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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沧海先生发出爽朗的笑容。
“既然孩童们说你好，那你便是真好！”
上官粟露出梨涡浅笑，说道：“草之先生学识渊博，授课有趣，深得孩童们欢心。”
上官沧海满意的点点头，笑道：“那我就确实没有看错人，也不枉草之二字！”
两人闲谈几句，上官粟带领孩童们进去上课。
上官沧海这才招招手，说道：“到草屋里来说吧。”
林东随着他步入草堂。
这时候，上官沧海才正色问道：“林草之，我观你的气色与上次见面时相比，变化很大，有脱胎换骨之相，也有阴沉晦暗之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观人极准，一眼就看出林东有际遇，有难处，也有心事。
林东心里泛起一丝感动，说道：“禀先生，学生家里确实是出了些变故。”
此时此刻，他已经以师徒之礼待之。
沧海先生抚着胡须，说道：“你若是有难处，随时可以找我帮忙。”
林东摇摇头，说道：“都是家事罢了。对了，学生有许多不解，请问先生可否解惑？”
上官沧海摆摆手，笑道：“不解当问，但说无妨！”
林东见此，也就不客气了。
从上次的东陵郡一事，就可以知道，上官沧海身份特殊，见多识广，也许可以解自己的惑。
“请问先生可知，人类畸变为妖魔，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梳理心头的思绪，一个个问道。
上官沧海一怔，没有想到，他问的第一个问题就如此深邃。
这已经不是学问上的问题。
“林东，你可是见到了人畸变，所以心生疑惑？”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林东点点头，眼里掠过悲伤，说道：“前些日子，悬壶堂对面，春香苑琵琶姑娘畸变。昨日，吉利酒楼掌柜，也就是我的姑父吕四季，畸变。”
上官沧海动容：“没有想到，我离开的这几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他转过身，负手说道：“你问的这个问题，我其实也未必懂。不过，这些年见得多了，也有些所得。林东，我问你，我们生于世间，这呼吸的是什么？”
林东一愣，回道：“是气？”
放在上一个世界，恐怕小学生都能回答出来。
但是在这方世界，林东竟然有些不确定。
上官沧海点头道：“圣贤说，这是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
他转过身，面色沉重：“可是，听闻在五百年前，天地大变，这呼吸的气也随之改变！”
林东微微蹙眉，对这“五百年”的字样有些敏感。
上官沧海说道：“人之所以畸变为妖魔，按我的理解，就是这呼吸的气有变化，改变了我们的身体，而际遇之悲欢，情绪之跌宕，就是诱发这种变化的因。”
林东喃喃道：“内在的因，诱发了外在的变化？”
上官沧海点头道：“不错，这内在的动荡就如种子，在心里种下了魔念，而此后滋生变化，呼应天地之气机，直到有朝一日，彻底畸变为妖魔！”
他的这一番说话，是林东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听别人说过。
但是，细想之下，竟然丝丝入理，无从辩驳。
“先生，如果按您所说，那畸变之后……可有逆转之法？”
林东深吸一口气，问道。
其实，当他明白上官沧海所说道理的同时，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但他还是不甘心的问出来。
上官沧海缓缓摇头，说道：“当无逆转之法，也从未听闻。”
林东默然。
上官沧海补充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想，是真是假，还有待论证。而且，这世上畸变之人无数，是否同理，是否相通，就不得而知了。”
林东恭敬的施礼：“多谢先生解惑。”
上官沧海若有深意的看向他，问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这妖魔之变，就是你身上的晦暗之气。那你身上的这股脱胎换骨之相，又是来自哪里？”
林东保持施礼的姿势，心念电转。
上官沧海猜得没错，他目睹畸变，心怀恨意，这就是晦暗之气的由来。
但是脱胎换骨之相……
难道是指自己体内的神秘门户？
“对了，都说稷城的长离学院有修行之法，那沧海先生……是修行者吗？”
他抬头看向上官沧海，第一次迟疑的想道。
记得自己发现紫色光晕可以吞噬的时候，沧海先生就在一旁。
如果他是修行者，当时有发现什么吗？
“先生，实不相瞒，我是有些际遇，但是不明白您所说的脱胎换骨之相源自哪里？”
林东斟酌再三，说道。
上官沧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忽然笑道：“林草之，你可听过三门四道之路？”
林东一怔，这是罗祇与阿难告诉自己的天下修行之路。
“禀先生，我曾听三生教的人提过，这天下修行分为三门四道。”
他如实说道，不明白沧海先生是什么意思。
“既然你知道，那你应该听说过念师。这东陵郡的大多数读书人，都是修习念师之路。你一心参加县试，若是真的考中，那么就离踏上修行之路不远了。”
上官沧海直言说道。
林东抬头看他，也直言问道：“先生，请问您……可是念师？”
上官沧海抚须笑道：“不错，修行十境，我乃念师第七境，不过早些年受了伤，如今一身本事已经十不存一，恐怕连第二境的家伙也打不过了！”
林东一怔，没有想到这位昭明学堂里深居简出的山长，竟然是一位比罗祇还要强大的修行者。
读书人的路，就是念师之路吗？
他一下子屏住呼吸，躬身问道：“先生，可愿……教我修行？”
在这个世界，唯有修行，才能强大。
唯有强大，才能复仇，才能让悲剧不再重演啊！
这一刻，他无比渴望修行。
不入三生教，是因为理念不合；而今念师当前，还有什么理由不争取？
总不能一辈子依赖体内的妖魔，直至有一天自己也化为妖魔吗……
上官沧海闻言笑道：“孺子可教。”
他抚着胡须，解释道：“林草之，其实，老夫之所以问你，就是因为你身上的脱胎换骨之相，有文道浩然的气息，念力勃发，纯澈通透，实乃修行的不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