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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丰果然在c207找到渟渟,不过她不在工作,而是躺在一堆紊乱的被褥问睡著。
幸好她睡著,否则,农庄里不可能这么平静,说不定早早闹出几件大事情,也说不定她早伤重送医。
她睡得很熟,两酡粉色香腮,像熟透蜜桃,搁在纯白被褥间,引诱男人犯罪。
男人是动物,在某些特定情况下,生理冲动会跑在理智前面。
因此,他忘记刚刚对小书的反驳;因此,他明知道渟渟很麻烦,了解她像黏皮糖,沾上了就甩不掉,他还是忍不住一亲芳泽。
没关系,就和大哥一样,尽管身体受小书诱惑,还是正确地安排了自己的未来,所以他也能亲亲、碰碰渟渟,却拒绝喜欢和爱情。
低下头,他亲了亲她的双颊,很嫩很软,和他想像中一模一样;伸出手,食指在她脸庞划出一圈圈心悸,手指的触感和嘴唇相同。
美梦被扰乱,渟渟的嘴微微嘟起,身体蠕动了几下,翻个身,又继续沉睡。
亚丰嘴唇勾出漂亮弧线,俯下身,继续采寻她的柔软。
她的唇带著水果的芳香,轻轻汲取。他饥肠辘辘,加重了力道,钻入她的唇间探寻。她的津蜜窜入他心底,舍不得放手了,他的大手托住她的后脑,唇舌在她的檀口间探访。
吻她,是件容易上瘾的事情。
温温文文的细吻勾动她的下意识,两只瘦瘦的臂膀圈住他的脖子,她喜欢他的体温、他宽宽的怀抱。
他的吻更紧密,吻进她的灵魂深处。
终于,她醒来,亚丰在她恢复知觉前离开她的嘴边。
眼前朦朦胧胧,直到影像变得清晰时,她猛地放掉勾住对方的手臂。
“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知道吗?”他朝她大吼,典型的打人喊救人,先发飙先赢。
她只是太累太累,才会休息那么一下下,没想到一醒来,置身侏罗纪,一只暴龙朝她龇牙咧嘴,恨不得吞她下肚。
“还、还没下班吗?”她嗫嚅问。
意思是说,如果她一觉睡到下班时间,没被发现就算安全过关?
“旅客快进来了,你整理三个小时,整理出什么东西?”
哇塞!渟渟忙低头看腕表。好厉害哦,连她在这里三个小时他都知道,农庄是不是到处装设电眼,以便监视员工的一举一动?
“我垃圾桶换好了,毛巾、盥洗用具弄好丫,只剩下棉被还没弄,再给我十分钟,我一定可以把这个弄好。”她指指被自己睡得凌乱的床铺。
“十分钟?你行?”
就凭她的工作能力,十分钟铺床整被,她行吗?亚丰不看好她。
“嗯,十分钟够了。”
“好,就十分钟,十分钟内没弄好,你马上走人。”赶她离开农庄,成为他的口头禅。
手抬高,他坐在小沙发上,计时开始。
正所谓热能生巧,别的工作先不提,铺床可不是她自夸,从小到大,就这件工作她没假手过他人,她每天都要将床弄得像总统套房一样,所以铺床?她行得咧!
果然,十分钟一到,一张整整齐齐的床出现,让亚丰张口说不出话。
“你看,我厉不厉害?我哥嫂多喜欢我铺的床,买了新被单,常常拜托我去帮他们铺床。”
她总算找到—个能胜任的工作。
点头,亚丰说:“以后你就留在饭店部门,我让常经理帮你安插工作。”
“你是说,以后我不能留在你身边工作?”渟渟问。
不要啦!她喜欢在他身边跟前跟后,不爱到离他那么远的饭店部门上班,瘪嘴,她的脸丑得像苦瓜。
“想当我的秘书?恐怕你还没有这等本事。”
“不用当秘书,就像以前一样,擦桌子、抹椅子,帮你准备点心、午餐。”
“你在跟我讨价还价?”
“不行讨价还价吗?你不觉得我在,你比较不寂寞,想想看,当你无聊的时候”
“上班时间我很忙,没有空无聊。”他一口气回绝她的提议。
“不然”
“闭嘴,我还没有跟你算帐,谁说上班时间可以溜进客房睡觉?”
“那不然不然你当我今天请假,假装你不知道我会铺床,假装我不是偷懒,我是合法休息,你扣我薪水,好不好?”
她赖到他身边,把小手钻进他的大手里,摩摩蹭蹭,挨著他、靠著他,想挤出他一点点同情。
他没说话,被她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迷了心神。
“你知不知道,我很可怜,今天是我人生最忙碌的一天。”她柔声说话。
忙碌?他想大笑三声,她应该去听听别人对她的评语。
“首先啊,我到马房工作,你都不知道马房里有一个坏人,他故意把桶子装满满叫我提去喂马,那一大桶东西谁提得动?我又不是机器人,也没装上机器手臂。”
坏人?她有被害妄想症。
“那个坏人还叫我去拿乾草,草那么多,他存心活埋我。”
很好,恶人告状!
“我累得半死,做一大堆事情,坏人不但不让我休息,还叫我到花圃,幸好花圃的坏人爷爷比较没那么坏,他只叫我拔草浇水。
“我很认真哦!拔了一大堆杂草,可是坏人爷爷不但没夸我,还骂我弄死他的心血。他看起来很可怜,我就发誓要更努力工作,拿起水管”
“你把花圃弄成沼泽地带?”
“咦?你看见了吗?你说话和坏人爷爷一样耶!”
亚丰内伤,憋笑憋到这个程度,幸好他早过了青春期,否则一定会长不高。
“然后呢?”
“我在沼泽里面滑倒,一身泥巴弄得我想哭,坏人爷爷叫我到厨房帮林妈妈的忙,洗过澡我就进去厨房,林妈妈人很好,她说厨房太热,怕我太辛苦,说饭店部门缺人手,我就过来了
“啊,中午过了吗?难怪我觉得好饿,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你有没有吃?我去弄点心好不好?”
等她排两个小时的饼乾吗?不,他撑不到那个时候。
“不用,饭店部有专门的餐饮部,你去那边吃点东西。”
“你要跟我去吗?”她像在讨好人的哈巴狗。
“不!以后你留在这里工作。”
“你刚刚没听见我今天有多辛苦?”
“有。”
“你还在生气我上班打瞌睡?”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处罚我留在这里?”
“这是最适合你的工作。”
“没有讨论余地吗?”
“没有。”
“噢!”
她了解了,不管多用力撒娇都没用,他再也不要她跟在身边。眉毛往下调降,嘴角以同样的弧度往下垂,衰人要有一张衰相。
“我的话听清楚了?”她的表情让他想笑。
“如果我说没听清楚,你会不会说飞云不用连话都听不懂的员工?”渟渟问。
“会。”
“那就没得谈了。”
垮肩,渟渟连两只胳臂都往下垂,今天的地心引力对人体的影响特别厉害。
小手离开大手,她的心开始大唱空虚寂寞。
见她不再有反应,亚丰走出房间,走出饭店范围。
嘴角往上扬起,大笑一声、再一声、再三声然后厚厚的笑声变得空洞,往前走几步,他刻意拉高嘴角、刻意大笑,可是乾乾的笑声显示了他的心不甘情不愿。
不对!他应该高兴才对,甩掉一个大麻烦,又不违背兄妹的意愿,这是最好的结果,可他怎会笑不由衷?
。。
很久没接到生意,再加上几个弟兄准备当兵,眼看讨债公司即将倒闭,再不想想办法,小题恐怕得在下一季宣布破产。
“不行,我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我要把全世界的钱全赚到我的口袋里面。”小题扔掉手中的大扫把,指天指地,立下大志愿。
“你最近不是从渟渟那里搜刮了不少钱吗?”幼幼好笑地看她。
说的也是,要不是渟渟那一万块、一万块的支票陆续进帐,她老早宣告信用破产。
“那些钱只能平衡我的每月所需,不能让我大富大贵。”
“少骗人,你每个月又没用到什么钱。”吃穿全仗老哥,她再哭穷,没天没理。
“谁说,我平均每个月要缴交七万八千六百三十二块钱的保险费,要是再没有进帐,我会活不下去。”
一个月七万八,一年将近要一百万,她打算谋财害命赚保险金吗?不然花那么多的钱买保险,会不会太过分?
“你买那么多保险做什么?”
“那是我的棺材本。”
“不会吧!你家那么有钱,你怕没钱买棺材?”
“我说的是老来本,我家老爸老妈重男不重女,说不定将来财产连一分钱都不给我,要不趁年轻多赚一点,说不定年老,我会活活饿死。”
这是她家里的老阿嬷教她的,阿嬷说女人是油麻菜籽命,嫁鸡随鸡,好命歹命不由己,聪明的女人要多存点钱,替自己的未来作打算。
“嫁一个有钱老公,让他来养你不就得了。”
“幼幼,你实在很笨,你不晓得现在离婚率很高吗?嫁了有钱老公先别高兴,说不定不到三个月就离掉啦,还是自己多存点钱比较可靠,不过,我还是不否认嫁给有钱老公是好方法,只要忍耐著不离婚的话。”
“放心啦!要是渟渟顺利嫁给你二哥,她那么慷慨大方,一定不会让你饿著。”
“我二哥态度很奇怪,前一阵子看两人出双入对,我以为二哥已经放弃雅雯姐,转移目标,可最近他又把渟渟丢到饭店部门,不闻不问,我想渟渟败部复活的希望不大。”
“你可以帮帮她。”
“怎么帮,上一次不晓得是谁口风不紧,透露渟渟拿支票换晚餐的事情,害我被二哥训了好大一顿,渟渟要把她剩下的五张支票全塞进我口袋里,我也不敢收。”
要是让她查出来是哪个大嘴巴告密,她一定饶不了他。
“听说辛小姐要从北部下来度假,依我看,继你大哥之后,你二哥也会很快论及婚事。”
“对啊!虽然我比较欣赏渟渟的慷慨性格,可雅雯姐是我爸妈中意的人选,加上她和二哥青梅竹马的感情,我没本事帮渟渟。”
“希望渟渟别太失望,每次看到小书,我都替她难过,她这两天不吃不暍,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还要提起精神张罗你大哥的婚礼,她”
“不要跟我提小书,她是全世界最笨的女人,她简直是女人之耻。”
几百年前,大哥就跟小书说过,他的结婚对象已经安排好,如果她愿意无条件跟他,那么就来吧,他绝不会勉强。
任何一个有头脑的女人听到这句话,就该打退堂鼓,偏偏笨小书还是一头栽进去,结果现在,苦果临头,怨不得人!
“我知道你心里也替她不值,只不过这种事谁都帮不了忙。”幼幼愁—眉,这就是她一直不敢对季扬用情的主因。
大家都知道,姜家三个男人在南下之前,和家中双亲定下约定他们可以不勉强儿子开创自己的事业,但婚事要由家里作主。
所以,幼幼对自己和季扬不抱持乐观。
“谁有本事帮忙啊?我大哥是死脑筋,谁规定一定要遵守约定?我就不信苏悦屏会比小书更适合大哥,至少要那个千金大小姐洗手做羹汤就是件不可能的任务。”
小题忿忿不平,她为了小书和大哥吵过两次,她实在不懂他对小书那种复杂情结,不明白大哥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
“之前,你三哥对渟渟很看好。”幼幼说。
小题皱皱鼻子,谁不晓得三哥的心思,他还不是希望二哥先打破约定,那么他就马上效法跟进,和爸妈谈谈幼幼的事情,不过就眼前局势来看,跟进的恐怕是渟渟她得随小书的旧路子前进。
幼幼和小题谈话间,一辆法拉利跑车驶进农庄。
小题往前跑几步看清楚哇塞,这是一辆上千万的车子耶,哪里来的人客这么凯?
小题贪婪的口水流下嘴角,上次她跟三个哥哥死求活求,他们连一辆小奥斯汀都不买给她,还说她不要东跑西跑才不会闹事。
人客下车了,哇塞乘以九加上三次方,七百二十九个哇塞装满她的脑袋。
不得了!一个又帅又有钱的凯子,得夫如此,妻复何求?她在考虑,要不要学学酒国名花,妖娇地靠过去,问问:“王董,要住店还是喝酒?”
尚未考虑清楚之前,人客已经朝她定来。
“小姐请问”
“先别问我,让我先发问。”
她的手捣住他的嘴,小小的掌心厚厚的、软软的,贴在他唇间净是温柔遐思。
“好,你问。”痛恨微笑的傅恒露出难得一见的阳光。
“这是你最贵的一辆车子吗?”
“不是。”傅恒据实以答。
“你有多少辆同等级的车子?”
“十七、八辆吧。”一见面就对人做身家调查,实在不礼貌、又教人反感,但傅恒只觉得她的贪婪很可爱。
哇塞,他的车子多到记不清耶。
“你有房子吗?”
“有。”他回答得很认真,原来不经矫饰的贪心,是件值得欣赏的事情。
“是高级公寓还是独栋别墅?”
“都有。”
“全部加一加有没有十间?”
“不只。”
“请说出确数字。”
“不超过一百栋。”这没什么,在经济不景气的时代,买房子还算是一项值得的投资。
“天一百!”小题发昏了,软软的掌心从他嘴上缓缓滑下。
她想直接拉著他走进礼堂,含两颗爽喉糖,大声跟牧师说:“我愿意!”
“有没有其他问题?没有的话,轮到我发问好吗?”难得地,他说话口吻出现温度,她是个让他觉得温暖的女人。
“我、我再问你最后—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题居然结巴。
“好,最后一个问题。”他点头答应。
这个女人他不讨厌,很少有女人他不会觉得厌烦,渟渟是一个,她又是另一个。
“你结婚了吗?”
“目前没有。”
“耶!”小题喜不自胜地狂叫起来。第一次见面,有了爱情感觉,她深深爱上他的钱,和他那张举世无双的俊美脸庞。
她的开心感染他,虽然他并不明白她在高兴些什么。
“轮到我发问。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薛渟渟的女孩子?”傅恒说。
“你要找渟渟?你是她的家人吗?”
他是渟渟的哥哥吧!他和渟渟一样凯,肯定不会错,如果能够,她愿意无所不用其极,破坏哥和辛雅雯的婚姻,拿二哥和渟渟交换她的凯哥哥,这个生意谁都不赔本,且各取所需。
“对,我是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小题从天堂摔了下来“名草有主”四个字重重敲上她的脑袋。她脑震荡了,哪里有好心人,快送她去大医院做电脑断层。
啊!不公平、不公平,渟渟已经够有钱了,为什么还要锦上添花?为什么还要嫁给她看上眼的凯男人?
“你问的问题我都回答了,我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答案?”傅恒奸笑地问她。
“不要,我才不要告诉你答案。”
小题任性赌气,步步后退,红红的脸上满是不平、愤懑。
“你不说,我还是会找到她。”
“我们飞云农庄少说有十几甲,我看你要怎么样找到渟渟。”朝他做个鬼脸,小题拔腿就跑。
她的表现莫各其妙,傅恒让她弄得满头雾水。
“先生,你要找渟渟吗?她在饭店部门,我带你过去。”
幼幼知道小题的失望有多重,但来者是客,何况她和渟渟也是朋友,人间事缺少完美。
“谢谢。”他的声音恢复冷然,那是他一贯态度。
坐上车,他依幼幼指示,将车子开往另一个方向。
。。
铺好最后一张床,穿著制服的渟渟,把推车推到置物间。飞云农庄的住客很多,常常是一批一批进来,要是速度不够快,很容易开天窗。
经理说,这里的房客已经预约到下半年度,可见在旅游界,飞云农庄是个很受欢迎的住宿地点。
“渟渟,外找。”和渟渟一起工作的陈太太喊她。
“谁找我?是阿诺吗?”
一想起亚丰,渟渟好兴奋,来不及把推车摆好位置,直直往外冲。
幸福的脚步在服务台前止住。怎么是他?白斩鸡不是应该留在台北吗?退一步、退两步,来不及躲了,他看见她了
幼幼看着渟渟的反应觉得很有趣,很少有女人会用看蟑螂的眼神看未婚夫,她一副随时要拔腿逃跑的表情,奸像未婚夫是钟楼怪人,她马上要嫁到异次元去。
“你不认识我了吗?”
暗恒似笑非笑,抓住她手臂的五根手指像刚从冰箱挖出来的冰柱,冷得她全身发颤。
明明是夏天啊!她却冷得全身发抖,每见到他一回,她就走了一趟南极。眼珠四下转动,她在寻找企鹅准备拍照留念。
“我、我知道啊!”他从不对她大吼大叫,可是她怕他比怕阿诺更甚千百万倍。
“知道还想逃?”他在她耳边轻语,
怎么从他口中呼出来的气体都是冷的,会不会他根本就是没血没热度的吸血鬼先生?
“没有、我没有逃啦。”渟渟睁眼说瞎话。
“你们聊,我先去工作。”幼幼走来向他们打声招呼。“不要。”下意识,她拉住幼幼的手,力气之大,让人咋舌。
“你要我留在这里当电灯泡?”
幼幼不解地看着她抓住自己腕边的十指。渟渟在做无声求救?她是不是—该跑一趟办公室,找亚丰来了解状况。
“我们不需要电灯泡,谢谢你带我过来。”傅恒拔开渟渟的手指,硬逼她放人。
“幼幼救我。”红红的眼睛盛满泪水,渟渟被逼急了,只是体能细胞太差,不能学狗狗跳墙。
这回再说不懂渟渟的意思未免牵强,幼幼匆忙点头,用眼神告诉渟渟,她去搬救兵。
“你要谁来救你?”傅恒凑近她说话。
“没、没有人。”渟渟拚命摇头。
“好了,这不重要,重点是半个月后,我们的婚礼必须如期举办。”他习惯传达命令,更习惯大家遵照他的命令执行。
“我妈妈没告诉你吗?我不要嫁给你,我已经逃婚了。”
她的行动这么明显,为什么大家视而不见?她不懂,她的意愿为什么没有人听懂?
“你母亲没说,她只说你会如期嫁给我,并请求我南下把你带回家,利用时间增进彼此感情。”
他没有时间等待,他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婚礼,一年内生下孩子,好顺利继承爷爷的遗产,虽然他不缺钱,但他要“那些人”好看。
“我妈她她头脑不清楚,才会说出这种话,你要不要再打电话问她,她会告诉你事实。”
渟渟眼睛拚命朝外扫瞄,第一次,她好气农庄这么大,害远水救不来近火。
“好,悉听尊便。”二话不说,他拿起手机拨出号码。
当时会挑上渟渟结婚,原因有三
第一:她很笨,笨到让男人看见不会讨厌,他不喜欢太厉害、太精于算计的女人。
第二:她很笨,笨到很容易控制,至少,他要她生孩子,她不会高唱女权,强调生育权在她手上。
第三:她很笨,笨到对男人的追求视若无睹,他见过她被一个男人的“善意”弄得满心慌乱,吓得瘪起嘴,四处找妈妈求助。
他的工作很忙,如果放一个荡妇在家里,他必须盖够高的围墙,目前他没有加盖围墙的计画,所以薛渟渟是他最合适的人选。
总归一句话,他愿意娶她,就是看上她的笨。
“妈妈,你要救我,我不回台北,我不要嫁给急冻人。”她对著他的手机猛掉泪,手臂还在人家的掌握内,她的坏话说得太大声。
“乖女儿,什么急冻人,别给傅恒乱取绰号!爸妈对这个女婿满意极了,你知不知道,上星期爸爸交给他两千万,才几天不到,我们已经赚了将近一倍,照这样下去,我们家不但会富过三代、四代,还会富过千千万万代。
“渟渟啊,别担心,妈给你保证,再不会有别的男人比傅恒更适合你,乖乖坐上他的车,帮我转告傅恒,晚上妈给你们小夫妻接风,订了一桌酒席,一定要回来吃哦!”母亲先是一阵连珠炮弹乱轰,然后喀嚓,电话挂掉。
电话里面没人声,电话外面,渟渟哭得精采万分。
“我怕冷”她仰头对傅恒说话。第一次正对他,她的委屈多到说不尽。
怕冷?不会吧!室温起码有三十度以上,没有人会嫌南台湾的夏天太冷。
“我不能嫁给你,我会得冻疮。”
她的手背擦过脸庞,漂亮的嫣红浮上。
暗恒总算听懂她的话。想笑,却怕对不起她的眼泪。很多人说他性格冷漠,却从没有人告诉他,在他身边待久会得冻疮。
“没关系,我有很好的医生会医治冻疮。”他真喜欢她的笨。
“我不喜欢看医生,请你不要娶我好不好?”
“不好。”他反对。短时间内,他找不到一个比她更笨、更容易控制的女人。
“我有很多同学都喜欢嫁给你,她们比我聪明、比我漂亮,你要不要考虑改变主意?”
“不!”他不要娶个女人来算计他的财产。
“可是”渟渟的眼角余光瞥见亚丰的身影自远处走近。
倏地,用力一挣,她成功挣脱傅恒的箝制,转身往外跑。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
“救我、救我!”她的阿诺终于带著火箭筒前来拯救落难公主,怕死的大坏蛋赶坑阢。
渟渟跑到他跟前,身体向上一跃,手脚并用,她成了紧抱树枝的无尾熊。
“你在做什么?”亚丰皱起眉,发觉她缩在自己肩背的脸上满是湿气。
“救我,坏人要来抓我。”
“你先下来。”
她不重,但青天白日下,这种动作太难看,她两手两脚勾圈在他身上,拿他当单杠攀。
“不下来、我不下来。”
说著,她的手脚缩得更用力了,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肌肉绷紧,颤栗在全身交替,她是真的吓坏了。
亚丰无奈,只好由著她将自己当成尤加利树。
她身上的寒毒在亚丰身上获得拯救,他很凶,但很温暖,暖暖的身体、暖暖的气息,她就是喜欢他热热的体温,不爱寒带南极。
“请问你是?”
亚丰腾出一只手支撑她的重量,可是很显然的,她并不需要,她把自己挂得又牢又好。
“我是渟渟的未婚夫。”
他就是傅恒,果然不是平凡人物!亚丰微笑。
“好了,你的未婚夫来接你,你可以回家了。”
终于甩掉这个烦人家伙,他应该轻松的,可他却感受到沉重,大概是她的体重还挂在他身上。
亚丰的话向傅恒解释了他们之间并无太大千系。
“不要,你救我,我给你很多支票。”仓皇问,渟渟拿他当小题看。
“我不要你的支票,你应该回台北,这里不适合你。”阿诺居然投靠到坏人阵营,迫害女主角,编剧头脑秀逗了啦!
“你胡说八道,我很会叠被、铺床,你才说我找到适合我的工作,现在又说我不适合,而且,冠耘先生说我可以留一个月,你不能随便赶我走。”
这是傅恒首度听见渟渟一口气说那么多话,看来,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的智商略微上升。
“你如果不介意家里破产的话,就留下来吧!”傅恒说。
这句话正中渟渟的痛处,她真的不想心心、念念到马路边要饭。
“我、我我们家还有钱和土地。”
“以你父母亲败家的程度看来,不出三年就要去申请游民安养了,能救你们全家的,除了我之外,没有别人了。”
看不惯傅恒对渟渟的威胁恐吓,亚丰挺身“那倒未必。”
“你的意思请问你是?”傅恒似乎对他有印象。
“姜亚丰。”他报出自己的名字。
“你是世新的姜亚丰?”傅恒大吃一惊。他从没想过股市名人居然窝身在小小的垦丁。
“抱歉,我没认出你。有你在,薛家的确可以得救,问题是,你会帮她吗?”傅恒问。
他必须确定渟渟和姜亚丰的关系,如果他们之间有情,那么他便必须重新寻找新娘人选。
亚丰侧头,看不见她哭得很美丽的小脸,只看的见她的背,抽抽噎噎,哭得很努力。
“不会。”他不给她任何想像空间。
“很好,谢谢你。看来我今天是带不走她了,希望你能劝她在婚礼进行前回台北,我没有多余时间再跑一趟屏东。”
没时间?他对这个未婚妻的感情太轻淡。但亚丰没对此表示意见。
“婚礼在两个星期后。”傅恒向他约定时间。
“知道。”亚丰说。
两个男人握手道别。
暗恒离开了,渟渟还是抱住他不放。“你未婚夫走了,你可以下来了。”
“哦!”经过整整三十秒的思考,渟渟松开自己的腿,双脚著地,手从他的脖子上往下滑,落在他腰间。
“刚刚你们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也很会赚钱,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救我们全家?”
亚丰没回答,她当他默认。
“你帮帮我好不好?”她的声音变得微弱,刚刚被傅恒一吓,她全身酸软无力。
他还是保持沉默。
“拜托拜托”她更小声了,悄悄打个呵欠,抬头,脸上写著无辜。
不说话,他不说话。
“我好想睡,你会不会骂我上班时间偷懒?”她惊吓过度,需要补眠。
针对这个问题,他应声:“想睡就去睡。”
“哦!”哦完,她圈住他腰际的手收拢,靠进他怀里,认认真真睡著。
才一会儿,她便在他身前失去动静。
有没有搞错?他是叫她去睡,没叫她在这里睡。
算了,认命,打横抱起她,亚丰再次把渟渟送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