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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风雨交织的声音有些像呜咽的悲鸣。
霍之汶静下心才想起问席宴清:“公寓那边处理好了?”
她的嗓音突然喑哑起来,带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席宴清听后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全盘转手给r,他喜欢。”
“舍得?”她继续追问。
“不舍得。”
霍之汶没想到他答得那么干脆。
“不舍得,那么席太太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吗?”他反问她,语气甚是正儿八经。
霍之汶没有防备,一时间卡壳。
席宴清已有对策,笑着挑眉不吝啬指点她:“我已经替你想到了。”
“我可以将那间大楼的外观、那间公寓的内装和那个天台的样子完整的描述出来。等你成为女首富,仿照那个建座现实版空中花园给我就好。”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见异思迁,我可以喜新厌旧,再不会不舍得那栋楼。”
他的语气格外夸张,前排的陆地都开始侧身对霍之汶挤眉弄眼。
不……简直是搔首弄姿。
或者说……助纣为虐。
更恰当些来说——是正在本着看热闹的心情偷着乐。
霍之汶还没来得及呛声,席宴清又自动补充:“刚刚不小心非故意地漏掉了两个字,模型。并不是世界级难题,建模型就好,纸糊的我也不会嫌弃,不用有压力。”
“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说八道,不觉得欺骗我这种纯情少女良心过不去吗?”她咬牙问。
席宴清静静地点了点头,很是郑重其事,额前碎发微晃,让霍之汶的佯怒都散了个精光:“不会。”
他点头,却又否定。
霍之汶眉一蹙,就听到他又补充道:“真没看出来吗?席太太,我只是在很认真地逗一下你。”
霍之汶:“……”
“我想还是不要给你成为女首富那么大的压力。”
霍之汶:“……”
“现在在你脑海里的那个念头是对的。几天不见,我——善解人意了很多。”
霍之汶:“……”
“被我的善良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霍之汶:“……”
“汶汶,你在听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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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宴清从哥大毕业初入摄影圈时,就认识了尚是模特新人的r。
最初他只是帮同学免费拍些照片,后来开始逐步收费建立个人工作室,定位人像摄影,也拍摄过一些艺人。
而后才转向人文,每张照片后面都有了故事,有了鲜活的生命。
他和r多次合作,两人合作的第一个系列就进了《vogue》精选。近些年也有些私交。
纽约他不会再回。
公寓当年一签数年,租金已付r觊觎那里已久,他也干脆回去清理那边仅剩的物件让出空间给r。
当年从n大毕业只身前往曼哈顿跨进哥大时,曾经有的念头很简单,在那里冲洗出他想拍出的照片。
那间公寓,承载着他的整个摄影师生涯。
公寓楼的40层那里有宽阔的天台,散布着很多躺椅。
天台被透明的玻璃围圈起来,站在其上,可以看到曼哈顿层叠而起的楼宇,以及夜色下那些如烟似幻的光影。
那里是他起步时的坐标。
对面是曼哈顿中街,距离时代广场仅两三站地街。
曾经的恣意如今都成了曾经。
他再看不见镜头下那些值得反复镌刻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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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回到古巷的宅邸已经时近凌晨两点。
雨依旧未停,只是从骤雨转为淅沥细雨。
陆地住得有些远,席宴清就将他留下来暂住一晚。
陆地提着行李蹭到被霍之汶留在原地落单的席宴清身旁:“师傅,你刚才应该及时去堵师母的嘴,那样的话,她就不会扔下你给我了。”
席宴清晒给他一个冷静的侧脸,低声告诉陆地:“胳膊挂了点儿彩,她一直在我身边,迟早会露馅。”
陆地一怔,张口感叹:“我艹。”
“文明。”席宴清提醒他。k
陆地绕在舌尖的“情圣”两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席宴清问:“台阶在我身前多远?”
“一个流沙的身高那么远。”陆地一手提着行李,另一只手去搀他,“我扶你?”
“不用。”
陆地心里暗暗吐槽,这会儿惜字如金的冷淡的席宴清真不是刚刚那个会开玩笑的男人的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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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宴清夜深一般没有胃口,陆地倒是食欲旺盛。
陈妈炖了半日的汤,被他喝掉大半。
他在吃吃喝喝,席宴清偶尔和他动作一致,吃得很小心,霍之汶就坐旁边看着。
陆地又忍了几十秒,感受到霍之汶目光灼灼带来的压力,抱着笔记本就往客厅的沙发逃窜。
老实说,他还是饿的。
好在他想起了一个解饿的东西。
最近truth上线了音频点播频道。
首期的选题不是truth一向擅长的热点新闻点评,而是美食。
第一期的主播,正是被社里的女员工磨了一月不胜其烦最终答应上阵的席宴清。
☆、第4章只许州官放火
第四章/只许州官放火
陆地乍点开truth页面上的音频,就开始后悔。
解饿?
去tmd的,听完更饿了!!
城市小资美食之旅的选题是truth元老之一的温九提出来的,直到温九鼓动大家齐心协力劝服席宴清上阵录音,陆地才发现那丫原来一直都在打老板的主意。
他跟着席宴清多年,从曼哈顿到n市,每日接触席宴清的声音并不觉得格外动听。只是有些像自带吸引力的磁铁,很容易就能让人静下来向他的身旁靠近,以便能更好的听清他的每一字言语。
席宴清往往斟字酌句,陆地过去从来都是只注意席宴清话里的内容,而不是他的声音本身。此刻透过耳麦传入他耳间的男声像一泓清泠的冬泉,入耳便化作沁人双耳的洪流,瞬间把他所有的感官涤荡了个干净清明。
有些人就是这样可耻,明明能靠声音吃饭,偏偏要靠其他才华!
“白雪生汁炒虾球。饱满的虾球翻炒至外皮香脆,包裹一层口味浓郁的蛋黄酱,最后撒上蜜汁核桃仁,放在优雅的高脚杯里,外层酥脆内里弹嫩。入口既能品尝到虾肉搭配蛋黄酱的香醇,也有核桃仁的甜糯……”
陆地听后忍不住喉结翻滚吞咽口水,下意识地就回头往餐厅的位置瞄,去寻找这段魅惑声音的主人。
这节目做出来简直是犯罪。
这一看才发现,席宴清和霍之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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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杖还在楼下。
刚刚霍之汶借给他一只胳膊带他上楼的时候,席宴清很是配合。
适才因伤想要避开她的念头也已经不知抛到何处。
室内的每一寸布局他都非常熟悉,可他并不享受四处摸索前行的空茫感,轻易不会随便乱动。
被这从天而降的持续了数年的黑色阴霾遮眼,变身残疾人的落差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抚平。
已经果腹很饱。
可人总是有饱暖思淫/欲的劣根性。
他在此刻期望霍之汶的靠近。
仅有的光感在光线黯淡的夜里毫无作用。
她是他在黑暗单调的世界里仅能抓住的浮木。
霍之汶没动,他便不能凭借声音辨识她所在的方位。
他只得招手挑眉唤她:“过来。”
手臂一抬,胳膊处的伤口便被拉扯到,顺时他便脊背一绷,眉宇间现出一个隐忍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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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