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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父的脸色好不容易松快了一些,将他扶了起来,“我就信你这一回。”
六月,荷花正含~着娇滴滴的花~苞,收起亲人的不舍和祝福。顾定淮和明月就带着五驾装的满当当的马车,从北方驶向了东南一带。
三年后
“露露,以后不准再去海边玩儿。你看看,你的袖子都湿~了,生病了怎么办?”梳着妇人发髻的明月,正一脸正色的教育这一个小女孩。
“娘~亲,是姑丈带我去的。”小姑娘扬着小~脸,委委屈屈的撇着嘴。
明月瞪了她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不是你缠着姑丈的话,姑丈才不会带你去的。你要是再去,我就……”明月扬起手来,威胁到。
“孩子他娘,露露只是小孩子心性,我们要好好教育。”顾定淮把明月的手拉住,劝道。
“你别一天就帮着她,你不是不知道这海边有多危险,万一出个意外,我看你哪儿哭去。”明月扯过自己的手,不服气地说道。
顾定淮一把扯过明月将她带进怀里,哄道,“好了,以后我会让定欣好好跟妹~夫说说,叫他不要再私自带露露出去。”
露露看自家爹爹就抱娘,不抱自己。连忙手脚并用爬到了顾定淮的膝头,向他张开自己胖胖的藕臂,娇气地说,“爹爹,抱抱我。”
顾定淮将女儿搂住,语重心长的说道,“露露,你听话些,最近你~娘心情不好可不能惹她。”
明月直接拧着他的耳朵,“我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还不是你的错。”
顾定淮低下头去,认错道,“哎,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娘子,你放手耳朵要断了。情绪不要激动呀,小心动了胎气。”
明月狠狠出了一口气,松来了手。突然觉得自己的瞌睡来了,掩住嘴打了一个哈欠。
“你先去睡吧,今天的公务我已经处理好了,露露我看着些就是了。”顾定淮有些心疼的说道。
明月眼角带泪,点点头,“你好好看着些,我太困了。”怀露露时,明月基本是吐的不行,这个孩子还好没什么打动静儿,只是太嗜睡了些。
“爹爹,母亲要生弟弟了吗?”露露坐在顾定淮的膝头大眼睛忽闪忽闪。
顾定淮皱着眉,将女儿沾湿的外衣给脱了下来,“是呀,不过也可能是妹妹呀。露露难道不喜欢妹妹吗?”
“露露也喜欢妹妹呀,不过弟弟更好。如果是妹妹的话,那我就做不成爹爹的小棉袄了。”露露垂着头,嘴角的梨漩小小的圆圆的,好不可爱。
顾定淮拿起明月早就准备好的干衣服,替露露穿上,俨然是一个老手。
“为什么呀?”顾定淮侧着头,帮露露将手从衣袖中扯出来。
“如果是妹妹的话,那妹妹也是小棉袄。但是我比妹妹要大些,那我这件棉袄就要大些。到时候爹爹肯定更喜欢妹妹小棉袄,不喜欢露露小棉袄了。”露露攥着自己的手指,哭丧着脸看着顾定淮。
顾定淮被大女儿这番话给整笑了,“怎么会呢,就算有了妹妹,爹和娘一样会喜欢露露的。”
揉了揉露露柔软的发丝,顾定淮轻声说道,“露露那么可爱,那么惹人疼。爹娘怎么会不疼你呢。有了弟弟妹妹,就代表露露是姐姐了,弟弟妹妹会整天追着露露说,姐姐带我们出去玩儿,姐姐,我最喜欢姐姐了。”
“真的吗?”露露想象着自己身后跟着一群小萝卜头的样子,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
“爹爹骗过露露吗?”
“没有!呵呵……”小孩子清脆的笑声散布在每一个角落,让院子外面忙碌的侍女们都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连睡梦中的明月,嘴角都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恬淡而温柔。
——全文完——
☆、番外2
顾定淮张开酸涩的眼睛,眩晕的视线略过周围的每一个物体。
柴房?
窗外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顾定淮心里有些焦急,他已经让人给明月递了消息,约她今晚一起离开京城的。他今天一早明明被父亲叫进书房里说事儿的,没想到一进书房喝了一口茶,就没有了意识。
肯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顾定淮挣扎着想将绑在身上的粗麻绳给挣脱开来。
可惜那绳子绑的太紧,顾定淮用尽了力气,手臂上都有了疼意,都没能将绳子给弄开。
“来人呀,来人呀。”顾定淮大声的喊道,一天没有进过水米的嗓子又干又涩,好像被铁沙子给磨了一次似的。
“大少爷,你就甭想着带着姚家那个大小姐一起私奔了,侯爷是不会同意的。”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顾定淮听出那是父亲最信任的长随端生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他根本不会将侯位传给我,为何还要拦着我走。我走了,二弟不是更有理由成为下一任的永定侯了吗?”顾定淮哑着嗓子,垂着头像个没人要的孩子一样绝望。
“大少爷,你是永定侯府的人,就算继承不了侯位。侯爷也不可能让你出去丢人现眼的。”端生完全没有将顾定淮这个大少爷放心心上,说起话来完全没有顾忌。
顾定淮闭上了眼睛,心里头的绝望越发的浓烈了。
突然“嘭”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倒地了。顾定淮睁开眼,“怎么了?”
“主子,我来救你了。”是霏轻的声音,顾定淮激动的想站起来,不料却被扯住了。
“大少爷,你快离开吧。这侯府已经没了嫡系的容身之处了。”霏轻的发丝凌~乱,脸色惨白,正帮着顾定淮松绑。
顾定淮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儿,问道,“外面到底怎么了?”
霏轻早些下唇,有些哽咽,“夫人已经被接毁了将军府,小姐也跟着去了。”
“什么意思?”顾定淮有种不好的感觉,心里一顿。
“侯爷说,要将白姨娘扶为平妻。”这话连霏轻都有点羞于出口。
“父亲他,怎么敢?”顾定淮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但是随即又惨然一笑。
父亲有什么不敢的,姑姑最不喜欢他母亲,现在她女儿林绮兰当了太子妃,肯定不会让他母亲好过的。而他父亲本来就不喜他们母子三人一颗心都偏到了白姨娘那屋去了。现在有了太子一系的支持,他父亲连最后一丝~情面都不给他们留下了。
霏轻看自己少爷意志有些消沉,连忙说道,“少爷你别担心,夫人走的时候还挺开心的,叫您不要担心。你不是要去救姚小姐吗,快去吧,不然等会来不急了。”然后将顾定淮早就收拾好的包袱拿了出了。
顾定淮想了想,母亲有外祖的庇佑应该不会有问题。接过包袱,还是留了一句,“你跟我母亲说一声,我救了明月后安定好了就去找将军府去寻她们。”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夜幕之中。
“明月,明月,你在哪儿呀。”顾定淮顶着月色到无声亭时已经迟了有一刻钟了。
对着只有山风的空亭,顾定淮喊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不甘心的他又去了明月的静室找人。
顾定淮找遍了前屋后院,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人气。
顾定淮小心的点亮了屋子里的油灯,四处找了找。
待他看到明月的衣柜是,心里的不安和焦急更是升到了顶点。
她母亲留给她的檀木盒子不见了!
那盒子是她母亲的遗物,只要她换地方就一定会将这个盒子带在身边的。
她已经离开了慈悲寺,可是她没在无声亭等着他又是去哪儿了呀。顾定淮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一直在不停的在明月的房间里翻找着,想找出一点线索。
可是找了整整一个小时顾定淮还是一无所获。扑倒在明月的榻上,那冰冰凉的被褥让顾定淮的心里一紧,一个不好的念头生了出来。
明月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顾定淮随即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怎么就不知道想一些好的呢。
顾定淮心里安定不下来,于是便又跑到了无声亭去,想着万一刚刚只是错过了。
没想到还没有走进,他就碰到了一群穿黑衣的人。看那步伐顾定淮就能肯定那些人都是这宫里的侍卫。
趁着那群人还没看见他,顾定淮连忙躲在了一颗树上,掩住了身形。
“哎,我们堂堂皇宫侍卫竟然听一个娘们儿的差遣。这要我们做的事儿竟然是把一个落难的小姐推下山崖。哎,这女人呀还真是恶毒呀。”一个黑衣人吐槽道。
“得了吧,你还在这悲天悯人。太子吩咐我们来解决那个女人,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前太子母家的大小姐,太子这是为了斩草除根。”另一个人接道。
“好了,别说了我们还要赶回去复命呢。”一个好像是老大的人制止道。
顾定淮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起来,心里不停地哀嚎着,月亮呀,月亮。
射像那群人的目光也充满了杀意。
“谁?”有人感觉到了,喊了出来。
顾定淮摸出了自己防身的匕首,一个幻影落到了地上。
像一道鬼影一样,绕着那些人走了一圈。只听见刀起刀落,一股股热烫的鲜血喷射~到了空中。顾定淮身上的黑衣被红色的血液沾湿,颜色显得更深了。
“那个小姐是不是叫姚明月,她在哪里?”顾定淮还存有一丝侥幸留了一个活口,将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问道。
“壮士饶命,壮士饶命。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呀。那个叫女人是姓姚,但具体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顾定淮忍下心底的悲伤,刀子一拉最后那人也倒在了地上。
“啊……”一声悲觉的嚎叫响彻在空旷的山谷中。像一匹哭泣的狼,对月长鸣……
顾定淮像一个流浪已久的剑客一样,戴着破旧的斗笠,一张俊俏的脸被掩盖住了。而背上的长剑则用一块灰色的步包裹住了,格外的颓废。
他已经在太子府外头蛰伏了很久了,手中的匕首上的血液已经冷却干涸了,急需这个罪魁祸首的血的温暖。
看着那个人得意洋洋的走了出来,身后并没有跟多少侍卫,顾定淮瞬间按捺不住心中的仇恨想要冲上去。
不想,一只白净的手按住了他想要拔剑的手。
“你是杀不了他的。”暗哑的声音在顾定淮的耳边响起。
顾定淮转过头来,一双猩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人,“我一定要杀了他,就算让我死无全尸我也要杀了他。”
那人轻蔑的一笑,“你的剑还没有沾上他的衣角,就已经被五马分尸了。”
“我的主人可以帮你,帮你杀了那个人。但是你需要付出代价,而你的命就是其中一项。”那人不徐不缓地说道。
“为何一定要我?”
“因为,我的主人不仅是太子有恩怨,和永定侯府也有些摩擦。所以,身为永定侯大少爷的你最合适。”
顾定淮回了他一个冷笑,“既然你知道我是永定侯府的公子,那还说什么?”
“可能你还不知道吧,你的母亲已经被休弃了。现在永定侯府可没有什么值得你保护的东西了。”
顾定淮心里一震,一手扯过他的领子,“当真?”
“当真。”
“我要见你家主子。”正如这人所说,永定侯府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保护的人了,剩下的只是他的仇人。
不是他父亲给他下~药的话,可能他还能赶上去救明月了。如果不是白姨娘的话,他母亲那么好的人,也不会独守空房近十年,还要遭父亲的挤兑,谩骂。
那人微微一笑,“果然识相,走吧。”
前太子被废,新太子虽然已经立了,但是还没有祭天正名,所以还有一些顽固的老臣任然叫他“三皇子”。太子气得半死,但他根基还不稳,不敢妄动。好不容易劝服了圣上举行祭天,为他正名。太子可是激动了一整夜都合不拢眼呀。
太子站在宽广的祭坛之上正享受着众人的敬仰,突然一阵尖锐的破风声从太子的后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