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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第十三场游戏开始的第一天。
虞棠枝和叶清远约好在学校旁边的咖啡厅碰头。
虽然距离武山的葬礼只过去了一夜,但再次见面两人脸上都带着倦意。
副本已经快走到最后的阶段了,主线任务也明确了,看似最后的胜利已近在眼前。
但仔细一思量就会发现各种稀碎的线索和剧情让人感觉莫名其妙却又异常的诡异凶险,像是恶童随手画下的简笔画,画风凌乱,色彩浓烈,根本不像c级副本富有逻辑的画风。
“发生了什么?”
叶清远看着窗边的女生,她精致的眉眼间是淡淡的愁绪,白皙的眼睑下浮起淡淡的青色,定是没有休息好。
虞棠枝抿了一口咖啡,低声把昨夜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
“我怀疑,那个被我们召唤出来的笔仙,和副本任务中的已死之人,都是……”
她很是纠结,轻咬嘴唇,半天才继续说完。
“莫寻尘。”
而坐在对面的叶清远表现的并不是很惊讶,他似乎对此也早有预料。
只是如今,自己的队友终于发现了这一个疑点,更加证实了他的怀疑。
“确实,如果是莫寻尘,那么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抹去我们的记忆换新身份,又在怪谈世界里来去自如,对他而言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少女皱起眉头,不解道:
“可是他为什么要冒充是我的男朋友,又屡次救我呢?”
虞棠枝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就是因为她的个人buff所有黑暗的生物都会对她产生爱意?
她急于想找到一个矛盾点,希望这样就能洗脱他的嫌疑。
叶清远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情人煞?”
情人煞?
完全陌生的名词,但听起来就不吉利。
“没听说过,这是什么意思?”
“在我的家乡流传着一个传说,笔仙苦于没有实体肉身,即便是法力再强也无法在天地间施展,只能通过通灵召唤出来。”
“若想要挣脱天地秩序的牵制,便要在被召唤的有限时间内,寻找阴年阴月阴时之人。”
“之后再巧言令色,夺取信任,再寻一良辰吉日夺舍,便可遨游天地,不再受拘束。”
叶清远盯着她,嘴巴一张一合,一字一句说道:
“我在学校调查过档案,我,路乔乔,你,所有玩家中只有你的生日很特殊,正好是阴年阴月阴时。”
啪嗒——
少女面色苍白,手抖得樱花小匙都掉在桌子上了,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泛起水光,好不可怜。
“所以,他接近我的目的是,夺舍?”
叶清远推了推黑框眼镜,滑落一道冰冷的光芒,“很大概率是的。”
“那,那怎么办呀?”
细细一把好嗓子都快抖出波浪了。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相信夜夜相伴的枕边人竟是最后大boSS。
叶清远出声安抚道:
“没事,我们可以找帮手。”
这次副本就三人小分队,路乔乔还中途挂了,虞棠枝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无缘无故能帮助他们。
“找谁?”
“你还记得武山葬礼上的那个黄袍老道吗?”
“记得。”
她当然记得,当时他施法镇压棺材,以及结束时对她说的那一番话,至今回想起来都记忆犹新。
如今看来,这黄袍老道确实是有几分实力在。
“可是,我们怎么找到他呢?”
叶清远也有些头痛,“这个,就是目前的难点,其实我们可以去问问武山的父母……”
虞棠枝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包里翻来翻去。终于在犄角旮旯处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卡片。
“啊,找到啦!”
素白的手指将卡片一翻转,正面对着叶清远。
正是那黄袍老道临走前硬塞给她的名片,上面写的黄半仙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叶清远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还有这种骚操作。
一直到虞棠枝拿着那张小卡片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竖起大拇指分外真诚的说了一句:
“6。”
二人寻着名片上的地址,打车来到了一处2层小洋楼。
小楼似乎是很多年前的老建筑了,外墙都被爬山虎覆盖着,里面阴凉,看不清楚,莫名有些阴森。
门是铁制的,外挂着一块黄铜八卦镜,和几张黄符。
最醒目的还是门正中间挂着的一块木板,上面刷了白漆,用黑笔写着几个大字——
[求神问佛,不如来找黄半仙。为您包治百病,排除万难,在所不辞。收费低,效率高,您的不二之选。]
木牌时间久了,风吹日晒雨淋的,黑字都被雨水冲下来了一道道乌黑麻漆的痕迹,看着颇有鬼屋招牌的意味。
“这怎么感觉有点……”
虞棠枝话说了一半,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没有其他选择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叶清远上去敲了敲铁门,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开了门,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妈,看穿着打扮应该是保姆一类的。
“你好,我们是……”
叶清远还没开口问,大妈就仿佛知道了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早就见怪不怪的,接开了门把人往里面引,一边走一边说:
“先生在里面,有事情直接说。”
二人一直穿过种满绿植的小院子,走到二楼的某间里屋。屋里是木质家具,散发出淡淡的腐朽气味。
黄半仙躺在摇摇椅上正喝着茶。一边品,一边还吧唧嘴,把不小心误入口中的茶叶渣子吐出去。
“呸呸呸!”
“您好。”
叶清远打了个招呼。
“我们来是有件事情想拜托您。”
黄半仙一看有生意来了,连忙把茶杯放下,从椅子上下来,笑颜相迎两位。
“来来来,坐下来,我们边喝茶边说。”
这时,他看到了后面站着的少女愣了一下,马上想起来了,说道:
“诶,我记得你,葬礼上那个小姑娘!”
虞棠枝这次是有事相求,便把姿态也放得很低,轻声说:
“是我,我要跟您道个歉,上次是我冲撞了先生,真是不好意思。”
黄半仙倒是意外的很大度,挥挥手直说没什么。
“你们这次来是为什么事?”
虞棠枝和叶清远便把事情的始末一一交代了。
“道长,您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化解?”
黄半仙低头沉吟了片刻,又掐指算了算,突然啧了一声,道:
“小姑娘,上次我提醒你小心枕边人,结果还真让我猜了个正着,你这男朋友恐怕就是这千年笔仙。他之所以对你那么好啊,只不过是想让你放下心防好借机夺舍,此法甚是阴毒,叫做情人煞。”
“但你们说,这要找尸体的事情,确实是有些难度。”
“这笔仙的尸体是他的本体,他自然是藏着很深,不能轻易被发现。但如果是尸体与它相距过远,它的法力便会削弱受到影响。”
“所以,这尸体应该是放置在他平时活动的半径内。我猜测,在房子周围或者是地下。”
虞棠枝回忆着云隐28号的布局,暂时没有发现任何面积上的疑点。再加上四周是别墅区,彼此相隔很远,种着绿植也没有任何的建筑。
难道是在地下?但入口又在哪呢?
黄半仙突然开口问:“第1个出事的那个小伙子武山,你们去过他的家,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叶清远想起自己曾经在武山房间的柜子里找到的三件黑色衣服,但他没有随身携带,幸好有照片便把手机相册里的照片翻出来。
“我发现了几件奇怪的衣服长这个样子,还有配有面具。”
黄半仙只看了一眼,便断定:
“这是祭祀的服饰,特别是那个面具,我感受到一种特别邪恶的东西。”
“祭祀,什么祭祀?”
黄半仙说:“夺舍要讲究一个流程,必须天时地利人和,而且这个仪式的规格比较高,也有特定的服装装扮。”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吗?”
黄半仙把手机还给叶清远,那双豆豆眼看向虞棠枝,压力给到这边。
虞棠枝又开始在包里翻腾,从角落里抠出一张纸。那张纸折了几折,打开是一些弯弯绕绕的曲线和莫名其妙的点。
“还有这张纸!”
黄半仙迫不及待的接过了这张纸,又拿起了罗盘,嘴里嘟嘟囔囔的盘算半天,在屋子里打转。
过了一会儿,他在两人面前站定,说:
“这是一张方位图,应该就是尸体的藏身之地。”
没想到进度拉的这么快,简直算是意外之喜。
叶清远和虞棠枝都面露喜色,眼看副本胜利在望,虞棠枝忍不住继续问道:
“那大师我们找到尸体以后又该如何超度他呢?”
黄半仙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下意识的看向了叶清远。下一秒又将视线转回来,说:
“你想超度他?”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已在世上作恶千年,罪孽深重。”
虞棠枝很难将黄半仙嘴里的词与清风霁月的那个人联系起来,她下意识的想去逃避。
但两双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她,等她拿出一个态度。她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争取支线任务罢了,搪塞说道:
“不管他目的如何,但他毕竟救了我那么多次,我还是想让他有一个好结果。求求你了大师,你一定有办法超度他的吧。”
她说着说着,不知怎的,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不知不觉中泪眼盈盈。
完蛋了,她安慰自己道:一定是吊桥效应!
黄半仙似乎被她这番圣母言论给创到了,阿巴阿巴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又看了一眼叶清远,再将视线转回来时,话语一转,峰回路转。
“这也不是可以,你让我仔细谋划谋划。”
他左手拿着拂尘,右手拿着罗盘又开始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掐掐手指,看看天象。
他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只将两人都转晕头转向以后,这才停下来。脸色郑重,语气也正经了不少,说道:
“两位小友,今天你们来找我皆是缘分,这个忙我肯定会帮。”
“只是此番必是凶险,我刚才观天象算命理,才知明日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血月,北斗星没,邪祟出世,正好明日也是那笔仙与你接触的第七天。”
“他如果想夺舍,必然会在明晚有所行动。其他的准备也来不及了,这样吧。”
他伸进宽大的袖口里摸索了一下,找到一样东西攥在手里,将拳头展开平铺在虞棠枝面前。
里面是一粒红色的药丸。
“这药丸乃是我用朱砂,天山冰莲混着狗血而制。这三种皆是至阳之物,无色无味。”
“你将这玩意儿混入他的食物中,诱他喝下,便可锁中门穴,在不知不觉中压制住他一半的法力。这样我们明天就算对峙起来,胜算也大些。”
“下药?”
不得不说,这操作属实是有些下流了。
见虞棠枝迟迟没有接过那颗药丸,叶清远拿过那颗药丸在手心里掂量掂量,问道:
“如果我们判断错误,莫寻尘是正常人,服下这药会有影响吗?”
“那当然不会。”
黄半仙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递给少女。
“丫头,别再执迷不悟了,人鬼殊途,你今日回家时把这张符贴在双目前再去看那房子周围,也许就会相信老道所言非虚了。”
两人拜别了黄半仙,叶清远送虞棠枝回家。
云隐28号依然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周围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和奶白色的田园小栅栏。每一寸土地,每一颗绿植都有在精心的养护,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
虞棠枝看着手中的符咒,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将它轻轻的贴在双眸上。
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已然大变!
没有精心修剪的草地,取而代之的是枯黄的草坪和破败的栅栏。周围不再是相隔很远的其他别墅,而是一望无际的荒凉山丘和枯死的树木。
叶清远没有拿符咒,在旁边等着她。可是许久也不见虞棠枝说话,于是俯下身想看看她。
这才发现一滴泪自精致的下巴骤然滴落,又隐入衣衫中,不见踪迹。
那悄悄产生的依赖,又在无人时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