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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啊,站在这里做什么?”他轻笑着自她身边走过。
“要坐哪?”
钟离梦一愣,回眼直睐著问得傻气的她,不禁笑得益发邪气,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爱坐哪便坐哪,我都没意见,如果你要坐在我腿上,我更是没意见。”
连亚莲闻言马上向后跳开一大步,水眸圆瞪,粉颜红透。
瞧瞧,他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又想到哪里去了?”他挑起眉大笑。
真是爱极了她这种神态、爱极了她纯真而不做作的神情;一年都没腻的话,想必再来个十年、二十年,一样也不会腻。
“我”她嗫嚅著说不出话,心中是又羞又恼,却不能发作。
难道不是那样吗?男人不都是那样,一旦逮到机会独处,岂有不动邪念的道理?
他是男人吧!应该会对她有遐思,况且他还曾要求要和她交往
“你想吃什么?”他挑起勾魂的笑直往套房的小厅走去,翻阅著搁在精致茶几上的菜单。“过来这边一起点菜吧。”
她犹豫了一下,走到他身旁约距离一公尺处。“随便,我不挑。”
她是该相信他是个正人君子,还是要干脆把他当个卑鄙小人看待?无论如何,总得先保持一下安全距离,以测安全。
“可你不是吃不惯西餐?”他抬眼睨著她,见她蓄意拉开彼此的距离,刚才还满溢心头的笑意霎时消失。
这丫头,躲他也不该躲得这般明显吧!
“我是吃不惯那种的排场。”吃顿饭也要吃得那么累,放张长桌把人隔得那么远,要是近视的话,就连他的脸也看不清楚了她吃不起那种富豪贵气,更没想过要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
“是吗?”
微哑的嗓音伴随著热气乍现在她耳际,吓得她全身一震,侧眼看去,却见他特写的俊脸凑近眼前,唇上顿时有种柔软的感觉。
原来男人的嘴唇也挺柔软的,只是他为什么要亲她?
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孰知他的双臂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紧紧地扣住她的腰际,任她使尽全身力气依然推不开他,反倒让他益发张狂地掠夺。
“不要”她在唇舌纠缠之际无力的抵抗著。
钟离梦蓦然停下缠绵的吻,以怒目瞪视著她,醇厚的气息喷撤在她的眼睫上。
“你这个混蛋!不是说过要依照正常的男女交往模式吗?你现在这么做不等于是在强迫我?况且你也没先征得我的同意,我跟你说--”
“吵死了!”
话未说完,一古脑儿的怒气突然被他吞没入唇齿之间,陷进销魂的挑诱中。
炽热的火焰毫不留情地灼烫她青涩羞怯的灵魂,她微睁著水眸,身体在战悸,连心也在撼动;藉由紧贴住的身子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强而有力的脉动,感觉到他不知打哪里冒出的怒火。
他在生什么气?被冒犯的人是她,他凭什么生氯?而为什么被侵犯该生气的她竟然不生气?
她再胆小、再怕事,遇到这种事情也该为自己的清白争一口气,但为何她没有?
别问她,她也不知道,只觉得他搂在她腰际上的力道是恁地轻柔,吻她的姿态是恁地挑诱,没有掺杂半点怒气,只有诉不尽的爱怜;就连逐渐往上攀爬的指尖亦是恁地轻柔地抹上她的颈项再徐缓地往下轻抚
连亚莲猛然回神,瞪大丽眸睇著他的大手开始在自己身上不安分的游走,激回她涣散的理智,伸出双手直推向他的腰际。
“住手!”她奋力吼著。
太过分了,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就算是真的喜欢她,也不能无视于她的拒绝啊;当她说不要的时候就真的是不要,他怎能这么混蛋!
“我说我不要,你听到了没有!”不要把她当成泄欲的工具,她没有那么廉价!
钟离梦粗喘着气息猛然停止攻城掠地的举动,只是用一双魅眸直瞅著在自己身前泪如雨下的连亚莲,不禁无力地叹了一声。
“你在哭什么?”他轻轻抚上她的发,却让她恼怒地拨开了手。
他什么时候这么惹人嫌了?
“你说的跟做的一点都不一样,我要回家了!”她推开他,依然止不住泪,亦止不住心底突生的痛。
很久没掉泪了,突然被逼得落泪便止不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但心底这一股莫名的痛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隐隐约约只觉得好像有点被背叛的感觉,一种令她不舒服的感觉。
“我说的跟做的有什么不同?”钟离梦恼怒地爬了爬过长的发丝,怒眼直瞅著她泪湿的脸,有些自我厌恶,毕竟他从没打算把她给逼哭的。“我和你交往,想跟你再靠近一点是再天经地义也不过了,我有什么不对?”
“可是你要尊重我啊!”她难得大吼。“我没有尊重你吗?”他也跟著火大地吼回去。
“这样算是你的尊重吗?那我算什么?”可恶,怎会有人做错事还如他这般理直气壮?“你是把我当成发泄的工具吗?”
“我如果把你当成发泄的工具,早在一年前就把你给吃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事已至此,他决定把一切摊开来说。“如果不是看重你,我会特意去求歆恩来替你上课?如果不是因为真心喜欢你,我怎么可能会在一年内都没对你出手?”
如果对象不是她,如果不是因为看得出她压根儿没打算要接受,他相信这堆?心的话他是一辈子也说不出口的。
“一年内没对我出手很了不起吗?”瞧他说得挺像一回事的,好像是件再伟大不过的事迹。
“这已是我的忍耐极限了。”他不讳言。
谁能够忍受这种事?他又不是十几岁的孩子,要他玩手牵手的清纯游戏吗?
“极限?”什么叫作极限?她无法理解。“我要走了。”
见她整好衣服便打算走人,他马上伸长手臂往前一拦,轻松地再把她捞进怀里。“你还没吃饭,等吃完饭后我再送你回去;还有,你的车还没修好,以后都由我接你上下班,别再让人随意地送你上班。”
“什么让人随意地送我上班,那是我哥!”她在他怀里挣扎著。
她受够他这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霸道了,打算往后能闪他多远就闪多远,再不行的话也只好忍痛辞了工作。
“是吗?”他没看仔细。“那往后就让我接你上下班,不用再麻烦你哥了。”
“我”她不要啦!“我可以自己上下班,我可以搭公车。”
“不行,我不放心。”别傻了,还想再吓他一次吗?光是那一次就够他头皮发麻了,再来一次的话,天晓得他会不会心脏麻痹。
“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是搭个公车而已,能有什么危险?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况且你也没权利管我,不是吗?你又不是我哥、又不是我爸”她难得张狂的火气在乍见他敛笑噙寒的魅眸时,霎时冻为冰原。
他生气了,又生气了,但她说的都是实话,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这个说话的人都不气了,他气什么?
“你敢说我没权利?”他低沉粗哑的嗓音如同地狱里传上来的诡异回音。“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才会有权利?”
“这个”
“就算我没权利约束你的行为,但我总有让自己的心情舒坦快活的权利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的中文向来不好。
“因为你的意外让我不安,因为你的迷糊让我痛苦,因为你的少根筋几乎让我快要抓狂;难道我不应该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而约束你吗?你认为我没有这个权利吗?”他真的很想掐死她!
身为孤儿的他,从未为任何人,任何事担忧过,却唯独对她放心不下,整颗心被她套得死紧,而她却不领情,教他直觉得像在作践自己。
“我”她嗫嚅了老半天,硬著头皮回了一句:“我又没强迫你担心我。”
她可能有点迷糊,但不代表她笨,不代表她什么事都不会做,况且上一次的事故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
“你说什么?”他结实的胸膛快要撑破贴身衬衫般地剧烈起伏著,锁在她腰际上的双手益发收紧。
“我”又说错话了?
“什么叫作你没强迫我?”他放声吼在她耳际。“我们两个人是男女朋友,我担心你是天经地义的事;照你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摆明你根本不把我之前告诉你要求交往一事放在心上?”
“我没这么想。”是的,她确实是这么想,只是不敢说。
“你根本就没打算要跟我交往?”陡升的怒气趴伏在她的颈项间时缓缓平息,喷火似的热气也转为轻柔。
“我没这么说。”他说得没错,只是她没胆承认。
罢才能发威已经算了不起了,说不定已经把她这辈子的勇气都给用完了。
“那你是很想和我交往的,是不是?”
连亚莲背对著他,感觉颈项传来他柔软唇瓣的触戚,酥麻的刺激如蛇随棍而上,吓得她噤口说不出话来。
“嗯?”气息轻抚在她滑腻的肌肤上,在她心底震开圈圈涟漪。
他是蓄意挑诱她的,只要能够让她动情,他不在乎自己使出的到底是什么手段;他向来不在乎过程,他要的是结果。
“你别这样碰我!”她猛地回头睐著他,用她这一辈子仅剩的勇气。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他笑着,又附加注解:“至少要经过你同意。”
“嗯。”这还像话一点。
“那我们点餐吧,你要吃什么?”他把她紧紧地圈在怀里,下巴直抵著她的发丝,长指颇有技术性地在她身上游移著。
不急、不急,他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跟她耗,看他怎么一步步把她蚕食鲸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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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那一天过后,他应该会对她好一点。
真的,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连亚莲,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声巨雷当头打下,劈得她晕头转向、头昏脑胀,开始怀疑那一天他所说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以相信的地方。
他真的喜欢她吗?他们这样子真的算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吗?
不像,一点都不像,而且她开始怀疑他有双重人格昨天晚上还对她甜言蜜语外加专车送她回家,甚至还狗腿地跑进她家企图收买她的家人,把自己搞得像个天使般的男人,让人不得不相信他唱作俱佳的演技;然而今天早上他又变身为恶魔,拿起鞭子直往她身上抽打,全然不给她一点呼吸的空间。
她知道她错了,她知道自己不该记错日期、不该排错行程,但是她会迷糊到这种地步,他也必须负某种程度上的责任,不能只怪她一个人。
最可悲的是,她这一辈子能够提领使用的勇气全都在那一天使用殆尽,所以现在的她只能很认命、很卑微地任他欺凌。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钟离梦又是一声巨吼,还好这里是顶楼,只有他们两个人,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这一张脸到底要摆到哪里去。
连亚莲水眸骨碌碌地转著,心里暗骂著都是因为他,才会让她再三犯错。
因为他的个性落差太大,因为他上班时和下班后行为相差甚钜,才会搞得她把心思都摆在他身上,一一比对他的暴虐和温柔,却把正事给忘了。
唉,一心果真不能二用。
“你还在睡啊?”他把桌子上的文件一扫,气得头上差点冒出烟来。
连亚莲清丽的面容满是委屈,像个小媳妇似的听著他的叫骂,却一句话也反驳不了,最后--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这句话绝对是她这一辈子说得最多次的九字箴言。
她也不愿意啊,但真的是她不对,所以只好先道歉,如果他还想责罚她的话,她也不会有怨言的。
“你可不可以收回你的九字箴言?”他快疯了。
记错出货日期、搞错他的行程表、机密档案没key她不进反退耶,她是故意的吗?
“对不起。”那换成三字箴言可不可以?
看他咆哮得挺习惯的,她不禁益发怀疑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在交往?而像他这种各方面条件都好得无话可说、无可挑剔的男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和她交往?以她而言,只觉得高攀不起他不想高攀。
“与其在那里道歉,你为什么不想想有什么可以弥补的方法?你现在是我的特别助理,应该是要帮我分忧解劳,而不是扯我后腿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他不想骂她的,但一看到她是这么不知长进,他肚子里的火就不吐不快活。“你要记得,你现在不是总机,而是特别助理,你该做的事是帮我确认所有行程,帮我处理档案杂项,是更有技术性的一份工作,而不是只用一张嘴道歉;道歉是一种美德,但是美德在这当头不能帮助你在工作上有所突破!”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公司里有才能的人可是一箩筐,他为什么偏是找上一个有德无才的女人,把自己凌虐得这么惨?
“那我应该要怎么做?”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今天的怒气更甚以往,这是不是意味著她这次所犯的错更甚以往?
还是因为她的职称变了的关系?然而实际上,她所做的工作仍旧和以往一样啊,为什么现在反而变得麻烦了?
“用你的脑袋好好想想!”要不然脑袋是拿来做什么用的?
“我去跟客户道歉好了。”她沉吟了半晌,找出了个最理想的办法。
钟离梦用一双潜藏危险的魅眸睐著她,唇角微颤地勾起。“如果道歉就可以解决事情,这个世界就不会有犯罪了!”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
除了道歉之外,她还能做什么?
“你先回办公室,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但是”她不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是不知道违约得赔多少违约金。
“这是最后一次我帮你处理事情,现在你先回办公室确定我其他的行程无误,还有这一个月所有的进出单。”他不容置喙地命令著,敛下眼后随即开始拨电话。
连亚莲瞅著他忙碌的模样,颓然地走回自个儿的办公室,暗恼著自己怎么老是做不好事情。
坐在办公椅上,她把清丽的脸贴在冰凉的办公桌上。
“都是他害的”她喃喃自语著,想要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他身上,但心里却很明白,这根本是她自己办事不牢。
一样的相处、一样的工作,为什么他可以做得那么好,她却会分心呢?
好像不管她做什么事都一样,不管努力再多总还是做不好、总是后继无力,总是会在重要关头出问题,而这种无力感会让她想放弃“半调子女王”的封号八成就是这样来的。
她要怎样才能摆脱这种窘境呢?
唉,她的心智怎么会这么不成熟,只是因为他的接近就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工作专注不了便罢,甚至还出了差错,真是无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