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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若乔中午乘坐地铁去高铁站。
外公外婆年纪大，江若乔从他们上车到下车，中间打无数个电话。等到外公外婆大包小包艰难地从人群中检票出站,江若乔都像是被人攥一下。
两老这是头一回来京市，又是望外孙女,准备不少东西。
明明这边都以买到，但他们还是背过来。
江若乔忍着鼻酸,嘀咕一句：“这边都以买到。”
外婆白她一眼，“那一样吗？最喜欢吃苹果，这苹果是王叔自己园子里种，又脆又甜，无污染无公害，还有这核桃,都是外公托人从乡下跟人买，这两天我跟外公一边电视一边给剥,放,都是剥好核桃仁,每天吃一点。”
外公也附道：“还给带土鸡蛋，也是托人买，们宿舍是以烧水撒,煮个鸡蛋应该没问题,瘦得嘞！风都吹得跑！”
江若乔自己叫网约车。
着外公外婆不赞同『色』，她立马拿出手机给他们,“真不贵,现在特别方便，瞧，我们三个人去住地方,也才二十多块，要是坐地铁话要转好次。”
外婆这才眉眼笑，“二十多块啊？那确实不算贵。”
她给外公使个眼『色』。
外公就要去掏钱，老人出门在外都无比小，出门前，外婆还在外公衣服里面又缝口袋装卡。
如果不是外公嫌硌，如果不是外婆嫌外公脚臭，实放在鞋子里是最令他们安。
“乔乔，现在在外面不容易，还老想着给我们钱干嘛。”外婆说，“之前给钱我们都攒起来，我们两个老家伙花什么钱，我跟外公都有退休费，虽然不多，但每个月过生活是没问题，年轻，在外念书交朋友要对自己舍得一点，钱给，自己花啊，乖。”
江若乔当然不肯要，又是一番拉扯。
外公想想又将卡揣回口袋，“行吧，我们给存着，以后再给添一点进去，等以后自己买房子时再给。”
既酸又无奈，江若乔带着外公外婆回她订民宿。
如她想那样，外公外婆很喜欢这里，说是跟住在家里一样。
下午时分，外公外婆休息好以后，江若乔就带着他们出门吃饭，也是凑巧，刚出小区，就碰到接陆斯砚回来陆以诚。
本来江若乔就希望外公外婆多跟斯砚接触，这会儿也不避讳什么，主动招来陆斯砚，『摸』『摸』他头。
陆斯砚在外人面前也都习惯不喊妈妈，脆生生喊道：“小乔！”
陆斯砚这才好奇又期待着这两个老人。
这就是妈妈外公外婆吗？是他太姥姥太姥爷……
太姥姥太姥爷长这个样子啊！
江若乔牵着陆斯砚手，跟外公外婆介绍，“这是陆斯砚。”她顿一下，“是很爱孩子。”
“是着蛮机灵。”外婆很喜欢小孩子，她手里还拿着江若乔给香蕉，索『性』就将香蕉给陆斯砚，慈祥地说，“小朋友，吃香蕉吗？”
陆斯砚接过来，声音洪亮喊：“谢谢……”谢谢什么呢，该怎么称呼呢，他向江若乔。
江若乔也犯难。总不喊外曾祖母吧？现在她还没坦白从宽呢！
外婆显然没介意陆斯砚没称呼。
陆以诚这才上前来，他也犯难。
他该怎么称呼江若乔外公外婆呢？跟着她喊外公外婆，那不太合适，他们俩还没什么关系呢。
喊爷爷『奶』『奶』？好像也不太对。
两边权衡一下，陆以诚郑重事口，“爷爷『奶』『奶』好。”
江若乔：“？”
行吧这么喊也成，要是他现在喊外公外婆，那两老就不饿也不困。
外公外婆也才终注意到这里有一个帅小伙子。
两老都有些疑『惑』。
江若乔介绍道：“这是陆以诚，是我同校同学，也是大三。”
“原来是同学啊！”外婆彻底不困，从上到下打量陆以诚，“不巧，这小孩是弟弟吧，们兄弟俩长得真是像。”
陆以诚：“……”
陆斯砚在里反驳：我跟我妈妈长得更像啦！
江若乔：“？”
啊这。
不说外婆错吧……任谁都不会认陆以诚这么年轻一学生是五岁小孩爹。
陆以诚笑笑，没点头，也没摇头。
“吃饭吗？”外公一眼手表，“是乔乔同学啊，有空就一块儿吃个饭吧，我们请客。”
外公外婆非常热情好客。
有一次她随口说云佳她们爱吃家里腌木瓜丝，一个星期后，外婆寄四大瓶过来，宿舍一人一瓶。
陆以诚跟陆斯砚不约而同齐刷刷向江若乔。
毫无疑问，是在她态度，她让他们去，他们就去，不让他们去，那他们就不去。
江若乔：“……”
两位陆哥，表情跟眼不用这样『露』骨！
还好外公外婆没注意到，她轻轻地点下头。
陆斯砚喜笑颜：yohoo~~
陆以诚也松一口气，点下头：“正好有空，谢谢……”他停顿一下，艰难地说，“谢谢爷爷『奶』『奶』。”
外婆大手一挥，“叫啥爷爷『奶』『奶』，就跟乔乔朋友们一样喊外公外婆，这样多亲热！”
陆以诚彻底轻松，但还是下意识地去江若乔。
江若乔这会儿学着他刚才那样，不点头也不摇头。
陆以诚沉默秒，“谢谢外公外婆。”
陆斯砚是童言无忌，跟着说：“那我是不是也要喊外公外婆。”
江若乔跟陆以诚异口同声地说：“那当然不行！！”
陆斯砚：……哦。
外公笑眯眯地说：“也以喊，反正跟小陆是兄弟俩嘛，那跟我们乔乔也算是同辈，以喊以喊。”
陆斯砚小卷『毛』都不敢肆意，“我不敢。”
……
五个人来这附近一家馆子。
考虑到老人口味，江若乔点都是比较清淡。
刚坐下来没一会儿，陆以诚就很自觉地给在座所有人洗刷碗筷。
陆斯砚坐在外婆旁边，外婆诧异地着他卷发，“这是烫吗？”
现在小孩真时尚。
陆斯砚不好意思地说：“大家都说是烫，但不是烫，我这是自然卷。”
外公惊讶地说：“自然卷，那真是缘分啊。”
“不是。”外婆自得地『摸』『摸』自己昨天才去染黑头发，“我就是自然卷，乔乔也是自然卷，真是缘分。”
陆斯砚想说太姥姥这不是缘分来着，是遗传。
江若乔着陆斯砚跟外公外婆才相处一会儿就很亲近，不由得在想，难道这就是血缘天『性』吗？陆以诚全程都没怎么说话，但一直都在默默地照顾着饭桌上人，外婆要喝水，他起身给她倒，外公想吃蓝莓山『药』吃完，他也第一个就注意到，又唤来服务员点一盘，江若乔嫌包厢冷气不足，陆以诚又去找服务员要来遥控器，一边调着温度一边问她不以。
陆斯砚想吃虾，陆以诚也帮他剥好。
包厢里，陆以诚就是那勤劳小蜜蜂先生，忙活来忙活去，虽然话不多，但存在十足。
中途时，外婆要去洗手间，江若乔赶忙陪着。
祖孙俩手挽着手，十分亲热，来到洗手间，外婆见这边没人，才压低声音说：“乔乔，等下去问下服务员有没有红包，我那小孩蛮有眼缘，给他包个红包，就算是我跟外公意。”
江若乔都愣住，“不用吧，不用包红包。”
“要。”外婆说，“就是个意，不会包太多，就按我们那边习俗来，我包两百块是个意思。”
溪市那边有习俗，长辈头一回见到小辈，都会给一个红包。
一般亲长辈，包个两百块就当是意思。
江若乔沉默。
外婆又说：“那小孩哦，蛮好，家里人教得也好，我蛮喜欢，两百块也不多，就是我意。”
江若乔只好点下头，这家餐厅服务态度很好，服务员送来一个红包，外婆从自己手带里拿两百块放进红包里。
着外婆那苍老手，细致封着红包，江若乔撇过头去，她才二十岁，在斯砚没有到来之前，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什么人结婚生小孩，结婚都那样遥远，更别说生小孩。是现在，着外公外婆逗斯砚，着外婆眉眼慈祥封红包，她里受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包厢里，外公着陆以诚给他盛蛋羹，笑眯眯地问道：“小伙子，喜欢我家乔乔吧？”
陆以诚本来还好好地、稳稳地盛蛋羹，一听这话，手一歪，那一勺蛋羹差点落在饭桌上。
陆斯砚眼睛珠子转转，对着外公狂吹彩虹屁，“您是怎么出来呀？您是不是跟齐天大圣一样，”他将小爪子放在眉『毛』上煞有介事地巡视一圈，“有火眼金睛！不然您怎么就出来呢！”
外公哈哈大笑起来，“过来人都是有一双火眼金睛。是不是啊，小伙子。”
陆以诚：“……”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外公『摸』『摸』下巴，“知道我怎么出吗，瞅瞅，这一趟下来没停下来，又是给乔乔外婆倒水盛饭，又是给我搞这搞那，这不知道还以是我孙女婿呢，我不就出来！”
陆以诚干脆不出声。
只是被外公揶揄一番，耳朵也有些发红。
也许，他是真过分殷勤而不自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