”

    她的笑容永远是那么的优雅大方,眼神却寡淡又冷漠。

    秦墨定定望着她,她的冷淡和不愿多言,让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执着,就是一个笑话。

    “也对,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默了两秒,他轻笑一声,“打扰了。”

    他起身往门口走去,孤傲的背影有些决绝的意味。

    周梦岑也站起身,目送他走出玄关,笑容依旧完美到无懈可击:“秦先生慢走。”

    只是待那抹背影消失不见时,笑容顿然凝固。

    她转身扶着沙发,望去窗外,倔强看着脚下那片雪白的天地,身子如坠冰窖,又觉得喉咙发干,牵带出来的咳意像是此刻无法躲藏的心思。

    “咳咳……”

    有些情绪,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

    周梦岑下意识捂着腹部旧伤口处,那种熟悉的被抽拉撕扯的痛,差点要了她的命,不受控的生理性泪水在眼眶打转,她极力克制住不让自己再咳出声。

    摁、抵、揪着,几乎要将自己的腰部拧断。

    过了许久,好不容易等那抹撕心裂肺的痛意消散,她才颤着手,无力呼了一口气,低头去端刚刚那杯冷了的白开,却不小心打翻了玻璃杯,连带着一杯温水洒在毛毯上,发出沉闷地一声咚响。

    周梦岑看着那块毛毯被水浸润开来,像是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后,寂静散开的余晕。

    怔然之际,忽然有人从后背将她拦腰抱起,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腰肢捏碎。

    秦墨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

    或许是听到她的咳嗽声,又或许是从未离开过这间房子。

    “放开我……”

    周梦岑脸色苍白,声音沙哑无力,在碰触到他身上的温暖和气息时,那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痛,瞬间放大至全身每一个细胞,只觉委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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