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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盟约之誓言

作者:我是镜流老公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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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神情充满悲切。

    “我……忘记了神名……”

    “这是什么意思?”

    “每个神都是选定了选定者之后才成为了裁决神,而我……却忘记了成为裁决神之前的所有记忆。”

    海月静静陈述。

    “唯一记得的就是心里的那一抹温柔……以及渴望美好的念想。”

    从她的点言细语中,凯文就能感受到一种伤感。

    “以及我……并不温柔的事实。”

    她回想着遥远的过去。

    “神仅仅是权能的化身,理应被全知全能之茧操纵,没有感情,并不算活着,我想,我应该是用神名和记忆换来了情感,爱与温柔,我所得到的本应是神不应染指的禁忌。”

    海月所说的和凯文了解的差不多。

    他们世界的律者最初也没有情感,直至爱莉希雅牺牲,换来了后世律者有了能唤醒人性的可能。

    那么海月是……

    “我在没注意到这一点的情况下,作为无名之神,遵循着本心,在地底施展神的奇迹,不为人知的拯救了我所能救的所有人,不知怎的,我只想这么做。”

    海月茫然的望向天空,然而上方只有土皮。

    “在某一天,我遇到一个因女儿遇害,为了复仇而向神许愿的信徒,他的女儿是选定者,因圣战而死,根据罗德尼的教义,选定者在死后会前往神的身边,这比任何事都要更让让人喜悦,然而他的女儿却说……”

    海月的眼里似乎有水珠涌动。

    “比起去神的身边,她更想和父亲在一起,这让他悲痛万分,即便背叛教义都要复仇,他连连向我恳求,希望我杀死那个人,他说,只有这样他才算是被救赎。”

    “你怎么做了?”

    “我当时并非裁决神,无法给予选定者制裁,我试图说服他,可惜并没用,于是我利用权能,制作了个继承了他女儿记忆的假人偶,与真的无异,我欺骗他,说复活了他的女儿。”

    海月紧抿薄唇。

    “之后他们生活的非常快乐,我以为我救赎了他,但有一天,他再次遇见那个选定者,那个人却告诉了他真相,于是他接受不了与其拼命死了……”

    很长一段时间她一言不发,表情灰暗。

    “那是我的过失,我一直都在思考,到底怎样才能拯救他的心灵,是不是拦住他不让他去复仇就好了?然而他的心获得救赎,代价就将是那位选定者的死,结果总归是有人没能得到救赎……”

    他的女儿会被杀,说到底就是升格审判的问题。

    “女儿被杀当父亲的不可能置之不理,即便是去复仇也很正常,这不是你的错。”

    凯文尝试着安慰道。

    “自那之后我终于注意到,原来一切全都串联在一起,不止一次,我的拯救,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抹掉别人的救赎,每当我救人,就会有另一个人殒命,即便是神,也无法承载所有人的祈愿。”

    海月闭上眼睛。

    “没有所谓全能者,就连神都并非全能,根本无法拯救所有人……”

    她转过头看向凯文。

    “我一直都希望我的结论是错的……我一直都希望有人能颠覆我所的出的答案,然后当我去到地上的时候,遇上了你。”

    她唇角微扬,那淡淡的微笑,美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能够碾压神明的救世之人,我想你拥有神都难以抗衡的力量,也许能解答我的问题。”

    所以见面后,她才会问出那个问题吗?

    不过凯文又能比她强多少呢?

    战友、同伴、挚爱,一个接着一个离去。

    他连拯救其中任何一个人,都难以做到……

    海月轻轻抚摸着天上掉落的冰晶。

    “明明拯救不了所有人,为什么我会是神明呢?”

    她自言自语道。

    “恶人、罪人、愚者,有时候甚至连普通人都救济不了的我,为什么会是神明呢?神只是茧的影子,而影子是救不了任何东西的。”

    冰晶缓缓融化。

    “我想变成能够拯救所有人的神明,真正的神。”

    琉璃般的泪水从绝美她的脸庞流下。

    “我大概……不,一定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舍弃了过往。”

    她手中的冰晶凝聚成长剑,右手握着剑柄。

    “我错了,也许罪人之类的本就不应当拯救,你给予我的的这场失败,就是对我罪孽的惩罚,而这同时,对我而言,又是胜过一切的救赎。”

    海月将剑朝着自己脖子抹去。

    “永别了,希望你能获得最终的胜利。”

    她刚刚用力,劫灭的火焰就将冰剑融化。

    她疑惑的看着凯文。

    “好好看着,换做是我会怎么处理那个连你都无法救济的男人。”

    海月还是一脸迷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凯文走到阿贝尔面前。

    “你差不多该从幻境中走出来了。”

    闻言,阿贝尔空洞的眼睛有了些神采,过了几秒后,他狂笑着起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那种从地狱中解放的狂喜笼罩着他。

    体验过数万次,被罗德尼信徒用各种各样的酷刑把他处死后,他现在已经有些疯癫了。

    “居然没精神失常,还真是难得的意志力。”

    “我很清醒的,我自始至终都没抛弃对神的信仰!”

    好家伙,这个人张嘴就骗人,不愧是他。因为不宣扬神不存在的事实,他是不可能醒过来的。

    “呵呵,异端,我现在没空理你,神的神谕降下了,吾神海月,我们先撤退吧,我已经摸清了他的能力,只要我们再获得新的神力,就一定能打败他!”

    阿贝尔发足狂奔,跑向海月。

    “果然你并未让我失望。”

    这家伙还装作信仰神明,准备击败我呢。

    “海月,告诉他吧,你在这场升格审判中,选择了谁。”

    凯文走到她的身边。

    “我们走吧,我的神明。”

    海月轻轻的瞥了他一眼,眼神冷淡的宣告道。

    “我做不到。”

    “哈!?什么?”

    阿贝尔顿时哑口无言,然而他很快就又挂上了虔诚的表情。

    “做、做不到是什么意思啊,我的神明,为了您,无论何种试炼我都肯去挑战,请您重新赐予我神谕吧,我必将为众人带来救济。”

    跪在地上的阿贝尔,深深的拜了下去。

    “向我的信徒宣告,阿贝尔,我曾为了带给你拯救,才选择你为选定者,我曾认为,正因你无药可救,才有值得救赎的价值。”

    海月冷漠的说道。

    “为神明大人的一片心意,献上我深深的感谢!”

    阿贝尔满面笑容的感谢道。

    “然而这是一个错误。”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强行开口说道:“您在说什么?神怎么会有错误呢?”

    海月怜悯的看向他。

    “神也有做错的时候,我不应该选择你,因此,裁决之神海月遵从盟约,向你下达最后的通告。”

    她语气冰冷的开口。

    “你不配成为神之代理者,我要选择的人,是通过裁决审判的他,救世者,凯文·卡斯兰娜,阿贝尔,我对你下达审判,变回普通信徒,努力活下去吧。”

    盟约项链的光芒暗淡下来。

    他失去了自己的裁决神,这就代表着,阿贝尔失去了选定者的资格。

    呆然面对这一切的阿贝尔,忽然想到一个事情。

    自己的神怎么可能会背叛他?选择一个不信神的异端啊。

    倏地他明白了。

    “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凯文这个狗东西,还说什么宣扬一万次就结束,原来是在糊弄我的啊,我竟被他骗了这么久,看来这个幻境真正的离开方法应该不是他说的……”

    “你说错了,阿贝尔。”

    海月在一旁说道。

    阿贝尔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滚,别对老子指手画脚,你该不会认为我真的信仰什么神吧?这只不过是为了更好利用你和那些蠢货之人所做的伪装罢了。”

    凯文俯视着他。

    “你的态度变化真大啊。”

    “那有什么,反正是幻境,不用表演所谓的神之信徒,真的轻松多了,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这么自在过。”

    阿贝尔从地上爬起来,区区摔断腿,在他的自愈力面前,早就恢复了。

    “要不是我打不过那个海月,我真想尝尝这个女神是什么滋味,就是不知道神有没有那个,可惜了此等人间绝色了。”

    他颇为遗憾的摇头。

    “一万零一次了,凯文,你该放我出去了吧。”

    凯文轻笑的看着这个小丑。

    “我把难度提高了,想要出去,你还要多多努力。”

    阿贝尔愤怒的瞪向凯文。

    “跟幻境中的你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我告诉你凯文,我从未真正输给过你,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我我醒过来那一刻吧,哈哈哈!”

    他跑走了,只留下一阵大笑。

    “你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从此刻开始,他会在国内四处宣传神不存在,而且因为凯文说的难度升级,他的行为也将逐步升级。

    等到他醒悟到这不是噩梦,而是现实之后,不知道他会露出怎么傻眼的表情呢?

    “如你所见海月,我不是神明,更不打算成为神明,所以我不会伸手拯救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

    凯文走到她面前。

    “如果你想成为拯救一切的神明,那就不要期待其他人,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仇恨,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心痛,有着善良之心,而我就是其中的例子。”

    凯文注视着海月深蓝色的眼眸。

    “我不会拿走你的权能,也不会杀你,我不会代替你去做你所求之事,如果你仍然寻求那个能拯救所有人的神明,那你就去当那个神吧。”

    海月被凯文的话说的愣在了那里。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

    “我犯下了不能犯下的罪孽,我是该受惩罚之神,我辜负了信徒对我的信任,导致他步入死亡……”

    海月自责的眼神被凯文收入眼底。

    “谁会去相信犯过过错的神?谁又能原谅身负罪孽的神?”

    让她备受折磨之事,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她想要那个信徒能够开心的活下去,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个选定者。

    试问,她的罪孽真的存在吗?

    “那么,由我来原谅你吧。”

    这句话令海月小嘴轻轻张大。

    “我来原谅你的罪孽,如果地底有人敢向你发难,那就由我做你的后盾吧。”

    愣在原地的海月倾听着我所说的话。

    “你若是坚信自己有罪的话,那就去赎罪吧。”

    海月轻启薄唇问道。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拯救更多的人。”

    凯文给出解答。

    海月沉默良久。

    凯文再次开口道:“你应该发现了悲剧的起因,提问,你想怎么赎罪,裁决神海月。”

    海月空洞的眼神凝望着凯文。

    然后如同燎原之火般的意志熊熊燃烧。

    海月坚定的对凯文倾诉道。

    “我想让升格审判消失,那个人女儿的死,罗德尼想要毁灭贝洛伯格,皆是因升格审判而起,再这样下去,又会引发新的争端,人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死去。”

    她的泪珠不停的流着。

    “救世者,凯文·卡斯兰娜如果和你一起的话,就能终结这场仪式。”

    海月泪眼朦胧的说道。

    “请……让我赎罪吧。”

    凯文用劫灭划开自己的手,将血液滴在海月送给他的盟约项链上。

    “我相信你,我绝不会怀疑你的善良。”

    相信神明,这是缔结盟约的必要条件。

    “成为我的神吧,既然你想终结升格审判,那么就让我来帮助你。”

    海月的泪水滴入项链。

    凯文的项链满满亮起了蓝色光芒。

    那是体现人与神定下誓约的光芒。

    我们之间的誓言只有一个。

    ——摧毁升格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