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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凡迹星几人,先后诧异的看向闻人不弃。
凡迹星想笑又不敢笑,轻咳一声:“闻人兄,你的众多传闻,原先我以为都是真的,后来又以为全是假的,没想到半真半假啊。”
姜拂衣的反应有一些慢,直到漆随梦给她传音:“我就说这不是传闻,闻人枫隐晦透漏给我的,岂会是传闻?”
姜拂衣终于恍然,传闻是漆随梦从前告诉她的,是说闻人不弃被剑笙前辈伤及要害,废了子孙根,才会提前选择栽培侄子闻人枫。
这“锁”,是“贞操锁”?
竟然还有这种剑意?
一时间,所有目光全都集中在闻人不弃身上。
甚至连鲛人族好像也都听过这个传闻,一个个眼睛瞪的滚圆。
闻人不弃暂时没顾得上难堪,扬起尺子指着燕澜,惊怔极了:“我恨了你父亲那么多年,原来不是你父亲下的手?”
第138章
燕澜难堪拱手:“我曾对阿拂解释过,此事和我父亲没有关系。”
他和剑笙一直认为是谣传,“这桩传闻,我父亲在世时,每次听见谁在他面前提及,都会非常气恼,会主动解释,说自己没有那么……”
“下作”两个字,生生咽了下去。
好险。
险些骂了昙姜。
姜拂衣捏着剑石,感知血脉里的剑意许久,忍不住传音:“娘,咱们的剑道里,真有这种‘锁’?”
昙姜反而纳闷的看了看闻人。
原本以为自己不说清楚,没人猜得出,没想到仅仅透露一个字,在场这些人竟然全都猜到了。
难道闻人弃平素花名在外?
昙姜通过“锁”,明明可以感觉到这些年来,他不曾起过二心。
姜拂衣:“娘?”
回望女儿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昙姜不得不传音解释,‘锁’是她阿爹写进剑意中的:“他是为了锁住他自己,毕竟,大荒里觊觎他的女子太多,他担心一不留神遭了谁的道,这样就能万无一失。”
姜拂衣:“……”
真没想到,“贞操锁”最初竟然是来自美男子的烦恼。
闻人不弃惊怔过后,心头又抑制不住的漫上欣喜。
昙姜会赠他这种剑意,足以说明他并不是一厢情愿。
但是……
闻人不弃侧目,朝凡迹星望过去。
凡迹星明白他的意思,耸了耸肩膀。
表示他的剑虽然也是双形态,但他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健康得很。
闻人不弃的胸口,禁不住生出一些气闷:“昙姜,你为何如此待我?”
昙姜坦然以对:“我自小跟在阿爹身边长大,他对我讲过最多的话,这世上除了自己的亲爹和亲生儿子,不要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做出的任何一句承诺。多将信任留给自己,才能一切尽在掌控。”
闻人不弃攥紧尺子:“我是问你,你挑中那么多人,赠了那么多柄剑,赌他们回来救你,难道不在乎他们背信弃义?为何偏偏只对我种下这种剑意,通过这种方式来掌控我?”
昙姜一时语塞。
“闻人兄,你向来聪慧,究竟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凡迹星听不得他语气里的质问,“仙、恩……仙女只掌控你,当然是因为我们之中,她最在意你,这是你的福气,你在计较什么?”
“你若是不曾想过背叛恩人,为何要计较?”亦孤行也觉得闻人不弃莫名其妙,“你计较的原因,难道是责怪恩人耽误了你娶妻生子,左拥右抱?”
闻人不弃气结:“我……”
凡迹星道:“可不是么,反正你也没想过其他,‘锁’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妨碍,顶多这些年来,令你心中甚是难堪罢了。闻人兄,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这福气你不想要,有的是人想要。”
他当然不能说自己羡慕,抬起漂亮的手,指向身旁的商刻羽,“商兄恐怕都快嫉妒的想要拔剑砍你了吧。”
商刻羽冷笑一声:“这般羞辱的‘在意’,你们竟会觉得是福气?她对在意之人的信任,甚至不如拿来利用的工具,你们还觉得被掌控的闻人应该开心?不愧一个是蛇妖,一个是魔修,毫无底线。”
凡迹星不和他争执,只笑着问:“不要和我扯东扯西,你就说你失不失望?”
商刻羽面不改色:“我有什么好失望的?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早就强调过,我绝对不可能……”
他太了解自己的性格。
若他真被昙姜狠狠打过一顿,又拖入海底教训,他和昙姜之间一定不会结下什么情缘。
他永远不会臣服。
退一万步,哪怕心里服了,嘴上也不会服,身体更不会服。
商刻羽提了提手中剑,解释道:“我将流徵剑交给她回收,仅仅是因为她要做的事情,关乎着人间苍生,我不能坐视不理。否则,我早就离开了,何必在这里当笑柄。”
听见笑柄两个字,闻人不弃收回那柄残剑和真言尺,转身。
“闻人弃。”昙姜喊他一声。
他停下脚步。
昙姜指了下商刻羽,“即使我完全信任你的忠诚,但这世上不确定事情实在太多。他被我强行赠剑时,似乎已是人仙境界,一样抗衡不了我。当年你什么状态你最清楚,万一在你成长起来之前,落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手中,你难道会有反抗的余地?”
姜拂衣原本也觉得母亲的做法有点离谱,听她这样一说,又理解了。
以外公纵横大荒的修为,都担心会着了女人的道,从而修出“锁”。
母亲从小待在封印里,她对外界所有的认知,全都来源于外公的描述,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挺正常的。
姜拂衣也想开口和闻人解释一下,但这些话好像轮不到她一个小辈来说,太尴尬了。
现在她已经尴尬到想先扶着燕澜离开。
没办法像李南音一样,早已收剑站在一旁,一边看热闹,一边附和着连连点头。
燕澜和她想到一起去了,先前身体不适想要先去休息,担心失礼。
此时待在这不走,似乎更失礼。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离开,摆明了是觉得尴尬,会不会令他们更为尴尬?
燕澜传音:“阿拂。”
姜拂衣知道他的顾虑:“要不你装晕,我扶你离开?”
燕澜:“……”
姜拂衣:“算了,你演技不行,不然我让漆随梦装晕,我们两个把他抬走?”
燕澜:“……”
商刻羽愣了愣,才想起来辩解:“我怎么会没有反抗的余地?我若遭逼迫,定会自戕以保清白。”
昙姜打量他:“首先,我得给你机会自戕。”
商刻羽:“我总有机会。”
昙姜:“其次,我能写出两相忘,你不觉得我多的是办法,令你记不得么?”
商刻羽握剑的手抖了下,抬高剑尖指向她:“你……”
反倒闻人不弃见状不妙:“商兄,你先冷静一下,她只是举例子,并不是说真的。”
昙姜抬起手,慢慢压下面前的流徵剑尖:“我的确是拿你举例子,借此告诉闻人弃,我提早防范的必要性。”
商刻羽脸色稍霁,却不收剑:“拿去,无论从前如何,剑还给你,我们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昙姜:“你讨厌我,难道也讨厌这柄剑。”
商刻羽攥紧剑柄,不必言说,也能感受到他的不舍。
“我已经对你们重复了很多遍,用不着。”昙姜说完之后,便不去理会他们了,转身对姜拂衣说,“阿拂,陪娘去歇着,娘有些累了。”
姜拂衣走上前:“好。”
她扶着昙姜,又给李南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帮忙照顾一下燕澜。
“姜夫人,您这边请!”鲛人王毕恭毕敬的引路。
“我知道先前休息的宫殿在哪里,不必你引路了,我想和女儿说说话。”昙姜告诉他不要跟着,也是示意其他人都不要跟着。
“是!”鲛人王忙驱散前方的族人。
……
已是夜晚,云层酝酿的暴雨仍不曾落下。
鲛人岛上依然斜风微雨。
周围雾蒙蒙的,伴着海潮的湿气,姜拂衣陪着昙姜慢慢走在花圃小道上。
沉默了一段路。
昙姜先开口:“阿拂,你怎么不说话?”
姜拂衣眨眨眼:“娘刚才讲了那么多话,我以为您累了,不想说话。”
昙姜道:“这样么,我还以为分别多年,你只熟悉从前那个疯婆子,和我之间生分了。”
姜拂衣无语:“您说这话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昙姜微微笑了笑。
不过,姜拂衣还真摸不准母亲的心思,她既这样说了,便打开话匣子:“娘,您说回收心剑增益不大,是真的么?还是单纯不想让他们几个修为大跌?”
姜拂衣分明觉得,她在吸收完相思剑以后,剑气恢复了不少。
昙姜回的模棱两可:“因为娘只需要两柄剑便足够了,还用不着他们的剑。”
“两柄?”姜拂衣反应不过来,“除了相思剑,还有谁的剑?”
昙姜道:“无上夷手中的碎星,修好之后,可以收回来。”
“对!”姜拂衣险些将无上夷忘记了,咬牙切齿,“反正他足够有本事,根本不需要您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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